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縹緲遙遠的聲音回答他,“這裡是山上。”
“我死了多久,朗格都到天上了,成仙了嗎?”寒剛甦醒,意識模糊,把“山上”聽成了“天山”。
“啥子仙不仙哦。”這回聲音清晰了許多,“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
睡着話聲,遞過來一塊紅薯,寒早餓得潛心貼在後心上,抓過來就啃。肚子飽了,寒才注意到旁邊坐着有莘氏,她的頭髮還是溼的。“剛纔是朗格了,我記得我們不是在河上的船裡嗎,朗格轉眼就躺在山上了?”
“船家盯上我了,船過河心,他跳進河水,把船掀翻了。”有莘氏說。
“這麼說,是你救的我?”寒知道有莘氏生活在水邊,河水淹不死她。
“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嗎?”有莘氏笑道,“沒你,我早死了。”
“我的那四個夥伴呢?”寒問。
“全讓河水沖走了。”有莘氏說,“船家也讓水沖走了。”其實,船家是讓有莘氏殺死在水裡的,她怕寒害怕,沒敢說出來。“你的夥伴沒了,就剩你我兩個人,我們朗格辦?”
“就兩個人嘛,只能會我們寒國了。”寒說。
“好吧。”有莘氏很無奈地說。
兩人結伴同行,餓了在山上地裡找能吃的吃,渴了喝山泉。又走了一個月,終於到了寒國都城。這時候,寒不敢進家門了。
“朗格到家了,又不進門了呢?”有莘氏納悶了。
“姑娘,我倆同行了一路,還沒有給呢介紹過呢。”寒說。
“你不是說過,你爸是寒國的國君嗎?”
“這話不假,我是說過,”寒說,“可是,還沒有和你說,我也是個奴隸。”
“啥子!你也是奴隸,跟我一樣?”有莘氏驚訝了,過一會反應過來了,還是迷惑,“不對啊,國君的兒子朗格是奴隸呢?你沒有說實話。我,我……”有莘氏忽然哭了。
“朗格了,朗格哭了呢,你?”寒問道。
“我們奴隸的命真苦啊,”有莘氏哭道,“躲過了一個色鬼,又遇到一個騙子。嗚嗚嗚。”跟着就嚎啕起來。
“哪個是騙子了?”韓問道。
“你!”有莘氏喊道,“我本想和你白頭的,可你,這個騙子。”
“我沒有騙你!”寒也喊起來了,“我既是國君的兒子,又是一個奴隸。”看到有莘氏瞪着牛眼似的大眼睛,寒把自己的經歷先後說了,最後再次澄清說:“我從來沒騙過人,包括你。”
聽到寒說沒有騙她,有莘氏“嗚嗚”的聲音停歇了,突然問:“那你喜歡我嗎?”
“我……”寒這時候不知道該怎樣表述他的思想。按理說,他是國軍的兒子,未來的國君,一個未來的國君怎麼可以去喜歡一個奴隸呢?就算喜歡,也是那種佔有的xingyu,不可能又愛的。可是自己又是一個奴隸,奴隸和奴隸之見,是有真愛的。
“我曉得,我是奴隸,你是未來的國君,你不能愛我。”有莘氏說道,“既然,不喜歡我,我也就不進你的家門了。那我,走了。”說着轉身就要離去。
“你要去哪裡?”寒追上來問道。
“我還能去哪裡?”有莘氏哭了,淚眼婆娑,“我沒得地方去。”
“那就去我家吧。”
“去你家?還做奴隸?”有莘氏哭得更傷心了,“我還不如去流浪呢,我怒去你家當奴隸。”
“這樣子,去我家,我是啥子,你就是啥子,總行了吧?”寒說,“我當奴隸,呢也就是奴隸,我要是做了國君,你就是國君夫人。”
“要得嘛。”有莘氏笑了。
“可是我現在,還不敢進家門,得你先下去看一下。”寒說,“你曉得,我是私下跑回來的。”
“要得。”有莘氏明白,寒害怕陽城來人抓他。
等有莘氏走了,寒立即換一地方,躲在深草從裡,離剛纔的地方遠遠的。過了好一陣,草叢裡的寒遠遠地看見,來了一隊人馬,他不敢大意,立即又轉移了一個更遠的地方躲藏。那隊人馬,在寒與有莘氏分手的地方停下來,四處尋找着什麼。隨即傳過來呼喊聲:“寒大,寒大,你在哪裡,寒大?”聽聲音似乎是國君的,接着,又傳過來一個聲音說:“陽城來的人早走了,你出來吧,寒大。”是媽媽的聲音,一個在寒夢裡出現過許多次的聲音。這時候,寒大不在害怕了,鑽出草叢,跑向父母。
來到父母跟前,寒猛地跪在地上,哭喊着:“爸,媽,兒子可算回來了。”
“曉得,曉得。”國君的話語很簡單。
“可苦了你啊,寒大。”老母親一把爸寒抱在懷裡,哭泣道,“都是這個老東西,非要爸兒子弄去當啥子兵,讓兒子受了折磨大的委屈。”感情發泄得差不多了,老母才輕聲對寒說道:“不可了啊,我的兒,我們回家,回家。”說着站起身,拉着喊的手下山。後面跟着大隊人馬。
路上,寒把有莘氏拉到老母面前說:“媽,這是兒子給你照的婆娘。”
老母把有莘氏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兒子,你真有眼光,找了這樣一個漂亮的婆娘,我們都喜歡。”
有莘氏趕緊上前攙着老母喊道:“媽。”教的真是親熱溫馨,路上的人都笑了。
就這樣,寒大和有莘氏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再沒有等到在陽城分手從前山逃出的那六人到來。寒大和有莘氏生了兒子,再他臨終前,把兒子寒二叫到跟前,說了一番話。“兒啊,你爸本是一個國君,卻讓陽城那幫狗日的,硬是逼成了奴隸,這個仇,我是沒時間報了,你要替我報啊。”
“爸,要是兒子沒有能力爲你報仇呢……”寒二自感當前他還沒有那個能力。
“那就給你的兒子說,讓他們替我報仇,”寒大說,“要是他們也沒有能力爲我報仇,就讓他們的兒子爲我報仇。總之,不管是哪一輩人,決不能忘了替我報仇的事。否則,你們就不是我的兒孫。”
“爸,兒子記下了。”
4
爲了應對啓後交代下來的任務,契使出了全部心裡,終於把陣法完美地展現在了啓後眼前,雖說殺了幾個兵士。那樣也好,再沒有人搗亂了。
陣法演練完,契自己也累得差不多了,回到家裡和老婆大戰幾個回合,本想是放鬆一下自己,結果更累了,一夜睡得像個死狗一樣,天塌下來也不知道了。次日,天亮開門一看,門口站着兩個兵士,神情焦急,好似又什麼大事要報告。
“又啥子事啊?”契過來隨意問兵士,“這不戰法演練完嗎,你們還不去修整一天?”
