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公子等我有事嗎?”龍禹悄然往邊上退了一點,保持鎮定道。
剛纔自己跟着走了挺遠,可是再遠,也在塞夏的帳篷區內,不至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丹暮回去發現自己不在,也應該會來找的。想辦法拖延一陣子,或者奪路出去。
東剎很好的遺傳了父親的特點,長臉三角眼,微微的上挑着,龍禹對着這張臉,想起丹暮,只覺得實在是天上地下,連一點可比性都沒有。
東剎臉上的神色很是得意,似乎一眼看穿了龍禹的想法,哼道:“你不用想什麼主意,丹暮被我父親喊去商量事了,走的遠着,你就是再喊,他也聽不見。”
說着,東剎又逼近了一步,他身上有種味道,龍禹皺了皺眉,直覺的便想捂住鼻子。除了開始的時候九方夏在公主府裡聽自己的話用些香水,其他人的味道都十分清新。即便是高大壯實的丹暮,挨的再近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異味。
龍禹眼見着心思被拆穿,心裡有些發慌,不過還是撐着道:“東剎,我可是丹暮的女人,你也敢碰我?”
“爲什麼不敢?”東剎挑着眼角:“丹暮的女人,也不過標緻一些,怎麼,你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成?不過話說回來,他小子倒是挺有豔福,草原上的女人,我還沒見過這麼美的。都是些火辣辣的,這麼秀氣的江南女子,我還真沒嘗過。”
說着,東剎慢條斯理的解了自己的衣帶丟在一旁,衣襟散開,露出繃着肌肉的胸膛,雖然看起來是挺消瘦的,不過身上肌肉卻是一道一道。十分健壯。
龍禹看着只覺得反胃,九方夏和墨離也是瘦削的類型,可是身上卻是非常流暢的線條,賞心悅目。
龍禹有那麼一瞬間的傷感,也不知道爲什麼,似乎現在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她都會拿來和墨離比較一下。甚至於的,會拿來和九方夏比較一下。這個和自己扯不清剪不斷糾葛的男人,即使是不愛,也怕是難忘。
龍禹一邊貌似不經意的往外踱了幾步。一邊道:“現在草原上正是各部族聯盟的時候,你敢動我,不怕丹暮和你翻臉?那影響的可不是哪一個人。而是整個草原的利益。就算你不怕丹暮,壞了大事,不怕你爹饒不了你?“
東剎將外套甩在牀上,冷着臉道:“龍禹,你不過是丹暮的一個女人。無名無份,我給你面子讓你做正室,可你偏偏不領情,還當衆羞辱我,可就別怪我用不入流的手段。你也知道草原聯盟是大事正事,那你也不想想。丹暮族長,可能會爲了一個女人不顧大局,放棄……”
龍禹算着自己的步伐。看着門口的位子,哪裡有什麼心思聽他鬼扯,眼見着他說的得意,在他彎腰解自己褲帶的空檔裡,轉身便往外跑。
外面稍遠處便有人。只要跑出去了,難道還怕東剎那麼大膽敢當衆做什麼不成。
只可惜這東剎人品雖然無下限。伸手卻是也不差,見着龍禹轉身往外跑,噌的便從牀上躍了起來撲了過去,一手抓住龍禹衣服後襬,一手抓着她肩膀,硬是將人扯了回來。
龍禹這下是真的慌了,放聲道:“救……”
才喊出一個音節,便被東剎捂住了嘴,手被按在身邊,身上一重,東剎甚至都沒來得及到牀上去,就在粗糙的地毯上,按着她想要下手。
龍禹用力扭動,卻怎麼也掙不開身強力壯的男人,嘴巴被掩住,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感覺磨蹭中,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自己腰上,東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脫的只剩下一條薄薄的褻褲,此時正在撕扯自己的衣服,好在這個季節衣服穿的多,一時還撕扯不下。
正在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嘩啦一下,衣領被扯開,龍禹只覺得肩上一痛,東剎的手抓着她肩頭,大力的似乎能留下幾個指印,閃爍的燈光下,他的嘴臉顯得額外猙獰,伸着脖子像龍禹湊來,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讓她躲開。
龍禹只覺得自己恨不得死了算了,雖然她從來不覺得貞潔比性命重要,也相信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該死的絕對不是受到侵害的那一方,可是這個時候,實在是覺得太噁心,看着燈光下東剎的嘴臉,只想把晚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雖然知道掙扎沒有用,可到了這個時候,誰能保持冷靜,手掌推在東剎胸前,想將他推開。
