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饒命啊,請夫人饒了我們吧。實在是無能爲力啊。”一個年長的女人抖着臉皮求道,“貴夫郎中了致命的毒,這種毒來勢洶洶,剛勁霸道,老婆子醫了一輩子人都沒見過這種毒,我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你……”葉未央氣急,舉起手正要打下去。
如意在一旁連忙攔住,勸道:“未央,彆氣啊,你打死她們也沒有用啊!你這樣,就算有名醫,也不敢來君子莊爲袖哥哥醫治了。”
葉未央惡狠狠地瞪着如意,心中知道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可是律袖救躺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一點一點發白變金,她卻半點辦法都沒有,讓她如何不氣?
“唉——”葉未央甩開如意的手,大嘆一聲,走到牀邊,焦急地握住律袖的手,感覺他的手越來越冷,她嚇得連忙捂住,回頭忙道,“他的手好冷,你們快點,多燒幾個地龍,多拿些被褥過來。”
下人們因爲葉未央的一句話又忙亂了起來。葉未央捧着律袖的手,源源不斷地將自己的內力輸給他,爲他取暖。
寧月也過來看了幾次,雖然白族在醫藥毒素方面有很多研究,但是這次律袖中的毒卻是他從未見過的,他也幫不了律袖。那黑衣人真是可惡,居然在最後一刻揮出一枚淬了毒的牛毛針,打中了律袖的後脖頸,好好一個人,轉眼間就面臨生死難關。
“啊!”待在屋裡隨時幫忙的柳媚兒突然高叫一聲,嚇了一屋子的人,寧月惱怒地瞪她:“你鬼吼鬼叫什麼?不知道我袖哥哥病重需要安靜嗎?”
柳媚兒陪着笑,點頭哈腰道:“不是不是,寧夫郎別生氣,在下突然想到了一個能救呂夫郎的人,一時高興忘了形了。莫生氣,莫生氣!”
“誰,快說!”葉未央一聽有人能救律袖,竟激動地瞬間就從牀邊移到隔着大半個房間的柳媚兒跟前,那如鬼魅般的身形移動簡直把柳媚兒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這纔是真正的武林高手啊!!!!
“你發什麼愣啊,快說,誰能救他?!”葉未央捏住她的手臂,不耐煩地大力搖晃。
柳媚兒忍着疼痛道:“聶雲迦,聶神醫!”
如意一聽,連忙道:“可是那個被稱爲鬼神無懼的聶神醫?”
“正是!正是!君子莊召開武林盟主大會,曾去邀請他前來觀戰,他人是到了,不過一直在長興城內行醫,不曾上山。我們約好盟主爭霸戰當日,他會出現在現場。我想如果呂夫郎能得到他的醫治,一定能治好的!”
“那還等什麼!快去請他來啊!”寧月急道。
柳媚兒忙不迭地點頭:“是是是!我這就去請,這就去請!”說完,手腳並用地跑出房間,邊跑嘴裡邊吆喝,“來人,備車!備車!我要下山去找聶神醫!”
葉未央扭轉頭,牀上躺着她深愛的男人,那個心性極淡,卻一心一意對她好的男人。
有救了!袖兒,你有救了!袖兒,堅持住,不要讓我後悔一輩子!
“聶雲迦”這個名字,在武林中代表希望,只要有他在,任何傷痛病症都無法奪去病人傷患的性命,不管是神還是鬼,都無法從他手下帶走一個人的性命!
在醫術界,他就好比三百年前的太乙。
這樣一個神醫,葉未央以爲,他該是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人。
而事實上,他的確仙風道骨,卻不是鶴髮童顏,更不是老人!他非常年輕,眉清目秀,身材頎長挺拔。他有一雙溫柔仁愛的眼睛,對於病患非常的有耐心,完全沒有任何神醫該有的怪脾氣。他很隨和,也很盡責,很好的詮釋了“醫者父母心”這五個字。
當他接到柳媚兒的邀請函後,馬上想到的是在比武中不甚受傷的人,爲了讓這些人免受痛苦,他很快答應了前來觀戰,其目的也是爲了能第一時間醫治那些受傷的人。
當十大高手進入君子莊要休戰兩天時,聶雲迦便回到了長興城,隨時醫治生病的老百姓,而且分文不收。因爲這份慈悲之心,聶雲迦的大名在短短几個時辰之內就在長興城普通老百姓當中傳開了。所以,要找他,一點也不難。
柳媚兒坐着車,親自下山找他,一點也不費功夫,只要在街上隨便攔住一個人問:“聶神醫在哪裡?”自然就有人爲你指點方向,你若不清楚,還會有人自告奮勇帶你前去。
所以,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柳媚兒就將聶雲迦帶回了君子莊,並帶到了律袖的牀前。
這樣一個丰姿秀麗的神醫,按照從前葉未央的色女本色,該當好好調戲一番,然而,她如今心繫律袖,一切美色於她而言就如浮雲。這樣一個有姿色又有能力的男人,葉未央只當他如懷恩一般的角色。
聶雲迦仔細檢查了一下律袖的身體情況,臉色凝重了下來。他一邊把脈,一邊凝重地思考。房間內一時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擾了神醫的診斷。
片刻後,聶雲迦將律袖的手放回被窩內,擡頭看了一眼一直守在牀邊的葉未央,而葉未央也正好詢問式地看向聶雲迦。那雙眸子裡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就像所有的病者家屬一樣,擔心,憂慮,恐懼,不安,看他的眼神如同看着一棵救命的稻草。每次見到這種眼神,聶雲迦就覺得自己有莫大的責任,彷彿他們把病者的生命寄託在他手中,而他,不能辜負這些寄託。
“令夫郎中的是一種名叫‘七蟲七花毒’的毒藥,這種毒也並非不可解,只是難度甚大。”聶雲迦緩緩地說,“倘若我知道這種毒藥究竟是用哪七種毒花和哪七種毒蟲調配而成的,那麼毒性很快迎刃而解,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人知道,而令夫郎也沒有時間等着我一點一點查證。 我現在給一些解毒丸他服下,暫時壓制住毒性,但是這毒性太剛強猛烈,只怕藥性一過,毒會發作地更猛烈,屆時令夫郎就要承受比現在高百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