我在瀋陽也呆了有一個月,就想回泰國去,不光想表哥夫妻倆,也想方剛和老謝這些人,還想金蛋。於是我訂了最近的打折機票,飛回到曼谷。
路過芭堤雅,我去找方剛喝酒。這老哥心情不錯,居然主動提出請我去*,我自然同意。玩了兩天才回到表哥家,金蛋看到我就不停地撒歡跳躍,我和表哥商量,準備哪天再去沙美島玩,讓金蛋好好在沙灘上刨刨沙子。
睡到半夜,手機響起來。我這人很奇怪,睡覺的時候特別死,下暴雨打響雷我完全聽不見。但有三種聲音,我無論睡得多沉,只要響起就會立刻醒。一是有人叫我的名字,二是敲門聲,三是手機響。迷迷糊糊抓過手機,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有個女人低聲哭泣:“我想哭……”
“你是誰?”我問。可這女人也不回答,只是重複那句話,說什麼我真的想哭,聽聲音很耳熟,但我那時候非常困,就直接掛斷,再把手機關掉。心想不管生人還是熟客,也不能大半夜騷擾吧,我還得睡覺呢,有事明天再說。
次日醒來,我坐在牀沿還沒完全清醒,打開手機後,有一條短信,看完短信的內容,我立刻精神了。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我前夫死了,被狗給咬死的。”
“什麼情況?”我連忙回覆。
半小時後,樸姐給我回電話,仍然是個陌生號碼:“你那個號打不通,我在網上搜到你還有個國外的號,就在話吧給你打的。上個禮拜我前夫又來店裡朝我借錢。我說都賠給你三萬塊,怎麼還要?他說早就賭輸了。這時候送狗的車來了,我就到店門口挑狗,他也跟着出來看熱鬧,還非要自己選,說這飯店是他老婆開的,也有他一份。送狗的司機也沒理,我前夫跳進車後廂裡蹲着看,那些狗的嘴都被用鐵絲勒着。他打開狗籠子的門鎖,沒想到有條狗的嘴鐵絲沒纏牢,居然掉了。那狗衝出來就咬住我前夫的脖子,好幾個人也沒拉開,把他脖子咬穿了,血噴得到處都是。後來送醫院,半路人就死了。”
我頓時驚呆:“有這種事?”樸姐說是啊,幸虧不是在我飯店的後院,要不然我就得擔責任。
“那現在這種情況,你有麻煩嗎?”我連忙問。
樸姐說:“他的父母和家屬都來瀋陽了,在分局吵了好幾天,最後警察認定我沒什麼責任。雖然送狗車在我店門口,但我還沒挑選好,所以咬死他的狗也不算我的。送狗的司機擔了一半責任,把他冤的直哭。我前夫家屬鬧着非要我賠錢,我只好又給五萬。”
真是意外收穫,我問樸姐現在都處理完了嗎,她說全都結束了,她前夫的親戚看來對他也沒啥感情,哭鬧無非就是爲了多要點兒錢,我也是花錢買個清靜。
我感嘆道:“這半個多月你前後賠了八萬,也不是小數目。”樸姐低聲哭起來,我連忙安慰,說錢沒了還能再賺,你也不用太傷心,遇到這種事也是沒辦法,人生總有起落。沒等我勸完,樸姐哭着說:“我不是心疼錢,是高興……”
高興?樸姐說她做夢都沒想到,她前夫居然能這麼早就死掉,她都絕望了,以爲正像他說所的,這輩子甩都甩不掉,也不能再找男友成家。可現在他竟然被狗咬死,真是老天長眼。“我現在特別想放鞭炮,可市區不讓放,我打算過幾天去蒲河那邊買點兒鞭炮,和幾個朋友去農家樂玩幾天,再放鞭好好慶祝慶祝。田老闆,你也來吧?”
我連忙推辭,說已經人在泰國,以後有機會再和你一起慶祝。心想這事挺彆扭的,頭回聽說死人也要放鞭炮慶祝,雖然她前夫是個王八蛋,但就算我在瀋陽,也不想參加這種慶祝誰死了的趴踢。
樸姐轉哭爲笑,說你回瀋陽一定給我打電話,要不是有你幫忙,我這輩子就算是毀了。我心想這話更彆扭,你前夫是被狗咬死的,又不是我,怎麼能說是我幫的忙,也許她的意思是指那塊賓靈佛牌在暗中顯靈,所以才讓她前夫出意外身亡吧。
話筒那邊傳來樸姐開心的笑聲,一個勁地說這下我可解放了,自由了,再也不用被那種人糾纏。她這又哭又笑的毛病讓我不舒服,就找藉口掛斷電話。
本來這事應該就過去了,那天,我正在去往烏汶的大巴車上,接到樸姐在話吧給我打來的電話:“田老闆,有個事想問你。最近我精神狀態很不好,會不會和我前夫的死有關係?會不會是他的鬼魂來找我麻煩?我以前聽農村老家的人說村裡有這種事發生過。”
“能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死又不是你害的,你想多了吧。”我回答。
樸姐說:“我也覺得沒關係,可我這兩天總是夢到他。”我說那正常,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前夫的死給你印象太深,所以纔會夢見,不用擔心。樸姐長吁了口氣,說那塊佛牌可不可以退了,反正現在自己也不需要,我生命中的小人只有那麼一個,他一死,就什麼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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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退回佛牌這種事,客戶經常會做。但只能是免費退回到泰國,由我交給阿贊師父重新加持,再找適合的人去供奉。”
聽說退回也不給錢,樸姐猶豫了:“我以爲怎麼也能退點兒錢,兩三千也行啊。”我說要是客戶達到目的之後都能退錢,那升官發財強效成願的成本豈不是太低。可能是樸姐覺得有道理,也就稍微平靜了下,還說我什麼時候回瀋陽,別忘了告訴她,要請我在店裡吃大餐。我心想狗肉館的大餐,無非就是一桌全狗宴唄,沒什麼興趣。
因爲少了方夫人和曹夫人這兩個仇敵,我和方剛最近輕鬆很多,時不時地在芭堤雅來個小聚,談天說地,吃喝玩樂,甚是瀟灑。半個多月後的一天,小凡給我打電話,說陳大師想邀請阿贊Nangya來香港開個法會,他有很多朋友和客戶都在打聽,想給自己施法轉運,讓我從中協調一下。
陳大師是我們大家的金主,不好得罪,但想讓阿贊Nangya去香港,在我眼裡比讓老謝請大家吃海鮮還難。我只好表示努力試試,但不保證能成功。
當晚,我給阿贊Nangya打電話,開始假裝閒聊幾句,問她近半年一年內有什麼打算沒有。阿贊Nangya說:“我的心願只有一個,就是能在清邁建屬於自己的寺廟,做真正的女魯士。”我問你距離這個目標還有多大距離,她說只籌到三成的錢,還差很多。
那是肯定的,建廟可比買房子貴多了,我心想這是好機會,立刻趁機告訴她,可以考慮再去香港開法會,等以後時機成熟,再讓陳大師託臺灣的朋友把法會開到寶島和內地去。因爲之前陳大師給阿贊Nangya惹了不少麻煩,我以爲她會表示反對,可阿贊Nangya卻沉默不語。
這就是好的開端,不反對就是有門,我連忙加了一把柴,說了很多話來打動她,主要是說以前在香港的那些不愉快都是偶然,再把曹夫人的事和她說了。阿贊Nangya的心思很簡單,聽到這個情況,她還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那位曹老闆心太惡,他妻子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