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梅把話說完,周曄就掙脫了她的手跑下住宅去。其實李梅是想說,試試自己從教學住宅拿來的哪個鑰匙能不能打開,畢竟她這些日子遇見的事,實在都是太奇怪了。周曄是跑了下去,留下李梅自己在房間裡。蔣宏嫌房間灰塵太大,還是不願意進來。李梅從枕頭下面,把鑰匙握在手裡,認真的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試一下。李梅找來凳子,站到凳子的上面,剛好能夠到最上面的鎖。鑰匙很輕鬆的就插進了鎖眼裡,她的手輕輕的轉動了一下鑰匙。咔嚓------鎖就這樣輕鬆的被打開了。
櫃子裡面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可就是有一股好奇怪的味道,讓人聞了很噁心,頭暈的想吐。一個筆記本,一把鋼筆,一些女生用的化妝品還有一個------李梅抖動着雙手把它捧了出來,那是九妹的相片。是九妹去鎮王墓的時候在那裡照的,李梅也就僅僅看過一次。照片上的人歷歷在目,一共有五個人。姐姐的師傅鄭楠,她的兩個同志愛童和鄭姜,還有一個就是姐姐深愛過的魏建國。照片是這樣的清晰,讓李梅的心微微的顫動着,她的頭真的是好暈。
哐------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捧着姐姐的相片,眼角溼潤了。這個相片更加讓她堅定不移的想要尋找事實的真相。心雖然很痛,但李梅自己清楚的知道現在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重新又站在了凳子上,把姐姐的遺物都捧在手上搬到了自己的牀上。想靜靜的研究一下姐姐的過去。因爲這還有一個日記本。周曄也不知道去哪找工具,半個多小時還沒有回來。
房間裡的灰塵也漸漸消退,李梅安靜的坐在自己的牀上看起了姐姐的日記。蔣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過於專著身邊的事情都已經變得模糊起來。心裡想的都是九妹。五月13日今天是我剛從鎮王墓回來的日子,心情有些沉重。看着妹妹喜歡那個玉的神情,我就知道自己沒有做錯。可師傅會不會怪我?它是成對兒的,應當還有另一個在師傅那裡,我拿來一塊也不算什麼吧?可……總是覺得良心是在譴責着自己,是不是自己做的真不對?無論是什麼樣現在大錯已經降臨了,事情就這樣吧。
這次去鎮王墓的損失真的是很嚴重,愛童失蹤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師傅真的有些偏心,爲什麼他總是對鄭姜那麼好?他要是有什麼閃失都要急瘋了,可愛童呢?同樣都是他的志願者,爲什麼別人的死活就不在乎?難道這不都是生命麼?不都一樣的麼?愛童的失蹤讓建國傷心了好一陣子,畢竟他們是熱戀中的人,如果換做是我呢?建國會傷心麼?畢竟暗戀他那麼久……五月20日把玩着手中的玉器,心裡有說不出的情緒。
回來有一個星期了,建國總是躲着我不見。是不是我說話說的太重傷了他的感情?還是說不應當和他表白我對他的感情?心好痛。也陳是愛童的失蹤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這幾天遠遠的看去,他好象又瘦了陳多。真的很擔心他的身體狀況,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會垮掉的。難道有一個人照顧他不好麼?爲什麼會用那樣的神情看着我?好象是我偷走了他的愛童一樣。
五月25日葬玉的顏色在不知不覺中變了,原來它是整體通紅,火紅的耀眼,可現在它的顏色好暗淡,似乎是時間用什麼魔力把它侵蝕了一般。好象哪個人,今天他對我笑,說我好漂亮。是真的麼?他還說他好喜歡我,我的心,在莫名中王興。就是因爲他的一句話?是吧!這幾天他的氣色也好多了,好象不再去想愛童的事情。我代替了她麼?還是我是她的陰影?李梅曾經就知道姐姐很喜歡建國,總是和自己提起他。可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姐姐竟然只是愛童的一個替代品。李梅不清楚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以至於讓姐姐那麼傻的選擇了不歸路。
