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赫總的女兒叫啥名啊?我看她脾氣可不大好。”
“她叫赫連雙。赫連其實是個複姓,赫總叫赫連池,我們叫習慣了就稱呼他爲赫總。雙姑娘自小嬌生慣養,現在在省城上大學。有些脾氣也正常,樑大師您別介意啊!”李伯解釋道。
我擺擺手,我看到那個況大師正在指手畫腳和赫連雙說着什麼。赫連雙一改和我那般頤指氣使,恭敬地聽着,眼神裡盡是崇拜。
過了一會,赫連雙走了過來,對李伯說道:“李伯,況大師已經把我們家的這個老宅的看過了,也用精密儀器測過了。說老宅這塊沒什麼大問題,就是人住的少。以後多找些人來,時不時開火做個飯什麼的,增添點人氣。”
李伯連連應承。
赫連雙又指着那個影壁說道:“況大師說這個影壁得扒掉,會壓主人的運。”
李伯看了我一眼,忙着點頭稱是。
這下我對這個什麼況大師也有些刮目相看了。看來他還是有點資本的,不是招搖撞騙的人。
後來,況施普又告訴了李伯一些注意事項和這院子裡應該改動的東西。我聽着大多是一些風水學上常用的套路。雖然不是太高深的東西,但是他說的也是頭頭是道。
最後李伯笑道:“這下好了,你們二位大師都是高人。說的基本一樣,我明天就跟赫總彙報,找人把那個影壁拆了。不過怎麼能徹底改變家族的運數,還得請三位大師多費心啊。”
赫連雙冷哼了一聲:“切,這年頭什麼人都敢稱個大師。李伯,我想他們沒準是偷聽了我們的話,才說的和我們一樣的吧?”
我心裡憤懣不已,明明是我們先說的影壁牆的事好吧。
不過看廖光明倒是不以爲然,他對李伯說道:“這處老宅,我看着沒什麼大問題。這陽宅改命畢竟有侷限,能不能帶我們去陰宅看看?”
我知道廖光明所說的陰宅,就是他們赫連家族的祖墳所在。
這時赫連雙插嘴道:“對了李伯,這回我和況大師不和他們一起走。各走各的,省的到時候剽竊別人勝利果實,濫竽充數。”
李伯爲難地看了我們一眼,廖光明點頭說道:“沒事李伯,你告訴我們家族的陰宅在哪就行了。到時候我們自己過去。當然,是和況大師他們錯開時間。”
李伯點了點頭:“好吧。陰宅就在這裡正西方向的後山。上去之後,應該很容易就看到。”
李伯說這話的時候,赫連雙拉着況施普,已經往後山方向去了。
我看着他們的背影,自言自語:“這丫頭,是赫總的親閨女嗎?怎麼感覺一點沒爲他爹考慮呢?”
李伯笑了笑:“赫總幾年前和雙姑娘她媽媽離婚了,又找了一個。這雙姑娘很生氣,最近一直在和他爹慪氣。這不赫總找了你們來,她非說你們……你們是江湖騙子,非要自己找真正的大師來看宅子。”
“那個況什麼況,是哪找的?”我問道。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雙姑娘在什麼網上聊天認識的。”李伯說道。
廖光明衝李伯揮了揮手:“李伯您忙去吧,我們隨便走走。看看周邊的環境風水啥的,有什麼問題再找你。”
李伯點點頭,離開了。
我問廖光明,咱們也去陰宅嗎?廖光明點點頭,說陽宅沒問題,就肯定出在陰宅身上。
我一聽急了:“那還不快走,別讓那丫頭佔了先機。”
廖光明有點哭笑不得:“你以爲是搶山頭呢啊?赫總家裡十年的風水禍局,豈是那麼容易就勘破的?那個況大師,我看就是理論上的高手,紙上談兵而已。實地勘測陰宅風水,我想他未必能看出什麼來?”
