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早晨,就如約好的一般,遠野志貴的主力艦隊離開了塞拉摩要塞,只留了一艘護衛艦遠遠地停在海面上監視。近海聲納顯示附近的確已沒有除了這艘護衛艦之外的奧維馬斯軍,也許戰況真會象李靜海計劃的那樣進行。
靜唯率軍離開要塞後,要塞的防備就交給了陳琪負責。因爲有賭約的關係,她可謂興致勃勃,萬分專注,制定作戰計劃的那種勤奮勁頭使我覺得回到了六十年代的雷隆多。這傢伙考慮着作戰計劃時,有次忽然對我說:“可惜現在不能進行核反應。”
我沒回過神來,隨口答道:“唔,有什麼可惜的?”
陳琪容光煥發地說:“不然我駕駛氣墊摩托趁夜接近,引導一顆核彈過去,那艘護衛艦也好,周圍藏着什麼蝦兵蟹將也好,不全都給滅了?”
那艘護衛艦停在離海灘二十公里處,以至於它和要塞的岸防炮都只能象徵性地用最遠火力亂轟幾下以示戰爭仍在進行。渡過這麼遠的海面去丟核彈,也只有陳琪想得出來吧,那可比當年我在雷隆多丟核彈危險幾萬倍,基本上是有去無回。難道一個賭約就值得那麼冒險,起碼是那麼意淫麼?就算我是個能夠拿來賭博的奇貨罷,現在又沒在靜唯手裡,而是安安靜靜地呆在你身邊,至於麼?
這些話在我嘴邊轉了兩圈,終究沒說出來。
陳琪再次以EVA上校的身份接任塞拉摩要塞防禦之後,每日勤奮督軍,灘頭堡壘各處陣地都要走遍,各級官兵對其好感均迅速提升,看來若發生作戰倒真能有所作爲。不料人算不如天算,一週過去了,要塞只是捱了幾發那艘監視艦射來的黑炮,其外平安無事。十月六日早晨。
倒有一夥援軍不請自來,虹雷動率領一四八獨立旅的一部分人。搭乘司徒江海的陸基航空隊飛到塞拉摩來了。他們在路上遇到了那艘在海上乾耗的護衛艦——如果那護衛艦升了空,一艘能打掉這個缺乏充足戰鬥火力護航、呈長蛇陣隊形排列的飛行隊的全部,可從塞拉摩到西部荒野的大海上空目前都被我軍地防空火力所覆蓋(大多繼承於費里亞),它是萬萬不敢升起的,只得悶頭捱了護航戰鬥機地幾波掃射,又向南逃了四十公里。這樣一來,塞拉摩要塞算是脫離戰鬥狀態了,大家完全可以馬照跑。舞照跳,該DO什麼DO什麼。
得知來了支不請自來的援軍後,陳琪的臉色難看得厲害——她的臉色是如此難看,以至於我看如果再刺激她兩句,她說不定能昏了頭指着虹雷動的鼻子罵“誰讓你來的”那種昏話。於是我以堅守要塞數日過於辛勞之由勸她下去睡覺,接待之事就由大將軍我親自負責了。
到空港接機時有些意外的事:虹雷動告訴我說風蘿也來了,據說有什麼事要向我稟報。我有些意外。但顧不得那麼多,對他說:“塞拉摩防務要緊,我們先交流交流。”
一同離開空港後,我立即問:“你怎麼過來了,情況如何?”
“一四八獨立旅已經整編到中部方面軍去了。對了,辛巴元帥將原尼布楚方面軍一劃爲二。成立了中部方面軍和西部方面軍,並將費里亞軍編爲東部方面軍。這幾天奧維馬斯軍的干擾很厲害,長距離通訊不暢,可能大將軍還不知道?”
“嗯,他那麼做自然是有道理地,江旭有個獨立的集團編制也比較好。現在辛巴負責中部方面軍。江旭負責西部,長恨天負責東部嗎?”
虹雷動點頭道:“基本上是這樣,不過戰場主要在中部一帶和安其拉,西部方面軍實際上也已投入了中部作戰。另外,按照長恨天統領的要求,辛巴元帥釋放了被關押的費里亞大將哈塔萊。它已接手了費里亞的加克萊高原部隊,目前正在向加克萊高原山口運動,可能會對小松山一帶的奧維馬斯軍造成巨大威脅。”
我撫掌笑道:“很好的一步棋。哈塔萊不是‘浪戰之王’嗎?去年可讓咱們吃夠了苦頭。現在就讓奧維馬斯軍來嚐嚐他地厲害吧。”
“大將軍好像什麼都不擔心?這些軍制的巨大變動都沒有經過你,這樣也可以嗎?”
我呵呵一笑,說:“你來援助塞拉摩也沒經過我的允許啊。”
虹雷動也跟着笑了起來:“我的獨立旅劃到中部方面軍後,統帥人選辛巴元帥另有安排,而且又打探到了遠野志貴艦隊攻擊塞拉摩的一些內幕,於是便派末將來護衛大將軍。這次帶來了一千二百人,都是標配乙級裝備的戰鬥經驗豐富地老兵,應該能防備突發情況了。所以末將到這裡來,可是奉了命令的。”
“哈哈,我們不說這些。行軍作戰我連你都不如,我只用知道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判斷正確和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作用就好了。”
具體負責塞拉摩防務的陳琪在被窩裡生悶氣,第一時間就只有由我來向虹雷動介紹情況。我們並肩在塞拉摩海灘走了一圈,大約用了兩個小時才走回南堡。情況介紹得差不多了,已聊了很久其他的閒話。看到南堡就在眼前,我忽然感慨道:“你和第九軍長崎將軍都跟這要塞頗有淵源,又都當過我地衛隊長,真是巧合呀!”
