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
夏天縱拿出天殘劍,遞到神九面前。天殘劍除了鋒利無比外,夏天縱還沒從天殘劍中發現什麼。
神九瞄了一眼天殘劍,再瞄了一眼天殘劍,又瞄了一眼天殘劍。
啪!小茶壺掉落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溢了一地。
神九一把奪過天殘劍,放在眼下,翻來覆去的看。看着看着,神九的手開始顫抖,眼角泛起一滴淚花來。
過了良久,神九才重新平靜下來:“說吧,你想做什麼?”
夏天縱道:“大師,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劍麼?”
神九嘆道:“想來你也不會知道,這是一把什麼樣的劍。上古神魔大戰,有部分神兵曾經遺落世間。但世間所現的,都是殘缺不堪,從來沒有見過一把完整的。但傳至大周皇朝,就算是殘缺的神兵,也已經極爲少見。我小時候曾經見過一塊神兵殘片,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立志要當一名鐵匠,誓要重鑄出那樣的神兵來。但時至今日,垂垂老矣,重鑄之事,仍一無進展。嘿,神九神九,神級匠師裡,無論哪個方面,我都能排在第九。沒想到,今日重見神兵殘片,我拿着它,還是一籌莫展。”
夏天縱見神九說着說着,又傷感起來,趕緊接下話題:“大師,您說上古神魔大戰無論怎麼慘烈,總歸有一些完整的遺蹟吧,怎麼一直以來,就沒人發現過?”
神九道:“神兵魔刃,自有靈性,哪裡會隨便遺落?而且,據我所知,現在這個世界,並不是神魔大戰時的世界。”
“對了,大師小時見過的那塊殘片,現在在哪裡?”夏天縱東一句西一句,只是要岔開話題。
“那一塊殘片,只有你的十分之一。後來被鑄入一柄刀中,那柄刀,叫霸皇刀。”
“霸皇刀”?夏天縱愣住了,沈烈手中的刀,不就是叫霸皇刀麼?夏天縱正在胡思亂想,神九又重新躺了下去,問道:“說了這麼多的閒話,說吧,你到底有什麼事?”
夏天縱道:“晚輩此次來,一是想請前輩看看,能否將這斷劍續起來,二是想向前輩請教,怎樣可以強化自身的防禦?”
神九道:“將斷劍重續,我是辦不到了,不過將斷劍鑄在另一把武器裡面,還是能辦得到的,就象那霸皇刀一樣。至於怎樣強化自身的防禦嘛,辦法可就多了,一是提升修行境界,二是學那妖獸魔獸,修成內丹,三就是鑄造鎧甲,把自己包起來。”
神九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夏天縱,道:“你這是被人揍得慘了吧?想起防禦來了。”
夏天縱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碰到一個自稱五大人的傢伙,召了一隻鬼奴出來,運氣好才搞定。”
“鬼奴”?神九皺了一下眉頭:“居然有那些髒東西出現在南陽城外?”
“以前沒出現過?”
神九沉默了一下,道:“這個問題,你就當沒發生過好了。鐵柱——”
王鐵柱應了一聲,快步走到神九跟前。
神九道:“去把那副星鎧取來。”王鐵柱猶豫了一下,還是去將星鎧取了過來。夏天縱看這星鎧,只是十幾塊星形的片狀物,用軟繩串起來的樣子,顯得很是醜陋。但這星鎧出自神九大師的手,夏天縱可一點輕視都不敢有。
“這星鎧有點小,是我早年的作品,就送給你吧,鐵柱,告訴他用法。”
王鐵柱有些捨不得,一時沒吱聲。神九不悅地道:“你這孩子啥都好,就是太小器了,小器之人,怎麼成大事?!”
