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的詭異行動,並不足以壓抑衆人的野心。
其中就以兩位皇子府中的活動日益激烈。
“荊大人!救你而言這個張越這麼做究竟想如何?”二皇子宇文昌衝着荊琅問道。
荊琅皺緊了眉頭搖頭道:“就這一點我也不大理解,只是揣測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境遇,調兵入京的話,只會作繭自縛,那些軍團如果發生譁變的話,首先倒黴的就是他,其次他將這些軍隊遠遠的調開,也是怕給我們擴充實力的機會。”
是這麼解釋的嗎?不知爲何荊琅總是覺得有些不對。
“那我們需不需要阻止他的行爲?不讓他調集軍隊北上?”宇文昌趕緊問道。
荊琅一擡手阻止道:“不行!現在各方的討伐檄文未出,在大義上他還是皇上,這件旨意是他在大殿之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前宣讀的,如果你貿然干預就是阻礙皇權,這樣不僅會在名義上落得下風,也會讓人猜疑你會是張越幕後的操控之人,那樣就會授人以柄,有心之人不乏散播謠言,你纔是宇文黎之死的真正凶手!”
宇文昌臉色一變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不慌!我們靜觀其變,宇文鋒那邊應該也會大致揣測到張越的打算,那就要看他們怎麼做了!”荊琅沉聲道。
宇文昌也逐漸安定下來,荊琅說的不錯!這個惡人何必自己去做,宇文鋒的權利集中在軍部,張越的兵馬調動首先就得過他那一關,他允許了,他的勢力將被分割去一大半,他不允許呵呵!他不介意用栽贓張越的手法重新用在他宇文鋒身上。
同樣的宇文鋒也在朱雍的出謀劃策下,定計放手了對張越調動的那幾方軍團的掌控,儘管如何的不甘心,但是在朱雍的說服下,也只能忍痛。
他們的計劃同樣簡單,宇文昌一直手上沒有兵權,現在宇文鋒放手,宇文昌自然會忍不住想要將這些軍團的力量抓牢在手中,這樣就難免會和張越先前的命令起到衝突,事後自然會沿着他們設定好的劇本走下去。
只是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這個時候幾乎算是被他們無意的忽略了的張越正在偷笑,他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看着偌大而空曠的**,張越嘆了口氣朝御書房走去。
先帝的遺孀妃子們早在先帝駕崩後就都搬到了白玉山左側的柳空山的別院裡,而張越的妻**如澐張越並沒有打算將她帶進這深宮大院。
這樣使得原本空曠的皇宮大內就如同一座鬼城,除了面目發白的太監和些許宮女侍衛外就再也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可以說話了,癡老和酒貪被文郢以歷朝規制攔在了皇宮門外。
張越知道文郢這是想要斬斷自己的臂膀,讓自己孤立無援。
坐在昏暗沉靜的書房內,雕刻着九條九爪金龍的龍椅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越發猙獰,紅寶石鑲嵌的眼睛裡散發着嗜血的光芒。
老實說坐在龍椅上並不舒服,那麼多的不規則圖形浮雕在上面,顯得有些嘎屁股,但是就是這張坐上去不舒服的椅子卻有多少人爲它搶破頭顱,多少人因爲它丟掉了頭顱。
果然沉靜寂寞的夜裡最容易讓人傷感。
本來以爲可以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和宮如澐共度餘生,好多事情也都不必再管了,但是傳送門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不停的推動他的前進,不停的要將他推上絕路。
一夜無語!
太監高亢而又尖銳的叫喚聲中,新一天的早朝開始了。
張越知道今天是他們集體發難的日子,也是這盤棋局即將要決定勝負的日子。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太監尖銳的嗓音顯得中氣十足。
滿朝文武,無一人動身,沉默!靜靜的無聲的沉默。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前幾次也是這樣,整個朝堂之上總是隻有一個人的聲音,那就是張越的聲音,他就像是在表演獨臺戲一樣。
但是今天的沉默馬上被打破了。
“陛下!臣今有討伐檄文一篇,敬請預覽!”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臣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張越知道他,他叫魏明,三朝元老,他取名魏明,只意一心爲民,但是張越卻覺得他是萬事未明,年老如此卻依舊被人當槍使,何等可悲!
“陛下!臣也有本奏!這是臣起草的罪己詔!請陛下宣讀!”二皇子一脈的一位大臣發難,接着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什麼罪己詔、討伐檄文、死諫文書啊,多如白雪滾滾而來。
在這些人眼中,張越這個皇帝,毫無意義,他們也沒有抱有任何的恐懼心態,一切都只是一場戲,一場作秀罷了!
“都放下吧!列位‘愛卿’!”張越着重語氣道,張越畢竟是個絕世高手,他沒有皇者的儀態,卻有着屬於武者的傲骨,世人皆可詆譭於我,卻不能當面指責我,你若怒我,我便殺了你,武夫一怒血濺十步。
但是張越卻不削殺他們,在他的眼裡這些人不過是小丑耳。
他的目光放在現今唯一沒有動作的幾個人身上,比如當朝宰相文喧,比如巢國公陳巢,比如禮部侍郎朱雍,比如兩位皇子。
他們纔是真正的殺手鐗,文喧大概不會現在發難,但是他也不會幫助張越,他要做的只是保證他們文家的利益,爲了家族之利益他可以馬上將張越賣給兩位皇子。
唯一讓張越摸不着頭腦的就是巢國公陳巢!
算起來自己和他多有糾葛,即使他沒有別的什麼心思,也斷然不會助他!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結局已經註定。
張越前後不過做了五天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