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與衛君寧她們聊了許久, 直到下午衛君寧幾人才離開,蘇凝送她們離開後換了身黑色長裙,幫蘇晨換了身黑色小西裝帶他到蘇北那。
蘇北早早等着, 他穿了件黑色西裝, 樓翹也換了件黑色裙子, 桌子上擺着一個紅木骨灰盒, 上面鑲着黑白小照, 是個很笑的溫柔英俊的男人。
“走吧。”
蘇北抱起蘇晨,樓翹捧着骨灰盒一起下樓。
龍紋山龍湖墓園——
蘇北看着墓碑上笑的璀璨的男孩,眼睛禁不住溼潤……
爸, 他沒有負你!
那個讓蘇翹至死不忘的人,一直努力着要回來找他, 卻被家人像個犯人一樣強行關在家裡, 在知道他死訊後一病不起, 病死在風雪交加的夜晚隨他而去,死的時候才27歲。
樓藍死前唯一的遺願, 是希望回國和他合葬,然而樓家的人在他生前反對,連他死後都不願意退步,若不是他妻子小心守護,只怕他的遺願都此生都不會實現。
樓翹看着照片上一對人, 眼淚落下來, 記憶中樓藍很疼愛她, 對妻子也很好, 只是從來不曾開懷過, 眼睛總是蒙着一層哀傷。
他每天都會寫信,明知道寄不出去還是不停的寫, 鎖在一個盒子裡,每一封都是對蘇翹的思念,還有逃脫不出去的絕望。
直到那一天聽到那個人的死訊,悲痛到吐血,從此一病不起,他將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自己的妻子。
他說對不起她,求她送他回國,因爲回國就能離那個人近一點,即使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爸,我把你送到他身邊了,再也沒有人能將你們分開。”
樓藍和蘇北的骨灰已經融和在一起,圓了他們彼此的夙願,死不相離。
樓翹摸着照片上比自己還年輕的男子,心中哀傷又歡喜,總算是完成了父親的遺願,母親也安心了。
蘇晨將懷裡的白玫瑰放到墓碑上,脆生生的喊聲:“外公。”
蘇北笑起來,彎身抱起他,對着墓碑上的照片說道:“爸,你當外公了,很快就要當爺爺了,我們都會好好的。”
“外公,我、我以後都、都來看你。”
蘇晨努力組織的言語,蘇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眼中全是慈愛,他終於明白爲什麼當年蘇翹寧願被逐出家門忍受貧苦也要守着自己的孩子,原來真的無法割捨。
從墓園回到家已經是晚上,蘇凝要帶蘇晨回去,蘇北不同意,蘇晨抱着他不鬆手,一聽要回家立刻嚎啕大哭起來。
蘇北知道蘇凝的心思,這世間再沒有人能比他更瞭解蘇凝,哄了蘇晨睡覺,他便打算和她好好談一談。
蘇凝一看他這架勢就頭疼,忍不住撒嬌:“哥——”
“坐下。”
蘇北聲音溫柔,態度卻很強硬,蘇凝只得在他身邊坐下,擺出好學生聽課的姿勢。
“你趕緊搬回來,不要胡鬧!”
“哥,找個保姆就好了嘛,我每個星期都帶他過來。”
“不行!你自己都照顧不好你自己,別說照顧蘇晨了,他必須得放在我這,你要是覺得方便就在寶寧家園住,每個星期過來一次。”
蘇凝鼓起臉頰,撲到他懷裡,不滿的控訴道:“不帶這樣的,有了小的就不要大的。”
蘇北忍不住笑起來,摸摸她腦袋放軟聲音:“還不是你氣我。”
“哥,嫂子懷着孕,蘇晨現在又喜歡鬧騰,別讓她太辛苦。”
蘇北笑容斂去,神情間已然不悅:“我說過,你纔是我重要的人,我不想你離我太遠。”
蘇凝笑,靠在他肩頭柔聲說:“我們是兄妹啊,怎麼會離的遠呢?”
“蘇晨還那還那麼小,怎麼能送託兒所?我儘快找個信的過的人來照顧他,然後我們把房子定下來。”
蘇凝還想說什麼,蘇北揚眉,顯然不想再聽到她拒絕,蘇凝只得妥協:“那這幾天我先帶他回去,等假期過來我再搬過來。”
“蘇凝——”
“哥……”
蘇凝有點無奈,忍不住絮叨着教育他:“你別仗着嫂子性格好就欺負她好不好?她現在懷着孩子你應該多關心關心她,一點不懂女人心。”
蘇北:“……”
二人正說着樓翹敲門進來,手裡端着托盤,裡面盛着切好的水果和溫熱的牛奶,蘇凝連忙接過放到桌子上,對蘇北使了個眼色。
蘇北無奈的站起身,摟住樓翹柔聲說:“我們回去休息吧。”
樓翹愣了一下,點點頭,她原本是想陪他們說會話,蘇北要離開她以爲是蘇凝累了,又叮囑了幾句,看蘇晨被子蓋的嚴實才離開。
夜幕黑漆,秋雨瑟瑟;
杜思寒握着手機站在陽臺上,臉色陰沉的嚇人,聲音因爲憤怒緊崩着像隨時都會暴發一樣。
“你確信?”