我們沿着李伯指的路走上去,陰宅就在不遠處的後山上。可能是這處陰宅平時也沒什麼人來,山路看的也不是很明顯,那路邊的草,高的都有半人多高。
路邊時不時看到有一座座野墳,孤零零地矗立在那。
廖光明說那些沒有陰宅的人家,通常會把先人葬在大戶人家的陰宅的山下。想借一借大戶人家的好風水。但是這也只是一廂情願,陰宅的構成十分複雜,不是說你把死者葬在了那個範圍內,就可以享受那裡的好風水了。因爲一座山的風水佳處往往只有那麼一兩處,也就是說,只有在那風水佳處結穴纔可以。
說話間,我擡頭看到了一層又一層的墳頭,鱗次節比,一看就是葬了好幾代的人了。
廖光明領着我從最下面的墳頭開始看起,層層往上。
我現在也算是個相宅師了,而相宅本身就分相陰宅和相陽宅。我最近看的那本殘卷上的內容,大多是跟陽宅有關。而陰宅的大部分內容,卻是殘缺的。
所以我也想借此機會多瞭解一下陰宅。
我們踏勘的很仔細,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當然主要勘察的還是廖光明。
等我們登上了高崗,算是把葬在這裡的赫連家的陰宅都看過了。廖光明站在高處,向下勘視整個山體。又隨着風向向四面轉了幾個身,最後搖了搖頭。
我忙問他怎麼樣?看出什麼來沒有?
廖光明說還沒有,這處陰宅的風水極好,但是能結穴的方位卻不多。大多數的陰宅都沒承受到這裡的風水。但是還是那句話,這小小的瑕疵不足以影響赫連家族的運數。
我頓時有些灰心,這豈不是說赫連家的陰宅,陽宅都沒有問題嗎?而廖光明剛剛還在說,陽宅沒問題,出問題的肯定就是陰宅。這看也看了,他又說這陰宅沒問題,這接下來又該怎麼辦呢?
而廖光明站在高處的一塊石頭上,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來回轉着身子,迎向四面八方。
我站在旁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赫連雙和況施普走在我們前面,按說應該早我們一步來到陰宅。可是我們來了這麼久,卻連他們的影子都沒看到,那他們去了哪裡了?
我四下去看,四周除了樹林,就是墳頭。要說鬼也許有,人卻除了我們倆再沒有第三個了。
“雙七。你過來站在這上面。”廖光明突然拉着我,說道。
我站在那塊石頭上,廖光明讓我聞聞有什麼特別的味道沒有。我吸了吸鼻子,沒什麼異味。廖光明讓我往不同的方向轉身去聞,看能不能聞到什麼。
我這時想起來,在爺爺留給我的那本殘卷裡,有抓風辯物的法門。也就是說,聞到從風中傳來的味道,就可以辨別出上風頭那邊有什麼東西。
這裡面有一定的套路,比如說,風是溼的,則前方有河;風是鹹的,前方有海;風是香的,則前方有村莊,因爲煮飯的時候會散發出米飯香……當然還有各種味道,需要相宅師自己去體會,去摸索。
但是我站在石頭上聞了半天,卻是一無所獲。
後來我乾脆直接問廖光明聞到什麼了?廖光明說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我點點頭:“這裡是墳地啊,埋屍體的地方,有點腐臭味也正常吧。”
廖光明搖搖頭:“不對。腐臭味不是從地下傳來的,而是從東北方位。”
廖光明邊說邊指了一個方向。
“腐臭味?”我仔細想了想,殘卷裡似乎並沒有提及聞到腐臭味代表着什麼東西。廖光明卻說他有種感覺,這個腐臭味應該就是赫家風水禍局的根源。
他這麼一說,我猛然想到,赫連雙他們兩個人不在這裡,難道也是聞到了腐臭味,尋到那裡去了?
我把這想法跟廖光明一說,廖光明點點頭,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說明自己看走眼了,那個況施普應該不簡單。
算起來,我們在陰宅這裡已經耽擱太長的時間了。廖光明決定離開這裡,去尋找那腐臭味的根源。
我們沿着茂密的叢林鑽了出去,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我們沒有目標,行走方向唯一的依據就是廖光明的鼻子。我們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來聞一聞辨別一下方向。
不過走出去一段距離後,我或多或少也聞到了一些奇怪的氣味。那氣味就像是飄在風中,有時候從鼻息前經過,就會被我捕捉到。有時候隨風飄散,我就什麼味道都聞不到。
我跟廖光明一說,他說就是這個。
我們走走停停,很快就偏離了陰宅地。現在完全迷失在了叢林之中,連東南西北都辨認不出來了。
我擡頭看了看天色,距離天黑還有大概兩個小時左右。
可是這時,我們即便是想收隊回去也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又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走在前面的廖光明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趕緊跟上去,往前面看去。
我發現我們已經翻越了一個山包,前面是一處低窪。而在那片低窪地裡,又出現了一層一層的院子。看結構似乎和赫家的老宅差不多。
開始我以爲我們繞了一個大圈,繞回了老宅。
可是細看之下,卻發現,眼下的這幾層院子和老宅有着明顯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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