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代文明?這是個什麼概念朱駿心中疑惑不已。
“快看!”
兩人在小小馬車上打情罵俏,白玉軒卻是時刻注意着外邊的事況。
只見那紅袍女子緩緩下得馬車,走到靖隆王身前,笑容滿面道:“王爺莫要折殺我了。嫣然受國主眷顧,這才被受命爲這宣撫使,現如今國軍南征,在洛城一帶頗有建樹,卻是在寧河被南國寧武大軍所阻,不得寸進,國主遣我來東京請王爺出山,卻並不是來受王爺這般款待的。還希望王爺顧全大局,早日出兵爲好。王爺乃是東海擒天玉柱,若得王爺海軍相援,南朝土雞瓦狗而。”
靖隆王長聲道:“本王已經接到國主命涵,只是這海上作戰,必須做諸多準備,我靖海營備戰數月,只待朝中軍餉一到,便可揚帆出海,南下征戰。只是這國主撥付下來的軍餉遲遲不到,我也不可能讓兄弟們餓着肚子去打仗吧,呵呵。右使大人,我們還是先回府再作詳談可好?”
靖隆王說話自帶一番氣勢,竟是與這女子對答自如。也不知他剛纔與戴萍戲說自己不知如何應對卻是爲何。朱駿聽得疑惑,白玉軒低聲道:“看來這靖隆王是要着意培養戴芸啊。他這番話哪裡有不知應對之處。這靖隆王倒是厲害的很,聽這口氣,連着國主的天使,也不放在眼中呢。”
朱駿腦子不如白玉軒好使,聽得倒抽一口冷氣,轉而道:“這人倒是比我牛啊。我當初在臨江樓拒絕了寧王相招,如今想來頗有些後悔。現在成了漢奸賊子,流亡北國,連老父老母都生死不知,唉,混到我這般田地怕也是千古少有了。那時要是受了寧王的招攬,現下說不得做個小官,也能保住我漕幫上下的基業了。”
白玉軒冷笑道:“一個漕幫你就滿足了?何況漕幫還不是你一個人的呢。你不是有兩個哥哥麼?我看你大哥朱顏爲人老成的很,你爭得過你的大哥?你既然想要漕幫,幹嘛還要千里赴北救你大哥?”
朱駿苦笑道:“你這是要挑撥我兄弟間的關係麼?老實跟你說,咱是死過一次的人,對那些虛的都不再敏感了。渾渾噩噩又如何,只需保着自己的親人朋友不要落魄人間,能過快快樂樂生活,那就足夠了。可惜我朱駿前輩子對不住自己的父母,這輩子也沒能改變什麼。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就呆在中京做一個快快樂樂的紈絝少爺,我去大同做什麼?說不得現在還能和老父老母呆在一起,即便漕幫散了,也能在他們身邊儘儘孝心。我那可憐的碧兒,我與她結婚才幾天,這便人海分離,不知生死。人生啊,真是悲劇的很呢!”
朱駿說道這裡,頗有些埋怨自己和頹然的心態。白玉軒道:“何必這麼看不開,你不是說你前世也只是和一事無成的菜鳥大學生麼?現在你身負絕世武學,腦中的見識也強過這世間人們的千倍百倍。要是照你們這些男人的觀點,穿越來客,必是身負救世重任,歷經百般煎熬,將來定能後宮佳麗三千人,種馬勞頓百十年。你看我不就是其中一個麼?”
朱駿被她逗得噗哧一笑,道:“你倒是看的開的很,怕是網文看多了吧。我還就真奇怪了,你堂堂一博士生,怎麼像是個九零後似的。”
白玉軒羞怒道:“別拿我和小孩子比,我這不是逗你開心麼?看你一張臉焉得跟茄子似的。”
這時外邊的人羣開始慢慢朝城中移動,卻是靖隆王迎着天使歸府而去。朱駿連忙趕着馬車遙遙的隨在人流後面。卻見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從人羣裡穿梭而來,正是渤海郎戴安行。
戴安行狸貓一般來到朱駿馬車前,低聲道:“朱公子,大小姐已經給公子幾人安排了住處,請隨我來,等大小姐處置好了王府的事宜,便會過來給公子的手下治傷。至於這位青龍使,大小姐交待我要帶他過去,還望朱公子海涵。”
這一路千里奔波,就是爲了替朱胖子治傷,只要能治好朱胖子,其他什麼都無所謂了。朱駿點頭答應一聲,從車座後面將捆成糉子一般的青龍左使拖將出來,就要扔下車去。
戴安行連忙止住朱駿,壓低聲音道:“公子且慢,待進了王府,我再取人不遲。公子可知剛纔國主遣來那天使是何等人?”
朱駿疑惑道:“這與我有何關係?”
戴安行低聲道:“這青龍左使就是沙神教四大聖使之一,而那天使就是沙神教第一聖使朱雀右使,與這青龍左使乃是同等地位之人。這幾位沙神教聖使各有絕學,乃是沙神教內的中堅力量。”
朱駿笑道:“我看這青龍左使修爲也不咋滴嘛,這樣看來這沙神教實力高低有待斟酌,怎麼你們北人都這般懼怕沙神教呢?”