虹雷動嘿嘿笑道:“在大將軍身邊做事,只要勤懇認真,總有出頭的一天。末將承蒙大將軍教誨良多哪。不過,長崎將軍身份與末將不同,她爲那時的大將軍作保鏢,倒真是屈就了,也虧得她仍能與大將軍相處融洽,這也是大將軍待人和善,容易相處的體現吧。”
我吃不准他這句話究竟是拍馬屁還是什麼,悶聲不語。又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他剛纔話裡的一處值得注意之處,隨口問:“長崎將軍的身份好像在軍中傳得並不是很開啊,我對你也未曾說過。你很久前就瞭解她的身份了嗎?”
“大將軍,雖然沒有刻意宣傳。但長崎將軍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秘密嘛。”
“那倒也是。”
“何況,末將曾經在遊學中見過她,幾乎曾想向她挑戰。如果當時那麼做了,也許早就身死他鄉啦。現在想來,還真是僥倖哪。”
“什麼?”我立即停住了腳步:“你遊學中見過她?在哪裡,什麼時候地事?詳細說來聽聽。”
“大將軍對這個關心啊。”虹雷動顯然不知我與靜唯的關係,面色如常地說:“按人間時間算的話,該是六二年夏天吧。末將那時只有十五歲,跟隨師父周遊列國進行武者修行。前後大概用了兩年半時間,六五年底才返回泰嚴。回去後就考得了五級神將,那次遊學對末將地成長可謂大有意義。”
我沒心思聽那些熱血少年成長史,直截了當地問:“什麼時候見的長崎將軍?”
“算算……”虹雷動算了一會:“大概六三年初吧,在斯蘭地界。”
“發生了什麼事嗎?”
“嗨,那可別提了。末將地兩位師兄見一個女孩容貌美麗。便上去搭訕,誰知無忌軍地界的女孩子能那般兇悍,不過十七八歲年紀,只一人便把我兩個師兄打得滾地找牙。師父正準備替他們出頭時,長崎將軍來了。”
“你怎知道是她?”
“大將軍,長崎將軍那時已考得了七級神將。儘管只是長崎家的一名廢棄公主,但名聲可大得很哪。她那時年輕氣盛,出門在外時身上總是貼着長崎家的紋章和七級神將的勳章,特徵明顯無比。而且如她那般年輕的七級神將三十年來也只她一人,女子就更可推到八十年來第一人,只要是學武的。誰能不認得是她?”
“那麼招搖啊。”我眯眼想象了一下:“怎麼想,都象是流氓惡勢力團伙的打手模樣呢。”
“唉,末將也那麼想……”虹雷動忽然打了個冷戰:“罪過罪過,說不得這些冒犯之語。反正我師父一見她,立即便賠禮道歉,最後賠了五千塊錢才走……”
“這……”
“末將那時也不理解啊,一幫師兄弟都頗爲怨恨師父爲我等丟臉。
可過了兩天又在別處看到長崎將軍徒手撕裂猛虎地模樣,大家就再無意見了。只要聽說她在附近。大家都夾着尾巴快快走。”
我瞪了瞪眼,過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你們這也叫遊學?”
“師父教導我們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我反駁道:“精神勝利!她活蹦亂跳地這麼多年過來了,誰能摧她?”
虹雷動苦笑道:“誒,大將軍你誤會了。師父是說,長崎將軍就是那風,我們如果誰敢在她面前當那做秀的‘木’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我們‘摧’掉的。”
“也就是說,在絕對威猛不可逾越的敵人面前,老老實實地低頭撿回一條性命比較明智吧。”我聳了聳肩說:“真是個極端現實主義的師父,只不過對少年弟子們來說悶氣了點。”
虹雷動笑道:“是啊是啊,不過現在想起來很僥倖呢。哦,對了啊——大將軍,末將忽然想起一件蹊蹺事來了,以往一直都沒機會說。
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不過地確挺古怪:在塞拉摩初見到長崎將軍時,末將感到非常奇怪,爲什麼她會跟當日那個女孩子一模一樣?以至於之後個把月時間裡,還以爲是那個女孩子當了劍士團團長呢。後來才知道長崎將軍經常變模樣。天位高人的風采,我們這些碌碌庸人果然是不可企及。”
我停住了腳步,腦袋裡嗡嗡作響。過了好一會才伸出手去,緩緩抓住虹雷動的領口:“你剛纔說什麼?”
大概是我的臉色太奇怪,虹雷動給嚇壞了,貌似也有失憶的傾向。
我抓着他揮了兩三圈,他才連忙放棄了失憶的企圖,掙扎着叫道:“大將軍,快鬆手,你想殺了末將嗎?”
我厲聲逼問道:“你剛纔究竟在說什麼?”
“就是那個啊,那個……”虹雷動小心翼翼地組織了一下詞彙。
說:“被我師兄搭訕地那個女孩,好像跟長崎將軍很熟。長崎將軍爲她出了頭後。兩人也是一起走的。之後我們沒再見過那個女孩,倒見過長崎將軍兩次。可末將對那女孩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大概是有些一見鍾情的仰慕吧,即使現在已結婚生子仍然念念不忘,所以六年前在塞拉摩見到時一眼便認了出來。長崎將軍因爲什麼因素變得與她一模一樣,末將就不知道了。不過沒多久又變了其他模樣,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怎麼會不在意?!”我依然死死地抓住了虹雷動地領口:“你是說,當時你見過兩個人!長崎將軍的模樣跟那個女孩象嗎?會不會是你認錯了?”
