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鎬京,穆王已經西去旅行三年多了,還沒有回來的音信,一切政務都由太子姬伊扈處理。太子自上次被穆王呵斥後,事事都按照穆王的處理方式來進行,儘量使朝政顯得正常有序。
這天,姬伊扈正在坐朝,畢國信使就進了大殿。進來後,信使就匍匐在地上,對着上面的姬伊扈哭訴起來,“周王,快,快發兵,再遲了,我們家國就真的完了。”
上面的姬伊扈被鬧得暈頭轉向,無言地看着地上的信使。
“莫急,你先把事情說清楚,你是哪個諸侯方國的信使?你們國發生了啥子事情?”豕宰轉身問信使,“一進來就要周王發兵,發兵去打哪個?又去救哪個?”
“對,你先說清楚。”太子這時候纔想起來問道。
“回周王,我是……”
“上面是太子,不是周王。”臣出班糾正信使。
“回太子,我是畢國來的信使,”信使說道,“陵翟後勾引彘戎,滅了我們畢國,畢工現在藏身在大山裡,有加回不了了,畢公派我來請兵恢復畢國。請快點發兵!”信使說着,就哭起來了。
“信使先下去休息,”臣說道,“待太子商議好了,就發兵去救你國。”
信使止住哭泣,轉身出了大殿,嘴裡還不忘說句“請太子快點發兵救救畢國”。
大殿上,姬伊扈看着大臣們,不說話。心裡只想着不要生事,免得穆王回來訓斥他,
“畢國是當年畢公姬高輔佐成王時,周公旦分封的,”卿事寮豕宰出班說道,“是我姬姓的一個重要諸侯國,現在被陵翟勾引彘戎滅了,對我中國,對姬姓諸侯的影響都很壞、很大,宜出兵復國,以糾正其壞的影響。”
“可是,穆王不希望我們多事啊。”姬伊扈低聲說道,“萬一穆王回來責怪,又該朗格做。”
“現在受責怪事小,消除畢國被滅的影響事大,”臣出班說道,“希望太子分清事情的輕重緩急,先重先急,後輕後緩纔好。”
“請太子發令吧,”司馬出班說道,“兵士都訓練好了,隨時可以出征。”
“嗯,嗯,”太子騎虎難下了,總不敢下結論,“那那那……”
“請太子緊決斷吧,不要在猶豫了。”卿事寮快被急死了。
這時候,門外的站殿侍衛喊聲“穆王回京了”,大臣們全都轉頭朝門口望過來,只見穆王神情低落地進來,身後跟着這次遠行的造父等幾個高級隨從。高臺上的太子趕緊站起迎接穆王上來。
“大家繼續議事。”穆王走上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啓稟周王,”卿事寮出班說道,“我們正在議論畢國被滅的事情,大家認爲該出兵恢復畢國,趕走消滅勾引彘戎的陵翟。”
“結果朗格樣,”穆王問道,沒有興致,“可有結論?”
“太子經過多方考慮正……”
“正準備出兵趕走彘戎、陵翟等,恢復畢國,”太子趕緊接過來說道,改了想法,“但不曉得穆王朗格想,是否同意出兵?”
