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告別幾人,帶着碧兒回家,這一路朱駿是步行而來,而其他幾人卻都是乘車的。看着馬車熙熙攘攘的離去,朱駿暗暗嘆了口氣,轉頭對碧兒說道:“碧兒,今日我假託你是我的娘子,是想出了這口惡氣。今日少爺心情尚好,你可有什麼喜歡的,少爺散盡千金也給你買回來。”
朱家坐臥月灘,還擁有自己的船隊商號,收入甚巨,手下雖然養着數千的幫衆,卻也算得上是中京的少有富戶。這時日已西下,外邊的空氣變得涼快了許多,碧兒被江風一吹,原本紅紅的小臉已經恢復了原色,但聽得朱駿的話語,卻是瞬間變得蒼白,支吾不敢作聲。
朱駿苦笑一陣,又柔柔的說道:“碧兒,你這輩子已註定是我的人了,雖然我朱駿混賬,並沒有得你的同意就強要了你的身子。那時的我年少輕狂,還不知女兒家心事。但這些年你一直默默守護我,服侍我,即使老頭子給我說了親事,你對我的心思也不曾變換,你不要當我是鐵打的,別人只當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每日裡我睡在大牀,你卻得睡在冷冰冰的地上,對了,你跟了我幾年了。”
碧兒的臉猶如染布般變化無端,少爺今日竟然說出這些話來,落入院裡的家丁丫鬟們耳中,要是老爺夫人知道了,只怕自己在朱家大院再也呆不下去了。
這世間,男尊女卑,自己一個小小丫鬟對少爺百依百順,只是這些都是做丫鬟的本分,她也想過如果少爺好心是有可能把自己扶爲妾室的,但是朱駿年少英俊,風流好色的本性卻是人人知道的,朱駿在外邊的風流韻事,更是大院裡家丁僕役的談資,主子們也不作管教,朱駿本人更是坦然承下來。
這年頭風流是一種潮流,哪家公子不多嬌呢。少爺說這些話是不是試探自己,看看自己是否有做少夫人的野心?碧兒的小小心肝其實已經全放在了朱駿心上,自她被朱駿破了身子,朱駿也常常拖她上牀做那羞人之事,雖然在牀下碧兒是本份的丫鬟,在牀上,朱駿卻也溫柔對待,只當她是自己的妻子一般。隨着年歲的爭長,朱駿在外夜宿的次數越來越少,碧兒也是使出渾身解數服侍朱駿舒坦,竟然暗暗的把朱駿的心留在了大院裡邊。
只是朱老大給朱駿張羅婚事才使得朱駿日日魂不守舍,繼而流連青樓,徹日不歸。他不知道現在的朱駿已經不是原來的朱駿,只貪圖肉體的和諧,現在的朱駿對這個世界來說就猶如孤魂野鬼般沒有歸宿感。
朱駿躺在牀上的幾天一直是碧兒在旁邊守候,照顧的無微不至,這比起前世那些買些感冒藥丟在牀頭就不見蹤影的馬子們,讓朱駿感動不已。或許按照這個世界的世界觀人生觀來說,這些都是身爲丫鬟的本分,但朱駿卻心底裡喜歡了這個地位低下,卻善解人意的丫頭。想起自己渾身疼痛,吃喝拉撒都不便的情況下,這個小丫鬟衣不解帶的一直陪在一旁,毫無怨言,這就是比起前世那些醫院裡邊的高級陪護,也不爲過了。
兩個不同人生觀的少男少女,底下還有一層真實存在的曖昧關係,朱駿的心裡透過一層暖流,雙手扣住碧兒小小的肩膀,柔聲說:“你從小跟隨與我這個紈絝少爺,只怕吃的苦連你自己也說不清楚了吧。你倒是好好跟少爺說說,你跟了我幾年了。”
碧兒振振心神,眸子裡亮了亮,答道:“少爺,婢子十一歲就與父母離散,跟隨老爺來到中京就一直呆在少爺身邊,已經六年了。自少爺成年到現在也已經三年。少爺對婢子體貼,那是婢子的福氣,倒是從來沒有受過什麼苦,只是少爺常年在外頭遊歷,卻是從來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婢子很是擔心。”說完,那原本裝作堅強的小臉竟然再裝不下去,幾行清淚流了下來,至於那雲雨之情,她一個小女子怎麼說的出口。
朱駿擡手溫柔的替她擦去淚痕,說道:“碧兒,三年了,你還當自己只是我身邊的一個丫鬟麼。今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我已經任了你當我的妻子,你還放不開心中的那點思慮麼?”