“大將軍。末將當時哪敢多看長崎將軍,不過她和另外那個女孩地分別還是看得出來的,你會忘記自己的初戀愛人嗎?”
我忽然鬆開了手,大聲笑道:“也許,說不定,大概,哈哈。哈哈!”
意外地得到了一條重要線索後,我的腦子又亂了起來。好在此時虹雷動已接手了塞拉摩防務,我得以有些充裕的時間去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坐在沙灘上,用手指在沙子上劃了許多莫名其妙的符號後,頭終於因腦子過於疲勞而痛了起來。正煩惱間,忽然察覺風蘿來到了我背後。便沉聲問:“有那麼緊要的事必須得現在談麼?我心情很糟。”
“大嬸給你算一卦怎麼樣?這一卦免費贈送哦。”
聽她自稱大嬸,再惱怒也會化爲烏有。我轉過頭來,卻驚訝得張開口合不攏來。風籮竟然已經回覆了多年地青春,雖然不像在雷隆多相遇時那般青澀蘿莉,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模樣。轉念一想,呵呵笑道:“暮色森林的地氣真的那麼特殊嗎?”
風蘿微微一笑:“實在是寶地呀。我們靈界舉世也找不出那樣的去處。如果不是要打仗,沒人會願意離開那個地方。”
“嗯嗯,你老公一定會滿意得很。”我打了句諢,見她臉色絲毫不紅,知道身體容貌可以年輕化,心智卻不能倒退,便跳過了無聊的段落直奔主題:“你是來給我算卦的?”
“嗯,免費奉關哦。”
我知道她地卦不是可以隨便白蹭的。雙眼望天說:“當年不是說在我這種渾身散發着王霸之氣的霸者面前,那些裝神弄鬼的透視未來都不可能了嗎?”
風蘿展顏一笑:“歷史的轉折點隱藏在時間的洪流之下,能看到地的確是少數。有你這樣無視法則的人破壞,更會亂得一塌糊塗。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局面又有很大變化。尼布楚已征服,兩大幕府內戰。
內戰結束後,人類歷史勢必開始新的篇章。在這種關鍵時刻前來請君抉擇,便是我這種巫蠱神婆的本分事了。”
“你是來跟我預言這場內戰的結果地?”我輕輕哼了一聲:“不會有什麼懸念。我軍佔有三分之二的尼布楚大陸和資源,準備充分,上下齊心協力,奧維馬斯必然不是對手。我已算過,他只有兩次機會,一是迅速解決中部戰事,二是先發制人突然打擊消滅虹翔的艦隊。這兩點都未做到,時機已經不再。費心勞力攻打塞拉摩的行爲實際上愚蠢得很,就算當真殺掉了我,我個人又掌握着什麼軍隊?那些軍隊依然會在幾個內閣重臣的統率下繼續與他作戰。因此他的失敗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也許你說的是對地吧?”風蘿微微笑了起來:“打完之後又會怎樣,可仔細考慮過?”
“你會在嫁人之前考慮難產的應對措施嗎?”我反問道:“還遠得很的事,我爲什麼要去考慮那麼多?”
風蘿收斂了臉上的嘻笑神色,正色說:“大將軍,你可以贏得這場內戰,成爲尼布楚的霸主,人類所知宇宙中勢力最強的王者。今後的尼布楚和尼普爾森星系,究竟是帝制、民主、共和還是政教合一,都會由你一言決定,那時的你將是人類歷史上最大的集權擁有者。如果有堅定的信念和決心。用一些時間準備地話,在有生之年完全統一人類宇宙大概也不是什麼夢想。但是。屆時你將缺乏啓動資源,舉步唯艱。如果與主星關係處理不好,你會遭受慘痛的失敗,一切都將會失去。”
“你這不是預言,而是政治局勢分析。”我搖頭說:“預言家地口氣絕對不是這樣的。”
“揭示的都是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殊途同歸。相對而言,局勢分析比純粹的預言更具有說服力吧?”
“你說的這些我全都知道,有些我可以努力。有些的確非常困難。
現在對我說這些,是想進一步追加投資嗎?”
風蘿冷笑了一聲,說:“大將軍,進一步你的事業顯然是明智之舉,但老爺爺們意見很大呀。”
“哦,說來聽聽?”
風蘿用埋怨地口氣說:“紅艦隊說是我一手促成飛躍變化的對不對?雷隆多的幾支最早的陸軍的武器裝備都是我們提供的對不對?更不要說我們私人之間的合作和交流了。相對而言,靈界得到地回報實在太少了。甚至連大將軍你的額外重視都得不到。”
“分配方案還沒有通過。”我提醒道:“內閣會議得戰後纔會召開了。”
“戰後會選長崎靜唯殿下進內閣吧?那時內閣成員就有五人了,三名來自人間,兩名來自天界,沒有人會爲我們靈界主張利益的,除非大將軍你親自開口。大將軍,你會回報我們嗎?”