九妹的字跡很秀氣,就像她的長相一樣美麗。李梅總是很羨慕姐姐,有一張漂亮的臉蛋,還有那麼曼妙的身材,可現在都已經化成了泡影,隨時間讓所有的人都忘卻。
李梅和上日記本,撫摩着本子的表面。本子不是很厚,封面上畫的也是一塊玉的形狀,但不同的是它不是姐姐帶回來的那塊蝶玉。李梅被姐姐的這本日記搞的頭好疼,真的好想躺下睡覺。“滴答……滴答……”對門的房間又傳出滴水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下格外的清晰入耳。“該死!”蔣宏坐在自己的牀上不安的看着傳呼信息,低聲的暗罵着,也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不過聽上去很生氣。李梅很想和蔣宏說說話,可她總是覺得蔣宏和自己有什麼過節一樣,看自己不對眼。
即使有別人在的時候都不和自己說上一句話,現在就更別想讓她和自己說什麼。“怎麼會這樣?”蔣宏自言自語的說話,弄的李梅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是怎麼會事。“該死!”魏建國在家發瘋。也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個碗多少個杯子,這個白癡也真是的爲什麼非得摔玻璃製品?哪怕摔點鐵的也成,現在可好家裡都成了玻璃廠,地上全都是玻璃的碎片,他也不怕扎到自己的腳麼?“啊------”建國蹲在客廳的地上,看着自己摔碎的玻璃片低吼着。難道這就是上天給自己的命運
嗎?讓自己永遠都這麼的痛苦,生活在過去的陰影之中。就連愛的權利都沒有了?“啊-----愛------我的愛呢?”建國把傳呼狠狠地握在手裡,好似要把它握碎一般。“我就不信李梅真的不喜歡我?”他的手用力的砸在了地板上,殷紅的血液從手上流淌。
玻璃被渡上了一層血紅。手掌的疼痛更比不上自己的心痛,失去了自己愛的愛童,難道第二個喜歡的人也不能擁入懷中麼?自己的命運就讓自己去控制,建國是一個不相信上天的人。他堅信自己的信念,一定要把李梅搞定。傳呼在建國的手邊又響起。他隨手抓起它看了一眼簡訊,怒髮沖天的把傳呼扔在地上,傳呼被摔得稀碎。建國這是和誰生氣,也不至於把自己心愛的傳呼摔壞啊。建國蹲在原地,定了定神,站起來把自己糟蹋的房間重新收拾乾淨。他又看了看被自己摔壞的傳呼嘆了一口氣,一切都是命麼?他真的不信。
信息不會再騷擾他的生活了,可他要怎麼去面對接下來的事情?難道自己新愛的人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去受委屈?自己的心簡直都要被絞碎,痛的發慌。李梅總是覺得很疲憊,乏力的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好似又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李梅的家裡。安靜的像口枯井。沒有父母的身影,沒有姐姐的安慰。她的世界也就只剩下了自己的佔有。心靈其實是需要一個人來安慰,需要有一個人給她支持,可她能信賴的朋友呢?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全部都跑掉不見蹤影。只有一個姜小鳳------一個可憐的沒有頭腦的傻瓜。真的想要有人來幫助一下自己,來完成自己的心願。“李梅,吃飯了。”一個平和的聲音,溫柔的雙手搭在了李梅的肩頭。李梅睜開朦朧的睡眼,是建國。
他怎麼在自己家?“你生病了怎麼還不好好照顧自己呢?”建國溫柔地把李梅拉到桌子前。飯菜香噴噴的,色香具全。好久沒有人和自己這麼吃晚飯了。淚在不知不覺中奔涌而出------打溼了眼眶。也打溼了枕巾……一雙稚嫩的手推醒了李梅,眼角還掛着未乾的淚水。“怎麼哭了?很傷心的夢麼?”秀麗甜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沒……沒……”李梅很尷尬的抹去淚水,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傷心,還是因爲溫暖的體貼,或者是是爲自己感傷吧。秀麗看着李梅那迷失的神情,好象就是在看自己迷失的過去。
