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趙恭惠低下頭,表情甚不好意思,抿住小嘴,不再多加言語。
海平郡主曹玫怒目看着趙德昭說道:“你,你這個當大哥的,平時不在宮裡****沒日沒夜的瞎咣噹,一回來,閒着沒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就知道逗你這幾個妹妹。這也就是恭惠不願意與你計較,這要是賢靖的話聽得你這麼說早就反駁你了。你應該學學德芳心繫焦愛,默不作聲纔對。”
大王爺趙德昭表情嚴肅,正色道:“心繫,不學他,我也心繫焦愛。”
曹玫聽了,手捏劍訣,指着他說道:“記住,我只是說讓你學習他的態度。其他的你絕對不能學習。”
八王爺趙德芳看他們在一邊說笑,心中暗道:也就是焦愛身中劇毒這件事將我的心死鎖了,冷了我說笑的心思。
愛情啊!
大王爺趙德昭面對海平郡主曹玫的指責,無計可施,便又說道:“說回來,這事都怪德道,你非得衆人都在,說這需要注意的事情嗎?你不能等我們走後私自和德芳說?”
慕容德道被趙德昭指責,暗暗叫苦:得,大王爺你大你是爺,按頭按尾你是怎麼說怎麼都有理。我再不說話不就得了,再說我就是茄子。
衆人正在說話間,半個時辰已經過去。見焦愛的傷口處,開始往外流的油珠裡面,夾雜如同細線一般的紫紅色血絲。
焦愛第一次去毒就這樣結束了,華國夫人的命保住了!
八王爺頓時揚眉吐氣,往雙手上面綁縛了絹帕,將紫雨石取下放入金絲寶盒中,又用西域七寶烏金銅芯鎖鎖上。
德芳將寶盒捧在雙手上,示意宮女將焦愛重新安躺在牀榻,放下帳幔,將焦愛安排穩妥,又示意衆兄妹到清爽齋說話。
衆兄妹都向外走了出去。
德芳又回頭看了幾眼幔帳後的焦愛,眼中滿是深情。
太祖衆子女回到清爽齋,看着放在桌子上寶盒,開始研究怎樣保護這紫雨石。
八王爺趙德芳叫來侍衛頭領唐岷,將那紫雨石安放在四周都封閉的書房清逸軒中。又命令唐岷找了三十多體形粗大,武功高強的侍衛在門口書房清逸軒的門口守候。
三十多人緊緊靠在書房的門口,他們中間沒有一點縫隙,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肉牆。即使有雄性蒼蠅想飛到清爽齋裡面找女性蒼蠅,也會被他們強健的肌肉擠死!
一切安排妥當,八王爺趙德芳見天空已罩上黑幕,南清宮內點起宮燈,便要衆兄妹留下來共進晚膳。
大王爺趙德昭實話實說道:“還是等焦愛的毒徹底的好了,你再開宴慶賀。兄弟,現在你心中多少的有些掛念,吃飯總也不香。你混個瀟灑自在王也就算了,爲兄我還要上早朝。今天大妹和大妹夫就隨我去南華宮安住吧。”
德芳聽了大哥的這句話,想起來他說的話中還只有這句最貼心。
大王爺趙德昭和海平郡主自然回到南華宮,大公主和大駙馬也隨着去了那裡休息。他們兩個這兩天還不忙走,只等得焦愛身好後再回河南府大駙馬府去。
二公主趙賢靖和三公主趙恭惠回到南妙宮。
只剩下八王爺趙德芳和小公子慕容德道留在清爽齋。
有宮女進來施禮問道:“王爺,今天晚膳吃些什麼口味的?”
八王爺趙德芳想了想說道:“吃些清淡的吧,不知道義弟想吃什麼?”
慕容德道知道八王爺沒有吃飯的心思,便點頭說道:“就按照義兄說的做吧!我身在大相國寺,是吃素齋的。”
德芳馬上讓人做了一桌素菜,酒菜上了,兩人對着一桌子菜,都沒有心思吃。
八王爺趙德芳是心掛焦愛,德道卻是不知道尋思着什麼事情,滿頭滿臉的也是愁思。
兩個人相持了良久,終於動筷,兩人都吃的很少,並沒有喝酒。
金蘭兄弟兩人好歹吃完了飯,漱口完畢,對坐在清爽齋裡面喝茶聊天。
八王爺趙德芳對德道說道:“兄弟,今天過去了,你王嫂的命終於算是保住了。多虧了義弟在這關鍵的時刻出現,等焦愛的身體徹底好了。兄長我要重重的獎賞給你!南清宮裡面的東西隨便你挑,要物的話就直接拿。若是要人,男的除了兄長我,女的除了你王嫂焦愛,你看那個順眼你就帶走。”
慕容德道道:“王兄切莫如此,你我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也是金蘭之情。王兄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替王兄辦事,我德道絕對會義不容辭。若是我看着王兄爲此時着急而不能出手相助,反而倒是侮辱了金蘭之名!”