“你的口氣讓我很不快。”我語氣不愉地回答:“如果是協商。
什麼都好說,但你代表的勢力顯然已經很不耐煩得咄咄逼人了,不然你也不會這樣對我說話吧?靈界對雷隆多的興起起了重要助力作用,這一點我未曾忘記。《與異界正常化法案》地草稿裡包括與靈界正常化的條款,可是我頂住天界這邊的巨大壓力添上去的。”
風蘿爭辯道:“法案並沒有通過,即使通過我們也不希罕。靈界人不是傻子。我們需要真實星空下的領地。只要有強大的勢力,別人自然會承認我們。”
“迫不及待,真是迫不及待!”我心頭火起,語氣頓時硬了起來:
“本座走到這一步,地確是承蒙了四界八方朋友的無私和援助。年少時混過江湖,好歹知道有恩必報的道理,應該說也一直是這麼做的。
在第二次遠征之前,我已給過靈界許多好處。但南京靖難之前的那段時間。最需要朋友的時候靈界卻拒絕了我的要求,不知是何故?伽南諸君建國日短,百廢待興,難以抽軍協助我是理解的,然而靈界地表現實在讓我失望!幸而依靠靜唯公主和虹翔世子的關係,我才從天界借得靖難之軍,並簽署了回報尼布楚土地的協議。那時只要肯助我,便把尼普爾森整個星系賣出也無所謂,但你們沒有迴應。直到戴江南奪回制空權,尼布楚方面軍已開始定編出戰,可謂大局已明時方纔匆匆派遣法師團隊前來,未免晚了些時候。在這樣的情況下能將費里亞最重要的法師產地許給你們已經很不錯了!”
風蘿聞言默然,低下頭說:“靖難之役那段時間的不作爲,我負重大責任,可以說全是因我任性所致。如果需要,我儘可以道歉。然而元老們始終認爲我們得到的太少。現在跟你談判的事宜,並非全出於我本心。然而作爲三十多年來與你保持接觸的第一人,我有責任將元老們的決心帶到。”
“本座不是傻子,想把一切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以私交解決公事未免顯得天真了!”我忍住怒氣問:“除了暮色森林,還要哪裡?”
風蘿又說了七八個地方。我每聽一處,眉頭就皺起一分——那些都是肥沃膏腴之地,而且均有險要隘口。如真把這些地方都給了他們,勢必造成我軍、無忌軍和泰嚴軍的勢力範圍無論怎麼劃分都會被其分隔的情況。聽完之後,我冷冷地說:“聽說以前天界有個莫沼魔森,離天空神殿只有三百多公里。那裡曾是受靈界控制的前幻界軍的活動區域,易守難攻,給天界帶來了數百年血腥歲月。現在,你想在瑪斯庫大陸上營造七、八個這樣的魔森嗎?”
“你說得太難聽了,大將軍。不要以小人之心……”
“風蘿!你認真看着我回答,你也許不會那樣做。但得到這些地方後。你背後的元老們、家族們會不會那樣做?畢竟你們與天界數百年來都是死敵呀,與人間的關係,只怕也未見得融洽吧?”
風蘿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說:“我可以發誓,答應了元老們的要求後,只要你在世一日,我們絕對不會作出背叛你地行爲。”
“再加上一句‘不會作出損害我利益的行爲’如何呢?”
風蘿嘆了口氣,說:“你不要管得太寬了。有許多事並不是你我這等年紀地人看得透。管得了的。”
“我不會答應。”我果斷地回答道:“那些地方不能給你們。天界兩大家爲尼布楚的勝利付出了很多,我將會信守承諾分封他們大量的領地。靈界就只得一個暮色森林,不會更多。如果你們能無條件增加援助,幫助我們度過戰後的荒蕪歲月,也許內閣會議會特別考慮的。”
“大量的援助不會一筆到帳,大將軍你最愛管帳了,明白金融操作裡的帳期問題。我們沒辦法等待那麼長時間地帳期結束後纔得到‘也許會有’的回報。老爺爺們要求先收貨後給錢,說死了的。”
“本座王霸之氣蓋於寰宇,再不會有當傻冒的時候。先給錢後發貨,這是不可更改的政府行爲!”
“我看我們就不需要再爲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浪費時間爭個先後了吧。”風籮嘆了口氣:“你我應該彼此很瞭解對方,相信大家都不會再改口了。可我還是得提醒你,你我私交了三十多年。實在不願意看到爲這點事反目。我還是希望你能考慮我的要求,不然元老們會用別地手段爭取自己的利益的,我無法阻止。”
我腦筋裡轉了一回,淡淡地說:“你也是元老會成員之一了吧。環顧宇內,貌似除了向奧維馬斯反水後,你們只能依附費里亞了。你們認爲已被打跨了心志的費里亞人會背叛我嗎?”
風蘿臉色稍微變了一下,搖頭說:“的確他們有這樣的打算,但我地確不看好。我希望你能再考慮一下,實在不希望採取違揹你個人意志的辦法逼迫你答應。”
我哈哈大笑了起來,喝道:“你已經在逼迫了。迪林,你出來吧!”
“大將軍如何能發現我?”不遠處的一塊大岩石後傳來了迪林的聲音:“難道大將軍悄無聲息地修煉到了七級以上水平嗎?”
“那倒不至於,本座雖然擁有踏破時間流轉的無賴技能,卻終究是個凡人。如果在政務繁忙間還要在竊取額外進行修煉,精神早就扛不住了,現在天界神將等級仍然不過區區五級水準,離六級都還差得遠。啊哈哈,迪林!你那裡有濃烈的血腥味,你們果然已經決定要撕破臉皮逼宮了嗎?”
