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睜開眼,正看到有一張臉離我很近,一臉的怒容。
我仔細一看,這人居然是個女孩,素臉短髮,五官精緻,面容俏麗,因爲帶着一絲怒氣,更顯得幹練潑辣。
我一捂腮幫子,問她:“我的臉,是你打的?”
那女孩瞪圓了眼睛,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打的。”
我急了,爬起來指着她:“你爲啥打我?我招你惹你了?”
那女孩看着我的上身,帶着一種輕蔑的笑。
我低頭一看,臥槽,我還光着膀子呢。身上瘦骨嶙峋的,也沒什麼肌肉,居然被一個丫頭片子給笑話了。
我賭着氣,回身去找衣服,可是找了一圈並沒有找到。我嘟囔着,我衣服哪去了?
那女孩尖聲罵道:“你個色.狼,你裝什麼裝?這是我的房間,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是誰讓你進來的?”
“你的房間?”我撓了撓腦袋,回想了一下,難道是我半夜起夜之後摸錯了房間?當時喝酒了,迷迷糊糊的倒是很有可能。
我遲疑着問道:“這麼說,我和你在一個牀上睡了一夜?”
那女孩呸了一口:“呸,你想的美。姑奶奶昨天晚上有事,沒在這房間過夜。”
我一聽有點怒了,盯着她說道:“既然這樣,你又沒損失什麼?我是走錯了房間而已,你也沒必要打人啊?咱倆算扯平,躲開……”
說着,我怒衝衝出了房間。那女孩在後面還喊:“喂,小色.狼,你還沒回答我是誰讓你們來的啊?”
我沒理她,一大早的就被人打了一記耳光,還被人當色.狼,真特麼丟人。
出了房間,我纔看到,這一趟的廂房,足有五六個房間。我和廖光明應該是在第三間。而這個女孩的是第二間,而她的房間門也沒關,才導致我昨天黑燈瞎火的走錯了房間。
我一回房間,廖光明已經起來了。他盯着我,問我一大早去哪了?
我有點尷尬,擺了擺手說是出去散散步。
廖光明狐疑地看了我兩眼,沒說什麼。
我自己想着都可樂,有特麼光着膀子出去散步的嗎?
廖光明指着房間裡的一角:“沒洗漱呢吧,趕緊的,一會出去看房子。”
我一愣,走過去推開門就傻眼了。
這房間裡有衛生間,我居然大半夜的跑院子去撒尿,還發生了那麼個插曲,真是太丟人了。
我沒敢聲張,趕緊洗了把臉。
剛收拾完,李伯就來了,簡單問候了一下,說請我們一起去看宅子。
我們跟着李伯走出房間,看到在門口還站着兩個人。一個正是打了我一個耳光的女孩,旁邊還站着一個年輕人。那人看起來比我能大幾歲,身材和我差不多高,但是看起來很是健碩,長得也很帥,他揹着一個登山包,穿着一身寬大的袍子,看着不倫不類,但是氣場十足。
李伯見我們都到了,便指着我們跟那年輕人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赫總請來的廖大師和樑大師。”
隨後又指着那年輕人,跟我們說道:“這位是況大師,也是來勘測老宅的。”
廖光明一愣,看着李伯問道:“你們什麼意思?怎麼還請來了兩夥?不相信我何必請我們來?”
我聽了也很氣憤,這擺明是不相信我們嘛。
李伯有些尷尬,這時那個女孩眉毛一挑,說道:“原來你們是我爸爸請來的人?他真是老眼昏花了,沒看清人……”
她說話的時候,用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看起來對我是沒啥好印象了。
不過我這才知道這女孩的身份,居然是那個富商赫總的女兒。現在情況已經有些明朗了,赫總請了我們,而赫總的女兒請了那個所謂的況大師,這兩夥頗有些鬥法的意思了。
那個況大師上前,要和廖光明握手:“李伯說笑了。我不是什麼大師,我叫況施普,只是在這風水方面比較愛好而已。還希望廖大師多多指教啊……”
我和廖光明都在氣頭上,誰都沒理他。
那女孩冷哼了一聲:“哼,沒素質……”
這時,李伯走到院子裡,突然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快步跑到院子的一處灌木叢那裡,捶胸頓足,連聲說道:“糟了,怎麼這樣了?我怎麼和赫總交代啊……”
我看那片灌木,好像就是我昨天晚上撒尿的地兒。
我們這幾個人都圍了過去,只見那片灌木在院子還有幾處,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是有目的地種植,應該是一種風水佈局。
但是我們圍着的那一處灌木,葉片已經開始發黃了,和另幾處灌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李伯還在那裡嘟囔:“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死了呢?怎麼就死了呢?”
