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慕外表看起來儒儒弱弱怯生生的模樣,那是不露山不露水,當七八個彪形大漢近在眼前才忽然伸展拳腳,三兩下放倒四個。
剩下四個面面相窺半秒,既而才放高了警惕衝上去。
“你躲到我身後去。”戚慕對陶羽瓷說道。
陶羽瓷不怎麼會打架,面對這些訓練有素的人,人家一隻手指頭估計都能給她撂倒,爲了不給戚慕拖後腿,陶羽瓷很有自知之明退開半米。
見戚慕身手不錯,八個特級保鏢都拿不下他,中年管家咬牙拍拍手,“將軍,上去幫忙。”
十幾條狗中跳出一隻狗來,一躍一米多高,直接蹦到戚慕身旁與八個保鏢混戰在一起。
戚慕和八個保鏢已經打的連連敗退,外加一隻藏獒,終於不敵人多勢衆,被其中一名保鏢打倒在地。
陶羽瓷看不下去了衝到戚慕身邊,“你們以多欺少有意思麼。”
藏獒將軍好像是聽懂了陶羽瓷的話,眼神變得更加兇殘,掉頭兇狠的挨個把那八個保鏢瞪了一遍。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將軍的意思,他這是想和戚慕一對一拼一拼。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狗,真通人性,脾氣真大,陶羽瓷感嘆。
“還愣着做什麼!還不上去給人捆起來!”中年女管家沒這個閒情逸致看藏獒和人單挑,不耐煩催促。
保鏢們聽到命令想再往上撲,將軍兇狠擋在戚慕和陶羽瓷面前汪汪大吼兩聲。
十幾條狗聽到將軍的叫聲紛紛迎合仰天發出兩聲汪汪的聲音。
將軍是夏宅最兇悍的存在!這羣藏獒早已把它當成老大一樣,可以說是一呼百應。
就算是八個訓練有素的保鏢也不敢和十幾條藏獒打起來,一不小心就是要缺胳膊斷腿的。
這……
保鏢們爲難了,怕將軍是被陶羽瓷的話刺激到了,不讓它們單挑將軍是不會讓他們靠近的。
“一羣廢物!”中年管家丟下這麼一句話甩手離開上樓,是默許了將軍和戚慕單挑的事情。
陶羽瓷急的要跳腳!人怎麼和藏獒打!找死啊!
人咬皮糙肉厚的藏獒!撓癢癢似的,藏獒咬人……胳膊腿都能咬斷。
不容陶羽瓷多想,將軍已霸氣回頭面朝戚慕身子微微後弓,做出隨時撲過去的架勢。
戚慕倒是沒有多緊張,對將軍挑釁似的勾勾手指頭。
將軍被藐視,頓時怒了露出一排尖銳的牙齒髮出“嗷嗚”的一聲身子飛速彈跳起來往戚慕身上撲去。
戚慕身子靈活一閃閃進旁邊的綠化樹叢中。
將軍毫不猶豫跳追了進去,而後不小心被樹幹絆倒了,巨大的身軀摔在綠化樹叢中。
戚慕眼疾手快折下一段兩三釐米那麼粗的長樹枝來,從背後一下騎在聯軍身上,將長樹枝往將軍嘴巴里一圈,一拉。
將軍“嗷嗚”大叫!身子彈跳起來要把戚慕摔開。
戚慕死死抓着樹枝不放手,和將軍死磕到底。
“將軍,回來。”是醉意朦朧的喊聲。
陶羽瓷擡頭,只見夏陽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轉過來,那名中年女管家就站在他身邊,畢恭畢敬幫他拿着紅酒瓶子。
“夏陽。”陶羽瓷一喜。
將軍聽到自家主人的聲音,不甘心“嗚嗚”低鳴幾聲,終究還是放下渾身戒備。
戚慕鬆開手中的樹枝兩步鑽出樹叢。
讓陶羽瓷沒有想到的是,夏陽僅僅是制止了戚慕和將軍的對決以後,又轉回身子去,拿過紅酒瓶子繼續喝酒。
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樓下的陶羽瓷。
難道那個荒誕的口頭約定遊戲,他已經忘記了,或者不想玩了?
陶羽瓷心中騰生不好的預感,下一秒,落入有力的大掌中,緊緊被束縛。
兩人終究還是被扭送到公安局裡,其中一名保鏢更是直接當着陶羽瓷和戚慕的面,和接警的中年警察強調,好好‘關照’她們。
陶羽瓷和戚慕蹲在一塊,笑容有些無力,“看吧,連累你了。”
戚慕搖搖頭,伸手抓住陶羽瓷的手,“我從覺得有被你連累過,反倒是我連累的你不是嗎?是我帶你去夏宅的,不然也不至於讓你又進了這麼個鬼地方。”
陶羽瓷眸光閃爍,看了一眼戚慕,馬上又轉開視線,“算了,警方已經通知我爸爸的,等我爸爸來把我們保出去再說吧。”
話還沒說完,接待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陶羽瓷往後看去,不正是之前在地下審訊室裡忽然異常吐血倒地的那一個。
後來沒人和她提起過,她也就沒有再關注過他後來怎麼樣了,反正如果是死了肯定不會沒新聞的,一定是活着。
今天一看果然印證她的想法。
“嗨,又見面了。”陶羽瓷對他擺擺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說實話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股子悠然勁是從哪裡來的,可能是被楚先生教的吧。
那名領導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後退好幾步,“是你!”