迪林從岩石後轉了出來,手中提着一個血淋淋地人頭,卻正是適才方與我談了許久的虹雷動。我的心猛地一沉,心知這些年來對他們的敷衍大概已到了盡頭,今日之事確已無法善罷干休了,嘴裡卻絲毫不讓,嚴厲喝道:“大膽賊子,虹雷動與此事毫無干涉,你隨意將他妄殺,可把我放在眼裡?”
迪林非常誠懇地說:“我起初的確沒把大將軍放在眼裡,認爲如此一個凡人,爲何元老會如此青睞?後來方知,的確是末將走眼了。以凡人之軀驅策四界之力搖撼宇宙,怎麼會是一介凡人。”
我怒喝道:“少說廢話,你殺了虹雷動何意?”
“這是一種態度,一種決心,並非末將或靈界與虹雷動此人有何冤仇。”迪林將虹雷動的頭顱丟在地上,掏出一張白絹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想必這比風蘿適才說那麼久更有說服力,大將軍認爲呢?”
我盯着他的眼睛說:“如果只是爲了震撼我地內心的話,你成功了。但你的目的不在於此,說出你的真實用意!”
迪林的笑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令我厭惡,他面戴着那樣噁心地笑容說:“我們得到了一個消息。遠野志貴艦隊留下了一支突擊隊,想要趁塞拉摩要塞防備鬆懈時突然動手。如今虹雷動被誅。他的部隊勢必羣龍無首,如果一些壞人再挑唆兩句地話。說不定還會與要塞的原守軍發生衝突。如此一來,堅不可摧的塞拉摩要塞便可能遭遇極大的危機了。”
我冷笑道:“你們不如直接把小陳綁到我面前威脅還乾脆些,這麼搞算什麼?”
迪林的臉上浮起了一絲陰鬱的微笑:“末將本想這樣做,可風蘿說那樣對大將軍是不會有效的。EVA上校與大將軍患難多年,在那樣的關頭大概根本不會配合,反倒會更加使得大將軍憤怒。以塞拉摩戰場地形勢逆轉來要挾大概會更有效一些呢。”
他說這些的時候,我的拳頭逐漸捏緊了。待他說完時,我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關節處已捏得發白,心中的憤恨已到了極點。他們現在還沒把陳琪拿到我面前來要挾,但誰知道他們帶了多少人來?要說退讓,那是絕無可能。我冷冷地向風籮掃了一眼,說:“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不會接受你的條件的,動手吧。”
我與迪林間距離大約十米。如果直衝過去大概也就一秒左右的時間中就能殺到面前,但如果在這期間風蘿從後偷襲就慘了。然而我賭肯定會有所猶豫,於是絲毫不留力於背心防禦,將全身神力都運到了腿上和胳膊上,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向迪林直射而去!
儘管來得迅猛,迪林臉上地詭異笑容卻絲毫不減。大約在我撲到一半距離時。他嘴裡快速地念了一個咒文,伸指向我額頭一點——然後我安然無恙地撲到了他面前,一拳擊了他的面頰,將他的身體整個打飛了出去,短暫地慘呼了一聲後,他的身體直撞到了後面的大岩石上。我餘勢不停。又衝到岩石前將他拎了起來,獰笑道:“殺虹雷動時,可曾想過自己的下場?”
我這一抓將他地胸口要穴全部封住,何況他雖人高馬大,號稱魔武雙修,但本質上仍是以施法爲主蠻力爲輔的法師,身體並不強壯,與我拼蠻力是絕可能的。不待他施法解除困境。我又迅速將天龍潛元功的神力注入他胸口要穴,以神力將他的行動完全封死——這是韋小寶當年教我的“縛龍索”,運用得當可以將比自己高兩級左右地敵人束縛住一分鐘至十分不等。因爲從來沒想過通用這招制敵的機會和必要(見到七級神將或聖將,只會嫌自己的跑步速度不夠快),幾十年來一直被我認爲是最廢柴的招術。然而面對實力比我高得多但蠻力卻遠遠弱於綜合實力的迪林反而起到了作用。
被縛龍索牢牢控制住,迪林此時便是有通天之能也無法爲之了。他死死地盯着我,掙扎着問:“爲什麼,爲什麼?!”
我根本無意回答他的問題——歷史告訴我們此時廢話越少越好,實際行動越迅速越好,儘管他的蠻力差得很,但綜合實力不會比靜唯差到哪裡去,縛龍索究竟能困住他多久我心裡根本沒底。於是看着他驚恐和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又輕輕地揮出兩拳打在他的左右眼上,把他打成了一條嚴重腦震盪地熊貓,然後一拳揮在他下巴上。這名靈界派來的全權代表、首席師、號稱魔武雙修的不世天才便隨着飛灑的斷壓和下頜骨碎片旋轉着飛了出去,直落下南堡後的山崖,掉到了南堡前的花崗岩大路上。
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切只發生在十秒鐘以內。風蘿竟似嚇傻了一般,從頭到尾都未乾涉一句話,更不要說動手了。我們所站之處離南堡的高低落差有八十米以上,迪林摔到花崗岩大路上後,只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離得遠了看不清楚,但想必半個身子都摔到地裡去了吧?三兩下去除了最危險的強大敵人,我心中叫了一句僥倖,轉過身來看着風蘿,嘴裡卻絲毫不饒人地說:“大嬸,你的夫君現在貌似成肉餅一堆了。有何感想?”
