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商量了一通後,覺得目前大街上並不一定安全,我們就是想要把孩子還給人家,暫且不說麗麗的原因,就是能不能再茫茫人海中找到那孩子的父母也不一定,更何況我們根本不能確定那天被咬死的人中有沒有這孩子的父母親。
既然這孩子能安撫住麗麗的情緒,那就隨她去吧。
不得不說我們一羣人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確實自私了些。
當天吃完午飯之後,我們一羣人就窩在客廳的沙發上打瞌睡,外面太陽不小,也大概是因爲這裡綠化好,所以時常能傳來一陣鳥叫聲,更趁着四周的靜懿。
小虎窩在我懷裡,跟一旁的停雲在搶正趴在沙發上睡覺的鄭易易。
大概是沒搶過停雲,這會生氣的扭過身子不搭理她了。
見狀韓雪把鄭易易抱出去放到了外面的草坪上,他們倆見狀都屁顛屁顛的跟了出去,一分鐘內就重歸於好了。
我實在受不住就起身跟大家告個別上樓回屋睡覺去了。
人追求的日子,總歸是安逸的,無論途徑多少的波瀾曲折,到頭來內心裡真正想要的都只是一份閒適。
躺在牀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希望能做個美夢。
時光在舒心中總是過的很快,就好像從我在那個靜懿的午後沉沉的睡去到現如今半年過去,此刻回想去來就好像只是眨眼之間。
.тт kдn.¢ 〇 這期間我們沒有再遭遇過任何恐怖的事情,沒有行屍,沒有血腥,沒有腐爛的肉塊和無處不在的病毒。
除了每個月帶小虎去做一次例行的檢查之外,就幾乎很少出門。
那一切就好像是我們大家集體做的夢一樣,我們釋然的生活在這棟別墅中,很少會離開別墅區,我們時常會帶着孩子們去別墅區其他的人家串門子。
只不過經常是一家搬來後住不了太久就會又匆匆的搬走,我私下問了鎖天是怎麼回事,他的回答讓我心裡堵了很久,‘沒有了能讓他們有資格再住在這裡的人。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們也得搬出去。’
鎖天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那是唯一的一次,然後整夜我都沒睡着,緊緊的抱着他,直到第二天麗麗上來喊c隊來人了,我纔不得不鬆開手看着他匆匆收拾後離開。
這別墅區固然美,衣食不愁,除去大街上每個人都有機會去領取的東西外,定期還會有人送來需要的必需品,但這一切都是刀尖上行走的那個人,爲身後的一家人換取來的,一切都只是富麗堂皇而美麗的夢境,誰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什麼時候突然被殘酷的現實扯出那個夢境。
我們斜對面的一戶人家,曾經住進來一個年輕大着肚子的年輕女生,她和她老公並沒有結婚,她老公是B組的核心隊員之一,我跟她走的很近,大概是情況相似,我們倆總是有說不完的話,聊的無非是心中的那個人,有一次我問她:“難道你不會擔心麼?”
她只是笑:“擔心也沒法子,老天爺瞧着呢,爲了肚子裡的孩子,相信也不忍心讓他出事。”
結果一個星期都沒到,在一次送鎖天出門的時候,我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她孤零零的挺着個大肚子,身上揹着個大包,懷裡抱着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一步步緩慢的走出了別墅區。
看着她走出去的樣子,心瞬間崩死死繃緊,一把就抓住了打開車門準備上車的鎖天,死死的抱着他不撒手,大鬍子剛開始還能在一旁說笑,後來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表情,便止住了聲音,自覺的關上了車窗玻璃。
矯情的愛情故事中總是會出現一些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話語,但是當你真的身處在那樣的故事中時,纔會發現,一切的話語放到感情上都不足以表達這些。
當你在乎之後,就會開始懼怕失去。
鎖天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輕聲問:“怎麼了?”
我沒回答他。
大概是趕時間,又頓了一會見我依舊不撒手,鎖天想將我推開些,感覺到鎖天的動作,我忙收緊了手喊道:“別推我,別推。”
似是有些無奈,鎖天道:“你是怎麼了?”
