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道:“昨夜時間事發倉促突然,又是夜黑之時,敵暗我明處處不利於查找,要是打草驚蛇更是無益。所以昨夜不同於做好充足準備之後,假以時日仔細詳查,皇侄定然能將那紫雨石找回來給皇上閱目,將紫雨石歸還到西宮母后處。否則及辜負了皇上的厚愛,也辜負了母后的恩情。”
趙光義說道:“皇侄現在年幼,又生於皇家未經世事切莫隨意說笑,你可知大宋的疆域是何其廣闊,人口是何其衆多。那紫雨石是何等的微小,在大宋國土尋找簡直如同大海撈針。如同你說的就是硬要假以時日去尋找,不知道要用掉多少的年月,聽來真是不可信也。”
德芳心想你這樣說無非是在蔑視我,我這個八王千歲難道就被那紫雨石難住不成?自己一定要自信。
德芳躬身說道:“大宋疆域雖然廣闊,海角天涯雖然遙遠,但是天下的事情都逃脫不過人心,只要人心在,只要人心誠,不論何事都能辦成。想當日愚公一家都能移除兩山,我乃大宋的八王千歲又怎不能尋回紫雨石?”
趙光義笑道:“皇侄既然說的如此的肯定,那麼朕倒是願意相信你的話,但不知皇侄可否說出來一個能讓天下人都信服的期限來?不會是用天長地久來搪塞朕吧。”
德芳暗道這下不好,自己對那紫雨石一點線索也沒有。心中沒底怎麼能當下就立定一個期限?
如果到了期限,自己找不到那紫雨石,豈不是比現在丟了紫雨石還要丟人。
可現在既然將話說出來,已經不能再收回,只能將這期限盡量的放大。便對趙光義說道:“啓稟皇上,依我看來尋找這寶冠只須短短的三年。”
“嗯?哈哈!”
文武百官都覺八王千歲說出這話來簡直是在講笑話,個個想笑卻不敢笑出聲來只能抿嘴憋着。
趙光義道:“這三年時間實在是太長,不可使得天下的人信服也。”
德芳想自己也知這三年時間確實太長,便又說道:“啓稟皇上,那就只須短短的一年時間。”
後面的文武百官聽了,毫不吝嗇的給八王爺一陣噓聲,顯然覺得一年時間過長。
八王爺趙德芳聽了百官的噓聲心中甚是不爽,暗想這閻王難纏,這幫小鬼更加難纏,光是這麼噓來噓去的,不知說多少日子算是正好。
德芳一時沒有主意便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高懷德,暗想大姑父你現在怎麼了,現在出來替侄子說句話啊?
高懷德在一旁看到了德芳正在那眼睛掃視着他,但是這找東西的事情誰能肯定的有個答覆呢,他此時也是沒有辦法。
高懷德只是輕輕的對德芳眨了眨眼睛示意:要冷靜,要冷靜。
德芳見了高懷德的表情,暗暗叫苦,心想大姑父我被封八王千歲高興,你也要冷靜,在這裡拿不定主意苦悶你也要冷靜,好,我只有冷靜了。
趙光義高坐在上面明曉若是讓趙德芳說出來日期的話,他只能說長不能說短,要是這樣不知道還要拖多長時間,上回御賜八王千歲之時便是因爲拖的時間過長出了岔子,就讓自己來一個快刀斬亂麻,到此便對德芳說道:“皇侄不必急躁,朕給你定下一個約期爲兩個月。”
文武百官聽趙光義這三個月的提議,都低聲的叫起好來。認爲皇上定下的這個日期相當的英明。
八王爺趙德芳聽文武百官的叫好聲,便頓時明白了,這些文武百官都不敢違抗皇帝的命令,而且善於察言觀色。
皇帝說出來的誓約日期他們就猛的叫好。
若是沒有了名馬一匹美女一名的獎勵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出來爭論的,也真是苦煞了這些爲臣的。
德芳看罷了文武百官心想現在既然將日期定到了兩個月,那麼就兩個月罷。自己若是再爭執下去想必也是無用。
德芳高聲說道:“啓稟皇上,就定下這兩月之期。”
趙光義微笑道:“好,既然皇侄已經答應了那麼就這麼辦,我只等兩月後欣賞那紫雨石,衆卿誰還有本便要早奏,無本便散朝了罷!”
文武百官剛要稟告無事,誰知這時趙元佐站出來趙光義說道:“啓稟父皇兒臣有本,八王千歲雖然說出了兩個月的期限,但口說無憑立字爲據這個常理八王千歲應該是知道的吧。若只是口頭的一句話怎麼讓父皇和衆臣信服。”
德芳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竟然出來,要自己立什麼誓約。
大王爺趙德昭在一邊見太宗的兒子出來說話,眼前這形式太宗爺倆要合起來應對德芳一個人,自己作爲德芳的哥哥絕不能讓兄弟身單力薄,便上前一步道:“啓稟皇上,元佐說得雖然有道理,但德芳既然已經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文德殿上說出了定期兩月,以他八王千歲的身份想必不必立什麼誓言也不會反悔。”
德芳也覺得這趙元佐爲何爲難自己?