風蘿緩緩地走到崖邊向下看了一眼,似笑似哭地說:“真不敢想象。真不敢想象你會這樣對他。位極至尊。以魔武雙修之名威震靈界的靈敏王竟然被一個五級神將瞬間格殺,說出去別人會笑話的。”
我提醒道:“他殺了虹雷動。這就是我殺他的理由,不過看起來你倒不怎麼難過?或者是看到殺夫仇人就在面前,正在醞釀殺氣準備爲夫報仇……”
風蘿打斷了我的話,說:“我恨那個人。”
她這一句讓我頗爲吃驚,張口結舌道:“啊啊啊?恕本座眼拙,沒看出來。”
風蘿憤怒地瞪向了我:“那當然,你何時明白過我地事?”
“也許我能明白。但我早已無心力再去探索別人的故事了。人生不是多結局地戀愛遊戲,感情經歷不能太複雜,不然會失去真我。”我淡淡地說:“你我之間的是非恩怨,下輩子再繼續吧。我們先探討這輩子的事——該爲彼此代表的勢力做一個了斷了吧?”
風蘿冷笑道:“大將軍不是最善於縱意花叢,左右逢源,解怨結緣了嗎?怎麼現在說動手就動手,已不再尋求和平解決的辦法了?”
我攤攤手說:“唉。雖然不想跟你動手,可我們彼此代表的勢力早已不能相容了,適才的事更連表面的溫情面紗都已揭去,我們何苦還徒費心思努力呢?咱們這代人地故事已到了末章,再糾纏不休的,不要說後世歷史學家們煩。自己也覺得煩悶不已。就在此刻乾脆俐洛地作一了斷吧。”
風蘿點了點頭說:“也罷,不過我想問你個問題,你爲何能打敗迪林?”
我聳聳肩說:“你覺得你老公比我強壯麼?他那種竹竿身材如何能捱得起我蓄積着天龍潛元功的勾拳?”
“公平決鬥的話,你絕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的確小看了你,被你用自己的長處擊破了他最弱地環節——可是你如何能抵抗他的攻擊?他當年爲你醫治毒傷時,早在你腦子裡種下了控制人心的刻印。”
“我之後騎馬摔傷過一次。住了一個月的院,你記得麼?”
“那時我回靈界去了,只知道好像有這件事。”
“其實沒有墜馬,只是做一個開顱手術而已。”我笑了笑:“是由前伽南首領劉誠親自爲我主的刀,除了用激光消除異樣部分之外,又在顱骨外加裝了兩塊薄STEE板,可以抵禦頭部受到的精神攻擊。他原本設下地圈套早已被解除,精神攻擊也被完全反彈。自然對我毫無作用。
其實他如果老老實實發個火球出來也能造成點殺傷力,然而他對自己太自信了,他始終以爲用一點點伎倆就可以控制我,根本不屑於向我出手。從這點來看,他大概從小就是個紈絝子弟,從來沒經歷過風浪危險吧。”
風蘿苦笑了兩聲,嘆道:“看來不信任並非生於我們一方,而是雙方都如此啊。”
“彼此彼此,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嘛。”
“但你爲什麼要把這一切都告訴我?我不會讓你再靠近了,你便是再強壯也打不到我。”風籮退到了安全的距離,轉過身說:“雖然我只是個負責跑腿聯繫的公關代表,大概仍比大將軍你強不少呢。”
“除了瞬間移動,你還會什麼招,使來看看吧。”我很有誠意地說:“相識多年,一直把你當奶瓶用,還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具有實際殺傷效果的招呢。”
風蘿聽到“奶瓶”二字後啐了一口,說:“的確,我不是戰鬥系地法師。純以殺傷力而言,迪林以外還有不少人比我強,菲林便比我厲害得多了。可是大將軍,你忘了我曾教給你什麼招了嗎?”
話音方落,風蘿舉起了雙手,身上浮現出一層濃烈的硃紅色光芒。
這些光芒迅速流轉到她高舉的相對雙掌之間,聚集成了一個流動着耀眼光芒的光球。隨即聽到她斷喝一聲,身後的空中便裂開了一個虛空裂隙,從那裡面竄出竄出了一堆…
沒錯,是一堆怪物,比我想象中的“一個”多多了……
預計出錯,我腦子裡“嗡”了一下。深恨剛纔沒有趁她召喚使魔動手干擾。這“堆”怪物共計有赤紅色獅子惡狗三頭、兩米多高的巨大藍色水元素狀怪物兩具,手持皮鞭全身的女妖和形狀猥瑣手提燈籠和菜刀地貌似小烏龜地小鬼谷一個。她哪裡是個普通的使魔召喚師。
純粹就是個怪物園地飼養員!我朝那面容身材妖嬈無比的女妖看了兩眼,苦笑道:“動美人計就可以了,用不着叫這麼多礙事的傢伙出來。哼哼,看我的絕招,受死吧!”
放出狠話之後,我也使出了自己的絕門神功,失傳千年的神奇步法凌波微步——那是吹牛逼的,便是真有我也不相信。以經典物理學的角度研究。任何步法也不及直線跑路來得快,我運足神力在雙腿上,拖起一路濃煙便向坡下南堡前正在查看迪林“”地那羣傢伙狂奔了過去,口中還運獅子吼大喝道:“刺客,有刺客!快來護駕!”
