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
宮‘門’大鎖。
外圍有數百位禁衛軍守在宮‘門’之外。
或許是墨子曉早早就預料到了什麼,這纔有了現在的御前準備。
但是,墨子曉沒有料到的是,墨玄煜竟然也會出現在宮‘門’外,而且,還是跟赫連風華一塊兒出現。
‘侍’衛前來上報的時候,墨子曉整張臉都黑透了。
雖然早先就有提防着墨玄煜這個兒子,但墨子曉怎會料到墨玄煜竟然敢與赫連風華走在一塊。
“四道宮‘門’被鎖,宮‘門’外守着一百多位‘精’銳的禁衛軍。”鐵血向赫連風華彙報他所看到的那些情況。
這時,清幽也從另一處走了過來:“王爺,已經派人去追趕今早的那輛囚車了,但是,皇上的人卻在半道上攔下了我們的人。”
“統統殺了。”他坐在馬背上,目光散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嗜血。
“那現在,我們該如何?”墨玄煜擡了擡頭,看向那森嚴的宮牆,而宮牆底下的那道宮‘門’牢固結實,他們如何能夠憑着一己之力將這宮‘門’給打開。
“我自有辦法。”他倏地飛躍起,而那宮牆上的士兵立刻放箭。
墨玄煜擡了擡頭,看到赫連風華拿下了自己的衣物,往上方一拋,箭被他的衣物攪在了一塊,但是在下一刻,赫連風華便揮出了手中的衣物,將攪成一團的箭灑了出去,那些箭宛如密密佈布的雨點,紛紛朝宮牆上的那些士兵‘射’放而去。
不少的屍體從宮牆上倒了下來,赫連風華則落到了宮牆的牆頂之上,他拿下了東遼王朝的那面旗幟,把在手中轉了轉旗杆,再輕輕一折。
旗杆立刻被折成了兩截,猛地刺向那又一批衝來的士兵。
慘叫聲在宮牆上連連響起。
赫連風華直奔墨子曉的寢宮。
當寢宮的‘門’被赫連風華重重踢開的那一刻,一道身影猛地出現在赫連風華的面前。
只見,那道身影持劍飛出,直直的刺向赫連風華。
赫連風華猛地一個側身,那劍便與他擦身而過。
當看清那人是誰時,赫連風華反手握住了墨子曉的劍,再從墨子曉的手中‘抽’離,劍便落在了赫連風華的手中,赫連風華一劍刺入了他的胳膊,墨子曉驚叫了一聲:“啊……赫連風華,你想造反嗎?”
這一次,墨子曉真的怕了。
赫連風華竟然真的敢動他。
“本王不是想造反。”赫連風華‘抽’出了劍,一手搭在墨子曉的胳膊上,另一隻手拿着劍,從身後橫架在了墨子曉的脖子上:“本王只是想救回自己的‘女’人罷了,你若識趣的,就讓那輛囚車回來。”
“什麼囚車,什麼‘女’人,赫連風華,你真是瘋了,朕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墨子曉的話說完後,那抵在他脖子上的劍壓了壓,一道血痕立刻從他的脖子顯了出來,墨子曉也感覺到了脖子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那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住手。”一道凌厲的聲音自他背後傳來。
赫連風華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拉着墨子曉轉了一個身,就見方絕傾扶着皇太后從他對面的那條走廊緩緩走來。
皇太后神情焦急的撐着柺杖快步的走着,那行走的動作恨不得能夠飛到赫連風華面前。
“拿皇太后來威脅本王!”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脅。
墨子曉看到方絕傾的時候,眼底燃起了一絲的希望:“風華,朕沒有威脅你的意思,你看看,你皇‘奶’‘奶’那麼疼愛你,你怎麼捨得傷害她的心。”
墨子曉知道,這世間唯一能夠治赫連風華的人便是這皇太后了,所以,一早便讓方絕傾到永寧宮去請皇太后過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赫連風華會因爲方絕代而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來。
“哼。”赫連風華拿着劍,往他身上的其它地方連劃了幾劍。
“啊……”
“不,不!”皇太后見此,嚇的停下了腳步,伸手阻止:“華兒,那可是你舅舅,你親舅舅,你怎麼下得了手。”
“皇‘奶’‘奶’若是知道他做了什麼,就會知道我今日所做,算輕的了。”赫連風華沒有時間跟任何一個人羅嗦下去,想到那個小‘女’人還在囚車裡受苦,他整個人就像一隻瘋了的獵豹,狂躁極了。
“墨子曉,你別以爲我什麼也不知道。”到了這份上,赫連風華也不再跟他繞彎子:“我知道方絕代就在那個死囚車內,五日內,若是本王看不到她活生生的站在本王面前,我會先殺了你,再屠城!”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啊!”