“司馬,出事了。”兵士趕緊說,“我們等了你一夜了。”
“啥子事啊,等我一夜?”契還是沒有重視,“
“那二十一奴隸跑了十五個。”
“啊!”契一聽驚訝了,“爲啥子不進來報告我?”
“我們報告進去了。”
“我看你睡得很香,”契的老婆過來說道,“當時只是叫了你幾聲,叫不醒就沒有再叫你了。”
“嗨!”契一拍門框叫道,“你壞我大事了。走,道營部看看去。”契說着就出門了。
“吃了飯在走嘛。”他老婆衝契背影說道。
來到營房,看見劉二正在屋裡急得轉圈,嘴裡說着“朗格還沒回來?”看見契過來,劉二急忙道他跟前,說:“司馬,你總算來了。”
“朗格回事?”契問道。
“就是上次那二十一個,被你罰爲奴隸的兵士,昨夜悄悄跑了……”
“都跑了?”劉二還沒說完,契就打斷他。
“跑了十三個。有五個膽小的,沒敢跑。”
“抓回來沒有?”
“找到大部分人的死屍。”劉二沒敢說跑了的那部分。
“幾個?”
“八個。”劉二說,“其中有兩個,是附近的鄉民送過來的。”
“這麼說,跑了五個,還沒有抓回來?”看見劉二點了頭,契忍不住發火了,“那他媽你是朗格管的,讓他們給跑了?”發完火趕緊安排道:“趕緊查一下,這五個都是哪裡來的,趕緊派兵士去他們的老家抓回來。”契安排完就趕回來上朝,邊走還撂下一句“把剩下的幾個全部梟首。”
啓後現在是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繼承了帝位,又有了戰無不勝的兵士,現在只需搞好管理,收回來歲貢,大夏就會興旺發達,蒸蒸日上。
坐在朝堂的高臺上,啓後一直微笑着,心裡樂開花。
“有事啓奏,無事退朝。”值日官喊道。
巫使出班說:“我大夏,現在天下太平,國泰民安,一派欣欣向榮的局面,全耐啓後的英明領導,爲們大夏子民,開創了這大好的局面。”
稷聽見,心裡一陣鄙視:馬屁精,說了半天沒有一句有用的。出班奏道:“現在,我大夏國泰民安,子民安康樂業,天下大定,應該召集九州各州牧各獻銅鼎一尊,以示我大夏的尊威。”
“這個奏章很好,很好!”啓後大笑,“哈哈哈。巫史,你下來趕緊排信使去各州通知,限定他們兩年內獻來帝都。”
“曉得了。”巫史趕忙打個繩結記下這事。
這時候,契急衝衝進來了,出班說道:“啓奏啓後,昨夜兵營有十三個奴隸逃了,抓回來八個,尚有五個在抓捕中。”
“這事,你兵部司馬辦了就行了,”啓後說道,“不用奏我曉得。”門口光纖一暗,有進來一個人,啓後問道:“來人是哪個?做啥子的?”
“奏啓後,我是昆吾國信使,”來人說道,“從蒼梧地方傳來消息說,順病死在那裡了。”
“舜啊,”啓後一時還沒有想好,該怎樣處理這事,“這樣吧,舜以前也是帝,就把他埋在當地吧,別讓野狗啥子的啃了。”
“要得。”昆吾國信使回去,給國君說了啓後的意見,他們就把舜藏在了當地、後世叫零陵之地的九疑山。
其實,舜死後,到昆吾國信使去陽城再回來,早過去幾個月了,舜的死屍早讓野狗啃得骨頭都找不到了,昆吾國君只是找了幾片破布,算是舜深淺用過的,堆了個土堆,就算給啓後交差了。啓後安排昆吾國掩埋舜,也是作爲天下人看的,以體現他的仁慈,從而收攏人心,鞏固大夏。
處理完朝政,啓後回到後宮,看望他的父親禹後。
大禹退位後,過了十來年的清閒日子,變得老態龍鍾,行動遲緩,白天時不時流着涎水就睡着了,到了夜晚,反而展轉一夜,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