可惜這段路便不是隻有十米那點小CASE了。山路崎嶇,到南堡起碼有三百米的距離。我在前狂奔,那些地獄惡狗、水元素、裸女和小烏龜就在後面追。不時還射幾個火球過來。儘管這些使魔的威力遠不如真正師的直接攻擊,卻也打得我背心起火,一面跑一面脫衣服。待跑到南堡跟前時,我已脫得只剩背心,而風蘿已又召了四、五次使魔出來,現在山路上總共有二十多條惡狗、十個水元素、五個裸女和四個小烏龜。眼看還要進一步增多!我連忙大喝道:“泰嚴軍凡是考了五級神將以上執照的都給我出來,給我頂住!”
南堡前的十幾個木精靈士兵擋不住這些使魔,頃刻間便給惡狗的利齒、裸女地皮鞭和小鬼的火球打得哭爹叫娘。遠處雖然有通神力的泰嚴軍趕來,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我還是得繼續跑路。悶頭跑了幾百米,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南堡跟前的燒殺對抗已進入了白熱化階段,燃起了熊熊大火。而風籮也已衝破了木精靈士兵的阻攔(好些還不知道要阻攔她和爲什麼要阻攔她,根本就沒動)追了過來,身邊圍着一個四十個使魔組成的CALD團。我叫了聲苦,又加了兩分力,跑得更賣力了。
三十分鐘後,我們跑到了要塞地西側。因爲一直在沙灘上跑,體力消耗都很大。風籮已快追得半死不活了,直在後面叫“卑鄙的傢伙,爲何不停下來認真交手”。我纔不理仗着人多勢衆追殺我這麼久的她發出的FAINPLAY之倡議,仍然十分賣力地向前跑,直到她叫得聲嘶力竭時方纔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只見此時要塞另一側的煙雲已經消散,在身後追逐的風籮狼狽不堪地試圖繼續邁動腳步,卻腳一軟跪在了沙灘上。她身邊只跟着七、八個菜刀小烏龜了,其他地惡狗裸女水元素已一個不見。
我也好不到哪裡去,腿腳都跑軟了,喘息了好一回才斷斷續續地喊道:“聽說召喚術士防禦無敵,今日得見,果然是人多勢衆,不得不服。”
風蘿也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然後距離隔得遠卻還得用力回答,不由喊得更是瀕臨斷氣狀:“看來你早有準備,難道你早知道召喚術士的弱點了?”
“天界的那些人整天在我耳邊說你們的壞話,就是不想聽也得聽一點進去啊。”我悠悠然然地叫道:“召喚出來的使魔不能離術士太遠,否則會截斷心靈聯繫而消失。因此我只要把你拉離南堡足夠遠的距離,在那裡破壞的使魔就會自行消失,對吧?而且術士每時每刻都要與使魔保持心靈聯繫,方能保持使魔的存在。對你這種能一口氣召喚上百個使魔出來地大召喚士,原地與你對抗是最愚蠢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天界神功鍛造的好身體保持足夠遠的距離與你饒圈,消耗你的體力,同時讓那些使魔大量消耗你的魔力,不是嗎?”
風蘿恨恨地喊道:“你說得不錯,可就算你還能跑吧,我一樣可以返回去屠遍要塞,那時你總得回來救的!”
“你跟他們不同,你是靈界中白裡透紅,與衆不同的一分子。你生來便不愛殺戮。何苦勉強自己說那些狠話呢?小神婆。”我如同對待雷隆多時代地她那樣稱呼她:“你用不着回要塞去大開殺戒。要知道要塞裡還有六千多軍隊呢,他們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你地使魔再多也頂不過費里亞電漿炮的攢射,個人英雄的時代早已過去。我不再跑了,我們就在這裡了結恩怨吧!”
此刻我們距離有五十多米,我如果不跑的話是無法阻礙風蘿召喚使魔的。於是風籮同意了我的要求,舉起雙手開始作法。我也絲毫沒有客氣,雙臂伸開,口中念過了風蘿曾經教我的一段咒語。大喝道:
“NEO,出來吧!”
天空忽然被刺眼的紅光覆蓋。映得其他所有東西都變得暗淡了下去。在刺眼地紅光中,天空裂開了一道間隙,一頭渾身赤紅的長龍從中穿了出來,高高地懸在我頭頂的天空上,虎視眈眈地頂着風蘿和她身邊的一堆小怪物——的確,與這頭上百米長的長龍相比,她的那些使魔實在太緲小了。風籮看得目瞪口呆。
慢慢說:“不可能,不可能!這不是我當時教你地召喚術!這也絕不是靈界的神龍!”
我輕輕搖了搖手指說:“這的確是你教我的召喚術,不過劉誠把它改良了一下。知道嗎?那傢伙手無縛雞之力,但出這些鬼點子可比誰都強呢,天知道他的腦袋裡怎麼裝着那麼多東西!你仔細看看這頭龍,發現了什麼嗎?快看。現在我不打你。”
風蘿他細看了一會,叫道:這是中國神話中的龍,一模一樣,根本不是什麼現實存在地怪物!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劉誠那夥人裡有一個姓南雲的女人,她會製造武器。準確的說。
是無中生有地變出武器。”
風蘿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了:“那不是變。”
“沒錯,按你們的說法,那應該叫做‘投影魔法’吧。只要心中有堅定的信念和足夠地法力,想什麼就會有什麼。她把那一招稱作‘心想事成’,很貼切呢。”我哈哈大笑了起來:“而且,你記得麼?
