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大道,市裡繁華的主街道之一。西河,是柳河的支流。
夜宴公子府,是一處高檔的餐飲娛樂場所,就修建在西河匯入柳河的叉角半島上,造型像一隻迎風而立的楓葉。
我到達那裡的時候,下午五點。城市已漸入夜。夜宴公子府已經華燈初上,流光溢彩,極富華麗奢侈之象。不時便有豪車出入,有些車我見都沒見過。呂曉薇都沒說起過。
因爲騎着單車,穿着校服,人家大門口的保安根本不讓進,直接讓我滾,說你一個小屁孩兒,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是你消費得起的地方嗎?
這種地方連保安也狗眼看人低。
我拿出手機看看時間,還差不多有半個小時。保安看着我的手機,又是一陣冷笑:媽的,用那麼一破玩意兒。還好意思拿出來?
我暗憤,臉色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騎車便走。身後,他還冷道:“媽的,看什麼看?不服啊?不服你就別來這裡!死窮鬼!”
我拼命地蹬着車往家裡趕。時間稍稍有點緊,因爲那裡到我家還有些遠。
回到家後,我書包丟進呂曉薇車後座裡,跳進駕駛室,來不及換校服了,轟着油門就出門,只有十分鐘了。張高勢力太大,遲到一分鐘一條胳膊啊!
我心頭還是有點虛,在車上藍牙撥打老混蛋的電話,依舊關機。唉,也不知道這些天他在折騰些什麼。
那時間點。下班高峰期,算算路,我特麼只能闖紅燈了。馬上給呂曉薇打電話過去。
她接了,我直接吼道:小虎牙,我有急事,又要闖紅燈了,記得幫我擺平事情。
她一愣:什麼急事啊,要我去嗎?
“不用了!用你的關係,給我開綠燈就行了!”
我掛了電話,車子跑得飛起來了。
怎麼說呢?我有闖紅燈的經歷,而且是雨夜闖,這一路開得賊快。
轟轟地飆到夜宴公子府外面,大門先前那個保安看到是我,一驚,居然不屑道:“喲,還借了輛車來嗎?小小年紀,有駕照嗎?有不要我舉報你一下?”
我看着導航儀上的時間,5點26分了,伸出頭,左手一指他,冷聲道:“你少特麼廢話!趕緊放行!再晚一點,老子回頭廢了你!”
也許吧,我那時的氣場有點強。
保安臉上一怔,趕緊給我升起了進門閘。
我車子轟地一聲就飆了進去,直殺停車場。然後一個飄移,將車停穩,跳下來時,那邊的保安都驚呆了,或許是沒見過那麼漂亮的飄移側停。
我往前面大廳奔去。
一進去。因爲穿得垃圾,受到一個大堂服務員的阻攔。人家服務員的穿着都很上檔次,清一色的品牌西服。我是做服裝的,認得出來布料好壞和牌子的。
我懶得多說什麼,大叫道:“帶我去99號至尊包間!”
服務員和所有人都驚了。上下打量我,沒說話。
一個漂亮性感的大堂女經理趕緊急步過來,對我一躬身:“同學,這邊請!”
沒幾步路,我來到一部電梯前,經理按開了電梯,道:“同學,這是直通19樓的99號的專用電梯,中途不會停,您請!”
我一驚,張高好大的架子,消費的都是這等規格。
也不多話,我走了進去,按動電梯。
媽的,速度真快。又非常平穩。
當電梯門打開時,一個金碧輝煌的地方出現在我面前。這尼瑪哪裡是包間啊,簡直就是巨大的私家套房。
電梯門外,一個寬敞的過道,兩邊迎面站着黑風衣墨鏡大漢。跨立,面目冷峻,看都不看我一眼。
大漢的後面,歐式進門拱道,過去就是華美水晶燈的大廳。到少五米的挑高。寬敞氣派。
華貴的地毯,巨大的真皮沙發、顯示屏幕,進口的大茶几,中心還有個水池,裡面金魚成羣。
大廳兩邊。各有好幾道木門,裡面肯定別有洞天。
整個大廳燈光燦爛,各式器物散發着陣陣金光,實在是奢華到爆。居然還有陣陣古琴聲,顯得又雅意幽遠。
就在大廳的四個角上。各有一個彪形大漢,依舊是黑風衣,墨鏡,冷峻之極。
就在那魚池處,有一個白風衣男子,留着滿蓋碎的黑髮,身材修長,至少一米八五的身高,風衣領子都是白色的狐毛。他背對着我,全身透着華貴之氣。左手託右肘,右手託下巴,正在看着魚池裡的游魚。
看着這傢伙,我感覺就是張高了。這廝,長得還真特麼高啊!
