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烈要去,蒼嶺南微微一笑,道:“那就你們三兄弟去,我明天去拜訪幾位老前輩。”
這樣?那就這樣。
“明天我一個人上,”桑流雲道:“我估計明天不會再有辯難一類的切磋。”
“不行,後天的自由挑戰,大哥你再出手比較好。”沈烈道:“明天我一人擔。”
“二哥想怎麼擔?”夏天縱問道。
沈烈冷冷一笑,道:“誰來切磋就幹掉誰。”
咚!姬冰陽正在喝茶,聽到沈烈的話,茶杯失手掉在地上。這是誰來就殺死誰的意思啊?沈烈敢在天下書院大會上殺人?這是要翻天啊!
“不錯,這是殺雞儆猴的方法。”屋內只有夏天縱開口支持沈烈。“但是,這活兒不能二哥去幹,我上吧。”
“你行不行?”沈烈不放心。
“我不行你們再上。”
“行,那就這樣定了。”
在謝晉、公孫龍子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中,夏天縱三兄弟昂首挺胸回房間去了。
夏天縱一回房間,就看到禿尾巴狗趴在牀上,懶洋洋地似乎已經睡着了,狗爪之下,按着一張褐色的羊皮紙。
成了,夏天縱哈哈一笑,左手抓起禿尾巴狗扔到牆角,右手抓起羊皮紙,只掃了一眼,就確定這正是自己要找的半張星鑰地圖。
禿尾巴狗受了委屈,低吼一聲,一躍而起,將夏天縱撲倒在地,一屁股坐在夏天縱臉上。
尼瑪,死狗要翻天。夏天縱抓住禿尾巴狗兩條後腿,使勁一分,將禿尾巴狗拉了一個一字馬。撲——禿尾巴狗放了一個屁。
狗日的,越來越沒下限了。夏天縱翻身坐起,摁住禿尾巴狗一頓狂揍。
“他們在鬧什麼?”樓下的蒼嶺南聽不下去了。
“又在跟他的禿尾巴狗鬧唄。”褒四小姐淡淡地道。
“嫉妒嗎?”楚河問道。
“你會跟一條狗較勁嗎?”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
“……”,四小姐無語,起身回房去了。
第二天,晨露未乾,皇風學院大操場上,已是人聲鼎沸。
桑流雲、沈烈、夏天縱三人剛踏上操場,無數的目光齊刷刷掃了過來。
“老三,要不還是我上?”桑流雲道。
“哪有大哥直接出馬的道理,”夏天縱重新緊了一下抹額,微笑道:“從今天起,我們三兄弟將揚名大周,大哥二哥,你們要做好思想準備。”
“希望你的實力跟吹牛一樣厲害。”沈烈緊了緊霸皇刀,率先進場。
“南陽書院的人來了。”
“哈哈,今天可就只有三個羅。”
“要不我們聽濤書院先上?”
“想摘桃子,也輪不到你聽濤書院啊。就這名兒,誰聽過啊?”
“希望南陽書院多撐一會兒啊,不然今天我沒趣。”
“今天來的三個,只有一個是昨天的啊,其他兩個不認識。”
“會是高手?”
“南陽書院的不是高手,誰是高手?”
“好了好了,到場中間了。”
……
“哈哈,桑兄,昨日桑兄一人論退三大書院,真的好風采。今日我楚武書院想與桑兄切磋切磋,想必桑兄不會推辭吧?”
“我不跟你切磋。”
“不跟我切磋?桑兄是想就此退出書院大比麼?”
“有我呢。”桑流雲背後探出一個腦袋來:“跟我南陽書院切磋,你確定?”
說話的正是夏天縱,夏天縱提着一把斷劍,揹着一把長弓,從桑流雲身後走了出來。
“這人,很眼生啊。”
“就是,也太年輕了吧。”
“還這身打扮,分明就是一毛頭野人嘛。”
別人不認識夏天縱,楚武書院的六名選手,卻是齊刷刷向前站了一步。
楚武書院六名選手,全都姓西門。西門家的人,怎麼會不認識夏天縱?
“在下夏天縱,你們想切磋什麼?”
切磋,自然六藝都在切磋範圍之內。不過西門家的人,會跟夏天縱切磋書法、談談樂藝麼?
“慢着!”
“慢着!”
兩聲低喝打斷了夏天縱的話。隨着喝聲,真皇子和姜無詭兩人走了出來。
楚武書院的人一見到是真皇子與姜無詭,立即退下。
夏天縱很不高興,用手撓了撓頭,道:“排隊排隊,隨便插隊,浪費時間。”
真皇子走上一步,盯着沈烈,道:“我,要與姬宮涅切磋。”
姬宮涅,沈烈原來叫姬宮涅。圍觀的學子們一看是兩位皇子對上了,頓時來了興趣。
“我叫沈烈,”沈烈冷冷地道:“跟我切磋,是活膩了?”
轟!這是什麼話啊?學子們頓時起鬨了。
真皇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右手握緊了長刀。那刀跟沈烈的刀一模一樣,也是霸皇刀。
“還真有不懂規矩的人啊,那個誰,想與我南陽書院切磋,就必須先過我這一關。你沒聽懂?”
