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我及時拉住他們,挨個兒教訓了一番,這纔沒事。”說完葉未央還得意地啜了一口酒,朝陸遙挑挑眉。
陸遙滿臉地敬佩,拱手道:“夫人,陸遙實在是太佩服您了。”
“哈,這男人啊,的確娶多了也麻煩,不過你喜歡上了又有什麼辦法呢,要是被別的女人娶走了多不甘心啊,你說是吧。所以你的家能不能和睦,就看你能不能鎮得住他們!”
“那夫人,請問該怎麼做才能鎮得住他們呢?”
“哦這……”葉未央正要說,忽然壞心眼地閉上嘴,不說了。
“夫人!”陸遙心裡急得不得了,人家說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家都不能齊,她也別想做什麼大事了。
“想知道啊?”
“是啊,請夫人賜教,陸遙感激不盡。”
“想知道也容易,不過嘛……”
由五匹高頭大馬拉着的金鑾玉雕大馬車緩緩駛進了京城,由城門開始,夾道兩旁擠滿了百姓。她們都在歡呼着,雀躍着,睜大雙眼要看看究竟是誰能讓仗打得如火如荼的泰日兩國停戰,是否真如傳說所言,是幾年前被杖殺的王妃。
然而,令她們感到失望的是,馬車被厚厚的黑紗矇住,看不到馬車裡的情況,別說人長得怎麼樣,究竟有沒有人在裡面都不知道。
雲霖伸長了脖子,在人擠人的街道旁拼命看那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
“你小心點小心點,別被人擠了。喂!擠什麼擠,沒看見我男人要看嗎?去你的,老孃揍死你!”人高馬大的健壯女人一把推開幾個也拼命往前擠的瘦小女人,給雲霖撥開一點空間。
雲霖根本不理健壯女人,他很心急想看看馬車裡的人究竟是不是她,是不是如傳說所言那次的杖殺只是爲了讓她能夠去日向做細作。
“姑娘,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啊!”雲霖眼睜睜看着馬車從自己眼前經過,可他就是沒法看清裡面的情況。
馬車漸行漸遠,四周的百姓也失望地四散而去,只留下雲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健壯女人心疼地扶起雲霖,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她是個很粗魯的人,不像她妹妹那麼細心,不會說好聽的話安慰人。眼見着自己的男人難過成這樣,心疼他卻不知怎麼做,圍着雲霖轉了幾圈才知道先扶起他,末了才笨嘴笨舌地說:“那個,你也別難過,寨主她可能不好露面。你放心,如果真是她,肯定會回來看我們的,那時,我叫她見見你,好吧?”
雲霖擡眼看向扶起自己的女人,無奈地點頭。當年他昏倒在法場,醒來後見到的就是這個女人,她說她是從前跟着葉未央在沖天寨當山賊的匪婆,叫大美。大美對他一直很照顧,後來大美問他願不願意嫁給她時,心灰意冷的他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
雖然,他並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她對自己好得沒話說,人是粗魯了點,但自己還能嫌棄什麼呢?自己又不是什麼好貨色,能有人要就算不錯了。
“我們回去吧。”大美壓着聲音儘量表現溫柔地說。
雲霖點點頭,疲憊地倚在大美身上,回去了。
“未央,爲什麼我們不直接進宮?接受完封賞就走人啊,爲什麼要半途下車?”寧月不解地問。
葉未央一邊往前走一邊回答寧月:“第一,你我都是已死之人,出現在皇宮裡不但會嚇死人,還會讓人知道當年你我的死是有人精心策劃的。我得保全先帝的名譽和你袖哥哥的性命,現在這個女帝心思太深沉,我搞不清楚。第二,我纔不要去應付那些無聊的人,更不要去跪從前叫我四嫂的人。第三,我要去拜訪一下老朋友。”這山路可真不好走,才養尊處優沒幾個月,人就懶散了。
律袖扶着葉未央,感激地捏了捏她的手,葉未央回頭報以一笑。
寧月似懂非懂地點頭,他聳聳肩,並不追根究底,反正葉未央去哪裡他就跟到哪裡。
“老朋友?是誰啊?”如意好奇地問,“有誰會住在這山林之中的?”
聶雲迦倒是很習慣走山路,畢竟他經常上山採藥:“我和未央之前就住在山谷中,也挺好的。”
律袖回頭,對他們說:“不是山林中,是西山皇陵,我們去見我的大皇姐。”
到了皇陵,葉未央四周望了望,並沒有人,葉未央想,也不知他們的居所在哪裡,應該不會就住在皇陵裡吧?
“你們是誰?”身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葉未央回頭,忽然高興地叫:“菊傲!”
眼前這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微微一愣,認出葉未央後才溫和地笑着點頭:“原來是王妃。”他再看看她身邊的其他男人,只認得律袖,“還有重華王爺也在。”
“我們來見大皇姐。”律袖說。
菊傲點頭:“請跟我來。”
一路走來,葉未央跟他閒聊,詢問這些年的情況,菊傲說,自從他跟着律鸞到了這裡,便做起了清貧妻夫,生了一對乖巧可愛的兒女,耕地種田,守皇陵,再沒有踏出皇陵地界。
“那你們的生活用品怎麼辦?”
“律鸞還有一些家奴跟着她,有她們幫忙照料,日子過得雖然清貧,卻也安詳。”菊傲淡淡地說,平實的幸福縈繞他周身,葉未央看着也就放心了。
到了一片屋舍,儼然就是個小村莊,居中的一間小院落便是她們的家。木柵欄圍了一個小院子,一些雞鴨正悠閒地在陽光下漫步,時而抖動着羽翼,慵懶而愜意。
一對可愛的小兒女正蹲在屋門前玩泥沙,女孩子看見菊傲回來了,立刻站起來,咯吱咯吱笑着伸出兩條短短的手臂,邊跑邊叫:“爹爹抱,爹爹抱。”
小男孩聽到了,也回頭轉身,有樣學樣地跑過來仰着臉道:“爹爹抱,爹爹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