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駿正待發作,這時候劉三才走了進來,原來他已經收拾好了房間,自過來服侍少爺。朱駿倒很是喜歡這老老實實毫無怨言的僕人,不願在他面前動怒罵人,道:“老劉,少爺我的衣服被汗溼透了,穿這道袍又很不合身,現在時辰還早,你可還曾走得動路,下山去給我取幾件換洗的衣物來。”
劉三才這會兒已經恢復過來,今日騎了一早上的馬,還被朱胖子帶着飛奔了一個時辰,一路上提心掉膽的,平日哪裡經歷過這許多事情,不過經過這會兒還是緩了過來,卻也不願再騎馬下山了,而走路的話只怕天黑趕到城裡,取了衣物也出不得城門了,他細細思量一番,才道:“少爺,我這兩條腿這下還是軟乎乎的,只怕趕到城裡,天黑就出不得城門了。那馬我卻騎不動,不若我把少爺換下的衣物拿去漿洗一遍,立馬烘乾了,將就一夜,明日我再回城去取吧。”
朱駿道:“也行。”說到這裡才感覺肚子飢餓起來,這一路又是殺人,又是犯病,雖然在兵所裡吃了些肉食,但是被米道士騎馬攜帶的時候,一路昏昏沉沉中嘔吐不已,早已經嘔吐了個七七八八,這下身子虛弱了,反而感覺肚中飢餓起來,剛纔和小道童爭鬧,心中糾結,倒不曾覺得。朱儁道:“順兒女真人,不知你這裡可有什麼吃的,我一路嘔吐到了這裡,這下病痛已去,腹中飢餓。”
順兒翹起小嘴,道:“哼,你損我衣袍,還要問我要吃的,吃的在廚房,自己拿去。”
朱駿見他這般喜歡和自己犟嘴,可惜是個女子,何況還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徒弟,要不早就教訓一頓,這下還要向她求食,實在拉不下臉來再問,連忙看了劉三才一眼,劉三才示意,對順兒道:“女真人,不知這廚房在哪?”
順兒瞟了老劉一眼,卻是對着朱駿道:“你穿過堂屋,柴房邊上就是。哼,就知道支使下人。”說完小嘴又是一翹。
朱駿本欲待言:“老劉是我貼身僕人,我幹嘛不能叫他做事?”,突然省起自己穿越而來,前世什麼事情都是自己動手的,這纔來這裡幾天竟然已經習慣了富家少爺的紈絝習慣,不禁汗顏一番,也不再答話,回到小塌上,躺下休息。老劉這下在房間裡呆了不到一下,又出去了。
順兒又粘上身來,坐在小塌邊道:“你剛纔還沒回答我呢,你說師傅要教導我,到底教導我什麼?”
朱駿渾身痠軟,不去理他,心想這男女之事,你師傅都不曾教你,難道還要我一個年輕男子教你。想想又不對,男歡女愛本是天性使然,這小道童再長大點也應該能明白了啊,這般年紀身體纔開始發育,應該是月葵未至,對這些似懂非懂吧。朱駿感覺一陣雞皮疙瘩,這事還真是邪惡啊,老子今日竟然被個小蘿莉非禮了,真是見鬼,連忙合上眼皮,不去理她,只是腹中飢餓,這下卻又是下午,睡也睡不着。
順兒又問了幾遍,在朱駿耳邊嘰嘰喳喳一番,見他不欲理睬自己,哼了一聲,道:“哼,不說就不說,我懶得問你,你那僕人倒是聽話,我去問你僕人去。”說完就出了房門。
朱駿聽了這話,心中爆笑,只要想起老劉聽了順兒的詢問,那場面,哈哈,只怕上吊的心思都有吧。
順兒離去,房中終於安靜下來,朱駿睜開眼睛,從牀頭拿起剛纔那捲書冊,繼續研究起來。
這一看心中更是震驚不已,這一卷書冊,上邊記載着也就是一種輪迴心法,只是提到真氣發出,可以穿越金石,如聲音刺透萬物,朱駿草草看了一遍,這心法能把真氣凝成各種波動,越是練到深處,波長越小,頻率越高,朱駿看得冷汗直流,激動不已,試想要是練到一定的境界,能把真氣凝練成超聲波,甚至是更加牛比的真氣射線,那不是無往而不利,殺人於無形麼?要是上午在華河堤下那時自己有這種功法,哪裡還要飛身突襲,只用運起神功,那些藏在暗處的傢伙,還不是死無葬身之地,越想越是誘惑,朱駿默默背熟書冊上的記述,暗暗練習起來。
朱駿連忙按照書冊起身盤腿打坐,凝神靜氣,不久便感到靈臺空明,腦中一絲似有似無的真氣隱現出來,腦部是人體最複雜的器官,朱駿不敢分神,照着書冊上的說法慢慢引導那絲真氣,感覺着它沿着天靈緩緩的在腦中盤旋一番,形成一個小小的輪迴,又順着經脈慢慢流經全身穴道,朱駿默默讓這道真氣行了個大周天,收工的時候卻發現這真氣與以前習練的碧空拳真氣不一樣,它是停留在眉心的印堂穴,卻不是以前那樣歸於丹田,朱駿驚訝不已。只是這下時間過得真快,腹中飢餓幾乎要影響行功,朱駿不得不起身下榻,去尋老劉吃些東西,想來老劉去了這大半天,也該弄好吃食了吧。
