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天長慢慢走近,“嘖嘖,這就沉不住氣了?看你擺的架勢,是武當純陽拳吧。武當功法強調內功修煉,講究修心靜氣,以靜制動。純陽拳要打出荷花、清風、流水、飛雲的空明靈秀,你這修心功夫還不到家。”
說得手舞足蹈,根本就沒準備開打的樣子。甚至伸手在樂昆亮架起的手臂上拍了拍,“你看,你這拳勢,蓄勁有餘,靈性不足,······。”
關於武當功夫,樂昆亮哪需要柏天長來解說,忍不住吼道:“你到底打不打?這是比賽,不是來聽你廢話。”
“打呀。怎麼不打。”柏天長忽然一伸手,用力抓住樂昆亮的手腕,往樂昆亮身後側猛地加速一衝。
樂昆亮立即手臂回奪,並轟出另一隻拳頭攻向柏天長。
可柏天長速度太快,又不放手,樂昆亮不得不跟着旋轉。柏天長越轉越快,很快把一百五六十斤樂昆亮旋飛起來。突然一鬆手,樂昆亮直接飛了出去。
力氣太大,樂昆亮雖然努力在空中翻身,調整自己的落地姿勢,但落地後還是因爲慣性,竄出去好幾米,撞上一人才得以止步。兩個光圈一起熄滅,引起一陣驚呼,還有抗議之聲。
驚呼是因爲結束得太快,纔開場也就幾句話的功夫。抗議就可笑了,跟柏天長恰好臨場的劉星葉的對手,出其不意地被樂昆亮撞出了光圈。
一向水井不波的卓遠河不禁失聲,“這,這就是你們看重的潛力股?我怎麼看着像個小無賴。”
方星航苦笑,不過多少有點心裡準備,不像卓遠河那麼詫異,爲柏天長辯護道:“卓叔叔,你不熟悉情況,所以看不出其中的詭異。如果你知道跟柏天長相鄰賽場的那個女孩是他同班同學,且武力值不算很高的話,你的判斷可能就不一樣了。”
“哦。”卓遠河這才認真起來。賽場直徑二十米,兩個光圈之間間隔十五米。柏天長把一百五六十斤重的一個大活人扔出至少二十五米,還能準確地將另一人撞出去五米開外,這又太懸了一點吧。除非他是武師,甚至超脫了初級。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如果沒有那個旋轉加速過程,而是直接扔出去,柏天長的力氣已經超過兩千公斤,那已是武宗的級別了。因爲那個旋轉,這才判定爲武師。高三武師,確實不多見。但可能嗎?
主看臺上的老師們反應不一,吵成一片。沒發言權的蔡瓊仙搖頭失笑,“這混蛋。”也不知是氣還是樂。
商鞅中學的校長林永明大聲抗議,“章校長,我嚴正抗議徐福中學的選手,採用卑劣的手段贏得比賽。我請求判定這場比賽無效,並取消徐福中學那位選手的比賽資格。”他的一號種子選手被莫名其妙地淘汰,實在氣不過。
馮文超譏諷地反擊,“林校長請注意用詞。如果你不知道比賽規則,我可以給你普及一下。選手比賽,只規定不服用違禁藥物,不使用兵器,沒有聽說過手法有什麼限制。乘其不備,出其不意,乃是武者的基本戰術。怎麼到了林校長嘴裡,就成了卑劣的行爲?你如果認爲系統不公,可以向聯邦教委申請修改嘛。就說每個人出手之前,都要先問問對方準備好了沒有,否則不許出招。”
林永明氣憤地說:“他明明是用欺詐的言行,表示比賽還未正式開始。我校選手謹守君子之風,等他出招。他卻無恥地偷襲。這都不算卑劣,那還有底線嗎?”
馮文超撇撇嘴,“大家都知道,光圈一亮,只要雙方都進入場地,比賽就算開始。你的‘比賽還未正式開始’從何而來?比賽始末時間是由系統決定,又不是由選手決定。君子之風就更可笑了,練武幹嘛?是爲了殺敵。戰場之上,你是不是要先跟敵人打聲招呼,‘我要打你了哈,準備好了沒有?’人家要是沒準備好,你就不打了?”
