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縱醒來時,便看到了玄飛鷹冷冷的目光。
這是睡多久了?夏天縱一個激靈,便要起身。
剛睡醒就看到身邊有人,天然的反應便是欠身而起。只是夏天縱不可以,所以二長老玉手一伸,便將夏天縱摁回到木桶之中。
“七天之內,不準起來。”
“那……要是方便呢?”
“你不會有的。”玄飛鷹淡淡地道:“醒了就好,繼續看書,今天三百種藥物,必須記牢。”
“一天三百種,那三天不就可以記一千種了?”
“如果你記了就不忘記地話。”
玄飛鷹走出靜室,開始收取各方送來的藥物。需要煉製玉髓丹、聚靈丹的材料,非常地多。至於凝神丹,玄飛鷹還珍藏着兩顆。
沒過一會兒,三長老門下弟子將各種藥材也是送到了山下,自有蓮花峰的壯婦將藥材扛上山來。
只是千種以上的藥物,就是分門別類的堆放,也要花很大的功夫。
二長老開始召集大藥師以上的弟子,做煉製丹藥的準備。
夏天縱看書看得非常地慢,慢得玄飛鷹都想扒開他的腦子,將書直接塞進去。從早晨看到黃昏,夏天縱纔看了薄薄的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相當於三百種藥物了,可是他只看了一遍,只看了一遍啊!傳說太師召穆公當年能一目十行,可也要看兩三遍,才能記住書中內容。玄飛鷹兩相對比,昨天還狂熱的心不自覺開始發冷。
夏天縱卻不覺得自己看得慢,就着燭光,又一頁一頁看下去。時不時還沾點唾沫去翻動書頁,看得素有潔癖的玄飛鷹,正在變冷的心又開始發惡。
還是不看罷,省得鬧心。看來想省下自己十來年功力的算盤,沒有打響啊。玄飛鷹只盼這小傢伙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不然自己和石頭的犧牲,算是扔進玄陰澗了。
這次煉丹數量太大,玄飛鷹放心不下,自己親自張羅。
過得兩天,夏天縱終於將一本藥書看完。玄飛鷹開始煉製丹藥,也沒時間親自照看他,便拿了一塊布巾將夏天縱身子蓋住,然後令冷暗香看住他。
冷暗香得到的命令有兩條,一是不讓夏天縱離開木桶,二是監督夏天縱看書。
冷暗香雖然對夏天縱在前山的表現非常驚訝,但更對夏天縱的手狠不爽。是以只是冷冷地看住夏天縱,卻絕不跟他多說一句話。
夏天縱專心看書,也不跟冷暗香多說一個字。開玩笑,小命就在自己的手裡,哪裡還有工夫說閒話?
夏天縱看完一本,就再問冷暗香要第二本。第二本書,冷暗香乾脆給他的就是最全最厚的一本藥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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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典不但藥物齊全,而且還有各種丹方。夏天縱將藥典抱在手裡,也感覺到——太沉。
夏天縱鎖在靜室在看書泡極品溫泉,禿尾巴狗皮皮踩着開始冒出綠芽的小草,來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山谷。
皮皮最近經常來,這裡的胭脂魚太好吃了。
撲通一聲,禿尾巴狗直接跳進谷中深潭。不大會功夫,口中叼着一條肥嫩的胭脂魚,冒出了水面。
就着比山外早一步到的青翠,聽着叮叮咚咚的泉鳴,禿尾巴狗又開始享受新一頓美餐。
但剛剛嚼一口,禿尾巴狗便汗毛倒豎,呼地倒竄而出。
撲!一聲輕響,兩隻花斑獵豹從飛泉上方撲擊而下,正好落在禿尾巴狗先前的位置。
只要慢得一慢,吃魚的禿尾巴狗,便要被獵豹吃了。
“嗚——”,禿尾巴狗想把頭埋在沙子裡。
吐,禿尾巴狗吐出口中胭脂魚。“嗷——”地一聲尖叫。
正要撲過來的錯豹微微一頓,禿尾巴狗翻身就跑。一隻狗對上兩隻獵豹,不跑那就太傻了。至於能不能跑得過快若閃電的獵豹,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當然,這樣的問題,答案馬上就揭曉。一隻獵豹幾個跳躍,便越過禿尾巴狗,守住了谷口。
禿尾巴狗有些想不通,要吃就直接來,還想玩小爺不成?
