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
對於秘藏的典籍,雖然各門派都會有自己的壓箱底功夫,但是武當的傳承已經足夠多了,再加上武當有着人力、物力上的優勢,對這些好處還是不太看上眼的,能入他們眼的也就三豐祖師的遺物了。
只有這些足夠的遺物,他們才能號稱三豐正宗。
這塊印如今到了這裡,這次並派也算是完成了一大部分,剩餘的也就是一些小節了,可以慢慢的坐下來商量了。
陳廣也是知道這一點的,獻出去之後,他有一些微微的失落,不過他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的道理,他已經忍受近十年的時間了,可是卻是毫無起色,只是籠絡了這幾戶人家。
這幾年也讓他知道了,自己雖然聰明,可是卻不是一個能開疆拓土的人,只能適合輔助人罷了,只能是因人成事,而上面一旦不信任他,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做不了其他。
不過,他也是個甚有決斷之人,一旦有了危險,他也只能拋棄了羅歡等人,隻身脫逃,在昨日夜,他已經得到兩個手下的消息,張獻忠已經圍城了。
在當日,他在城外留了兩個手下,這兩個手下在發現張獻忠圍城的時候,不敢怠慢,立刻朝着他的去路追了上來。
想着這些,陳廣看着玄真等人說道:“各位長老,玄真師叔,我陳廣做了這麼多年的學問,也是有心留名青史的,不知武當可有什麼途徑,能讓在下出力一二!”
道家、佛家、儒家作爲當世最顯赫的教派,雖然儒家此時一家獨大,是朝廷的支柱,但是道家佛家也不甘心,都派有人混入儒家的陣營,所以才能保持住現今的時態。
而當天下有亂之時,道家、佛家、儒家也都會到處投資,派出精兵強將混入地方豪強之中,來謀取將來的方便。
玄真此時作爲武當山的掌門,還是很有眼光的,也不是一個弱者,他沉吟了一下,說道:“陳師侄的本事我也有所耳聞,當今天下,又逢亂世,我們武當山也不能獨善其身,目前天下,也就張獻忠、李自成這兩支勢力還算有些氣象,其餘等人,都不足爲慮,將來能取天下的可能也就這兩人之一,陳師侄以爲如何?”
陳廣沉吟了一下,有些猶豫的說道:“師叔所說倒是有些道理,不過我卻有些不一樣的看法;張獻忠、李自成這些年來轉戰天下,卻是是有一方霸主之像,但是他們這些年來所作所爲,和流匪亂賊相比,也好不到哪去!我覺得天下應該還是會有真主未出!”
玄真聞言,卻沒有生氣,反而讚許的說道:“陳師侄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說的一點也不錯,我和其他幾位長老也是這個看法,玄黃長老,你給陳師侄說一下。”
玄真此時對着左首第二位的那個老道說道。
這個老道長得平平無奇,不過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看來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他對着陳廣說道:“陳師侄,我和你探討一下,咱們切磋切磋!”
陳廣謙虛的說道:“不敢,還請師叔示下。”
玄黃老道也不推讓,點了點頭就說道:“陳廣師侄,那我就說一下;我是星象院的掌院,對於天下,我就從星象之上給陳師侄說道說道。”
回想了一下,老道才說道:“天下亂,必有三星亂世,也就是破軍、貪狼、七殺;這三顆兇星;如今這三星已經入世,不同以前,這次這三星卻是在三個方向,竟然沒有聚合,破軍星在前些時日纔出世,出世之時,主北方羣豪之一的一個星宮立刻氣勢大盛,不過今日我再看之時,破軍星卻已經隱隱有獨立星宮之勢,被他所在的星宮卻是還是氣勢大盛。”
“此外,昨日夜,北方羣豪星宮也是有一支氣勢大盛,有一顆將星入宮,而主天下的紫薇星宮此時卻是已經搖搖欲墜,像是有了什麼凶兆。”
“還有就是此時紫薇星宮在搖搖欲墜之後,卻是突然就有了一大片將星入位,這羣將星穩住了紫微星宮之後,卻是隱隱自成一體,反而還是有了一種取而代之的味道。”
接着,玄黃老道嘆息了一聲說道:“此後,天下星宮已經雲山霧罩,再也看不清了,這也說明了此時已經是逐鹿天下的時候了,想要再看到星宮,只可能是天下形勢明朗之時了。”
陳廣聽了這一切,有些愕然,沒想到此時天下竟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沒有察覺。
陳廣深思了一下,對於星象他研究不深,只能作爲參考,他問道:“師叔,如今明廷還有百萬大軍在天下,而邊關還有幾十萬大軍枕戈待敵,應該還不至於到了天下大亂的時候吧?”
玄黃老道卻是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別說師侄你茫然,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畢竟此時紫微星還是大盛之時,絲毫不見衰落的景象,我也不知爲何會是這麼一回事?師侄還是自己做選擇吧!”