又一劍,深深的刺入墨子曉的身體,這一次的一劍,是刺在墨子曉的大‘腿’,不會讓你死掉,但一定會讓你痛入骨髓,痛到墨子曉受不了。
“朕立刻下令,你是不是放過朕。”
“那要看你的表現。”赫連風華眼眸眯了眯,語氣中帶着一抹不容商量的情緒:“但你若不想下令,我現在就可以讓你死。”
他高高的揚起了手中的劍,便要再往墨子曉的身體刺去時,墨子曉嚇的驚呼:“來人,快,快拿着朕的令片,傳朕的旨意,召回囚車。”
被嚇壞的李總管連滾帶爬的說了一聲“是”後,便快速的將墨子曉的口諭傳達出去。
“朕,朕傳了口諭!”
“很好。”赫連風華掐住了他的脖子,目光‘陰’冷的看向方絕傾,語氣帶着一絲的警告之意:“把皇太后給本王照顧好了,若皇太后有任何閃失,本王有能力讓你生不如死。”
警告完了方絕傾後,赫連風華便深深的看了眼皇太后,沒有跟皇太后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的‘交’代,便帶着墨子曉離開了皇宮。
皇太后淚如雨下的看着赫連風華離開的背影。
不管赫連風華是出於什麼目的劫持墨子曉,赫連風華恐怕再也回不到這個城了,他將揹負造反之罪。
就算墨子曉留他,全城的人也不願意留下赫連風華。
皇太后痛的是赫連風華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若是早知,赫連風華會爲了一張聖旨而做出這等事來,她一定會阻止墨子曉的。
“造孽啊造孽!”
……
炙熱的響午。
方絕代的囚車在道兒上行走了半日,沒有任何遮陽的地方,汗水已經溼透了她。
好不容易到了一條河,寧宋域跟押車的人,立刻奔向那條河流,喝水休息。
就在這時,一直縮在角落裡的那個面容被毀盡的‘女’子突然直了身子。
方絕代回頭看向那‘女’子,就見那‘女’子的目光散發着‘精’明與犀利。
跟之前那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實在反差太大。
方絕代不動聲‘色’的看她。
發現她一直在盯着寧宋域看。
看到寧宋域終於蹲下了身子,往河裡舀水喝時,‘女’子突然擡起了手。
方絕代清楚的看到‘女’子從自己的胳膊‘肉’裡‘抽’出了一條鐵絲。
那條鐵絲就鑲在她的皮‘肉’,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出來,因爲她的那條胳膊被鞭打的血‘肉’模糊,再好掩藏了她的暗器。
天,怪人一個!
“還愣着幹什麼?”這是‘女’子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方絕代回過神來:“我需要做什麼。”
“替我擋着,寧宋域是個難纏的傢伙。”
“你是誰?”
“到了這個時候,你覺得我還有時間慢慢的跟你解釋我是誰嗎?”‘女’子板着一張臉,拿着鐵絲,‘插’入了鎖孔裡,最後,還是輕輕的吐出一句話來:“我叫寧甜。”
“寧甜!”方絕代眉頭微微一皺,身子側了側,擋住了寧宋域那邊的視線。
“噠!”很快,鎖被打開了。
寧甜動作麻利的把鎖給取下來,再側了側頭,看向河流的方向:“看到寧宋域了嗎?”
“這麼大的一個人,當然看到了。”
“一會我們要從河道上的那條路走過,到了河道的路兒,就往河水裡跳,延着河水一直往下游。”寧甜再把鎖輕輕的扣在了鐵‘門’上,做爲一個掩飾。
方絕代聽後,點了點頭。
重新坐回到了剛纔的位置。
這時,寧宋域跟牢差也回來了。
他們看到方絕代跟寧甜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也就沒有多心,加上牢差會在後面跟着,他們有自信方絕代跟寧甜‘插’翅難飛。
而囚車也如寧甜所說的那樣,延着河水緩緩的走上了河道。
河道的兩邊就是水流,河水頗深。
寧甜緩緩啓開雙眼,看向方絕代的方向。
兩人會意的使了一個眼神。
然後寧甜就轉了一個身,猛地踢開了鐵‘門’,方絕代就在鐵‘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從寧甜的頭頂先翻了出去,寧甜也在那一刻,跳出囚車。
“砰……”
“砰……”
“該死,竟然逃了。”
寧宋域聽到後面的聲音後,倏地回過頭來,看到鐵囚車空空‘蕩’‘蕩’,不用問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宋域踢開了馬,也跳入了河水中。
方絕代沒有想到寧宋域在水中的速度會這麼變態。
寧宋域好幾次險險的抓住了她的腳。
要不是她幾次踢寧宋域的臉,怕是又要被寧宋域給抓回去。
而寧甜呢,就像河裡的魚,跳入了水中後,遊的速度非常快。
她則是個悍鴨子,跳入了水裡後,就被寧甜給寧着遊。
她覺得,這一次若是成功的逃離了,回頭一定要學學游泳。
上一次遇險,也是在水中。
若不是有赫連風華在,她怕是早被淹死了。
這一次,有寧甜在。
也不知在河水裡遊了多久,只知道,一道旋渦將她與寧甜給捲入,跟着就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