八王爺趙德芳見他乃是清高君子,便對他道:“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就沒有想要的東西嗎?倒要我怎麼謝你?你覺得我二妹人品怎樣?”
慕容德道是何等聰明之人,聽趙德芳冷不丁的說出了這句話來只是輕輕的說道:“王兄切莫這麼說,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視如手足,沒有什麼人品好壞之評。”
趙德芳嘆了口氣對他說道:“只希望你王嫂明日能夠醒來。”
慕容德道聽了說道:“王爺不嫌棄的話,我想在南清宮住下,直到事情辦完了!”
八王爺趙德芳心想人家不想說,自己也不能強求,只說道:“德道你將我看做義兄,我也不能不將你看做義弟,不說金蘭結義,單是你救了你王嫂焦愛這一件事。不要說你想在南清宮住到事情辦完,就是將南清宮住塌了也不爲過。你這幾天趕路身心有些疲憊,就早些歇息了吧。”
慕容德道答應着,隨宮女到了已經準備好房間休息去了。
八王爺趙德芳見德道走出清爽齋,便叫來宮女讓她們領着自己,去自己的臥房,這幾天來,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使得德芳都沒有摸到牀邊。
宮女在前手提着彩燈,將德芳引領到臥房中,自己退出外房準備隨時伺候。
德芳寬衣解帶,無意中卻一把摸到口袋裡的小玉魚。
德芳將那小魚掏出來後,拿在手裡,他望着碧綠的小玉魚,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和焦愛在清月湖邊親密的情形。想起焦愛身上的味道,不禁心裡面又是一陣沉重。
德芳拿着小玉魚躺在牀榻上,閉上眼睛。他雖然兩天沒有休息,卻難以入睡,心中只是擔心着焦愛的病情。
雖說今日焦愛已經保住性命,但自己心中仍舊有一塊鐵塊般沉沉的。
德芳輾轉反側幾回,不覺得朦朦朧朧的腦袋裡面一片渾濁,剛要睡着就猛的醒來。腦袋中立刻就出現焦愛的樣子,可是由於太過疲憊了,不一會腦袋裡面又是一片渾濁。
整夜間就是這樣渾濁一回,再醒上一回,如此的反覆不停。直煎熬到了雞鳴天亮時,再沒有半點心思睡覺就爬起牀來。
八王爺趙德芳叫來宮女,梳洗整理完畢,便立刻感到原本渾濁的腦袋和乾澀的雙眼立刻都清爽精神。
德芳洗漱完畢先不吃飯,也不去看清逸軒裡面的金絲寶盒。而是直到焦愛的臥房去看裡面的華國夫人,見她還是昨天的模樣,雙眼緊閉並沒有醒來。
八王爺趙德芳站在焦愛的牀榻前,心中只是叫苦,心想自己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這麼操心過。此一番來大宋爽快的人生還沒有完全的展開,倒是爲情所困。只等得焦愛醒來,自己心中凝聚的這口沉氣才能輕鬆的吐出來。
趙德芳兀自出了焦愛的臥房,舉步來到清逸軒。見已經換了三十多個壯漢,卻都盡職把守。
德芳進去將那金絲寶盒和紫雨石都沒有絲毫改變,便放下了心。
八王爺趙德芳坐在清爽齋裡面,只盼着時間快些走,等到下午焦愛帶紫雨石的時辰,解除毒後她快些醒來。
時間這個東西最是折磨人,人越是盼時間過的快,它卻越是慢。越是希望時間不要走,卻一晃就過去了數年。
直等得八王爺趙德芳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清逸軒面兀自的打轉,拿起一本書後,剛翻開兩頁就立刻合上,一點也看不下去。
德芳無奈想出一個消磨時間好辦法,只將清逸軒裡面擺碼整齊的書冊弄的亂七八糟,然後憑着記憶再一冊一冊的擺碼整齊,如此這樣果然有效。不一會便到了午膳時間。
又過了不一會,慕容德道走了進來,說道:“王兄,王嫂療毒的時間已經到了。”
八王爺趙德芳聞聽十分欣喜,立刻捧着紫雨石和義弟慕容來到焦愛臥房。
一回生二回熟,德芳這次給焦愛戴紫雨石時便覺得輕鬆準確。
德芳給焦愛戴好紫雨石後,只等她傷口處往外流血珠。可不知怎的,德芳越是盼那血珠流出來,那血珠好像是要戲耍德芳一樣,越是流的慢。想起昨日有大王爺趙德昭等兄弟姐妹和自己說話,時間才過的那麼快。今日只剩下自己和德道在場。
德道又是兀自看着焦愛的傷口不出半言,所以就覺得這時間慢了。止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慕容德道知道義兄心情焦躁,把德芳拉到了外面,勸慰道:“王兄在這裡看着王嫂,想必想起來兩人的舊日情感,心中傷懷。王兄只到南清宮裡面走上一圈,這裡權且有宮女服侍。等回來時,想必王嫂就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