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我們三人才明白,原來阿贊NangYa操縱汪夫人先去銀行取出五萬美金的鈔票,等老謝把錢和物品都拿走後,她又故意讓汪夫人開車衝進河裡。這樣一來,我們就算斷了最大的後顧之憂,汪老闆的財產也只能繼承給汪海的兩個女兒。汪夫人是姜先生最大的靠山,她一死,姜先生沒錢沒勢力,估計也使不出太大的能耐。但這傢伙纔是幕後黑手,汪夫人在某種程度上,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可阿贊NangYa畢竟不是鬼王那種殺人如麻的師父,她在施靈降過後,至少一個月內都不能再次施法。爲了防止這段時間被姜先生反撲,所以我們商量,決定先躲回泰國,同時託老謝在印尼的朋友緊盯姜先生。等汪夫人的事淡出警察視線,再找機會悄悄收拾他。
這五萬美元的分配成了問題,四十萬元人民幣呢。阿贊NangYa在這件事上的功勞最大,方剛提議分她三分之二,但她很謙虛地只要了十五萬。老謝立功也不小,而且家裡還有病重的兒子,所以我建議分給他十五萬,我和方剛則瓜分了剩下的十萬,大家都很高興。
晚上在芭堤雅的餐廳吃飯慶祝,老謝喝得不少,舌頭也大了,摟着我們三人挨個敬酒,反覆地說送兒子去國外治病又有希望了。阿贊NangYa不喝酒,吃的也很素。第二天,老謝把分到手的錢全都匯回老家,讓他爹代爲保管。
和我們相比,阿贊NangYa對享樂看得比較淡,只在芭堤雅呆兩天就回清萊去了。一連好幾天,我都和方剛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對我們來說,相當於死過一次的人,那次要不是我給老謝發地址短信,現在可能早就沒命了。這五萬塊錢可是用命換來的,晚上睡不着的時候,也一陣陣後怕。
在一次爛醉之後,我開始反思,還要不要繼續當牌商。我這兩年來所賺的錢已經在瀋陽全款買了兩套房,手裡還有餘錢,但又一想,我還年輕,除了佛牌生意,幹什麼都不如這個賺錢,主要是我也不會別的。總不能去給人當保安吧?現在什麼生意都不好做,競爭激烈,很有可能賠本,而佛牌生意是穩賺不賠。所以反思來反思去,我還是覺得再幹幾年牌商。但決定在一年內,都不再接給人下降頭的生意,解降也要好好考慮。
回到表哥家之後,他還問我爲啥這麼高興,我說有筆大生意賺到了錢。
過了十幾天,方剛給我打電話,語氣嚴肅,問我在什麼地方。我說在表哥家,他問我:“最近有沒有發現被人跟蹤,或者什麼可疑的人物總在你身邊?”
我沒聽明白:“似乎沒有,怎麼?”
方剛說:“前幾天有兩個朋友給我發短信,說最近有人在泰國打聽我們倆的名字,而且背後主使是印尼人。我沒問出來是不是從雅加達來的,但很有可能跟那個姓姜的混蛋有關。”
“看來他還真想和我們槓到底。汪夫人都死了,他還不甘心?”我皺着眉頭。
方剛哼了聲:“我已經找人打聽過了,那個姓姜的確實是汪夫人的情夫,兩人早就有私情。汪夫人一心想私吞遺產,然後就可以和姜先生遠走高飛,移民到歐洲去。但我們將汪夫人幹掉之後,姜先生如意算盤落了空,自然恨死我們。”
我很生氣:“要不是他非要置我們於死地,我們也不會下死手!”
方剛說:“姜先生那邊由我來處理,他媽的。我還沒找這個混蛋報仇,他居然還敢揪住我們不放!我已經找了幾個在印尼的亡命徒,準備暗中搞姓姜的。但畢竟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誰知道他出錢僱了多少人來泰國找我們的麻煩。所以爲了安全,我建議你暫時先離開泰國,回國內去避避風頭。對了,你那個佛牌店當初被砸,事態過去了嗎?”
