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邊在二十幾年前也是最繁華的地段, 就是出了那件事之後生了不少詭異的傳聞,再一個發展新城區,這邊就慢慢冷清下來了。”
“那件事是花園賓館的事?”
白胖中年婦女點點頭, “就跟你們同學說的一樣, 那邊鬧鬼。”
“鬧鬼?”張茀假裝驚異道, “那邊果然這麼詭異?”
“可不是!其實這話說起來也不好聽, 都是男女那點事鬧得。”
“哦!”張茀興趣大增, “是情殺?”
白胖中年婦女捂嘴笑了下,露出婦女八卦特有的興奮感,即便是鬧鬼也不耽誤八卦, “這事說起來也有二十多年了,你知道九幾年那會兒雖然時興自由戀愛但大家都保守, 不像現在年輕人談個戀愛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當然當事人不是九幾年談的戀愛, 他們是七零年代經人做媒在一起的, 做媒的是女方的小姨,女方的媽挺喜歡這小夥子的, 女方呢不喜歡也不反感,家裡老子娘喜歡她也嫁過去了。”
“日子也這麼平平淡淡過了二十來年,不過事發後聽知道內情的人說女方對男方一直是不冷不熱的,心裡一直有股子不甘心。後來八零年達末改革開放了,大家思想都轉變了, 大姑娘大小夥都熱衷自由戀愛了, 這女方也動了心思。”
“她覺得自己沒戀愛過, 稀裡糊塗就嫁給了男的, 這二十來年的生活過的不鹹不淡雖然平靜, 但總讓人心裡不甘。女方越想越不甘後便跟男的鬧起了離婚,男方對這樣的生活一直是滿意的, 被女方弄得莫名其妙便不肯答應。”
“女方就一直鬧,誰勸都沒用鐵了心的,男方也鐵了心不肯離婚。後來女方見男方不肯鬆口,乾脆就偷起人來,男方知道後,抓也抓過,打也打過,女方依舊不肯悔改繼續跟她的情人來往。”
“這件事當時都成了這一圈的笑話,當時也有很多人勸男的不如放手,女的都這樣了,再拖着也沒意思,好歹爲孩子想想。噢,對了他們有一個孩子了18歲了,正準備上大學,當時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孩子都是躲在同學家不肯回來的。”
“男的也倔,說這幾十年都是好吃好喝的對她的,自認沒做錯什麼,她憑啥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就要離婚,他不肯,拖也要拖死她。”
“兩個人就這麼拖着,拖了兩三年有了,期間孩子在外地上大學都是不回家的,這女的期間也換過好幾個男的,後來有一年就跟一個外地人好上了,聽說那一回動真格的了,收拾東西要跟那個外地人私奔。”
“那奔成了嗎?”張茀咬着包子問白胖中年婦女。
“當然沒奔成,沒奔成就出了事了。”
張茀“啊”了聲,“難道說那男的忍不住動手了。”
“沒這麼簡單。”
“那女的不是要和外地人私奔了嗎?給男的知道後,男的就找那外地人將他打了一番,女的本來跟外地人約好在花園賓館見面,見了就一起走。結果到了私奔的日期,女的早早到了花園賓館,外地人卻不來,女的不死心非要在那裡等他,一等就等了一個星期,期間也有女方的親戚去勸過說外地人早跑了,叫她安心回家。”
“女的不肯,執意要在花園賓館等下去,家裡人沒辦法就由她去了,男方也去勸過勸不回來,男方沒辦法只好讓她在花園賓館住着,每日三餐還送去給她吃。”
“女方就在花園賓館住了一個月,這熟識的人都說這回女方被傷了感情應該知道男方的好知道回家了,結果就在某一天男方去送飯叫半天打不開門後,就叫賓館的服務人員用備用鑰匙開門,門一開才發現女方上吊自殺了。”
“從那以後花園賓館的生意就淡了,時常有人說在花園賓館見鬼了,當時女方自殺的房間,喏,就是二樓左邊盡頭那一間,沒幾天就徹底封了,但還是有人不斷說見鬼。”
“大家都說女的等不到外地人不甘心,心裡有怨氣不願離開,當時也叫人來看過但是沒用,久而久之花園賓館就慢慢落敗了。那男方將家裡的東西能交給兒子的交給兒子,該變賣的變賣,然後在花園賓館後頭巷子裡租了一間門店開了香燭店。我們都說他瘋了,人都死了還這麼守着有什麼意思呢!”
張茀長長的“哦”了聲,心裡也有幾分感慨,這個故事裡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聽完了只覺得可惜的緊。
“既然說裡頭有鬼怎麼不多叫人去看看呀!就這麼放任着多可怕呀!”
