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eli……”
陸司淳回眸來看見紀時景,輕輕的笑了,眼角的細紋嫋嫋散開了去,像一株生了纖微裂痕的白玉蘭,隱隱透着悲意。
紀時景伸手與陸司淳交握,“陸先生,久仰——”
陸司淳回握,“哪裡,eli言重了,陸某不過是在建築方面略懂一二而已,算不得頂級。倒是eli厲害,eli是當代有名的翻譯官,會說七國語言,在翻譯界有一定的影響地位。陸某在歐洲的時候,也聽過eli的大名。”
紀時景收回手,笑了笑,“是陸先生太謙虛了。”
看着陸司淳,餘生的眼神有一瞬的恍惚,她低下頭去,看着自己纖長嫩白的手指,玲瓏的骨節泛了白,她的心也開始慢慢地瑟縮起來。
紀時景與陸司淳居然認識?
什麼時候的事?
關於陸司淳與紀時景之間的過往,餘生腦袋裡只是一片空白。她正驚覺自己可能失去了很大一部分重要記憶的時候,紀時景握了握她冰涼的手。
“有我在。”
紀時景又伸手與chloe交握,笑道:“大明星chloe,能認識你是我的榮幸。”
聞言,chloe臉上笑開了花,狹長的眸子彎成一雙皎潔的月牙,亮晶晶的,她說,“能認識eli,也是我的榮幸呢。”
紀時景又向他們介紹餘生道:“餘生,我的愛妻。”
餘生向他們微微點頭致意。
陸司淳這才注意到了她,他轉過頭來看着她,容顏冷峻。漸漸的他臉上斂去了笑意,目光淡淡的,偏生在這樣熱鬧的氛圍裡,眉目間流出一種漠然清冷的氣質,有一種不容人察覺的憂傷。
“eli,你的愛妻真漂亮。”
低沉沙啞的嗓音落了下來,如同落在人傷口上的冰花,涼而冰冷,滲透進肌膚,刺痛着她的神經。
餘生擡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陸司淳,眼前的男子,清俊,英挺,豐茂得好似懸崖邊上灼灼盛放的君子蘭,卻帶着濃濃的疏遠,自骨子裡散發出無限落寞來。
她不禁笑了一笑,說,“謝謝陸先生讚美。”
語氣輕微,卻冷得讓人心驚。
又過了一會兒,教堂內高朋滿座,樂聲如潮,司儀已經宣佈婚禮開始。
紅地毯一直從教堂外延伸到裡面,上面撒滿了殷紅欲滴的紅玫瑰花瓣。周遭不時有白烈烈的鎂光燈打起,頭上水晶吊燈閃爍着鑽石一般的璀璨光芒,飄飄漾漾落下來,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朦朧感。
臺上那對新人珠聯璧合,幸福得讓人羨慕。
神父在爲他們致辭。
“秦鹿同先生,你是否願意娶林如瑟小姐爲妻,永遠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都一直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我願意。”
餘生含着笑看着他們,冰冷指尖轉動着自己手指上的那枚精緻鑽戒。
聽到秦鹿同說“我願意”的那一刻,她下意識地擡眸看向坐在前排的陸司淳。他背對着她,肩膀平而寬闊,將一襲深色西裝穿得挺括而優美,就像一隻引吭高歌的鶴,清越燦然的燈光落下來,給他周身披上一襲皎白的薄光。
不知就這樣呆呆地看了他多久,陸司淳像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偏過頭來,視線直接掃到後面。
餘生忙不迭低下頭。
她的低頭似乎驚動了旁邊的紀時景,紀時景握緊她的手,輕聲詢問:“怎麼了?”
“時景。”
餘生擡眸看向他,清麗素白的小臉上,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卻隱隱透着不安,“時景。你是那位陸先生是怎樣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