這場比賽,不管如何不喜歡柏天長,多數人還是覺得這場比賽的勝負沒什麼爭議。但劉星葉的那場比賽,提出異議的人就多了。如果承認劉星葉取勝,那麼就存在外力干涉的嫌疑。不承認劉星葉獲勝,但對方出局的責任又不在她。
爭吵了半天,始終不能取得一致。章克己一錘定音,“這場比賽只能按照系統判定的結果。不過以後的比賽,我們需要加大光圈之間的距離。”衆人這才發現問題,面面相覷。這得多大力氣,才能將對手扔到另一個光圈裡。這在以前,可從來沒發生過。
柏天長可不管那麼多,喊過發愣的劉星葉,去觀看別人的比賽。
魯有序憑着抗擊打能力和一身蠻力,五分鐘,硬生生將對手逼出光圈。範恭明還是蝙蝠一樣滿場亂竄,讓對手碰不到衣角。然後將對手引到光圈附近,連絆帶撞,取得勝利。
卓青青苦戰半小時,艱難獲勝。五八班幾個人第一場的運氣都不太好,碰到的對手,基本都是強手。馮茹蕾最終被淘汰了,不過沒受一點傷。或許她自己採取的,就是她跟柏天長說的戰術,一旦不可爲,就立即放棄了,不願受傷而影響後面的學習。
五八班六個人,在第一輪有五人過關,讓蔡瓊仙樂得合不攏嘴。馮文超並未因女兒被淘汰而氣急,天武軍校,他和馮茹蕾都不太感興趣。雖說天武也培訓非軍事人才,但一律需要到軍隊服役三年纔可從事其他工作。他可不願女兒走上血腥殘酷的戰場。
看臺上的觀衆不多,但歡呼聲很大。龔妙心組織了一幫‘鏗鏘玫瑰’的姐妹們,組成啦啦隊,自費來嬴政市爲徐福中學的同學們加油助威。
這次柏天長非常爭氣,手段且不說,也算是一擊KO勝,讓她們高興得又叫又跳,使勁呼喊柏天長的名字。使得其他地區和嬴政市本地的觀衆,開始注意到這個非重點關注的選手。
徐福中學內,大大小小的屏幕,都在現場直播這次的比賽。柏天長和劉星葉的最先出線,自然引起極大的轟動。學生纔不管什麼手段光不光明,那隻能怪對手自己笨而已。通過老師的講解,得知樂昆亮的武試成績竟然高達62分,驚訝之後,興奮度達到極點,全校到處都是沖天的狂嚎聲。
62分什麼概念?在徐福中學,如果沒有魯有序和範恭明這兩匹黑馬,成績最高的卓青青,也纔將近56分。即使柏天長後面可能會失敗,但他至少幫本校同學掃去了一個絕對的強敵。至於認爲他會失敗,當然是學生看不出其中的奧妙,加上以前他的表現不佳,只當柏天長取勝,純粹在於偷襲。
上午的比賽結束,各區都是有勝有負。出線率最高的,依然是中區,四百人蔘賽,百分之六十出線。東區這次稍微有點提升,出線率超過百分之五十,接近一百六十人進入第二輪。其他三區均在百分之五十以下,分享剩餘的四百個名額。
徐福中學的出線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一,有六十四人。在全星所有中學中,排名第三。徐福中學的師生,都對這個成績相當滿意,即使是那些被淘汰的選手,也感到與有榮焉。
可是,有一人不高興,卓青青。老爸爲了親眼觀察柏天長現場學習別人功法的特異功能,特意提前十幾天趕到始皇星。誰知這混蛋,竟然不學了,這讓自己怎麼跟老爸交代。
在回酒店的飛行大巴上,卓青青故意坐到柏天長的身邊,悄悄地問,“你這次怎麼不學對手的武功了?”
柏天長的回答大出她的意料之外,“前面學習別人的打法,不是我不會,是爲了驗證一件事。驗證完畢,當然就懶得學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要證明我有娶你的能力,就從這次比賽開始。”
第二次聽到‘證明’二字,卓青青急切想知道,昨天青菱跟柏天長到底說了些什麼。但眼前的問題,更加緊迫,她必須要知道柏天長不學的原因,好給老爸一個解釋,“你在驗證什麼事,真的不需要再驗證一下?”她非常希望柏天長下一場比賽,再如預賽那樣打一次。
柏天長滿不在乎地說:“不需要了。至於驗證什麼,跟你說你了也不信,還是不說了。”
“說嘛,說嘛。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卓青青不惜渾身雞皮疙瘩地做出撒嬌的模樣。
柏天長湊過來曖昧地說:“你再讓我摸一次,我就告訴你。”
卓青青下意識地跳起來,“流氓。”
全車愕然,然後齊刷刷地盯着柏天長。
柏天長並不感到尷尬,因爲他也愕然地看着卓青青。昨天那麼親密,也不見青青生氣,還柔情似水。今天僅僅一句話,反應就如此激烈。咋回事,昨天不是做夢吧,僅僅過了一夜,咋就絕然相反了呢?
看到全車靜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射過來,卓青青才知道自己的反應過太大了。慌亂而無章法地解釋,“嘿嘿,誤會,誤會。沒事,大家別看了哈。”
哈哈哈哈,大家鬨笑。有人故意起鬨,高聲叫嚷,“你們隨便親熱,我們都看不見。”“鹹魚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回酒店慢慢吃,纔有滋味。”
“哎呀,都是你啦。”卓青青捶了柏天長一下,瞬間縮回座位,兩手抱頭,埋得低低的。
柏天長還在發愣,卓青青就更凌亂了。死丫頭也不說清楚,你到底跟柏天長幹了什麼啊?害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