玄真老道此時笑眯眯的說道:“師侄不用太過驚慌,天下之勢再怎麼變化,但是歸根結底還是一個人的問題,而且,說不定還是明廷有着中興之勢也說不定。”
這個答案陳廣已經想過,他搖了搖頭說道:“紫微星宮已經動搖,這就說明明廷已經沒了希望,這點玄黃師叔應該是知道的。”
玄黃老道此時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天下不動搖的話,不會改朝換代的話,紫微星宮根本就是不會動搖,哪怕是紫微星再怎麼衰落,還是不會動搖,哪怕就是東晉、南宋那樣的局勢也不可能。”
這時,一直安坐的德字輩老道說話了,他睜開眼說道:“或許是取而代之。”
說完,就緊閉了雙眼,像是又夢遊去了。
陳廣心裡念着這句話,心道:“取而代之?如今天下,明廷之中可有諸侯?”
仔細的想了一下,卻是沒有,諸侯可是至少要有一個自給自足的城市,可是明廷之中,勢力最大的幾個邊關軍團,不管是三邊還是薊遼都是在喝明廷的血,他們不是不可能自立,但是他們一旦自立的話,恐怕是立刻就要遣散大部分的士兵,因爲他們養不起。
玄真此時說道:“陳師侄,天下如今的幾個大事也就是李定國破安慶、鄂州;張獻忠攻襄陽;李自成被逼逃竄;羅汝才入山西;張獻忠全軍被滅;安慶被收服,斬俘兩萬;李定國逃離鄂州這幾年事。”
陳廣唸叨了一下,忽然說道:“幾位長老、師叔,如今的宜昌知府李巖如何?”
德字輩老道睜眼說道:“曹操。”
此話一出,滿堂震驚,曹操並不是什麼差評,東臨碣石以觀滄海的曹操豈是能差評的人,魏武帝不過是時運不濟罷了,能逼得有諸葛輔佐的劉備在天下到處逃竄,能逼得江東周郎嘔心瀝血;能逼得天下第一人呂布橫死白門樓,他豈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玄真聞言,嘴都合不攏了,半響之後,才說道:“竟然是他?“
語氣中透不出的驚異,透不出的茫然。
玄黃老道卻是在細思了一會之後,才說道:“我知道了!“
把衆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之後,玄黃老道手舞足蹈的說道:“李其實不是李。”
這話一出,玄真老道狠狠的拍了一下扶手,急切的說道:“確實如此,他卻是朱,不是李?”
一臉的興奮狀,興奮地站了起來,團團轉了幾圈之後,才坐了下來,哀愁的說道:“我們已經晚了?還有那個弟子可以派出?”
他以前根本就沒注意到李巖,畢竟這只是一個知府而已,雖然年輕,但是不說其他王朝,就是大明朝在這個年紀的大官也是不少,封疆大吏也是有的。
可是被點破了之後,他們卻已經發現,這百里外的宜昌好像還真是一個成王之地,這李巖能在此地滅了張獻忠幾萬大軍,讓他幾乎隻身脫逃,豈是易於之輩?
陳廣在細思之下,卻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幾位長老,師叔,不知爲何李知府是朱而不是李呢?”
玄真老道本來張嘴要說,可是話到嘴邊之後,卻又說道:“慎言,慎言。”
說着,他做了一個手勢,指了指上邊,嘴裡吐出了一個詞:“紫薇。”
陳廣聞言,轉念就明白了,他震驚的看着玄真,又看了看此時正笑眯眯的玄黃老道。
兩個老道都對他點了點頭,陳廣終於信了,嘟囔了一句:怎麼可能。
不過,也只是不甘的說了幾句而已,還是點頭表示相信了。
玄真老道此時笑眯眯的說道:“要不是師侄今日前來,我們恐怕還不能發現這件事,所以呢!有一件事需要師侄幫忙?”
陳廣問道:“還請師叔明言。”
他也不說答不答應,知道這幾個老道都是老奸巨猾,他心中還有着事,而且也不好拒絕,就先問問是什麼事,再做決定。
玄真老道此時笑眯眯的說道:“不是難事,陳師侄可能還是順路而已,就是護送你的兩個師侄女去宜昌。”
陳廣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宜昌,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不過離着宜昌這麼近,師叔爲何不親自走一趟呢?”
玄真老道搖了搖頭,卻是說道:“我不行,不過黃長老可以。”
說着,玄真老道在身邊伺候的道童身邊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就聽見幾個腳步聲匆匆而來,陳廣擡頭望去,竟然看到是兩個少女,還是雙胞胎少女,看着年紀應該是十六七歲,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
配合着身穿的道袍,卻是給以一種聖潔的感覺。
玄真介紹說道:“陳師侄,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說着,玄真指着那位顯得有些活潑的少女,說道:“這個是清薇,是妹妹。”
接着,又指着那位安靜的少女,說道:“這個是姐姐,清雨。”
又對着兩個少女說道:“清雨、清薇,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你們的陳師叔,這次你們可以和陳師叔下山了,要好好聽話,有事要多請教你們陳師叔。”
清雨點了點頭,就安靜的不說話,妹妹清薇卻是眼珠一轉,就說道:“下山?師祖,我不想下山,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