碧兒的眼睛終於全部亮堂了起來,激動的情緒遍佈了小臉,顫抖着說:“少爺,你真的會納我爲妾?”臉色全是無法相信的驚喜,眼睛裡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
朱駿笑嘻嘻的說:“你個小丫頭,真個是水做的不成,說着說着就哭了。我這些年事事胡鬧,你也不曾埋怨我。少爺我其實喜歡的你緊,只是以前從不自知,前陣子那事對我打擊甚巨,卻讓我知道了這個世間是誰對我最好,對我死心塌地。我不要你再做我的丫鬟。”
朱駿雙眼死死的盯着碧兒,沉沉的說:“碧兒,你記着我今天說的話。今日回去,我就叫孃親把你許配與我做妾,待得我以後有了自己的家底,我就扶你爲正室。你對我的好,或許別人不知道。別人只當你是我身邊的丫鬟,我卻是當你是我的摯愛。”
碧兒猛地把身子投入朱駿懷中,一邊緊緊的抱住朱駿的蜂腰,一邊喜極而泣。
朱駿說到做到,回到家中果然把自己的意思說與了二老。朱老大當然是以爲這小子又不知道是那條神經短了路,一下子又要取消羅家的婚事,一下子又要立一個下邊的丫鬟爲妾,他卻不知,朱駿心裡想的是要娶碧兒作正室的,只是那樣做難免驚世駭俗,這才徐徐計劃。
朱家大院裡邊,會幫朱駿說話的也就一個碧兒,而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地位低下,言語也沒有影響力,但只要她成了朱駿的妾室,那就能影響園中的小圈子,以後說話自然就能算得了數的。至少能代表朱駿這一房的觀點,對朱駿的將來有所助益。
柳二孃也知道這朱家大院雖然是朱老大說了算,但是朱老大妻妾不少,那老大老二也都不是自己的親生,雖然自己身爲大婦,但這朱家是江湖兒女,在家裡邊是實力至上,朱顏掌管商隊,朱正掌管碼頭,那都是他們的實力。這些年幾個小子漸漸長大,也都開始成家立業,只是朱老大打拼一輩子的這份家業能否在他們手中發揚光大,那都是得看他們自己的本事的。說到底,那就是哪個有本事,哪個就繼承這份家業,沒本事的就只能退居二線,讓有本事的人上。
朱老大的幾位姨太都不是傻子,已經聯想到了老三捱打後心性的變化,這老三納貼身丫鬟爲妾,是個不好的開端的,於是三姨太,四姨太全都持反對意見。朱老大見自己的三兒子有收心的勢頭,只是佯裝不知的不發表意見。柳兒娘馬上插了一槓子,同意了朱駿的想法。
朱駿與羅家的親事取消,羅家也沒什麼損失,還白拿了朱家的聘禮,那些聘禮朱家當然你丟不下面子去硬要回來,但是爲數不少,也惹得朱老大一陣肉痛。朱羅兩家的瓜葛被當成笑話傳遍了外城,駿幾日不曾出家門,日陪着朱駿舉案齊眉,得了朱駿的溫柔,儼然一個幸福的小媳婦兒。
朱駿躺在牀上,理了理碧兒鬢角的髮絲,調笑道:“我的小妖精,今日你可把爲夫累慘了,晚上爲夫要找回場子,看你如何對付。”
碧兒和朱駿剛歷雲雨之事,這下還沒喘過氣來,又被朱駿一陣挑撥,體內情火亂竄,連忙抓住朱駿另一隻正在攀爬的手掌,羞羞的說道:“少爺龍精虎猛,妾身承受不起了呢。” 說着趴在朱駿的身上,環抱着朱駿的脖頸,小手在他胸間漫無目的的畫着圈兒。這些都是以前她不敢做的事情,自成爲朱駿的妾室,農奴翻身當地主的她,更是惜愛自己這半分土地,滿臉幸福。
朱駿被他挑的性起,一把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攙着臉道:“小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個兒你可是真成了我朱駿的妻子了。我知道你心裡喜歡着呢,好碧兒,妙碧兒,我們再做一次怎麼樣?”
碧兒嚇得小臉翻白,支支吾吾想要推脫,朱駿卻已經開始了。正是牀頭風月又再起,幾度花開可銷魂?
朱駿幾日流連家中,彷彿已經忘卻了外邊的花花世界,朱老大也不聞不問,大院裡的人只當碧兒原來是妙人兒,竟然能把朱駿迷成這般。朱駿醒來,碧兒已經穿衣起牀了,正在梳妝打扮,這小丫頭做了新婦,換了身打扮,越發的顯出姿態迷人來,看來人的眼光真是會變的,前陣子朱駿躺在牀上看碧兒還只覺得她嬌俏可愛,對自己衷心不二,現在看來卻真的有了幾分幸福的氣息。
碧兒從鏡子裡看到朱駿已經醒來,連忙服侍他起牀更衣,她工作完畢,柔柔的看着朱駿的俊臉,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臉上滿是癡癡的傻笑。
朱駿看到碧兒的傻笑,連忙調笑道:“你個小花癡,是不是看我長的英俊,自覺幸福啊?呵呵,我是逗你的呢,還真當真了。小妮子,我這般愛你,今日臨江開宴,我答應你要帶你去看看這世間風流兒郎,你卻不能忘了爲夫對你的好處。”
碧兒癡癡說道:“碧兒不曉得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跟了少爺。只願終身服侍在少爺身邊,不離不棄,那天下兒郎縱使是皇家貴子,卻也比不得我家少爺。”
朱駿整了整儀容,溫柔的說:“碧兒,你我已經定了身份,你這少爺還要叫到何時?要留着帶進棺材麼?”
碧兒吃吃的不好回答,朱駿又道:“碧兒,以後我還是叫你碧兒,你就叫我夫君,不對,夫君這個詞我不喜歡,你還是叫我三哥吧。哈哈,這個好,想那林晚榮得了那麼多美嬌娘,人人都叫他三哥,我卻只讓你一個人叫我三哥,我是你一個人的三哥。你說可好。”碧兒只是微微點頭,閉着眼害羞的叫了聲:“三哥。”
朱駿大咧咧的應了一聲:“唉!”只怕滿院子裡邊的人聽不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