“我還分別送到了我朋友那裡,三份結果都是一樣的。”
“我知道了。”
杜思寒掛斷電話,捏着煙狠狠的吸了一口,脣間吐出一句陰冷的話——
“竟然真的是這樣!”
他手下一個用力,煙被擰爲碎沫散落在地……
蘇凝陪蘇北看了一天的房子,直累的二腳發軟,晚上要帶蘇晨回來,蘇北堅決不同意,她只能自己回來。
車子開到半路就遇到暴雨,回來的時候淋的幾乎全溼,蘇凝暗罵倒黴,開了門忙着解衣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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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蘇凝眼光不經意掃到一個人影,駭了一跳,急忙攏好衣服,看到是杜思寒,先是鬆了口氣然後又驚慌起來。
“你、你怎麼在這?”
“我等你很久了。”
杜思寒將手機放到桌子上,直直盯着她,蘇凝立刻緊張起來,連忙扣上釦子走過去,小心的看着他。
“有什麼事嗎?”
“沒事!”
杜思寒慢慢的站起身,越過她打開門,然後合上門——
蘇凝呆呆的盯着門看了五秒,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
她又去解衣釦,解了二顆又停下來,上前悄悄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那人已經回屋了,她放下心來上樓洗澡。
泡了個澡,洗去一身寒氣,蘇凝披散着頭髮推開門——
“啊!!”
蘇凝捂着胸口,臉都白了,杜思寒鬼一樣出現在她屋裡,神出鬼沒的嚇了她一跳。
蘇凝忍不住惱了,蹙着眉大聲問:“你到底有什麼事!?”
杜思寒吸了口煙,臉色陰晴不定,蘇凝眼角抽了抽,努力平復自己的怒氣,認真的說:“你能不在我房間裡抽菸嗎?”
杜思寒將煙按在牀頭櫃上,蘇凝眼睛盯着菸頭,爆發已經在邊緣,真沒素質!故意的吧他,明明知道她討厭煙味!
杜思寒嘴角揚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眼神陰晦。
“你和管俊軒怎麼回事?”
蘇凝心底一驚,手不由的握緊,緊張話都說不利索:“什、什麼?”
“我問你和管俊軒怎麼回事?你們不是結婚了嗎,怎麼從來沒看他來過?”
“我、我們離婚了。”
杜思寒面色一變,果然真的結過婚麼?
蘇凝瑟縮着向後躲去,杜思寒步步逼近:“爲什麼離婚?他不是愛你愛的死去活來的嗎?”
“……”
蘇凝連連後退,直退到牆邊無處可退。
“告訴我,你是不得已才離開我,告訴我,你從來沒有愛過管俊軒。”
杜思寒慢慢貼近她,逼視她,她別過頭去不肯看他,悲傷道:“我沒有不得已,我本來就愛他,我現在還愛着他,我們是不得已才離婚的。”
“呯!”
杜思寒狠狠一拳打在牆上,蘇凝猛的閉上眼睛,身子哆嗦一下,他狠狠盯着她,一字一頓的說:“你—再—說——一遍!!”
“我本來就愛他!”
蘇凝猛的推開他,用力叫:“我離不離婚和你有什麼關係!就算離婚了我們也是真心相愛永遠不會分開!!”
“你給我閉嘴!”
杜思寒又一拳打到牆上,然後猛的扣住她的肩膀按在牆上,蘇凝頭暈眼花,隨即一雙腕子被他扣住。
“滾開啊你!”
蘇凝用力掙扎,杜思寒雙目赤紅,根本聽不到她的話,他腦海中全是她剛纔說的話。
“你放開我!放開我!!”
蘇凝擡腿踢他,杜思寒怎麼可能撒手,他憋了這麼些年!
“杜思寒!”
蘇凝哇的哭了,被他狠狠的封住哭音。
“他是不是也這樣親過你!?”
“他是不是也這樣摸過你!!?”
他是不是也這樣佔有你!?
杜思寒在她耳邊問,問的時候心都在滴血,他不敢奢望的。
她走後,他交了那麼多女朋友,表面上放縱,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做不下去,每次都會想到她。
她呢?
她和管俊軒……
瘋了!杜思寒真的覺得自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