真皇子冷冷地看了沈烈半天,這才轉過頭來,盯着夏天縱,道:“你在褒大夫家,徒逞口舌之利,惹得滿座不歡。今日讓我倒要看看,你手底下有沒有真功夫。評判老師,我請求與夏天縱切磋刀法。”
“準。”
“慢着。”夏天縱一伸手,叫道。
“拒絕的話,出局。”評判老師很嚴肅。
“南陽書院拒絕過誰來?不過我有兩點要先申明。一,想切磋的排好隊,一個一個的上,廢話就不要多說了,浪費時間。二,我修煉的功夫太過霸道,跟我切磋,要死傷不論。這兩點,沒問題吧?”
評判老師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夏天縱,良久才點道:“準。”
姜無詭一言不發,站到了真皇子身後,接着是姜無傷,楚武書院六人,再後面,陸陸續續,隊伍繞着場中心,圍了三圈。
“太少了,就這點人麼?”夏天縱笑笑:“二哥,借你刀用用。”
夏天縱取過霸皇刀,伸手一彈刀面,霸皇刀發出清脆地一聲長吟,一道血紅色的光華在刀鋒上耀起。
這光很古怪。評判老師眼神一凝。
區區一個學子敢跟貨真價實的皇子說死傷不論?除非他不想活着出皇都了。
真皇子一聲冷笑,霸皇刀刀芒一吐三丈,傲慢地一刀斬向夏天縱頭頂。
夏天縱刀芒不過三寸,但也高舉頭頂,與真皇子的動作一模一樣,傲慢地一刀斬下。
喀嚓——嗆!兩道人影交錯而過,一截斷刀掉在地上。
撲!一隻斷手掉了下來。
轟!場內學子,頓時炸場。
霸皇刀對霸皇刀,夏天縱一刀斬斷了真皇子的刀,再斬斷真皇子持刀的右手。
非死即傷,傷,傷……
原來他說的是真的。
那評判老師也是大驚失色,急忙着人救治真皇子,也暫停了學子之間的切磋,自己快步如飛,要將發生的事情稟告太保周定公大人和太宰封恆大人。
“兩位大人,學子們切磋,南陽書院夏天縱斬了真皇子一條手臂。”
封恆看了一眼周定公,周定公就如沒有聽到一樣。
“切磋前可有申明?”封恆問道。
“有。”
“既如此,你還來稟告做什麼?”
“大人,那可是真皇子啊。”
“不要提什麼皇子,你要記住他們的身份。”
評判老師一個激靈,對啊,真皇子現在什麼身份?那可是在幾年前被宣皇逐出皇都的幾位皇子之一啊。雖說後來宣皇沒再令人他殺他們,但也沒有下令赦免他們。再者,真皇子等人的另外一個身份,還是各大書院的學生。
評判老師想通這一節,更重要的是,他看到太保大人與太宰大人的態度,於是放下心來,又飛奔回切磋現場,允許切磋繼續進行。
有敏感的學生嗅到了這裡面的味道,偷偷從排好的隊伍裡溜了出去。
但有幾個人是萬萬不肯溜的,一是有自信的人,如泰山書院的姜無詭、姜無傷兄弟,二是有任務的人,如楚武書院的西門家六子。
但從另一個方面,夏天縱也太狠辣,從某個方面引起了有些人的不滿,又加入了切磋的隊伍之中。
其它地方的切磋已經全停了下來,都來圍觀正在發生的事情。
齊國泰山書院的姜無詭站到了夏天縱前面。姜無詭一改在百花谷時那種收斂的樣子,而是懷抱一根三尺長的鋼鞭,冷眼看着夏天縱。
姜無詭跟夏天縱並無仇恨,但因爲夏天縱在百花谷的表現和現在的囂張,讓姜無詭很不爽。事實上,姜無詭除了弟弟無傷之外,見到敢囂張的同輩之人,都很不爽。
“我要跟你切磋。”姜無詭冷然道。
“切磋何種藝業?”評判老師道。
“書。”
“準。”
姜太公當年,在南陽出生,在渭水發跡,最後受封於齊國。姜無詭這一支人,就是老太公在齊國的後人。說起來,姜無詭與南陽書院淵源還挺深。只不過,天下學子,向來只認南陽書院爲老太公正統,從來沒有把齊國泰山書院作爲嫡傳,這讓齊國姜姓子弟老大不爽。
姜無詭此來,確實是來找南陽書院的人切磋的。
只是,在夏天縱誓要殺雞立威的情況下,兩人還能平心靜氣地進行學術交流麼?
既是書藝切磋,那可能就不會見血了。評判老師鬆了一口氣,着人送上文房四寶。
“不用了,我自己有。”姜無詭一擰鋼鞭,咔地從鞭中抽出一枝巨大的銀筆來,道:“此筆名銀鉤,鉤魂索命。”
“我也不用。”夏天縱揮手令撤了文房四寶,伸出五手手指,道:“此筆名指,指點江山。”
姜無詭深吸一口氣,筆走龍蛇,懸空而書:石!
夏天縱斂去笑容,指帶風雲,也是懸空而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