當然不是玩。禿尾巴狗回頭,便又看到三隻半大的獵豹到了谷裡。
孃的,原來把自己拿來訓練捕食技巧了。禿尾巴狗憤憤的想。
擡頭望望天,天空湛藍;低頭看看地,地上有新發的小草。多美好的世界啊,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
小獵豹沒有想法,爭先恐後,興高采烈,向禿尾巴狗撲來。
禿尾巴狗“嗷嗚”大叫,然後就在谷底玩命地跑起來。三隻小獵豹張開着大嘴,你追我趕,向禿尾巴狗咬來。
可惜谷底沒有風,禿尾巴狗還在想,要是有風,我活活累死你們幾個小東西。
假設永遠只是假設,禿尾巴狗的速度,在狗狗一羣裡,已經算是頂級了,可是與獵豹比起來,那便有着級數的差距。
沒過多久,禿尾巴狗便被一隻小獵豹的牙齒咬在了禿尾巴上。
“嗚——”禿尾巴狗驚恐萬分,身子一折,回頭對準小獵豹鼻子就是一口。
狗也是長利齒的!別以爲狗爺不吃肉。
“嗷——”小獵豹負痛鬆口,禿尾巴狗從這隻獵豹肚子下鑽過,換了一個方向,又玩命地跑。
小獵豹被咬了一口,瞬間痛徹心肺,豹子淚都流了下來,一隻前爪捂着鼻子,團團打轉,轉得幾圈,竟是痛得在地上打起滾來。
禿尾巴狗咬一狗,原來真的很痛。要是姜飛渡兄弟看到禿尾巴狗咬一口,連獵豹都痛得在地上打滾,一定會非常佩服屠虎當日的毅力。
至少,屠虎沒有痛得滿地打滾。
兩隻大獵豹“嗷吼”一聲,移動着步子,慢慢向禿尾巴狗靠近。
禿尾巴狗瞧見兩隻大獵豹的動作,心裡一急,又被一隻小獵豹咬中。這一下,正好咬住禿尾巴狗腰中。
小獵豹一擡頭,將禿尾巴狗叼了起來。另一隻小獵豹嗷嗷吼着,也向禿尾巴狗咬來。
真把老子當肉了。禿尾巴狗怒急、怕急、恨急。
人有三急,急了連皇帝老子也不見。禿尾巴狗現在也有三急,急了就不管你是獵豹還是老虎了。
禿尾巴狗肚子一鼓,狗嘴大張,衝着咬來的小獵豹就是一口。
小獵豹沒有咬中禿尾巴狗,禿尾巴狗也沒有咬中小獵豹。
大張的狗嘴,在那剎那間,突然張得很大,大得一口便將小獵豹吞了進去。
吞進一隻小獵豹,禿尾巴狗彷彿突然大了一圈,接着又是一口,回咬在叼住自己的小獵豹臉上。
“嗷!”這隻小獵豹又兩爪捧臉,痛叫着滾在地上。
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飄散在谷中,禿尾巴狗被小獵豹咬中,身上也是破了幾個窟窿,狗血答答地滴落。
在生死邊緣打了兩個來回,禿尾巴狗心中怒極,此時雙眼一片金黃,金黃中帶着一絲血色,也不嚎叫了,大嘴又是突地張開,將又一隻小獵豹吞進肚中。
兩隻小獵豹進肚,大獵豹才反應過來,狂吼兩聲,向禿尾巴狗撲來。
禿尾巴狗身子已是大了好幾圈,此時也是鬥急了雙眼,咆哮着衝了上去。
一狗兩豹,在谷裡嘶吼拼鬥,一時間,狗毛豹子毛滿天飛舞,狗血獵豹血染紅了谷中無數的沙礫。
激鬥中,最後一隻小獵豹又被禿尾巴狗吞了。
再過得一會兒,兩隻大獵豹肌肉抽搐,先後摔倒在地。
尼瑪,禿尾巴狗咬一口,小獵豹便會痛得倒在地上。兩隻大獵豹現在才倒,已經算是護崽心切,超水平發揮了。
禿尾巴狗看着兩隻獵豹劇烈抽搐,然後慢慢地沒了氣息,這才癱倒在地,呼哧呼哧狂喘。
痛能痛死一頭豹子麼?答案是肯定的。兩隻成年獵豹便是活活痛死過去的。禿尾巴狗劇鬥結束,便象被抽了筋,趴在地上不能動彈。直到暮色深深,身子恢復到原來一般大小,這才拖着後腿,慢慢地走出山去。
夏天縱就着燭火,還在慢慢地看着藥典。看他翻書的模樣,比起第一天看藥書,要快上那麼一點。不過在冷暗香眼裡,還是慢得讓人看不下去。
凌晨時,冷暗香坐着打盹,依稀聽到一聲輕微的水響,睜開朦朧的雙眼,又什麼也沒有看到,便又昏昏睡去。
泡着夏天縱的木桶做得很奇怪,就完全是個人形,正好將夏天縱裝在裡面。因爲只有這個形狀,才能用最少的金風玉露,將夏天縱給泡起來。
禿尾巴狗艱難地鑽進水桶,擠得夏天縱胸口都要塌了,才勉強泡進去,露出兩隻狗鼻子在水面,接着便沉沉睡去。
死狗,要不是看你一身是血,小爺纔不讓你進桶來呢。這要是讓伏牛峰的師兄們知道一隻狗也泡着金風玉露,還不得直接把你給剝了吃狗肉!不,那要把我直接剝了!
夏天縱偷眼看看還在垂頭打盹的冷暗香,忍受着狗腿踩在自己兩腿之間的奇怪感覺,又認真看起了藥典。
“聚靈丹,君藥一,主藥七味,臣輔三十六。以滴丸法成丹。”
夏天縱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當下精神一振,又接着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