“爲了感情?”秀麗狠狠的嘆了一口氣。她是在說自己,爲了自己那不爲人知的過去而感傷,她?有資格感傷什麼?“我……”李梅真的不想說,也是爲了姐姐好,更是爲了自己好。如果姐姐知道自己的妹妹愛上了自己喜歡的男人,那姐姐------李梅也是不能原諒自己這麼去想。雖然她真的很喜歡建國,無論是什麼,那麼優秀的人總會是被人追捧的對象。“有些事情別讓自己受委屈,真的,要是等你想要挽回的時候就晚了。要做覺得值得的事情,別讓自己以後後悔。感情很複雜,當你失去了就知道它真的很寶貴。所以要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別人給予你的愛,和你愛別人的權利都是平等的。”秀麗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但她就是因爲沒有好好把握曾經所擁有的,才弄到現在的地步,讓自己全盤皆輸。
“謝謝……謝謝……”李梅也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回映她給自己的答案,她知道是這個道理,但真的沒有辦法去說服自己去接受一個姐姐深愛的男人。尤其是在讀了姐姐的日記以後,就更加的不敢去接受,她怕九妹對自己懲罰。不,應當是李梅給自己心靈的懲罰。秀麗看李梅的情緒好很多就悄悄的離開了她的視線,回到自己的牀上,安靜的看書。李梅環顧了一下房間,看見周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房間,還很安靜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在幹什麼。她睡了這麼長時間,全身都很痠疼,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
走到坐在窗前的周曄身後,想看她在幹什麼。周曄已經出了神,眼睛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好想是一個懷春的少女般。眼裡灼熱的目光不知是在看着誰,應當說是不知是在想着誰。微揚的嘴角表達出心裡的喜悅,忍不住的咯咯笑出聲。李梅真不理解周曄這是怎麼了,她也不想打斷她的思緒,還是讓她自己這麼發呆去吧。窗外天幕已經拉下。李梅不爭氣的肚子開是咕嚕嚕的和她抗掙,可食堂早就關門大吉了,還是自己給泡碗麪吃好了。
李梅把碗麪放在自己的手中,坐在牀上,又想起剛纔做的美夢,心裡甜絲絲的,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她好象也和周曄一樣的少女懷春了。可哪個女孩不想找一個像建國那樣有風度又有內涵的男人做自己的男朋友呢。想是想,可事實李梅卻不能那麼去做。她知道姐姐在上面看着自己的行爲,不能搶姐姐的心頭愛。面都泡爛了。
李梅還沒回神。“晚上還去不去志願者學習會室?”錦花拍了拍李梅的肩膀。李梅哆嗦一下的回過頭,心突然就空了起來。“問你呢?晚上去不去志願者學習會室?”“呃……”李梅不知道應當怎麼回答了,她的頭很暈,不想去,可她又很想去村民書舍查資料,內心有矛盾的在打架。“怎麼不舒服麼?”錦花看着她慘白的臉,“感覺最近你
很疲憊,還是休息吧。”“不,還是去吧。我想查點資料。”疲憊?在她的心裡疲憊不能用在自己的身上,一想到含冤而死的姐姐,她的心裡就不是滋味,雖然不是自己害的。但她卻不甘心。
“你------你------你能行麼?”錦花真的很擔心她的狀況,她的臉都不是個顏色,看上去像生了一場大病。“沒關係,就是休息不好,沒事的。”李梅說着,把泡爛的面塞進自己的嘴裡。面早已經爛的不成樣子,無法下嚥,但爲了自己的目的還是吃下去。志願者學習會室的人很多,所有的座位都被佔據。李梅用眼神示意錦花去村民書舍裡學習。兩個人安靜的上去。晚上七點。村民書舍內部的人員幾乎都下班,只有五號借閱室還開着。五住宅住着一個怪人,不僅樣貌恐怖,就連說話都驚悚怪異。