朱駿起身,感覺自己靈臺清明,身上的氣力恢復了不少,做幾下擴胸,伸展下腰肢,連忙朝順兒所說的廚房找去。
朱駿出了廂房,想不到外邊已是天黑,這古代又沒有路燈,朱駿睜眼看去,卻是感覺自己的夜視能力提升不少,幾步之外的黑暗都能看清輪廓。穿過一個點着油燈供奉一樁不知道什麼神仙的大堂,大堂後邊開了一處門,朱駿出得門來,看見後園裡一個小房間內有燈光閃閃,裡面傳來順兒那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老劉支支吾吾的回答,朱駿心中汗顏一番,這小道童這麼長時間沒人說話,這下全部發泄到老劉身上了,這老劉老老實實一個下人,哪裡經得住這種陣仗,而且還是些驚世駭俗的問題,朱駿自問就是自己在這丫頭面前也是無法討得好去。
朱駿汗顏一番,走進那小廚房去,原來順兒小丫頭還真拿那些破事詢問老劉,老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支支吾吾只能敲敲邊錘,又說不到點子上去,順兒被吊住了胃口,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害得老劉戰戰兢兢的,還打壞了幾個陶碗,半天不曾把飯食做好。順兒卻也不責怪他,只是一個勁的要他回答,還暗自埋怨,這下人在朱駿面前怎麼那般聽話,對自己卻這般敷衍,真是氣人。
朱駿進了廚房,大聲道:“你個黃毛丫頭,這些事情拿來問一個下人,誰敢回答於你,羞也不羞,老劉你別聽他胡言亂語,快把飯菜做好,我可是餓的慌了。”
一邊聽着順兒小道在旁邊唧唧歪歪,一邊吃完飯菜,這時候的道士竟然也不忌葷素,雖然比起在家中的口味粗淡,這時候朱駿卻是真的餓了,吃得也是津津有味。吃完飯,朱駿拍拍肚皮對順兒笑道:“酒飽飯足,這下心底踏實了,你師傅呢?你師傅不過來吃飯的麼?”
順兒道:“師傅長年閉關,辟穀幾日也是正常,等他出關時只怕又是說要外出雲遊了。很少要我做飯吃的。只是你這僕人今日做了這麼多吃食,卻憑空耗費了我多日的糧耗,哼。”
朱駿汗顏,這小丫頭嘴上不但刁蠻,而且小氣,正欲賠償,又聽順兒道:“不過你要是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也不再問難於你。”
劉三才苦笑連連,對朱駿道:“少爺,我先下去休息了,今日這番折騰,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朱駿點頭答應了聲,道:“老劉,明日起來記得去城裡採購點糧食,還有取些衣物給我。我知道你今天勞累了,明日下山不用再來告訴我了,你自去便成。”劉三才點頭答應而去。
朱駿這纔想起自己晚上要睡在哪裡,連忙道:“老劉,這晚上我睡在哪裡,你收拾好了麼?”
順兒接口道:“你僕人睡的柴房,你睡的是以前師傅招待客人的房間,待會我帶你去便是。”轉而又道,“你快告訴我師傅到底要教導我些什麼?”
朱駿心中糾結無比,道:“你帶我去睡房休息,我就告訴你。”
道觀裡都是點的油燈,朱駿對觀主對順兒的放任不管實在佩服到了極致,客房裡簡陋的很,就是一張木榻,一牀薄被,一張四方桌子,一盞油燈。朱駿躺在牀上,看着那微若的燈光,雙眼失神,陷入了沉思。
來到這個世界不到一個月,卻是徹底顛覆了前世的認知,朱駿是本科畢業,雖然學的理科,對中國的古代史卻也是瞭解的,那古代歷史哪裡有過神武帝國的記載,但是世人的生活起居,文化傳承卻是基本相同,難道是自己穿越到了另外一個與地球類似的星球,而這個星球上也出現了完全一樣的人類,完全一個模式的文明發展?朱駿百思不得其解,更何況體內真是存在的內家真氣,自己知道這些全是真實存在的東西,而不是前世那些文人虛構出來的事物。
這個還處在封建君主制度統治下的世界,處處存在着自己無從認知的東西,自己穿越而來,到底該做些什麼呢?是像現在這要做一個紈絝的富家少爺,享樂這穿越的下半輩子,還是學那些穿越小說裡邊的主角那樣征戰天下,創一番偉業,或者拜訪深山老林,學一身無敵天下的武藝,園一回個年少時武俠的夢想?朱駿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