墨離就不說了,兩情相悅的纏綿,是想起來便讓人沉醉的美好。但是龍禹也曾在半清醒的狀態下和九方夏春風一度,可就是那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事後,回想起來,也並不叫她覺得噁心。甚至於,她只是在情感上不能接受,單從感受而言,卻不得不承認,那過程是種享受,在九方夏懷裡的感覺,並不讓人討厭。
衣襟被扯開,胸口那一抹血紅色的印記一覽無餘,東剎的動作頓了下,眯着眼睛,幾乎是滴着口水的道:“沒想到外表清秀,骨子裡倒是夠味道,胸口刺朵花,真是讓人看着就想……”
東剎眼中跳動着熊熊燃燒的慾望,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摸龍禹胸口的情人結印記,粗糙的手掌觸到細膩的肌膚,龍禹也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胸腹處一陣熱流涌動,伸手用力推在東剎胸口,那陣熱流似乎衝破了自己的身體,順着手臂衝了出去。
也就在這一瞬間,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一個人影衝了出來,一掌拍在東剎肩上。
可憐東剎連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便飛了出去,正落在牀榻上,咚的一聲響,抽搐了幾下,從嘴角溢出些血沫,連一句話都沒有說,便閉上了眼。
龍禹呆了,剛纔闖進來的人似乎也呆了,那人上前幾步,伸手探了探東剎的鼻息,似乎是做了個皺眉的動作,然後轉身看着呆了的龍禹,壓着嗓子道:“還不快走。”
東剎可是高句族長的兒子,雖然說這種情況龍禹絕對屬於正當防衛,頂多是防衛過當,可是這年代可沒有這麼多道理可講,東胡要是發現自己的兒子死在龍禹手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丹暮是護着她還是以大局爲重犧牲她,這都是件麻煩事。
“你是誰?”龍禹看着來人,穿着一身青衫,卻用黑布蒙着臉,看不見長相,剛纔說話也是壓着嗓子的,是個男人的聲音,聽着只覺得好像有些熟悉,卻聽不出來是是誰。
龍禹剛纔只顧着看東剎,有那麼一剎那被他的死嚇到了,畢竟生長在和平年代,對死人有種與生俱來的敬畏。如今想着問這個人是誰的時候,才發現他竟然盯着自己胸口再看。
龍禹胸口的衣服是被東剎撕扯開的,露着一大片白皙的皮膚和深陷的溝壑。
龍禹啊了一聲,連忙伸手將自己的衣服掩上,面上一紅,怒看向來人。雖然他是來救自己的不假,可也不用看的那麼坦然那麼直接吧,這也太沒有禮貌了。
很意外的,龍禹在那人臉上沒有看到半分不懷好意或是旁的神情,男人反而皺起了眉:“你中了情人結的蠱?”
原來他是在看這個,龍禹心裡恍然,心裡升上一線希望,這個人一眼便能看出她胸口那是情人結的印記,想必對這蠱很瞭解,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解。
“你知道情人結怎麼解嗎?”龍禹一把抓着男人的袖子,這男人給她的感覺很安全,就像是完顏長風一般,只覺得他是不會害自己的。
完顏長風,龍禹心裡叮的一聲,眼前這男人雖然用黑布遮了大半的臉只露着眼睛,可是他眼角邊有一道細細的紋,這眼睛,竟是和那個斯文的大夫很是相像。
兩人眼睛一對上,龍禹還打算說點什麼試探一下呢,卻誰知男人突然伸手扯下了臉上的黑布,笑了笑:“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早知道,就不用蒙着臉了。”
完顏長風的臉並不年輕,龍禹第一眼看着他覺得他有三十歲,如今看上去,似乎還要再大一些。可是這臉看上去卻讓人非常舒服,感覺看着這樣一張臉,便讓人再是煩躁的心境,也安穩沉靜了下來,安全而舒適。
“完顏先生。”即使龍禹心裡有猜測,還是驚喜道:“你怎麼會來救我。”
“這裡不宜說話,先離開再說。”完顏長風向龍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龍禹應了聲,毫不猶豫的跟在完顏長風身後,她卻沒有多想一步,如此溫柔和善的一個大夫,竟然身懷絕技一掌能將東剎打飛,而且看見有人死了時,眉頭都不皺一下。
東剎選的這個帳篷果然是偏僻,這本是他爲了不讓人發現,如今卻好了龍禹,兩人走出帳篷,只見篝火都在遠處,只有這裡,黑黝黝的一片,當真是出了點什麼事情,喊破喉嚨都沒有人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