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西竟的臉色變得難看, “父親,難道你準備用她換下丁丁。”
“有何不可?”
“但是丁丁......”武西竟試圖說服武紹存,“丁丁纔是最合適的, 她是您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沒有誰會比她更適合這個位置。”
“如今您讓一個外人......這無比美妙的果實難道要讓一個外人享用嗎?”
武紹存置若罔聞, 顧自站起來對管家說, “就是她了, 開始吧。”
管家面露喜色點了一下,然後走到一個房間門前打開房間走進去。
張茀緊張的聽着這些人說着她聽不懂的話,聽着武西竟的意思, 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好事落在她頭上,但是她直覺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還沒想明白, 就聽見裡面管家驚叫, “老爺, 陸衍不見了。”
“什麼?”武紹存的臉色大變。
同時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覺瀰漫開來。
張茀第一個感受到了不同尋常,胸口像是壓了兩塊大石頭, 憋不住咳出聲來。
武紹存也意識到了,“靈陣已經啓動,已經來不及找他了。”
武紹存一把抓住武西竟,連一個笑臉都吝嗇給予,惡狠狠的盯住他, “你願意爲我付出一切的吧, 我的兒子。”
武西竟怔愣了下, 隨即如同以往回答過千萬次一般, “當然, 我的父親。”
“那麼就讓你來代替陸衍的位置。”
武西竟還來不及喜悅,被武紹存一把抓住坐在他的跟前。
“你立即帶人去找陸衍, 速度要快,如果阿竟不行還是要陸衍來替。”武紹存吩咐從房間裡出來的管家。
武西竟的心被這幾句話狠狠的揉成了碎片,又是陸衍,他絕對不要再屈居陸衍下面。
“父親,陸衍能做到的我一樣可以做到,不必用他來代替我。”
“很好。將這張道符貼在身上。”武紹存堪稱敷衍的迴應武西竟,然後塞給他一張符。
然後武紹存拿出一條紅繩,很有規律的將武西竟纏繞起來。
不知道怎麼搞的,武西竟頃刻間感到一陣重過一陣的窒息感。
“父親。”
武西竟的臉憋得通紅,“我覺得吸不上起氣了。”
武紹存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什麼都能爲我犧牲嗎?這纔開始而已。”
武恩開始意識到一點不一樣,他滑動輪椅走上前去,“父親,二哥看着很不舒服,他快要憋死了。”
“我怎麼捨得讓他現在死。”武紹存纏完武西竟冷看了一樣武恩,“你雖然是陽命,但是摔了腿,多年陰鬱不夠合格,但是陸衍不在,你加上他也能將就。”
武紹存說完咬破手指在武恩後脖頸的位置畫了一個道符,然後用同樣的手法那紅繩纏住武恩。
武恩很快體會到武西竟的感受,就像被人緊緊的扼住了脖子。
在兩個人相對的眼神裡,讀出了同樣的內容。
這似乎與父親之前跟他們說的完全不一樣。
張茀驚恐的看着這一切。
被紅繩纏着的武西竟和武恩像是快要死了一樣,氣都喘不上來,臉色由漲紅變得通紅。
張茀想逃,但是她的身體不能動彈。
該死,不知道被武恩下了什麼藥,渾身都是軟的。
武紹存好像是一個瘋子,他收拾完武西竟和武迪兩個,馬上就要過來收拾自己了。
突然間,張茀感到手腕間一陣發緊。
她瞥眼看去,發現手腕上的銀鏈亮起來了。
武紹存似乎感知到了,看着亮起來的手鍊陰惻惻的笑起來。
“已經開始了。”
武紹存走上來,在張茀手臂上畫滿了道符。
在道符完成的剎那,張茀覺得自己的手像是墜入了寒冰之中,刺骨的冷意拼命的往身體裡鑽去。
而她手腕上的手鍊似乎更亮了。
武紹存滿意的看着這一切,“孩子們,我馬上就要登上極樂了,我會記得你們爲我付出的性命的。”
張茀算是徹底明白了,這武紹存就是個瘋子,不僅是要殺她還要殺了武西竟和武恩。
她原以爲武西竟幕後幫兇是管家。
原來是武紹存。
張茀張了張嘴,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渾身知覺只剩下一股強過一股的冷意。
張茀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快要死在這一股強過一股的冷意當中。
在她意識發昏的時候,突然手腕間那股強烈的冷意消退了。
就像是把她從寒冰裡撈出來,全身一下子恢復了知覺。
連之前的那股無力,被這徹骨寒冰凍掉之後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茀有一瞬間緊張,她是不是該馬上跳起來跑出去。
這房間裡除了武紹存跟武恩和武西竟兩個,只剩一個保鏢。
張茀瞥了眼那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覺得自己還是繼續裝死會好點。
武紹存顯然也感覺到了。
他臉色大變,立即吩咐保鏢去查看。
保鏢拔步往門邊走去,門一開卻停住腳步站在那裡。
剛纔的事已經是武紹存用盡精力做的,他以爲只剩最後一步,強大的喜悅支撐住他衰敗的身體。
但是關鍵時刻的意外令他也想不到,一時間竟有些精力不濟。
他咳了兩聲,“怎麼不快點去看。”
“不用看了,樓上沒有死人,所以你的陣法也沒用了。”門外傳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張茀精神一振,是陸衍!
