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張越喉嚨有些發乾,這是他第二次被苦橙所救,也是第一次真心的叫苦橙一聲師兄,之前他一直認爲自己認苦橙這個師兄一是爲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二也是找機會解決自己的身體內的封印問題,三也是爲了旁類觸通的找到正確修煉《燃燈經》的方法。
但是這一次,苦橙這個他名義上的師兄,竟然爲了他徹底的捨棄了一身的道行,甚至有可能落得真靈不存的境地。
孽魔錐被苦橙強行的從身上拔出了,禁錮他身體內力量的因素已然不存在,但是苦橙的生命力也隨着孽魔錐的拔除飛快的流逝,原本雖然鬍子溜白的苦橙看似年紀不小,卻面色紅潤,若是再有些頭髮的話叫一聲鶴髮童顏完全不爲過,但是如今緊緊只用雞皮鶴髮來形容他都顯得無法將他的蒼老形容萬一。
若是苦橙已然真正的成就佛祖之能,未必會被這個孽魔錐困住,但是他突破的只是心性,修爲上也只是佛陀罷了!總而言之他缺少的還是時間。
生命力的流逝讓苦橙無暇多說廢話,放下手中的張越,揮起一掌就朝着汪洋拍去,身體內純正的佛力毫不吝嗇的揮灑而出,似乎要譜寫他人生最後的輝煌。
掌風之間金光霍霍,將汪洋暫時壓制的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落了下風,苦橙的身形卻在這樣的揮霍中變得更加的矮小和枯槁,四下震動的金光讓苦橙那張沉靜的臉顯得越發的莊嚴和悲壯。
看着他那不遺餘力的揮霍着自己最後的光輝,所有人都心思暗淡,許多見機快的和尚已經開始四下逃散,他們知道現在趁着苦橙還能抵禦住汪洋的時候他們就應該快速逃走,這是苦橙用生命給他們爭取的逃逸時間。
但是還有更多的和尚以及張越卻這麼看着,看着苦橙播撒着自己最後的輝煌,彷彿面前的不是生死搏殺而是一次佛法的論講,而苦橙則是這次論講的唯一導師。
這的的確確是苦橙身爲難陀寺的師長爲這些小和尚們上的最後一課。
隱隱約約中苦橙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走進難陀寺時的場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呢?
那時候的難陀寺還只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他的師傅彌勒佛主就那樣莊嚴的坐在一棵菩提樹下,裂開的大嘴,帶着慈悲的笑,笑衆生的喜悅,也笑着衆生的悲苦。
之後就是長達不知多少年月的修煉,而那片樹林也漸漸的林立起一座座的佛堂和佛塔,許多一起入山的師兄弟在這無盡的修煉歲月中或隕落,或修練過程中不當而輪迴轉世,轉眼間時間匆匆而過。
好漫長的一段日子啊!
但是苦橙過得真的很開心,很開心!
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乾澀感,苦橙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而眼神一票卻發現還有不少的和尚以及張越仍然沒有逃離這裡,這不行!絕對不行!難陀寺被毀了,但是隻要留在薪火總會有再次燃燒大地的那一天。
原本在苦橙身上已然暗淡的金色光焰驟然間高熾起來。
彌勒佛主在閉關之前,最後給他演示過的一組印法忽然出現在苦橙的腦海,一連串的手印在苦橙的手上施展開來,原本環繞在苦橙周邊的金色熾焰忽然變成了潔白色,就像那濃濃的烈日一般,朝着汪洋撞去。
看着苦橙忽然變白的護體佛光,汪洋神色大變,一把抓起身邊的一個和尚朝着苦橙化身的白色光團丟去,在那白光的照射下,那個和尚竟然瞬間被抽空了生命力,瞬間如凡人般生老病死,最後老態龍鍾,垂垂老矣。
而白色的光團變得更加的炙熱,在白色的光華照耀下,原本翠綠的大地,霎時間變得枯黃,然後變成了漫天的風沙,一個需要無數年醞釀的自然變化竟然只被縮短在了頃刻之間。
汪洋全身爆出一陣黑色的閩光,死死的抵擋着白光的侵襲,但是這些黑光在白光的照射下,竟如陽光下的陰影,隨着烈日的高升逐漸無路可逃。
但是藉着這股黑光,汪洋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朝遠方劃去。
就在汪洋遁走的那一刻,白色的光團則如同被戳破的氣球一般,委頓下來,原本苦橙存在過的痕跡消失的一乾二淨,留在原地的只有一把黑白二色的匕首。
看那樣子竟然是原本的孽魔錐,只是不知爲何卻變成了黑白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