王鐵柱低下頭,道:“師父教訓得是。”
王鐵柱喚過夏天縱,手掌一拍星鎧,星鎧上泛起一層濃郁的黃色光芒。喀喀幾下,王鐵柱將星鎧穿在了夏天縱身上。
星鎧果真比較小,只能罩住前胸和後背。但星鎧上身,卻輕若無物,感覺不到絲毫的沉重。
王鐵柱悶聲悶氣地說道:“方法都教你了,你用一用就會熟練。還有,你一定要珍惜這副星鎧,這可是師父的心血結晶。”
“多嘴。”神九又不高興了。
夏天縱穿着星鎧,走到神九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將天殘劍取出,遞到神九面前,道:“大師,剛纔見您喜歡這劍,就留在這裡,讓你多看些時日。不過先說好,我也很小器,可不會送你老人家哦。”
神九眼睛一亮,但隨即又平靜了下去,淡淡地道:“不用了,看一眼便足夠。此劍神物,以後不要輕易拿出來見人。本來想給你鑄成一件兵器的,只是材料難得,留待以後,看機緣吧。”
夏天縱道:“還請大師明示,我也好留心尋找。”
“就一樣,天隕石三千斤。其它的都不是問題。”
天隕石三千斤?夏天縱差點沒叫出聲來。天隕石夏天縱是有的,刀,弓箭,都是天隕石鑄造的,但那纔多少一點兒啊,主要還是用的精鐵,天隕石裡提煉出來的東西,不過用作強化罷了。
難怪沈烈的霸皇刀看起來與自己的天隕長刀不一樣,原來全部是用天隕石鑄成的。嗯,應該還摻了很多其它材料。
夏天縱定了定神,道:“晚輩記下了。”其實夏天縱知道天隕石還有一個地方有,那就是在玄鷹宗的火雲寶窟裡。只是現在火雲寶窟還在不在那裡,就不是夏天縱知道的了。
夏天縱告辭神九出來,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謝字。大師看重的,是自己這個人,而不是所謂的禮儀。夏天縱很懂得大師的心思。
夏天縱回到武當車馬行,就看到蒼嶺南在焦急地等着自己。
“你這是到哪裡去了?”
“閒來無事,上街轉轉,開開眼界。”
“西門家的人,正在尋找西門踏雪、西門淺雪的蹤跡。聽說有個叫什麼色道師的,已經落到了他們手中。西門家已經將目標鎖定在你身上,如果他們找到證據,就會大搖大擺地來書院要人。”
“還真是麻煩啊。”
當初在三官殿,沒得選擇,土匪們一起殺了西門踏雪,惹上了西門家和丹陽鄧國鄧侯府。好在西門踏雪跟曼妙妙之間,還處於萌芽的狀態,鄧侯府也就當做不知道,只有曼妙妙出來鬧了幾天彆扭而已。但西門家就不同了,先死了西門踏雪,再折了西門淺雪,這要不查出兇手處置了,恐怕沒法向天下交待。
按夏天縱的性格,絕對不會在自己還沒有實力時,就惹上這麼大的麻煩。但麻煩找來時,一點也不給你選擇的餘地。
“你現在有什麼打算?”蒼嶺南問道。
夏天縱想了一想,忽然向蒼嶺南彎腰行了一禮。蒼嶺南身子微微一側,算是受了一半:“你這是爲何?”
夏天縱道:“我想給太和山的兄弟們討一個身份。”
“討一個官家的身份?”
“是。我個人倒沒什麼,西門家的人來了,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掉死了拉倒。但太和山幾千兄弟帶家屬,這要是被西門家的人一怒殺了,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蒼嶺南道:“西門家是大周龍護衛家族之一,做事要經得起天下人評判的。這一點,你應該放心吧?”
“只有白癡才放心。咳,我不是說蒼老師您啊,嘿嘿。想當初西門踏雪要殺盡太和山周邊匪首,又哪裡講道理了?”
“既然爲匪,便是該殺。”
“蒼老師也是這樣認爲的?”
“只怕天下官家,都是這樣認爲的。太和山土匪盛行,一來是因爲鄧侯太過君子之風,二來是因爲有周公他老人家的手跡在彼。”
“既然連蒼老師都這樣認爲,那隻要太和山一天不脫匪名,一天便可被官家屠殺。這個忙,需要蒼老師幫忙。”
蒼嶺南沉默了一下,說道:“如要身份,便要捨棄一些利益。”
“這事我來辦。”沈烈出現在兩人身後。
“二哥。”夏天縱叫了一聲。
沈烈看着蒼嶺南,道:“蒼老師去辦這事,還需要用幾個老人家的面子。我去辦這事,以我沈烈兩個字就夠了。”
“呵呵”,一聲輕笑,申雲雁又來到了車馬行後院:“憑沈烈兩個字,在咱們申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咳,好吧,最後一句話,有人要我告訴你,西門家的事情,你要早做準備。”蒼嶺南說完最後一句話,告辭而去。
目送蒼嶺南離開,沈烈道:“你們剛纔的話,我都聽見了。老三,你放心,二哥我罩你。只要我在南陽一天,你便安穩一天。”
申雲雁笑道:“還是我烈哥哥威武。”
沈烈道:“雁妹,我這麼威武,是因爲這裡是我母舅家。要不是有舅舅在,不知道多少人來南陽城殺我呢。”
夏天縱現在才明白,申雲雁不但是沈烈的未婚妻,也是沈烈的表妹。沈、申,諧音很近啊,原來沈烈是取了母親姓氏的諧音字爲姓。
沈烈的舅舅,自然就是申國的國王,申伯申傲雲。申伯要在自己的屬國辦事,那自然是簡單至極。
“如此,謝二哥了。”夏天縱放下一顆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