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右腳輕點,懷中還抱着一個窈窕女郎,卻是個雌老虎,輕易放手不得。朱駿凝起右手無名指在那少女胸前輕輕撮了幾下,輪迴真氣透入,封了那女子檀中四處經脈,正是朱文宣封印朱顏的手法,依樣學樣。只覺得手指觸處,嫩滑如酥,差點改指爲掌撫了上去。
那女子極力掙扎,卻哪裡拗得過朱駿,何況手腕穴道被制,待得朱駿封了她胸間穴位,她掙脫不得,焦急間再顧不得淑女風範,口中一口吐沫朝朱駿臉上飛來,這卻是她唯一能做到的反抗方式了。
朱駿小小使了個手段就制服了這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女子,心中興奮,正欲張嘴調笑一番,卻沒料到這女子渾身被制,不顧淑女風範來了這一手。這短袖女子臉型棱角分明,頗具男子英氣,這小嘴窩成一個櫻桃,一點香津噴面而來,樣子看起來極爲不雅,朱駿卻意外的覺得頗爲單純可愛,頓時看得呆了。那女子一口吐沫本欲噴在朱駿臉上,卻滑成一條拋物線,正落在朱駿傻傻張開的大嘴裡邊。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等朱駿意識到這一切,也禁不住老臉通紅,掐着喉嚨蹲在地上狂吐起來。那英氣女子剛絕不妥,那一口香津已經入了朱駿口中,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兀自羞怒着臉直罵朱駿流氓。
朱胖子開始也看得呆了片刻,等醒悟過來捧住肚子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道:“少爺好口福,哈哈,口福不淺啊。”
朱駿老臉通紅,一腳踢在朱胖子屁股上,朱胖子順勢配合地閃開數尺,兀自大笑不已。朱駿轉頭乾笑一聲,道:“姑娘好槍法,射的倒準的很,只是射錯地方了。嘿嘿!”
白玉軒翻了一個白眼,表示抗議,嘴巴翹起老高。朱駿訕笑一番,把那女子扼在懷中。朱胖子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湊趣道:“少爺,白姑娘卻是吃醋了,這可怎生是好?”
白玉軒寒着臉瞪了朱胖子一眼,朱胖子頓時噤若寒蟬,像了焉了的茄子,吶吶不敢再出聲。
朱駿讓朱胖子提起戴安行,攜着兩個女子走到縣衙大堂上,這大堂比內院看起來簡陋了許多,沒有遭那幫暴民的毒手,只是那幾個兵器架上的杖子卻被打翻了一地。
朱胖子看起來比朱駿沉穩老練,卻是孩子氣般坐在那大堂的官椅上,扔下戴安行,摸起驚堂木一拍:“升堂!”然後自己答一番,“威武!”這纔對朱駿道:“少爺,這當官的滋味果然不錯,你要不要也來試下。”
朱駿啼笑皆非,罵道:“好你個死胖子,我們這一路只怕九死一生,你竟然還當玩一般。你給我看好這幾個,我出去看看外面情況怎麼樣了,小白你也留下。”
朱胖子笑道:“少爺不是說過生活就如強姦,既然抗拒不得不如好好享受麼。少爺,今個兒卻是你着像了。”
朱駿不理他,從地上拾起一根長杖,徑直走出縣衙去,小白根本不把朱駿的命令放在眼裡,在後邊緊緊的跟着。朱駿已經習慣小白隨時像個尾巴一樣跟在身邊,也不指望一句話就讓她留下,走過門檻時,不忘回頭對朱胖子道:“胖子我叫你守着他們,你可別監守自盜,小心已經我告訴嫂子去。”
朱胖子乾笑一聲,不作回答。
朱駿帶着小白出得衙門,來到大街上,大街上零零散散的走着幾個行人,一些被暴民踢翻的攤子前正有幾個小販在垂頭喪氣的收拾。兩人拐過幾道街口,正遇着楊武帶着一衆大約兩百來人從城門歸來,走在前面的楊武被幾個地痞模樣的人簇擁的,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
楊武遠遠看到朱駿與白玉軒走在街上,急急迎了過來作揖道:“恩公去哪?城門已經被我等拿下了,等明日西嶺的劉大哥帶着人馬趕過來,我們再一起商圖大事。”
朱駿道:“楊公子,我也是偶爾路過此地,談不上對你有恩。你既然決意謀圖大事,那卻是你的自由。至於我們,你就不必再在意。我們只是路過此地,還要繼續往北去。”
楊武臉色一沉,轉而又道:“恩公,想來恩公北去必有要事待辦。楊某不敢強留,只是我等初得陽澤,楊某一介文弱書生,卻還要仰仗恩公身手服攝城中奸邪,還望恩公在陽澤盤桓幾日,待我等好生招待一番,等城中穩定下來,再北去不遲。”
