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暗罵一聲,笑道:“胖子你果真火眼金睛啊,這都被你發現了。要是我是這向左使,擒住這麼漂亮的小妞,必然先奸後殺,再奸再殺,絕不含糊。”
戴芸臉色鐵青,怒斥道:“無恥小賊,來日最好別落到我鎮東王府的手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朱駿還待調戲一番,只是周圍數百重騎虎視眈眈,不可小覷,那青龍左使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朱駿心中暗暗警戒朝他走去,這時只聽得那明光鎧甲的騎兵首領口中大喝一聲:“上箭!”
一陣咣噹聲後,只見周圍的重騎兵端坐馬上,每人手中一把**指向中間衆人。
朱胖子看得冷汗直流,道:“少爺,這下玩大了,這麼多兵,殺也要殺的手軟啊。”
白玉軒冷哼一聲,作勢欲撲出去,朱駿揚手止住她的去勢,笑道:“小白你還是保護好咱們的幾位小姐要緊,要不改日遇着鎮東王府的人,別人要說咱們虐待戰俘的。”
朱駿口中談笑,腳下卻是不停,幾個疾步逼近青龍使,擒賊先擒王,三歲小兒也知道的把戲,卻是最爲實用的,那青龍左使如死狗一般蜷縮在地上,可能是剛纔的絕音決擾亂了他的神經系統,讓他昏死了過去。這絕音決是輪迴大法第二階的法門,根據輪迴真氣的性質將真氣種入敵人體內,形成一個與自身輪迴之眼相同振頻的振源,再用音波的方式將混淆敵人思維的音律波動傳達出去,引起共振,這就如佛家的三通鼓,發作起來生不如死。青龍左使大意間中了朱駿的計策,片刻便失去了戰鬥力。
朱駿疾步靠近不遠處的青龍左使,周圍的鐵騎**如暴雨一般朝朱駿身上射來,朱駿猛吸一口真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原地跳起丈高,再看腳下箭支縱橫,早已經是一片荊棘一般,連個落腳之處也沒有,朱駿在空中一個翻躍,體內真氣直衝腕脈,身子硬生生朝後退了數尺,落在箭陣之外。
那白鎧將軍見朱駿後退,連忙拍馬朝地上的青龍左使馳去,意欲將他救出圈外。卻見白影一閃,白玉軒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閃電般飄至青龍左使身邊,身子一矮,纖手一抓,便要將他提起來,這一刻卻是原本萎縮在地上的青龍左使猛然睜開一對三角眼,右手成指急點白玉軒鳳池穴。
青龍左使突然發難,白玉軒縱是神仙也防不到這招。白玉軒原本對朱駿的手段是相當信任了,這下卻是因爲太過信任吃了個暗虧,想要閃避已是不能,只覺頸間一陣痠麻,頓時跌倒在地。那青龍左使如兔子一般翻身跳起,抓住白玉軒的衣襟,大笑道:“朱家小兒,你武功比這位白髮小娘如何,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朱駿臉色鐵青,怒吼一聲便撲過去,卻見青龍左使腳下一點,朝旁邊突然移開數尺,朱駿一下撲空,一束箭羽迎面射來,連忙提速就地一滾,卻差點滾到那鐵騎腳下,幾把明晃晃的鋼刀朝他身上招呼過來。朱駿身子如狐狸一般穿過幾只馬腿,游上一批戰馬的背上,一掌把那其實拍飛,腳下急點馬鞍,身子如飛鴻一般躍起數尺來高,如利劍一般再次朝青龍左使射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旁邊的朱胖子也不敢閒着,躍到箭鏃陣中,右腳一掃,掃段百十隻利箭,褲裙帶起一陣旋風捲起斷箭朝周圍的鐵騎羣中射去,只是倉促見力道不夠,射翻了當頭兩名騎士,就四散開來,那些騎士都是身穿鐵甲,傷不到分毫,只是暫時打亂了他們陣腳,讓他們把活力集中到自己身上。