我剛剛踏進大廳,拿起手機看了看,正好5點半。而對面牆壁上一臺鑲金的華麗金鐘,不到十秒鐘後也“當”地敲響了一聲。
就在那時,白風衣男子轉過身來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黑亮的頭髮蓬鬆起來。罩蓋在狹長的臉上,面目確實英俊,長眉大眼,長長的濃睫毛,挺鼻樑。薄嘴脣,整個人有一種病態美男子的味道。
他不但風衣是白的,連裡面打底的保暖襯衣、緊身的直筒長褲、皮鞋都是白的。襯衣上還打着線白的領帶,上面有淡淡的斜槓金色條紋。領帶夾子應該是純金的,那個領帶牌子就是那麼高調華貴。
他這一身白,驀然就能讓人想起慕容冰雨來,因爲慕容冰雨也喜歡白色,很少看到她有其他色彩的着裝。白色代表高貴、純潔,也許慕容冰雨是這樣,但張高就絕對不是了。
他看着我,露出淡然的微笑,連牙齒都整齊而雪白,反射着燈光,尼瑪……像牙膏廣告男主的牙齒,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保養的。
他向後優雅地一擡手,似乎是指了指那華美的鐘,聲音很溫和清亮:“林雨,時間剛剛好,你保住了你的胳膊。不能不說,你是個幸運的人,請坐。在下張高,非常高興,終於和你見面了。”
說着,他往旁邊的金色大沙發一指,依舊優雅,然後不管我,自己先坐了下去。他的話透着優越感,哪怕是很好聽,也讓我產生了距離。
若非知道一些關於他的底細,我特麼就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了。英俊美男。高大帥氣,溫文爾雅,舉止有度,親和近人,這些好詞語全都和他沾了邊。
身世顯赫。家景深厚,勢力龐大,這些上層社會的詞語也都和他沾邊。光看看那廳外、廳內的六名黑風衣保鏢男子,個頂個的武力值恐怕都不一般了。
你無法相信杜小成和劉夢平說過的話,凡是從99至尊包間出去的人,基本上都殘廢了。如此表象優秀的張高,真的那麼心狠手辣麼?
對於這樣的僞君子,我心底有提前亮的排斥與不滿。就特麼這樣的一貨,早早地就威脅我了,而且是因爲慕容冰雨。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樣的情形,但既然已經單刀赴會了,老子還怕麼?況且,我的手機錄音已經提前就打開了。
我默默地走過去,在張高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媽的,沙發真是軟,舒服,我小個子一坐,整個人都快陷進金色的真皮座墊裡了。
而對面的張高,一臉淡然的笑意,竟然透着暖男的那種暖,長睫含着亮眸,尼瑪,美到讓我噁心--因爲我知道他是個超級僞君子!
張高擡起左手,食指優雅地一指我右邊的褲包,來了個很迷人的眼神,顯得又很紳士,但又充滿了對我的壓迫感。似乎他天生就高老子很多等一樣,包括他的身高,坐在沙發裡簡直是白與金色的完美配合,腰板很直,腿姿都很優雅。
我一看褲包,不明白,道:“你什麼意思?”
張高淡淡一笑,左手揮了揮。大廳裡馬上有兩名黑風衣大漢朝我走來,個個冷着臉,讓我莫名就是心頭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