朱駿蹙起眉頭,思慮再三,才道:“這事倒是好說。你高舉義旗得了陽澤,開我漢家抗胡先鋒,只是現在這陽澤城酷吏被斬,城中治安混亂,到頭來苦的卻還是老百姓啊。你不是說你那城外的劉姓大哥要來援陽澤麼,我便再在陽澤盤桓幾日,待你那劉姓大哥到來,再北去不遲。只是楊公子,這破壞容易,建設卻難,你既得了陽澤,卻不可縱容部下,無端禍害城中無辜百姓。你即是欲謀大事之人,需知民心背向,望楊公子三思。”
楊武臉色一正,肅然道:“恩公教訓的是,今日之事,楊某深感鄉鄰之情,必然厚待百姓,不得擾民。只是那些外族人,我卻是顧不着了,特別是沙神餘孽,若不殺他們,難以平民憤。”
朱駿微微點頭,楊武轉身揚手道:“各位兄弟,現在城門已封,四門都有我們的人在守着。那些胡蠻餘孽一個也走脫不得,我們先去縣衙開倉濟民,再慢慢消遣這些番外餘孽。兄弟們,城中大都是我們的父老鄉親,大家該深省自身,萬萬不可爲難城中漢人百姓。我們斬殺蠻子,造他們的反,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我們家中妻兒能過得好一點麼,這城中百姓,不是吾妻,便是汝兒,還望兄弟們揪殺蠻子時要慎重分別。”
一羣人離了城門,如潮水一般朝縣衙涌去。朱駿與白玉軒被人流裹着,看到的全是那些暴民野獸一般的目光,看來情勢早已失控,自己那番話卻不知道能不能稍微讓這些殺紅了眼睛的暴民清醒清醒。
朱駿隨着人流進了縣衙。楊武走在隊伍最前邊,看到坐在大堂上正懶洋洋的在和那兩個女子調笑的朱胖子,連忙迎上前去,道:“恩公,怎可此般對待戴氏族人,這戴大郎昔日乃是渤海水軍副都督,爲了救助我們數萬漢家性命,不惜違抗國主將令,斬殺陣前監軍,後來三族求情,才失了官位,卻是這幽燕國中我漢家男兒的英雄啊。他的事蹟,在我們北國廣爲流傳,我看恩公三人舉止,大概是南來之客,唉,卻是我剛纔來去匆忙,忘了告知恩公了。”
朱胖子臉色愕然,朱駿卻是聽出了一定半點,想不到這紫衣男子竟然還是個英雄人物,卻是不能怠慢了。朱駿急忙叫小白解去了戴安行身上的禁制,拱手道:“戴兄,我等後知後覺,不知兄臺乃是我漢家恩人,剛纔冒犯,還望戴兄諒解。”
戴安行即已解去禁制,冷哼一聲,站起身來。
他掃了一眼楊武身後渾身鬥志的人羣,嗤笑一聲,看着楊武冷道:“爾等即已殺官造反,爲何不連我也一起殺了?我鎮東王府也是官家。”
楊武點了數人進去尋官倉放糧,自己卻走到戴安行身邊,拱手作揖,長聲道:“大郎之名,楊某久仰。鎮東王府對我們北地漢民之恩,人人共知。我等雖已經決意反白南投,卻不敢冒犯鎮東王府,冒天下之大不韙。今日得罪之處,還望大郎體諒。只是現在城內兵荒馬亂,大郎若要離去,我也不敢打包票能護得大郎周全。還望大郎稍等數日,等我陽澤治安穩定,再離去不遲,楊某定然伏惟相送,不敢怠慢。”
戴安行臉色稍稍好轉,轉而又道:“垂死之身,還不自知。你們不若速速結陣離去,等到國中大軍來伐,爲時晚矣。區區陽澤小城,爾等烏合之衆如何能抵得住幽燕百萬大軍?可笑可笑。”
朱駿被晾成局外人,卻也不曾在意,在一旁笑面而觀。這一路就是爲了多造事端,吸引北國視線,想不到剛出柳條山,便遇着了這千古難逢之事,前事可期啊。
那楊武被戴安行說的臉色羞紅,大聲道:“楊某在外遊學,常常聽人說愚民可欺。今日才得知世間冷暖。大郎號稱漢家保護傘,卻端的漲白涸人志氣,滅我漢家微風,可笑之極。我也是這北地長大的漢人,這數十年間,漢人慘狀歷歷在目,你們鎮東王府以漢家魁首自居,事事聲明當爲我漢人牟利,卻原來是這般法門。”
楊武越說越是激動,手舞足蹈道:“兄弟們,今日我們既然扯起了反旗,楊某我身家性命早已顧不得了。若有人貪生怕死,願意繼續給白涸蠻子當奴才,儘可離去,我楊武絕不強留。但是隻需劉大哥帶兵到了陽澤,想要再逃生外地的,我們就不會再收留了。”
朱駿聽得楊武把那區區劉姓山賊說的如此大義,不免心中神往。戴安行卻是冷笑數聲,不再言語。楊武本來想要攜了渤海郎,用以博取鎮東王府的支持,只需鎮東王在朝中略微善言一番,說不得自己能夠釜底抽薪,不用做那出頭之鳥,卻不想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還被冷言冷語羞辱一番。楊武也算是心急深沉之輩,修養自然不凡,一副道不同不相爲謀的樣子,帶了幾個屬下去開倉濟民去了。
這個時候若是平常之輩,自然會百般折辱渤海郎一番。戴家乃是幽燕漢民馬首是瞻之處,楊武是懼怕戴家威勢,硬是隱忍了下來,心機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