朱駿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渾身真氣運轉如飛,整個身體以違背了物理定律的路線繞過幾支迎面而來的利箭朝滿臉警戒的青龍左使射去。那青龍左使不敢大意,身子一矮,扣在手中的白玉軒便如風箏一般脫手朝陣後飄去,朱駿目赤如火喉間野獸一般吼出聲來,也顧不得身旁急射而來的利箭,右腳點在一個騎士的頭盔上,將那騎士生生踢下馬去,藉着反彈的力量,再一次朝飄在空中的白玉軒攝去。
青龍使者大袖一揮,綠色長鞭脫手朝朱駿纏去,朱駿顧不得飛來的長鞭,一把抱住白玉軒的腰身,早有幾射利箭射到眼前,這時再要閃避已是不可能了。朱駿身子一旋,將白玉軒抱在懷中,一直箭羽射入腰腹,頓時感覺劇痛遍及全身,差點讓朱駿昏死過去。
朱駿的身子猛地跌在一名騎士身上,將那騎士撞下馬去。朱駿忍住劇痛,看看臉色蒼白的小白,心底的恨意足以吞噬天地。
身周的鐵騎卻是絲毫不理朱駿口中的野獸一般的吼叫,幾柄長刀朝朱駿刺來,朱駿連忙抓起繮繩猛地一扯,那戰馬吃痛猛地調轉頭來,馬頸上的鎧甲盪開幾柄鋼刀,朱駿厚背卻是被劃了一道刀痕,脊椎彷彿被割斷似的,渾身的真氣急涌到後腰命門穴。
朱駿連忙抱着白玉軒從馬背上滾下來,忍住後背的疼痛,雙腿發瘋一般在戰馬後腿上一陣踢騰,正是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受傷的後背被沙石割碎,在地上劃出一道巴掌寬的血痕,朱駿感覺自己像是一張在毛車路上滑動的滑板,好不容易脫離了戰馬羣,立馬腳下一點翻身站了起來,懷中抱着白玉軒柔軟的身子,這才感覺到背上鑽心的疼痛,臉頰都疼得扭曲過來,額上的冷汗滴滴落在白玉軒的小臉上。
朱駿大喝道:“胖子回來,讓我來殺光這些蠻子。”
朱胖子原本在內圈和那白鎧騎將顫抖,聽到朱駿的呼喝連忙使了個虛招想要脫身,卻被那騎將一刀劃在左肘上,割去一塊血肉,朱胖子顧不得喊疼,一個箭步蹭開數尺,連忙退到朱駿身邊。
朱駿將白玉軒交到朱胖子手上,將散亂的長髮胡亂打個結塞進破碎的衣襟裡,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轉身對朱胖子肅然道:“胖子你護住小白,尋着機會速速逃去,今日免不得要血站一番了,我們相識到如今,我也沒有求過你什麼,只需你護着小白安全離去,等我打發這勞什子青龍屎,再來尋你。”
朱胖子苦笑道:“少爺,你若死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白姑娘身手高超,只是一時被暗算了,等我爲你護法,解去白姑娘體內的禁制,我們再放手大殺一番不遲。”
朱駿將白玉軒頸間的罩帽扣上去,從自己的內衣上撕下兩塊布條塞住她的雙耳,再將罩帽扣緊。
做完這些,體內的真氣早已沸騰起來,猛咳一聲,竟是嘔出一口血來,朱駿臉色蒼白,低喝道:“快把耳朵塞住。”一掌把朱胖子拍開,整個身子像是着火了一般被體內散發出來的紫色真氣裹住,身形變得扭曲起來。
朱胖子連忙照樣畫葫蘆從自己身上扯下兩根布條塞住雙耳,一把抱起地上的白玉軒朝後退去。
戴安行三人見朱駿拼命將白玉軒救出虎口,自己周身受傷無數,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戴芸冷眼瞪了回去,心中大急。戴芸牽着自己的小妹站在陣中,對朱駿一行搏命冷眼旁觀,也不許戴安行出手,楊武看得心中怒火大盛,想要開罵卻又心頭不敢,鎮東王府在北地漢民心中的威勢實在已經深入人心,嵌進了每個北地漢人的靈魂裡面。
朱駿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體內翻騰的真氣燒化了一般,意識變得模糊起來。眼前的一切慢慢變得模糊起來,那些黝黑的騎兵一個個變成了地獄的惡鬼,而那身穿明光鎧甲的騎將就是追魂索命的白無常,那個三角眼的青龍左使便是黑臉判官。
朱駿晃了晃欲要裂開來的腦袋,眯起眼睛盯住這些地獄惡鬼,渾身的煞氣破體而出,灼熱的氣流將身上的衣物點燃,遠遠看去像是一個渾身冒着紫色火焰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