你在雷隆多時就曾教過我一招‘心靈複製’了。”
“知道那是多麼危險和愚蠢的行爲嗎?”風蘿忍不住喊了出來:
“雖然我不認識那個南雲,但是隻要能使用投影魔法的人,都是極其危險的高階魔法使。你竟敢冒着形神俱滅的危險去複製她的這種能力!”
我聳聳肩說:“那也要她反抗才行啊。我跟他們一夥人都很熟。
因此可以合情合法地推倒她進行復制,整個過程中絲毫沒有遭遇反抗,毫無危險的。”
“然後你就空想出了這頭紅龍?”風蘿的語氣裡既有驚慄也掩蓋不住羨慕:“竟然能做到這樣,你哪裡來那麼多時間修煉……”
說到這裡,她地話嘎然而止了。我呵呵一笑,說:“雖然公務繁忙,但鍛鍊投影魔法每天只要一個小時就夠了。現實中我抽不出一個小時,但在時間的裂隙裡我可以得到,每天一個小時的精神磨礪,我也還承受得起。從一無所獲到得到NEO,用了五年時間,我還很努力的吧?”
“也就是說,雖然個人戰鬥技能只有五級上下,卻擁有了聖將見了也得頭痛的召喚獸?”風蘿雙眼一瞪,喝道:“那不可能!這頭‘NEO的戰鬥力絕不可能有它外表這樣強悍,否則你絕對不能控制!”
“那就親身嘗試一下是不是夠強吧!”
我揮了揮手,紅龍長嘯一聲,震得四下裡海水翻騰,塵沙四起。隨即紅龍巨口一張,向風蘿方向吐出了一股強烈的水柱。飛射而去的水柱形成了一面龐大的水牆,將風蘿和她的爪牙們吞噬進去之後,又足足沖刷了約有兩分鐘方纔散去。風籮適才所在處已成了澤國,積起了一個大水窪,那些惡狗、女妖、水元素、小烏龜全被轟至塵渣,唯有她半浮在空中,也是全身溼透,顯然適才瞬間轉移都施得晚了,只是堪堪逃過水柱直擊。
風蘿渾身顫抖,顯得氣憤之極,忽然高聲笑了起來,叫道:“大將軍,這就是你自創的絕招嗎?的確神猛駭人,可惜受你自身所限,確實達不到最高程度,甚至還及不上我教你的那頭龍!”
“唉,尼布楚上召喚不出巴哈姆特啊。NEO還是前天晚上才投影成功的,這是它的處女第一擊。不然你以爲我會讓遠野小孫子那麼囂張麼?我早一人去挑他一個艦隊了!”
“大將軍你是在說笑了,你剛纔才說過,個人英雄的時代已經過去。”風籮冷笑了一陣,說:“尼布楚不是召不出巴哈姆特,是因爲這裡的重力、地氣與主星有異,所以以你的實力召不出來。然而你不好好認真修煉個人能力,卻去修習更加偏門、更加危險、更加不可能成功的投影魔法,真是變態!”
“我是不忍心對昔日盟友下黑手才刻意壓制NEO的威力的。如果當真全力以赴的話,它就算還達不到聖將的程度,也會相當驚人了,我不想操縱威力太強的東西,會讓我心驚肉跳。你乖乖投降吧,帶着你的蝦兵蟹將們回靈界去,過幾十年我們再摒棄前嫌好生談判不遲!”
“黃而,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我!你是留了餘地嗎,還是根本就不敢放縱NEO強大到難以掌握的程序?既然你一擊不得能手,就得有品嚐失敗滋味的覺悟!”
“誒,風大嬸你的意思是……”
“雖然以我現在的身體強行召喚也許會付出性命,不過也不要緊了。”風籮悽然一笑:“作爲身爲影響這時代的一分子,就轟轟烈烈一回吧!”
隨着一聲震天動地的驚嘯,塞拉摩的諸君看到了一場讓他們永生難望的盛景——在要塞的西側海灘上空同時出現了一頭純中國式的紅龍和一頭非常玄幻的黑龍。兩頭龍顯然是敵對的,先後從口中吐出了光柱和水柱轟擊對方。約莫對轟了一刻鐘左右,兩頭根本不該存於世上的大龍撕咬扭打成了一團,雙雙墜入海中,要塞內的人便看不到了。
陳琪匆匆帶人趕赴要塞西側查看時,驚奇地發現除了遍地狼藉的戰鬥痕跡,哪裡都找不到那兩頭龍或者類似龍的巨大怪物的存在。但淺海底卻發現了二十多輛被巨大能量痕跡破壞的水陸兩棲坦克的殘骸。這些坦克顯然是遠野志貴艦隊留下的突襲隊,在海底以聲納不能探測的龜速悄然潛行了不知多少時候,此時已接近海灘五十米處,可見已準備發起攻擊,然而卻被兩頭巨龍的亂鬥誤擊而全軍覆沒了。這麼倒黴的潛伏部隊的確是相當罕見,但陳琪依然把他們當成了自己憑空贏得賭約的戰利品。興高采烈地慶祝了好一會,方纔從吵吵嚷嚷的士官對話中察覺到異樣。仔細尋找之後,她驚恐地發現這場無聊賭約的賭注已然消失了。
九月二十九日中午,在兩大幕府的內戰尚未見分曉的情況下,靈界與我方的關係忽然破裂,我也在自己並非情願的情況下退出了戰場,在衆人的視線中平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