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大概是累了。衣衣睡的很死。
她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像是有人在她的耳邊講故事。
講着十二年以前,在一個原本幸福安康的邦國,忽然來了一羣侵略者。將邦國裡的人殺的殺,俘的俘,一夜之間,破壞了那裡的幸福和安康。
國王和王后死於萬箭,而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孩,卻被一位世外高人所救。
後來,陪伴男孩的師父,圓寂而去。只剩下男孩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着。
他記得此生只有兩件事要做。一是給孃親報仇,二是找到孃親說過的他的娘子。
故事講的很真實,讓睡夢中的衣衣,彷彿親眼所見那一幕幕的殘忍和血腥。
同時,也可憐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男子。
而後,白離不知如何鑽進了衣衣的夢中,說她就是自己的娘子。說她一定要嫁給自己。
睡夢中的衣衣,帶着對男孩的憐憫之心,竟點頭答應了。
白離坐在衣衣的牀邊,伸手摸了摸她烏黑的頭髮。
剛纔他用凝心術將自己要說的話灌輸進衣衣的腦海。讓她無意之間已經聽了他的故事。
雖然,這個方法是他及其不想用的。但是,他一定要想一個辦法讓衣衣留下來才行。
——
次日天矇矇亮的時候,南宮月軒在萬花宮清醒過來。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再一次從白離的手中活着離開。上次是衣衣在小樹林裡面救了他,而這一次,竟然又安然無恙的將他送回了萬花谷。
不過,也是有交換條件的。條件,就是‘瞬逝紅顏’的解藥。
當然,比起自己的命來說,那解藥還是微不足道的。畢竟,利用不成衣衣,還可以利用別人。
何林鈺看到她的月軒哥回來,不知道有多高興。
忙前忙後的照顧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是生死離別。
而就在南宮月軒身子剛恢復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的小廝進來通報:“花公子,九王爺帶兵打到萬花宮外了。”
“誒!”南宮月軒長嘆一口氣。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直接把衣衣交給他算了,如今也不會有這
些莫名的事情。
若是真的打起來,他和蕭逸墨估計是難分勝負。
但關鍵問題是,和九王爺動手,便可以給一條謀反的罪名。
到時候,縱然蕭明朗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卻也無法救他了。
思慮了片刻,南宮月軒從牀上下來,何林鈺忙拿過紫色長衫幫他穿上。
他想的是,將矛頭暗中對準蕭明朗。讓九王爺和蕭明朗窩裡鬥。死一個算一個!
一整天的時間,皇城就已經鬧的沸沸揚揚。外人只當是皇宮內爲了爭奪皇位而引起了軒然大波。卻不明就裡,不知道蕭逸墨這一仗,爲的只是一個女人。
一向聰明睿智的蕭逸墨,竟然也有粗心大意,被外人欺騙的時候。
影兒天天在墨王府裡求神拜佛,期待小姐能夠早日歸來。
而皇宮之內動盪不安,雅婷公主的住處的那些侍衛,紛紛被派遣去對付九王爺的兵力了。嚴柳正好找了個機會,將雅婷公主接出了宮。二人趁着戰亂,遠走他鄉,離開了那個令雅婷傷心欲絕的皇宮。
——
一時之間,北冥國發生的變化讓許多人無從接受。而黎民百姓卻沒有過多的擔憂。畢竟是朝中爭鬥,無論是誰當皇上,只要苛捐雜稅少一點,只要國家福利好一點。就足夠了。
他們要的只是能夠吃得飽穿的暖過的平和安穩而已。
衣衣在皚門一呆就呆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她實在是呆不下去了。
白離只是找理由讓衣衣不要離開皚門,給她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任何事情都隨她。
可衣衣等不下去。
她總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如今白離肯定隱瞞了她不少事情。
但是,嘗試過逃離,卻未曾能夠逃得出去半步。
衣衣發現了,比起蕭逸墨,比起南宮月軒,其實最厲害的人,還是要數白離。一直以來,他僞裝的很好,隱藏的很深。
有些時候,衣衣也不明白。爲什麼就不能放下面具好好的做自己呢?爲什麼非要活的那麼累呢?
簡簡單單的難道不好麼?
她一個人坐在房內,透過窗
子看着外面的梨樹林。這裡同萬花谷有些相似,不分春夏。卻又和萬花谷有所不同。因爲這裡只有一種花。
那是白離最喜歡的,恰巧也是衣衣最喜歡的。
梨花的那種白,淡雅而高潔。香氣不濃,卻也引人入勝。
衣衣不自覺的面帶微笑,看着那潔白的梨花。
這時候,梨花叢裡,忽然出現了一個一身潔白長衫的男子。
那人正是白離,他帶着一臉笑顏,從遠處走來。
梨花從樹上飄落。在空中打了個轉彎,才乖巧的落在了地上。
遠處的白離,被落下的片片雪花包圍。像是花中的王子,聖潔卻又帶着一絲邪氣。
衣衣看的有些愣神,直到白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的窗前,伸手撒了一把梨花瓣在她的面前,她這才愣回神來。
“才一天沒見,想我啦?”白離此刻臉上的笑容很純淨,如同這梨花,又如同湛藍的天空。美不勝收。
衣衣承認,再在這個男人身邊多待一些日子,她或許就真的喜歡上他了。
因爲,白離對衣衣太特別了。
特別的笑,特別的溫柔,特別的寬容。
其實,有時候女人找一個男子託付終身,並不是這個男人有什麼家世,也不是這個男子有絕世的武功。僅僅是因爲,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她可以放心的認爲,這個人可以陪他一起老,老了老了,還能夠一起如此愜意的看梨花。
而這種簡單的幸福,卻不是每一個男人都可以給的。
起碼,現在看來。蕭逸墨,就給不了。
“我讓下人備膳了,在你這裡用午膳。”白離說完,一個翻身,從窗外來到了房內。落腳之處,還沾了一片梨花。
衣衣轉身回了房,不情願的嘀咕一句:“又在我這裡吃,自己又不是沒有房間。”
白離權當是沒有聽見,自動過濾掉。上前拉起衣衣的手,往門外走,邊走邊興高采烈的說:“娘子,我帶你去一處好地方。”
“去死啦,誰是你的娘子!放開我的手!”衣衣尖叫一聲,可白離又將她的話自動過濾掉,旁若無人的緊緊抓着衣衣,跑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