“我長的很恐怖麼?”陶羽瓷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夏宅所在片區和陶羽瓷家所在地不在同一個片區,她原以爲是不會遇到陸區分局見過的那些人了,卻沒想到那十幾個領導很多都是其它分局趕過來的。
而正好,最倒黴的那個,正好歸屬於夏宅所在片區分局。
那名領導很快鎮定下來,擡腿,腿都是抖的,“我進錯房間了。”
說完拔腿就跑,好像後面跟着一羣洪水猛獸。
戚慕直接笑出聲來,“羽瓷,你和他有過過節嗎?他好像是怕了你了啊。”
陶羽瓷,“……”
她好像不會吃人吧,爲什麼在人家地盤,人家領導會說,我進錯房間了……
難道就因爲在牢裡蹲着的楚先生?還是畏懼楚先生在外界依舊沒有散去的勢力,KM組織?
只有這個可能性了,楚先生曾放狠話,恐怕吃過他的虧的人都不敢隨便試探他的威嚴。
不消兩分鐘,那名被夏宅保鏢刻意留話的中年男警察走進來,一雙腿抖的不像樣子,“你們可以走了,我們覈實過,你們沒有私闖民宅。”
陶羽瓷額頭掛下好幾條黑線,夏宅她們的確是進去了的,也被當場抓包,監控恐怕是拍下來了,而警方忽然這麼說……
難道是想說民宅自己長腳,跑到陶羽瓷和戚慕兩人所在的半山腰上嗎?
好沒有說服力的言論,但起碼可以出去了。
陶羽瓷和戚慕兩人走出分局,陶父的車子剛好停下。
“囡囡,怎麼自己出來了?聽說你溜進夏家被人家扭送到公安局了,夏家人沒難爲你?”陶父不敢相信。
夏家那樣大、且小題大做的家族,會什麼苦頭都不給他女兒吃,就讓她這麼又出來了。
陶羽瓷聳聳肩攔住陶父的手臂,“爸爸,你難道還希望他們家人難爲我嗎。”
陶羽瓷不打算把夏家人和警方撂下過暗示的事情告訴陶父,省的陶父擔心,不過陶羽瓷是不會放棄夏陽手裡的股份的。
她總會想辦法,再和夏陽好好談一談,哪怕支個帳篷,天天在夏宅門口風雨無阻的蹲着。
“怎麼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陶父挽着陶羽瓷,一路說着上車。
戚慕沒有跟着上車,他的車還停在夏宅門口,需要去開回來。
陶羽瓷從車窗裡瞄了一眼矗立在原地的戚慕,心中微痛,收回視線,她不可以擁有朋友,誰和她走得近都會被她連累。
“羽瓷,你不要再爲了爸爸的事情奔波了,爸爸不求有多榮華富貴,只求你可以平平安安,知道嗎?”陶父上車後對陶羽瓷語重心長說。
陶羽瓷垂眸沒有說話,像是默認了。
陶父見自家女兒不想回答,也沒再強調,很多事情都不能逼的太過緊迫。
他女兒的心理,現在陶父是最清楚的,猶如一條越繃越緊的弦,要是逼的緊了,這根絃斷裂,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預料。
“羽瓷,晚上要吃點什麼,我讓張嫂給你做。”陶父岔開話題。
陶羽瓷緩緩擡頭,她根本無心吃東西,滿腦子都是楚先生給陶氏集團的十億美元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還安好的躺在陶氏集團公賬裡,“都可以吧。”
陶父嘆口氣,女兒大了,他也管不住了,也看不透了,心裡滿滿的都是自己的心思,可陶父還是會盡他所能保護她。
陶羽瓷回去後老實在家裡呆了一天,通過筆記本查了很多很多關於夏陽的消息。
第二天,等陶父去陶氏集團上班以後,陶羽瓷拿了車鑰匙,開車出門。
她先找了個地方買了個帳篷,而後又買了很多幹糧,真的就準備在夏宅門口蹲點。
夏陽很少能老實在夏宅呆着,這一連串異常,恐怕是夏老爺子給他下了禁足令,對他的打擊很大,纔會連玩心都沒有了,一直喝悶酒。
除了天天蹲點,沒別的更快的辦法能和夏陽好好談談。
陶羽瓷想着,心裡忐忑起來,是因爲她夏陽才被下禁足令的吧,所以夏陽爲了自由,以後不會再理她了?
那股份,不就沒有希望了?
陶羽瓷不想放棄這份希望,把必備的東西都撞進車子的後備開車前往夏宅。
路上,陶羽瓷一路思考如果見到夏陽怎麼說比較好,忽然前面一輛黑色賓利車橫在公路上。
陶羽瓷發現的時候都快撞上了,急忙踩下剎車。
驚魂未定下車,陶羽瓷想質問對方爲什麼忽然停車,卻怔住了,車裡的人居然是……
“上車,找個地方好好談談吧。”威嚴的聲音,不容許任何人拒絕。
陶羽瓷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又看了看車內的人。
對方一個眼神,就有保鏢下車上了陶羽瓷的車,意思是他來開陶羽瓷的車,讓陶羽瓷和男人坐同一輛車走。
車內一片寂靜,只有車輪在地上飛速滾動發出的摩擦聲。
陶羽瓷雙手放在大腿上,時不時拉拉裙襬,時不時捏捏手指,此刻的她是忐忑不安的。
不久後,車子在一家高檔咖啡店前停下。
陶羽瓷打開車門先一步跳下車。
車裡的氣氛太壓抑了,多呆一秒都覺得可能會被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