趙光義微微一笑,想起來自己倒是好像疏忽了一些什麼,便對德芳說道:“皇侄,你方纔說兩月能找到寶冠,既然說得如此肯定想必是已經成竹在胸,立個誓約來想必不是什麼難事!”
德芳聽皇帝讓自己立誓,便轉頭看看四周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聽了皇上的話,立刻稱讚這個主意甚好,甚是公正。
大王爺趙德昭對着德芳吹來兩口氣,意思是叫他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在金殿上亂立字據,到時找不到那紫雨石豈不是徹底完蛋。
八王爺趙德芳看了一遭文武百官,想起來自己是千古聚集八王於一身的唯一一人,自己在這裡能說就能做,你們既然不相信自己自己便讓你們相信。想着便站出來義正嚴詞的說道:“我既然在這金殿之上敢說這誓約來,自然敢見這誓約寫下來。”
文德殿上面的文武百官聽了德芳所說的話頓時一陣細聲低語,其中多數倒是對德芳的稱讚。
趙光義聽得德芳的話,心中暗喜,便讓御前大太監王繼恩筆墨皇錦伺候,定要讓八王爺趙德芳,在這金殿上寫下兩月找到紫雨石的誓約。
大太監王繼恩讓另一個御前太監拿來筆墨。他自己拿來一張大黃色的皇錦,走到德芳身前,雙手將那大黃色的皇錦抓住了首尾,豎向展開在德芳的身前,讓八王爺在這錦上,寫上兩月之期的誓約。
八王爺趙德芳將自己手中的凹面金鐗轉到了左手,右手拿起了筆蘸滿了墨汁,雙眼看着王繼恩手中展開的皇錦便落筆要寫。
誰知趙元佐卻又站出來,對德芳說道:“八王千歲此時要寫這個誓約,但不知八王千歲拿什麼東西來擔這個誓約?”
德芳道:“什麼?什麼東西擔誓約?”
趙元佐笑道:“八王千歲有御賜的白玉鎖加身終生免死,雖然今日在金殿之上寫下了誓約,但是八王千歲若是到得兩月之後找不到那寶冠憑着白玉鎖也無罪罰可獲。到頭來今日在這金殿上面寫誓約,豈不是戲弄了父皇和文武百官的笑話?那時候紫雨石也丟失了,八王千歲也不能責罰,豈不是更讓天下的人笑話,皇家的威嚴都毀在八王千歲的笑話中。”
趙光義在龍椅上面聽了趙元佐的話,暗道難怪自己總是覺得疏忽些什麼,原來正是在此。便對德芳說道:“皇侄,若是皇侄憑着自己的身份找不到紫雨石朕也對你無可奈何,這個誓約倒成了一紙空談。
所以,需皇侄擔上一樣東西在這誓約中,讓皇侄心中時時知道尋不到紫雨石便會失去這樣東西的痛楚。才能敦促皇侄在這兩月內尋到紫雨石。以重新拾回皇家威嚴。”
德芳原本存在的僥倖心裡徹底的湮滅了。太宗的父子兩個想要設計自己,自然是有你們的招數。自己要應對你們,自然也有自己的招數。
德芳說道:“我就將二百兩銀子作爲這次的賭注吧。”
文武百官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顯然是笑,這二百兩銀子與八王千歲的身份,也太不符合吧。
趙光義坐在龍椅上聽到羣臣笑聲。說道:“皇侄,你若猶豫不決,不知擔何物是好,那麼便由朕來定你一樣東西,擔在誓約中如何?”
德芳左手持凹面金鐗,右手拿着長長的筆,環顧四周,見文武百官都在看自己,他們都在猜測自己會將何物擔在誓約中。
德芳轉頭看了看一邊的衆皇子,這些皇子想必,也在猜測自己會將何物擔在誓約中。
德芳最後看了看端坐在龍椅上的趙光義。他,想必也在猜測自己會將何物擔在誓約中。
德芳將自己的目光轉到王繼恩手中的大黃皇錦上,想到今日的誓約,卻變成一場賭約。他不由得咬緊牙關,心中叫道:好,那麼既然是賭約,就賭大一點好了。也讓皇上和文武百官感覺一下,我這大宋八王千歲的氣勢和決心。
德芳想到這,又看了看文德殿外面的白玉闌干,還有光滑如鏡的藍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肺部充滿。
德芳吸足了氣後,使出在雲臺上雷吼的氣勢,高聲的,持續的,字字如珠的對趙光義唱道:
稟皇上,若我兩月內,找不回紫雨石,便請皇上在大宋山河,四海之界,天上天下頒佈聖旨,將我這一親王,二良王,三忠王,四晉王,五德王,六敬王,上殿不參王,下殿不辭王的御賜名頭去掉,將金鑲白玉鎖,凹面金鐗收回宮中,從此以後我只是太祖皇子趙德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