...最終那次鎖天沒有扭過我,第一次出任務將我給帶上。
也是經過那次我才從這半年的幸福生活的夢境中被猛地驚醒。
我們一直像鴕鳥一般將自己隱藏在那不見天日的別墅區內,就認爲這個世界就真的像我們看到的那樣安靜平和了。
本部是囊括了一整個市區,非常的大,四面的圍牆上都各自分配了一支隊伍過去防守。
B,c隊作爲主力軍配合其他的隊伍守衛四個方向。
鎖天原本準備讓我在車裡等他,但是後來又大概想到或許一整天都沒時間回去,所以又將我帶到了他們的辦公樓裡,說是辦公樓其實就是一間特大的大廳,大廳中有成百上千的閉路電視顯示着四面圍牆的狀況。
在看到那些顯示器上顯示出來的畫面時,我整個人就好像石化了一般整個佇立在原地。
幾乎每個監控器中顯示的畫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圍在圍牆外的行屍。
已經不能數以萬記。
十萬,二十萬,還是五十萬,我的數字宏觀計算能力已經在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狀況後徹底的失去功效。
大廳裡各個辦公桌前坐着一羣羣的人,他們處事有序,似乎十分習慣了監控器中的畫面。
跟着鎖天來到一間只擺放了沙發的空房間裡後,大鬍子叮囑我一會不要亂開口說話,還沒明白他這叮囑的意思,姓高的B隊年輕軍官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的身邊也帶了一位年輕的女士,幹練的短髮,身穿軍裝,兩人在我們對面落座之後多打量了我兩眼就直直的對鎖天開口商量起事情來。
聽了好一會,我才明白他們說的具體情況。
大概就是近日來遊蕩過來的幾股人數衆多的行屍隊伍全都彙集到了城市外面,整個本部全部都被包圍住了,而行屍的數量已經遠不可能全部人爲消滅,但是本部的意思是從北邊行屍數量較少的地方清理出一條道路,用鐵絲網理出一條能通向外界的道路。
大多是那個幹練的年輕女人和中年人兩個人,姓高的和鎖天大多時間都是沉默的聽着。
接下來就是大致的行動方案,說到這裡的時候,大鬍子出去了一趟,帶進來了十幾個手中拿着厚重材料的人,他們沒有坐下,禮貌的問了聲好之後,就開始說起了一些有關建築設施的科學計算,我完全聽不懂,只是靜靜的盯着站在人羣最邊緣地帶的那個人...王軍。
我之前從不知道王軍竟然是建築師,而且在這個團隊中似乎造詣不低,那個人在說出材料上的設定之後,甚至還轉頭跟他確定了一下。
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他們需要鎖天跟姓高的他們幫忙清理北城外面的行屍,方便他們能快速的建好隔離用的鐵絲網。
直到王軍他們跟鎖天大鬍子等人談妥大致確認了情況離開之後,姓高的又和鎖天說了幾句,我們就各自離開了。
大鬍子中年人他們留下了,鎖天開車帶着我回去。
路上的時候,我問了鎖天王軍的事情,他說王軍是在大概幾個月前就已經參加了這個工作。
而且張啓聰和劉如淼老四幾個人也都加入了防衛隊中。
近期都會搬到別墅區裡去。
其實說起這點,本就無可厚非,本部這裡處理的很公平,你有了貢獻就能改善自己的生活和環境,不想涉及危險,那就也最好不要奢望什麼美好生活。
回去之後我沒有和其他人說起在監控器中看到的畫面,只說是呆着無聊了非得纏着鎖天出去溜達了一圈。
瞧着跟布魯諾坐在一起逗弄孩子的美靜,我猶豫了一下,不知到底該不該和她說起王軍要住過來的事情。
這半年來,她和布魯諾之間出人意料的合拍,剛開始布魯諾工作沒安排下來的時候,幾乎每天都過來幫忙照看孩子,到後來有了工作也會時常的跑過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布魯諾的意思,只有麗麗每每我們談論起來的時候她都裝傻充愣,不然就抱着孩子上樓回屋不搭理我們。
一直到吃過晚飯,心裡實在憋悶不過,把鎖天一個人丟屋裡,我扯着韓雪和徐淑就爬到了樓頂上。
避開行屍的事情,和他們說起了王軍他們要住過來的事,徐淑跟韓雪都是一愣,似乎是這麼長時間過去都有些忘記了那幾個人的存在,這會經我這麼一說,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三個人閒談了一會都沒有什麼法子,最後只能決定先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到時候多做做麗麗的思想工作。
韓雪和徐淑回去之後,我又在頂樓坐了一會。
盯着遠處的燈火通明,不知不覺又到了斷電的時間,從遠處開始快速的滅着的燈光,有種黑暗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錯覺。
當終於別墅區也徹底陷入黑暗中後,我深深的嘆了口氣。
一切...都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