我說早就過去了,那兩個地痞因爲逃獄已經被警方擊斃。方剛說那就好,建議我將佛牌店再次開張,免得我在瀋陽無聊。姜先生不是富翁,手再長也伸不到中國東北去。方剛則繼續在泰國爲我供貨,泰國是他的天堂,人頭熟,黑白兩道通吃,大不了出門謹慎些。只是我暫時最好不要回泰國,等什麼時候解決了姜先生再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想了想,爲保險起見,只好這樣。
首先得找個藉口,考慮之後,我對錶哥說,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在瀋陽的女孩,幾個月內電話短信視頻聊天,感覺還不錯。但人在兩地,畢竟不好相處,於是我打算回瀋陽一段時間,認真和那女孩交往幾個月,看行不行。
表哥很捨不得我走,因爲他在泰國沒什麼親人,但又不好說什麼。於是他買了很多泰國特產和新鮮水果,用保鮮箱封好,再以UPS加急快運給我寄到瀋陽。讓我確定了成與不成都給他回話,行的話就談婚論嫁,不行就再回泰國。
我訂機票飛回到了瀋陽,次日去佛牌店查看,鐵拉門和玻璃都落了厚厚的灰,隔壁美術社的大哥問我爲啥還不往出租,幹閒着多可惜。我笑着告訴他,佛牌店馬上就要再次開張,這回我也不僱人,就自己看店。大哥十分高興,說這回又可以經常和你打麻將了。
重新辦了營業執照,叫家政服務把店裡徹底打掃乾淨,幾個沒壞的貨架還能繼續用,又去太原南街再買了幾個新的貨架和鋪布。我家裡還有十幾條正牌和幾尊古曼童,再通知方剛和老謝分別幫我去各大寺廟請了不少正牌,另外還有十來條正陰牌,但沒有邪牌和地童。
那十幾條正陰牌是阿贊NangYa的貨,我特意給她打過電話,問她有沒有加持好的現成的佛牌,有的話發幾條給我。她就發了一些比較小衆的佛牌,是冷孔派和人緣鳥各十條,因爲跟她關係比較特殊,所以阿贊NangYa給我的價格也比較低,冷孔派製作加持比較費時費力,要一萬泰銖,而人緣鳥每條才五千泰銖。
就這樣,我的佛牌店又開張了。我沒敢在QQ上告訴王嬌和孫喜財,怕他們倆再粘上我。到時候看在親戚的面子上不好推辭,但要是讓他們看店,那我還不如關門不幹。
每天我都會去店裡,筆記本掛着淘寶店鋪的同時打遊戲或看在線看電視劇。看店的日子很閒,那時是好幾年前,瀋陽認識佛牌的人比現在少多了,生意也遠不如現在遍佈大街和淘寶的佛牌店那麼興隆。但對我來說根本無所謂,我的生意並不指望這些來佛牌店的人,光淘寶店鋪、論壇發貼和老客戶之間的介紹,就足夠我利潤可觀了。
有時候和朋友同學在店裡打麻將,玩得太晚的時候我就留在店裡過夜。晚上獨自躺在內屋的牀上,我經常會想起那時候在店裡發生的事情。先是會想起白梅,還有跟王嬌孫喜財在附近吃飯時,他把一條大丹狗活活咬死的場景,似乎都發生在昨天似的。
轉眼半個月過去,這天下午,我正在佛牌店裡屋的牀上睡覺,方剛給我打電話,上來就說:“歡迎你小子下個月來泰國玩。”
我很奇怪,問他怎麼這麼說?方剛嘿嘿笑着:“我在印尼的朋友說,那個姜先生不知道得罪了誰,前天被幾個蒙面人在地下停車場用棒球棒暴打,打進醫院,全身多處骨折不說,大腦也嚴重受損,現在還在醫院躺着,估計沒半年都出不來,搞不好還會變成植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