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竟然真的做到了!帶着一羣老弱病殘,他穿過了魔軍的防線,霎時間在難陀寺衆僧中流傳的不滿變成了一種別樣的讚美,那些臉皮終究還是不夠厚的小和尚們也都紛紛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事實證明他們跟着張越找到了一條活路。
還能微微保持神智的苦橙則是對張越投注着讚許的目光,儘管難陀寺的精英弟子在普法的帶領下近乎全軍覆沒,但是隻要根基還在,難陀寺未必就沒有翻身的一天,這樣算來終歸是比被滿門滅掉要好。
當然也不會全是一派和諧,暫時失去了生命的威脅,很多隱藏的矛盾也即將激化,即使是清心寡慾和尚在驟逢大變之下也難免會升起一些妄想。
隊伍中的人心浮動,張越自然早已注意到了,但是現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苦橙大師胸口插着的孽魔錐仍然在腐蝕着他的身心,張越如何能夠就此拂袖而去?
張越的實力畢竟還是太弱,即使是他救了衆僧人的命,但是在實力爲尊的地仙界,他的智慧帶給他的不會是權勢,反而是衆多僧侶眼中的肉刺,張越無心在難陀寺這塊小池子裡爭權奪勢,並不代表着別人也會真的認同他的觀點或者相信他的態度。
所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無奈之下也只能順流直下。
一入紅塵非我願,奈何歲月催人老。一種矛盾的無奈感在張越的心中油然而生,看着那些顯然已經有些鬼祟的眼神,張越知道他們離魔軍越是遠,這些人的野心也越發的難以壓制。
終於還是有人忍不住了,一個賴頭和尚忽然朝着一臉灰白色的苦橙道:“苦橙師叔祖,如今難陀寺就剩下我們這些門人,不知您老有什麼打算沒有?”這話問的怪腔怪調且又不合時宜,顯然別有用心。
“明鏡!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一直攙扶着苦橙的小和尚看着那個賴頭和尚出言不遜,頓時大聲呵斥道,張越認識這個小和尚,他叫明臺是之前經常受苦橙照顧的小和尚之一,偶爾還會回伙房幫助苦橙做一些活計,在張越看來算是個很不錯的人兒。
明臺發難,頓時之前很多受過苦橙照顧的小和尚也都聯合起來詰難那個明鏡。
至於說難陀寺的主持,苦海大師由於打擊過大,一時間心魔入侵,導致神智昏迷,還被幾個小和尚擡着,所以才導致賴頭和尚將火力集中在苦橙身上。
賴頭和尚明鏡嘿嘿笑道:“如今難陀寺也算是破門了,即使日後要東山再起怕也需要人手不是?我的意思是讓苦橙師叔祖將難陀寺的秘法和衆多佛寶都交出來,這樣也省的在遇到魔門中人我們不好抵抗不是?”
坦白說這個賴頭和尚說的在情在理,原本理應如此,衆人也一時無語,但是張越卻冷笑一聲,這個時候即使難陀寺的秘法、佛寶再多怕留在苦橙手上的也不多,絕對不夠在場的人分,而誰得秘法,誰不得,誰有佛寶,誰無佛寶,這是一個很有爭議的問題吧!何況秘法之所以爲秘法既是秘而不宣,不能公諸於衆的術法,若是推而廣之還稱得上秘法嗎?
至時若難陀寺真有一天重振山門又拿什麼來震懾天下?
何況這些人能夠在此時發難,忠誠度上本身就是一個問題,如何擔當的了重振難陀寺的重任?
賴頭和尚的一句話用心險惡,可見一斑,但是這個時候若是反對苦橙將秘法、佛寶公諸於衆即使與在場的大多數人爲敵,即使是忠誠於難陀寺的僧侶也不會對那些平時對他們而言高不可攀的秘法毫不動心,猶豫之下隨大流是很正常的。
對於賴頭和尚的提議更是有人高聲叫好,只是這些人隱於人羣中,不顯露行跡顯然還是不想徹底撕破臉皮,但是意圖卻很明顯。那就是在賴頭和尚的提議下推波助瀾,以達到他們的野心和目的。
原本還沒有逃離生命威脅的一羣竟然已經開始了窩裡的對持。
明臺是個老實和尚,但是老實人並不傻,賴頭和尚的險惡用心他自然也能意會到幾分,但是他卻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口中吶吶的想要說什麼,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將一張算不上清秀卻很樸質的臉蛋擠的通紅。
一明臺爲首的一衆小和尚雖然無法反駁賴頭和尚的話卻自發的將苦橙和苦海圍護在中間,隱隱和那些有意鬧事和意志不堅來回動搖的人對持起來。
就在整個場面的氣氛即將一觸即發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了衆人的中央,懶洋洋的口氣道:“哎呀呀!這裡可真熱鬧啊!我···沒錯過什麼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