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洞賓說道:“那太仙樓上將三狗子踢下樓去的白衣狗賊,平白欺辱我北天九幫兄弟,我命銀線花棒護法助那鐵線花棒孫成去捉他,以我北天九幫在汴京城的人數,那白衣賊豈能逃走。想來一會便能將那白衣賊捉來,到時要讓他給三狗子陪罪。”
趙德芳聽得,暗想北天九幫的人數衆多,又有太仙樓,芳華樓兩處營生。力量實在不可小視,便張口想問幫中有沒有人知道紫雨石的蛛絲馬跡,但怕暴露自己身份,話到嘴邊又止住了。
小虎在一邊見叫花子都吃這烤肉,多少有些單調,便站起身來說道:“幫主,今夜半山廟赴會,我再給衆兄弟加一道菜好麼?”
呂洞賓聽得有好吃的,當然是願意,便笑道:“小虎兄弟,你若是有手段當然是好,但不知道可費力麼?要人下山購買東西麼?”
小虎笑道:“不費力,我早來時,將這半山廟的氣脈勘察仔細,知道這裡便有好吃的,到時兄弟們若是吃的爽快便好。”
他說完從椅子上站起,將自己肩上的七個小袋子拿下來,在第四個袋子拿出一些五顏六色的餌料,讓北天九幫的叫花子放在一個破口的瓷鍋里加水煮。
蒸煮不多時,便有一股難聞的氣味飄了出來,那味道類似於樟腦,使得半山廟前的衆人都捂住口鼻。
那砂鍋又蒸煮一陣,便聽幾聲“吱吱”叫,從半山廟的廢墟里爬出幾隻灰毛田鼠,那些田鼠聞到砂鍋裡面的味道,朝着砂鍋爬來。
德芳在一邊看了,心道:那不成今日要吃田鼠麼?
誰知那些老鼠爬出後,便圍聚到那砂鍋旁邊,“吱吱”叫個不停。那些田鼠在砂鍋邊叫。
過了一會,卻見從那半山廟的廢墟之內,長滿青苔的磚石底下爬出幾條紅紅綠綠的蛇,每條都有兩指粗細,三尺多長,那些蛇吐芯的速度甚慢,它們爬出之後便尾隨在灰毛田鼠身後準備伺機捕食田鼠。
北天九幫中的叫花子見了,沒想到這倒塌多年的半山廟中還有這種蛇。
呂洞賓在一邊笑道:“小虎兄弟原來想吃蛇了,衆兄弟,先讓小虎兄弟看看咱們北天九幫捕蛇的手段。”
一邊的叫花子見了,都在花棒的前面裝了帶有倒齒的鐵尖,而後一轉棒頭在蛇頭前繞了兩圈之後,便用棒頭將蛇打暈,而後又一轉棒頭用那鐵尖叉在了那些毒蛇的頭上,高擡花棒將蛇甩過去讓黑子剝皮。
一會,又有十餘條毒蛇爬了出來,又被叫花子用花棒叉了去。
黑子在一邊舞動着自己那把剔骨小刀,在這些毒蛇的七寸之處轉了一圈,便將蛇皮整條剝掉,隨手用尖刀將毒蛇的蛇頭割下,扔在一個喝光的酒罈之中,準備一會深埋地下。又將剝好的蛇肉擺好等待小虎來做。
那些紅紅綠綠的蛇陸續爬出來大概有三十多條,北天九幫的叫花子都用鐵尖叉了去。但那以後大家等了好一會沒見再有蛇爬出,大家都議論是不是沒有蛇了。
小虎見了也拍手稱讚北天九幫的殺蛇手段,但拍手過後卻說道:“這些蛇都是些小卒子,蛇王還沒有出來呢?倒時不用勞煩衆位北天九幫的衆兄弟,讓兄弟我施展一下天九幫的捉蛇手法,給大家助助興。”
花棒的叫花子都用花棒點地,點頭知曉。
小虎說完,卻見從半山廟的廢墟之中,緩慢的爬出一條大蛇,那大蛇有碗口粗細,通體油黑,蛇身套着一圈一圈的黃環,一個大大的三角形腦袋,頭上生着一排小小的朝天鋸齒。
這大蛇爬動的時候身體周圍環繞着絲絲涼氣,慢慢的朝着那些田鼠爬來。
一邊正蹲在焦愛腳下的三角瑞祥獸看了,眼珠放出一圈一圈的金光,伸展着自己的兩條前腿便朝那蛇衝去。
小虎對那瑞祥獸笑道:“你也知道它是美味,但這齒冠金環蛇可是衆兄弟們的下酒菜,你要先吃了兄弟們還吃甚麼?”