戴安行訕笑道:“那是因爲公子自身修爲高深,當然也是因爲大小姐在場的關係。若是沒有大小姐的綠羅瘴,待這青龍使變身得逞,只怕盡我等衆人之力,也必不是他對手啊。”
朱駿聽得茅塞頓開,這般看來,當時確實是這老頭兒詭異莫測的變成一團虛影,纔將朱胖子燒成了烤豬,若不是戴芸手中那一節奇怪的碧綠竹節,還不知道下邊會發生什麼事情。
朱駿後怕道:“想不到這老兒還是個厲害角色,待我廢去他武功,再交與你不遲。”說着就要動手廢人。
戴安行慌忙止住他,笑道:“公子不可,大小姐說留着這人有大用。正是與那朱雀右使爾虞我詐的好人質。這次我們鎮東王府能否推去南征漢室的尷尬命令,正是要着落在這青龍左使身上。”
朱駿疑惑不已,戴安行繼續道:“公子你也知道我們鎮東王府乃是漢人後裔,何曾相與南朝漢室作對,只是國主逼迫愈發過甚,王爺正愁沒有藉口來推拒這朱雀右使的催促,現在有了這個青龍左使,不正能派上用場麼?實不相瞞,現在大燕國大多是我們鎮東王府與沙神教博弈,這裡面牽涉到許許多多繁雜無比的干係,歸根結底卻是我漢人與蠻子之間的民族矛盾。國主雄才大略,卻是百般想要解決這些矛盾,想要我們這些北地漢人忘卻祖宗,與他們白涸人同心協力統一天下。國主他自己是白涸人,如何能做到公平公正,我鎮東王府雖是名爲大燕藩屬,卻是早有與白涸人一搏的力量。只是戰事一旦開啓,前路茫茫不可測量,我們鎮東王府戰備不足,還需隱忍一段時間。眼下南朝北伐之勢漸濃,正是我們漢人光復天下的大好時機,還望公子能相助大小姐,一了這北地漢人的百年怨念。家仇國恨,正是我們這些漢家男兒該要慷慨赴死的責任。”
朱駿乾笑道:“大郎,你這不是寒磣我麼?想我一個落魄小子,在南國是漢奸,在大燕是反賊,我憑什麼去幫你們,你們鎮東王府人才濟濟,莫非還缺我這般武夫去做個死士?”
戴安行肅然道:“朱公子切莫自辱,若說朱公子無才,便是我等在王府中哪裡還有立足之地。”
朱駿想不到這渤海郎還認真了,連忙鄭重道:“戴兄,若真說我們之間,似敵似友。大小姐這般高看我,卻是叫我受寵若驚了,朱駿除了學了一點殺人的把戲,卻是什麼也不會。更何況我家中親人,正等着我去救離苦海,大小姐這般相邀,卻是讓我十分爲難了。美人恩重,奈何朱駿不得不捨啊。”
戴安行笑道:“叫朱公子笑話了。我們且不談這些,帶朱公子到了王府,給朱管事治好了傷,大小姐自會與公子密談一番的。到時候還望公子坦誠以待。”
朱駿看了一眼白玉軒,見她態度曖昧,便點頭答應了。
一衆人隨着靖隆王回到王府,王府內卻是已經擺下宴席。
朱駿第一次見識這等古代王侯府第,只見閣樓林立,琉璃飛霜,綠樹青磚,不曉得穿過了幾個院落,才入得戴芸安排的院落。卻是一個大大的四合院,一路上只見王府裡丫鬟下人漫天飛舞,這才安靜下來,戴安行領了兩個丫鬟交代了一番,這才道:“朱公子,王府宴客大廳已經擺下宴席,雖然是宴請天使的,大小姐卻交代我請朱公子一起赴宴。大小姐對公子可是沒得說了,這次可是要公開場合將公子介紹給王府衆人,將來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朱駿渾渾噩噩地隨戴安行來到宴客大廳,卻是早已賓客就席,朱駿與白玉軒是最後到的,站在門口不知往哪裡走。朱駿小白一般的茫然的看着戴安行。
這時一個丫鬟走過來,將兩人引到右手邊一個小方桌前落座。朱駿探頭看去,只見大廳裡數十隻眼睛看着自己,便是靖隆王與那朱雀右使也是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朱駿老臉一紅,卻聽白玉軒冷哼一聲,美目往廳中一掃,冰寒的目光帶着實質性的煞氣刺射過去,那些賓客全都面色頓變。唯有那朱雀右使一雙美目仍是帶着玩味的眼光盯在朱駿臉上。
朱駿暗罵一聲,不就是一娘們,小白可是美過你不知多少被,我還不是手到擒來,敢瞪我,敢看我笑話,我拿眼睛強姦了你。朱駿展顏邪邪一笑,朝那朱雀右使微微點頭,卻是明顯的調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