“可不是嗎!也叫人看過,但是人來看得時候都說沒問題,但是住進去的人就說有鬼。我們也不知道該信誰的,到底是請來的人水平不夠還是住進去的人大驚小怪,胡說八道。”
張茀道:“老闆娘對這事這麼瞭解,是不是當年就跟他們認識。”
“當時也是鄰居,所以知道些。”
張茀玩笑了句,“都說鬧鬼,老闆娘這麼多年有沒有見過呀?”
白胖中年婦女笑了一聲,“我見倒是沒見過都是聽人說的,不過那男的,孤身一人在那邊這麼多年也沒什麼事,這麼想想可能也是那些人誇大其詞。”
聽到這裡張茀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老婆婆應該是便成地縛靈了,至於老爺爺爲什麼不請人給她超度就不得而知了,地縛靈最初的幾年也許還會執着於身前未盡之事,但是多年後只怕早已忘了初衷,所以剛開始老婆婆還在強調着帶她下樓,她應該已經忘了將她束縛在二樓的恰恰是她自己。
張茀往花園賓館的方向看了眼,回頭若有所思的低頭喝了口紫菜湯。
張茀吃完早飯,給佩佩打了個電話,說是自己着涼了不舒服請兩天假請她代班一下,又額外交代了一句,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她昨天臨走前跟她請了假回家有事。
佩佩自然是好奇,爲何她請個假這麼曲折。
張茀費勁腦汁想了個理由,說家裡給她介紹了個人也是安城的,但是她不想見所以如果有人來問一律說她已經回家了,免得見了面麻煩。
佩佩發來賊笑的表情,讓她見見也無妨,沒準投緣。
張茀發了幾個捂臉的表情,怕多說多錯再發幾個拜託的表情算是回答。
張茀跟佩佩發完微信後就叫了輛滴滴從老城區徑直回到了小公寓,她一路上仔細想了想小恩的行爲,覺得應該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至於爲什麼害她呢?張茀覺得應該是和天武集團有關,她不知道小恩的動機是什麼,只是更加肯定天武集團絕對不簡單。
張茀回到小公寓洗漱了一番,然後上牀補眠,她在天武集團不能再這樣沒進展,所以現在得好好養精蓄銳,晚上卯足勁好好查查。
下午六點,張茀準時到達天武集團22樓。
張茀出了電梯一個轉身隨即往衛生間的方向過來,經過衛生間她繼續往前,走到安全出口門前,扭開門進去。
張茀決定再到21樓在看一看,21樓到處都是監控她基本不可能進入,但是現在天還沒黑,此刻21樓的人都下班了,她趁着空擋正好可以去瞧瞧21樓的佈局,萬一有用得到的時候,自己心裡有譜也不至於太慌張。
兩段樓梯走完,張茀停在21樓的安全門前。
同樣的,她十分謹慎的扭開21樓的安全門,她明白21樓安全門的上面就是一個監控,她必須很小幅度的打開一點點的門偷窺一下21樓。
門縫一點點被打開,能容下的張茀半隻眼睛,一點細碎的說話聲從裡面傳來,張茀慶幸自己沒有很魯莽弄出聲響被人聽見。
她的眼睛迅速轉動,利用很小的一點空間來熟悉21樓。
21樓的佈局很寬大,這邊安全門走廊過去貌似是一個茶水間,茶水間出去是幾個格子間,格子間再過去就是寬大的區域,那邊放置着一組沙發與一個桌几可能是暫時的待客區。
茶水間擋住了張茀右邊的視線,她看不清那邊是什麼,好在格子間往前是一間辦公室,門大開着,僅露出來的一點裝潢看着挺豪華的。
張茀猜測那間辦公室應當就是總裁辦公室了。
那間辦公室的大門被格子間擋了一半,又被茶水間的牆擋了三分之一,幸好門開着,張茀還能看到一點。
那裡面有人!
張茀忍不住將門稍微拉開了一點,她想看的更清楚一點。
門裡裡一個人站着還有一個人坐着,兩個人都背對着張茀。
張茀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只能判斷站的的那個人中等身材偏瘦,坐着的那個人感覺個子應該挺高的,肩膀寬闊,坐姿雖然隨意但是令人不容忽視。
“你要嚐嚐我新買的咖啡嗎?”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有人往這邊來了,張茀手動立即快速且不發出聲音將安全門關上。
她貼在門後等了下,似乎有人進了茶水間,一些斷斷續續的聊天聲傳過來。
一時半會應該是不會走了,張茀不敢再冒險偷窺,只好先往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