我心裡直打鼓,不會是我的這一泡尿,把這樹給尿死了吧,這樹也太金貴了?
這時那個況施普皺了皺眉,走上前去,蹲下了身,抽了抽鼻子。
我頓時緊張起來,這小子不會聞出來吧?
況施普站起來沒說什麼,而是湊到那個女孩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
那個女孩聽完眉毛一挑,斜斜地瞪着我和廖光明這邊,滿是怒氣。
我心裡發虛,不敢看她。
那女孩瞪了好一會,又走上前,跟李伯說:“好了李伯,也許是有野貓野狗半夜在這樹下撒了尿,沒什麼,明天讓我爸再買一些種上就是了。咱們還是快點看老宅吧。”
李伯應了一聲,帶着我們從最後一道院子往前走。
我和廖光明落在後面,廖光明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小子在那下面撒了尿了?”
我一愣,低聲回道:“臥槽,你怎麼知道?”
廖光明哼了一聲:“那是一種西域植物,叫青莢葉,又叫小通草。一般都是用在藥用,有清熱利尿,下乳的功效。但是在方術上,更多地是用來改善風水的。青莢葉點綴在院子裡,能吸收陽光,增加陽氣。對於這種陰氣比較重的宅子很有用處。但是這種植物最忌污穢,本着互生互克的道理,它本身利尿,所以也最怕尿。我看那一處青莢葉葉片敗黃,想必是被尿給毒了。咱們幾個人,嘿嘿,就只有你能幹出來這事了……”
我臉一紅,說我哪知道這麼多道理。我又問廖光明,那個姓況的小子,不會也知道這些吧?
廖光明聳聳肩膀:“這利用青莢葉增陽的法子在方術裡很普通,他既然稱大師,肯定知道。你沒看他都過去聞了嘛。不過他並沒有說破,也算是給足了你面子了,不然我看你怎麼下的來臺。”
“我呸……我用的着他給面子?”不知怎的,我看那小子就有點不爽。
“那東西只不過能給這老宅增添點陽氣而已。指望它扭轉家族的運數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也別太在意。”廖光明安慰了我一句。
我恩了一聲,問廖光明看出什麼沒有?
這時我們已經穿過了三層院子,來到了第一進院子。
這層院子只有個影壁屏風,並沒建有住房,顯得空空蕩蕩。
這時,那個況施普已經在那個影壁的前面拉開了架勢。他從他的登山包裡拿出了個儀器,打開來是個三腳架,架上有個類似照相機形狀的設備,有點像是公路測繪用的東西。
況施普用眼睛吊線,從那個儀器裡往老宅的裡面觀看。那個丫頭就在一旁配合着。不時用輕蔑的眼神瞄我們一眼。
我搓搓手問廖光明,咱們什麼時候開幹,可不能讓這丫頭片子看扁了啊。
廖光明冷笑了一聲:“故弄玄虛的玩意,我看這老宅沒什麼大問題。只是我看那個屏風有點小問題……”
我走到那影壁屏風前面,看到上面有石刻,似乎是獅子滾繡球的圖案。
廖光明低聲說道:“這赫總的心氣蠻大,但是他忘了,人的運數運勢的確可以人爲調整,但是靠這種陽宅的風水來逆天改命卻做不到,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我指着那影壁:“你是說這獅子刻得不對?”
我說完就看到旁邊李伯的臉一紅一白的,看那樣子都快哭了。
廖光明扯了一下我的袖子:“大哥,您別給我丟人了,那是麒麟戲日。”
我尷尬地笑了笑,說你真不懂幽默,我能連麒麟都不認識嗎?
廖光明接着說道:“赫總一生辛勞,又做了那麼多善事。按說家族應該興旺纔對。現在看,這麒麟戲日的影壁他扛不起來。氣勢和運數被這麒麟給壓住了。”
李伯一拍大腿:“原來是這樣?那我告訴赫總拆了這影壁就行了嗎?”
廖光明搖搖頭:“這絕對不是全部。麒麟壓住了運勢,最多隻會影響到他的生意,卻不會波及生死,這老宅或者別的方面肯定還有沒發現的地方。”
李伯很是恭敬,忙說那你們接着看。
廖光明在院子裡踱步。我偷偷把李伯拉到一邊,低聲問道:“李伯,那個況什麼況,是個什麼來路?”
李伯以爲我還介意他們請了兩夥人,忙解釋道:“樑大師,這可不是我們赫總的意思啊。那位況大師是赫總女兒請來的。我……我們也不敢阻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