他總是自己住在五號住宅,常常不回家。晚上的時候志願者都不敢來這一曾,惟恐他是個鬼異。“爲什麼要去五號閱覽室?”錦花奇怪的看着李梅,眼神中透露着恐懼。“我要去查點資料。”李梅也很緊張,她也不曉得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但決心都下了,爲什麼不去呢?“白天來不行麼?”錦花想打退堂鼓,腳都不聽使喚的不願意往住宅上走。“我很着急,就一會兒,行麼?”李梅拉着錦花,用手支撐着她,給她力量。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卻突突的發慌。“我------我------”錦花真想撒腿就跑,可腳下卻變得軟綿綿動彈不了。只能讓李梅拉着自己往上走。五號借閱室。門虛掩着,站在門外可以聽到裡面微弱的聲音。屋內的腳步聲很慢,夾雜着咳嗽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吱嘎------門被一個人推開。“站在門外爲什麼不進來?”蒼老的聲音,尖銳刺耳。李梅和錦花不敢去看他的相貌,徑直的走進去尋找自己想要的資料。“你們想找什麼資料,我可以------咳咳咳------咳咳------幫你------咳咳------我……”那個聲音就在她們的身後,一直都跟着她。李梅和錦花不敢回答他的話。就這樣讓他跟着她們,就這麼讓她們提心吊膽。“我可以------咳咳------幫------咳咳------你們------”哪個聲音和自己是多麼的近,好象就在自己耳邊說話。
李梅用力的拉着錦花的手,攥的錦花歪嘴哼哼疼,可李梅怕呀,真的是很怕。走進閱覽室她更恐慌,忘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大腦讓恐懼佔滿。李梅只能拉着錦花徑直的向前走,沒有目標的瞎轉悠。自己要找的書籍就在手邊,可腦袋就是不聽使喚。後面的腳步卻越來越緊的跟着她們,讓她們不敢慢一步的快走。他用盡全力的擡起瘦弱乾枯的手,那手幾乎都沒有了人的血色,乾巴巴的黃色。沒有肉,可以清晰的看到骨頭和筋的抖動,血管崩着,似乎是要從皮下冒出來。
“啊啊------”李梅和錦花同時的喊了出來。那隻手就放在了李梅的肩頭。她------慢慢的回過頭。恐怖的一張臉呈現在眼前。凹陷的眼眶,突兀的鼻樑,嘴沒有血色發紫,整個臉都是皮包骨,沒有一絲肉的痕跡。就連臉的顏色都恐怖的讓人心慌,那是人麼?那是人臉的顏色麼?怎麼會------怎麼會------醬紫色!!!?心跳加速。兩個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麼去迴應他,甚至都在懷疑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真正的活人。
“你們找什麼------書------咳咳------我幫------你------”他的嘴一張一合,可聲音卻不像是從他的嘴裡發出來。那聲音是空洞的,沒有來源的,彷彿是天外之聲……在這麼寧靜的環境裡,突然出現這麼一個不像人的人,實在讓李梅的心裡有些承受不住,她現在就想逃離這個房間,看着那噁心要死的面孔想要吐,作嘔的反映一再的壓了下去,可她還是說不話來。“你------找------這------”皮包骨的手又伸了出來,吃力的擡起,好象完成自己的使命就要死掉的士兵一樣。李梅不再恐慌的看着他,他怎麼知道自己要找鎮王墓?她伸出手把書拿在手裡,仔細的翻閱,這本書的作者好象在什麼地方聽過------鄭楠?好熟悉。
“你很像------一個------人------咳咳------九妹------你------”他的話停住,專注的盯着李梅看。同是一個媽生的怎麼會不像。雖然不是雙胞胎。但她們的基因實在是相似的可以。“你認識九妹?”李梅的好奇心更強了。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頭,不敢用力。也陳是怕太用力自己的頭會當的掉掉來。“你能和我講講關於九妹的事情麼?”李梅再也顧不得他的相貌,能夠了解姐姐更多的簡訊比他的相貌更爲關鍵。“九妹------咳咳------命苦啊!”他轉過身,費勁的往休息區走。邊走邊說起以往的往事。九妹不應該死------她是被人陷害的------咳咳------她不應當貪圖那塊美玉,都是------它害了九妹的命------李梅的心沉重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