焦愛輕聲叫那瑞祥。
瑞祥獸聽了焦愛叫喚,便又臥在她腳下。
小虎見瑞祥獸停住,便隻身朝着那條大黑蛇走去,那條黑蛇見了小虎身骨盤坐一團,猛吐着口中血紅的毒芯。而後身骨一縮一伸竟從地面竄起,在空中張開嘴豎起兩顆毒牙衝着小虎奔來。
半山廟前的衆人見了,都是驚呼一聲。
小虎見了卻不驚慌,跳起來凌空躲過大蛇的正面攻擊,側身對那蛇頭便是一掌,這掌勁力十足,又是精,準,狠。只在瞬間一招將那蛇在空中擊昏,那大蛇落在了地面上兀自不動,任它原本如何毒猛現在也變成了一根草繩。
北天九幫的衆叫花子見了,齊聲叫好。
小虎低下身子左手抓住了那蛇的七寸,右手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削尖了的竹籤,將那蛇在七寸處轉圈剖開一個三角口子,而後將這條銀環蛇的皮整條剝了下來。叫黑子將那些蛇剁成了幾段,放在了一個放些水的破口粗瓷鍋中,架在火堆之上蒸煮。
黑子將齒冠金環蛇仔細切成幾塊,當切那蛇頭時,他說道:“小虎兄弟果然是好手段,這一掌打得這蛇腦袋裡面都爛了,但是蛇皮和蛇頭骨沒有絲毫的損傷。”
小虎笑了笑,從第三個袋子拿出一些香包調料,又從第六個袋子之中拿出來一些入味的草藥,將兩物和在了一起放入鍋中。如此將那蛇肉蒸煮了一會,半山廟前便香氣四溢,透人心脾。
小虎聞到了香氣,對幫主呂洞賓笑道:“幫主,這道菜味道聞起來還好麼?”
幫主聽了笑道:“好好,南天九幫雖然和我北天九幫不同,不用花棒粗來。只用誘餌,加上內家功夫空手捉蛇,手段真是高明。不知道這招數叫做什麼?”
小虎聽了笑道:“幫主切莫誇獎,這是韓幫主自創的掌法名曰降蛇掌。”
趙德芳在一旁聽了,忽然拍腿笑道:“叫什麼降蛇掌,叫做降龍掌不比這降蛇掌這好聽得多。”
小虎在一邊,猛拍自己的額頭笑道:“八爺果然不是凡人,說得真是有理,等我回江南一定稟告袋主,將這降蛇掌改做降龍掌,八爺,請再等待一會,多品嚐這齒冠金環蛇肉,算是小虎對八爺的賜名的酬謝。”
德芳坐在椅子上暗想,自己真不知此降龍掌和彼降龍掌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是這江南天九幫徒手捕蛇的技術自己是親眼所見,其中確是實實在在的厲害。
不一會,那大粗瓷鍋裡面的蛇肉香氣更盛,小虎便對衆叫花子叫道:“蛇肉已成,大家拿碗快些吃,這蛇湯更好喝。”
北天九幫中的叫花子都各自捧着破碗,用瓷湯匙將那粗瓷鍋裡面的蛇湯分食。有兩個叫花子分別給在座位上的七人每人盛了一碗。又給站在趙德芳身後的小純和唐岷各自盛了一碗。
椅子上安坐的小虎,白牡丹,張果老和呂洞賓都手把着大碗開喝蛇湯吞吃蛇肉,吃時都口中嘖嘖稱讚不停。
德芳這五個人看手中的瓷碗,都覺這瓷碗不免有些骯髒。尤其是焦愛和小純兩人,面對手中的瓷碗更是遲疑不決。
焦愛貴爲華國夫人,如今這瓷碗真有些難爲她,雖然這蛇湯的味道確實誘人,但是現在也只有看的份。
焦愛看了手中的蛇湯一會,便擡頭對德芳眨了眨眼睛,略有些笑意的低聲說道:“相公,你先喝一口我再喝。”
德芳今夜在此見到北天九幫和天九幫兩派的手段都是高強,只嘆自己開了眼界,自然知道這些花子的美味。便喝了一口蛇湯,這蛇湯入口味道鮮美,但不知小虎在這蛇湯之中放了什麼調料,只是稍稍有一點微辣,辣過之後是一陣爽快。
焦愛見德芳喝了,便閉眼吃了一口蛇湯,只覺一陣熱流走遍了全身,使得額頭之上出了冷汗,冷汗過後讓人說不出來的舒服。小純在一邊看了連忙用手帕將焦愛額上的汗珠拭去。
慕容德道,小純和唐岷見兩人吃了,也都開始吃着蛇肉。
小虎見大家都吃又想起別的事情,對張果老說道:“這回我們韓幫主遣我來給幫主送禮,江南天九幫的兄弟都知道張果老愛說笑,我現在倒想聽聽張果老說些風流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