“大師父,二十來年沒見了,原來你還沒死。”
武紹存微微彎曲着身體,側過頭去看。
他看到門外的人古怪的笑了一聲,“原來是一甲啊!”
“當年功虧一簣,留了你一命,看來是錯了。”
陸衍冷笑走進來,“聽起來好像是你好心留了我一命。”
“大師父,你逃了這麼多年,王安公寓四十四條人命,安寧孤兒院那麼多孩子的命,還有王大小姐,楊逸他們,這麼多條命你夠償嗎?”
武紹存兩聲冷笑,“看來你知道的倒不少。”
陸衍瞥了一眼椅子上的武西竟,“你把阿義推出來,無非是要他給你當替死鬼,他已經死了一回了,看來對你來說還不夠,你還要他爲你犧牲全部。”
武紹存笑了兩聲,在旁邊的躺椅躺下去。
到底已經是暮年的老人,躺下去的一瞬間,他覺得他全身都輕鬆了。
他這纔看向陸衍,“怎麼樣,不用我說你也看出來你的兩位弟弟處在陽眼裡,雖然比不上你全陽命格,但湊合也能用。”
“囚天異命陣,用全陰命格和全陽命格的人作爲陰眼和陽眼,周圍用與之相反的陰魂和陽氣圍繞,就像太極八卦一樣。”
“最終會以全陰之人爲媒介將陰魂引入朝露之中,衝出全陽之人的魂魄,用純潔無暇的陰氣養着這副□□等待新的靈魂入駐。”
武紹存笑看了一眼陸衍,“當年是你作爲王安集團董事長的替身,不過沒有成功。”
“你說今天我親自來能不能成功?”
武西竟和武恩痛苦的快要扭曲的臉色,拼命看向武紹存,全身被火燒一樣的痛苦令武西竟蹦出幾個扭曲的字,“你明明......說這是長生不老。”
武紹存躺靠在椅子上,有些好笑了哼了聲,“是長生不老,不過是長生我一個人而已。”
武紹存看向陸衍,“怎麼,我一個老人,你也怕我,你不打算救你的弟弟們了嗎?”
陸衍抿嘴,如果靈陣沒有啓動,他還有辦法救出他們,但是現在靈陣已經啓動,武西竟和武恩已經被施了法咒。
他如果貿貿然強行介入,那種痛苦不亞於骨肉分離。
一個弄不好還可能丟了性命。
武西竟也許還能賭一賭,但是武恩絕對承受不住。
“呵呵呵呵呵。”
武紹存笑的很開心,“我們找了你多年,今年才發現雲鬆的蹤跡。你跟了他二十來年想必學了很多本事。”
“我們做了那麼多事將你引出來,這中間我們也損失了很多,天台上那麼多陰魂銷蝕在你手上,不如你再試試能不能把你的兄弟毫髮無傷的帶走。”
“對了,還有她。”武紹存一指地上的張茀。
“朝露已經是意外之喜了,還另贈一個小福。”
武紹存笑的很開心,“不如我們打個賭,今天是你贏還是我贏。”
陸衍很冷淡的問了一句,“賭注是什麼?”
張茀瞥眼看向他,陸衍的臉色淡淡看不出情緒,不知道有沒有把握。
陸衍嘲諷的又笑了一聲,“你贏了,我就沒命了,我贏了,你就趕着見閻王了,賭注有什麼意義。”
武紹存眯眼一笑,“討個彩頭唄。”
“上次就是你壞了我的事,這次從你身上討回來,也算是爲我重生開個好頭。”
“這麼篤定。”
武紹存不慌不忙往後靠在椅背上,“這二十年來,我一直都在完善這個陣。我想你也已經猜到,如果還有集團天台上的陰魂的話,我會在別墅裡啓陣,我做了這麼多準備,埋了屍骨做了血衣,不過可惜......”
“不過現在也很好,至少你和小福還有朝露都已經到齊了,我苦心研究了二十來年,豈會因爲地點的改變而束手無策。”
武紹存睨眼瞥向陸衍,“來吧,跟你的弟弟妹妹們告個別吧。”
“新的一天馬上就要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