“那就按太子的想法出兵吧。”穆王說道。
“司馬,”太子喊道,“趕緊出兵,消滅彘戎、陵翟,恢復畢國。”
“是。”司馬出班應道,“現在住防在堂的孟悉距離畢國最近,就令他前去救國。”司馬十萬就出來回府院派兵去了,另外派人爲孟悉帶去以前精兵。
大殿上,大家都意識到穆王今天的情緒低落,不正常,均以爲是因爲穆王經過長途奔馳勞累所致,都買放在心上。但是,穆王心裡明白,全是因爲昨夜進歧周時做的那個夢。
昨晚,穆王等人在路途上奔馳了大半年,早疲憊不堪,只有造父兩人強打起精神,在駕車飛奔,其他人都早早進了夢鄉。穆王開始還睡得很安穩,可是到了後半夜,夢中見到那個似曾相識騎着仙鶴的道士來到面前,對着穆王一頓呵斥,當時就把穆王嚇得不輕。現在坐在鎬京後宮裡,穆王還記得那道士的訓斥。
“我把你這孽徒,恨不得一拂塵打死了你。”夢中的道士是太乙,是金霞童子的師父。太乙呵斥完,有嘆息一聲,“說到底,那也是劫數。要是沒得哪個該死的醉酒猴子鬧事,玉帝也不會生氣,七仙女呀不會下凡配凡人,王母也就不會摔倒旗雲在凌霄殿上了,也就沒得後來的一連串事情。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你這孽徒,不該和王母發生感情,在玉山上發生那樣的事情,還做了兩次,你讓玉帝的臉面往哪裡放?你說,他該往哪裡放!”吼完,太乙喘息了半天,看着這個不爭氣的弟子,不禁痛心疾首,“哎,你這樣子做,不僅害了自己,還害了你的後人,將遭遇兩次斷頭之禍,還忘了你的祖先建立的中國。哎,不說了,不說了。”太乙連聲嘆息。
“那請師父殺了我吧,以彌補我犯下的罪行。”金霞童子當即匍匐在地,頭都不敢擡。
“我何尚不想殺了你,以補你的罪過,讓我的師尊在外人面前也有點尊嚴,”太乙痛心疾首地,“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你一個人,她也負有責任,還有他……”太乙忽然意識到不能說得太明白,就換了話題,“再說,你在下界還有一件事情沒做完,你趕緊回去鎬灃把畢國復了,爲師就來引你回山。”
“弟子這就回去復國。”金霞童子還想問畢國被誰滅了,可是一擡頭,早沒了太乙的身影。恰在這時候,車子忽然顛了一下,穆王即可從夢中醒來,睜眼看頭頂上的天色,還黑着。
想起夢中事,穆王心下就黯然,心想是該向太子交代傳位的時候了。
畢國本來離鎬灃很近,住防堂地的孟悉得到穆王的命令後,即可與來兵合兵一處,趕來了畢國,率領有司、師氏、虎臣轉戰三百里,追剿彘戎於棫林,抓獲彘戎兩個小王,剿兵、矛、盾、戈等兵器百餘件,俘虜戎人百餘。戰鬥中,孟悉領軍健走如飛,在軍中既上陣打仗,又作參謀出主意。九月中,就活的全勝,斬殺陵翟侯,滅其國,驅趕彘戎與五百里以外。
“孟悉這次領軍完勝,驅逐彘戎與五百里之外,消除了戎狄對中國的威脅,”消息傳到鎬灃,穆王對王后王俎姜說道,“你派人去畢國,獎勵一下孟悉吧。”
王俎姜看着穆瓦昂半天不說話,“這是周王的責任,朗格退給我這女人了?”
“我準備傳位給太子,不在干預政務,”穆王但當然不會說出真實理由是因爲夢境,“現在畢國已經復國,天明後我就傳位了。”
“我該朗格獎勵他呢?”
“隨你便,”穆王說道,“只要能反映出你的意思就要得了。”
王俎姜於是派人通知卿事寮豕宰,說“趕緊派出內史友、員賜孟悉玄衣、裸襟,以表彰孟悉的功勞,並讓孟悉駐守畢地,防戎狄再來。”
第二天早朝上,大臣們都在盛傳孟悉的驅戎功績,穆王在上面對衆宣佈道:“從即日起,本週王傳位於太子,請大家恭賀太子。”穆王說着話就站起來,帶頭祝賀太子。
“臣等恭賀太子登位,成爲周王。”大殿上的大臣們反應過來,趕緊向姬伊扈祝賀,嚷聲一片。
太子姬伊扈登位後,即爲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