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柳玉佛是個非常勤奮的小姑娘,一刻不得閒,玉佛精舍前後的平地早就不知翻了幾翻,地上種着的都是她的毒花毒草。
身爲一家之主的柳東澤倒是沒有地位的很,和妻子種的東西一遷再遷,如果晚上一步就同今早一樣被她毫不客氣的拔掉。
現在玉佛精舍前後已經見不得半顆正常的花花草草,出門走一走還得小心亦亦的怕碰到什麼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毒。
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除了種花種草這等陶冶情操的好習慣之外,她還有一大樂趣便是將這些結成果,已經成熟的毒花毒草全部治成最毒的毒藥——
形狀極美,味兒極香,其本上,柳玉佛就是有本事把所有不同毒性,不同作用的毒藥治成一個味兒,一種顏色,除了她自個兒,誰也分辯不清楚。
不明白的還當是市集上買加來的好吃糖果。
所幸,柳東澤不愛嗜辣如命。
所幸,常玉心不愛吃甜。
“唐門第二十三代第子唐學義求見玉佛姑娘”。
時不時的,會有人找上門來,如若玉佛不愛上門,人家便沒有選擇的擡着病上找上門來,千辛萬苦的尋到天目山,尋到玉佛精舍,連帶的讓佛公子一家的隱居生活不再是那般隱居。
四川唐門,由來善使毒,除卻苗疆蠱毒無人能勝,向來自視甚高,江湖亦是人人懼怕,一向中了唐門的毒,尋不到解藥,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一次,向來橫行無阻的唐門終是夜路走多給撞上了,唐門子弟中了苗族少見的盅毒,唐門上下費盡心力也只能讓中毒者的小命多拖一個月,一旦一月時期到,中毒者身上的盅蟲便會食盡心肺破體而去。
死,成了必然。
如若是唐門尋常人中了盅也就罷了,偏是唐門少主下一代的掌門人。
“什麼事?”柳東澤心不甘情不願的步出門迎客,他不在乎客不客套,那是做給人看的,虛僞人才愛那一套。不過,他必須要那些人閉嘴,再叫囂下去,驚動了妻子,他可不允。
“佛公子,在下唐門第二——”。
“行了行了,你已經說過無數次”。長袖一揮,滿是不奈,“說吧,所爲何事?”。
“我家少主中了苗族的千層盅毒,時日不多——”。從四川一路過來,花了不少時間,如今,是真的時日無多了。
“千層盅毒?”柳東澤喃了兩句,回頭,進了屋。
不一會,從屋裡出來一位精緻絕俗的美麗小姑娘,清麗白淨的小臉毫無瑕疵,膚白如雪,晶瑩剔透,發齊腰,烏黑如墨,順滑如絲,嬌小玲瓏的身段裹着素白綢衣,立着不動,就是活生生的一尊仙女像。
唐門一羣人,當場看傻了眼,幾乎忘了此行目的。
美麗的小臉,黑白分明的明眸掃了衆呆子一眼,才移步到了躺平在地上的“病人”。纖手搭上病人的脈,不出片刻,便起了身,進了屋。
再過一會,她又出來了,手上多了一隻醫箱。
接下來,便是一竄讓人目瞪口呆的熟練動作,齊刷刷白晃晃的銀針紮了唐門少主半身,然後,從醫箱裡再拿出三枚紅色的藥丸連同——呃,她轉身隨便抓的泥土一同讓唐門少主服下。
“咳——”。
藥才入了喉,一直昏迷不醒的唐門少主盡然自個兒半坐起身,一陣猛烈的咳,激烈的幾乎想要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全都咳出來。
“少主,少主——”。
“怎麼回事,啊——這一塊一塊的白色結晶是什麼東西?”。
“少主,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沒事了——
唐門少主摸了滿嘴泥,滿腦子的凝惑無人解答,玉佛已經收妥東西進了屋,且,帶上了門,一行人瞪着緊閉的木門,心中驚歎不斷。
沒想到,毒醫女盡然是一個如此年經美麗的小姑娘,清麗脫俗的不似人間該有。
唐門費盡腦汁無法解的盅儘讓她隨便的給解了。
“你們在做什麼?”唐門少主睨着一干門人正在奮力的挖着地上的泥土。
“少主,這可是寶貝啊”。唐學義神秘兮兮的道。
寶貝?
那當然,不過,也要看誰用。
“寶寶,這麼快就打發了?”。
“嗯,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唐門還號稱天下第一毒,簡直就是丟人現眼”。美麗的小臉蛋微微一皺,
“……”,不是人家太沒用,是她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