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與宋獻策相繼到來,李創周圍的氣氛亦變的非常活躍,儘管牛金星喜歡舞文弄墨,宋獻策免不了幾分江湖習氣,但是李創已經感到前面的路走起來會順暢的多,對兩位文人也是倍加喜愛,多看兩人的優點,少看他們的缺點。
談及兩位先生家人的時候,宋獻策笑稱只有隨身書童一位,私下裡打點自己的生活,至於家眷不提也罷。牛金星前來投奔之時,亦對家眷做了很好的安排,雖然頗費周折,卻終是將他們給安撫了,亦不希望他們隨軍出征,遭哪無妄之苦。
李創與老八隊的將士們卻不一樣,此去陝西千里之遙,將親人們放在商洛山中,總不免有幾分擔心,更是哪種思念之情再所難免。
李創便派李過與惠登相回商洛山將一衆家眷們接過來團聚,李過與惠登相已經出發五天的時間,眼看着就要回來了,紅娘子哪頭卻傳來讓人很是傷心的消息。
李信已經救出來了,但是他的老婆湯夫人本是大家閨秀,不願隨李信起義造反尋了短見。李信本就是非常重情重道的人,見家人因自己造反而徒傷性命,心中悲傷之際,決定過段時間再行投奔李創。
李創與牛金星、宋獻策商議後,終是怕時日太長,將官兵給引到杞縣,事情就不哪麼好辦了。
李創便派劉芳亮攜帶豐厚的慰問品,前頭去安慰李信受創的心靈。
夕陽西下之時,高桂英抱着女兒蘭蘭,與一衆將領的老婆亦來到了洛陽。最高興的當然是李過與惠登相了,最先見到老婆孩子,哪幸福的眼神很是電人。
幸福歸幸福,二人可沒忘記將一路所見向李創匯報個齊全,說是在家眷們進入河南之後,後面出現兩支強兵。
經過打探後知道哪是曹操羅汝才與張獻忠的隊伍,一路躲避着楊嗣昌的追擊,二人從四川跑了出來,準備進入河南襄陽去要了襄陽王的命,給楊嗣昌斷了後路。
李創聽後當即撫掌大笑道:“真是太好了,義軍橫掃天下,指日可待。”
做爲現代穿越而去的李創,又怎能不知道這話不過是給兄弟們鼓鼓勁,倘若真將皇太極弄死,或者拒於關外,自己就會成爲拯救華夏於爲難之中的大英雄,終將改變歷史走向,這不只是自己的驕傲,更是五千年華夏文明得以延續的驕傲。
自從宋獻策來到軍中,獻出";十八子,主神器";的讖語,李創隊伍的精神面貌,簡直就是黑夜與白晝的變化,非常明顯。
從牛金星、宋獻策、劉宗敏等人開始下到一個小兵,都在思考着如何齊心協力除暴安良,輔佐李創早日平定天下。
連高桂英知道這件事後,亦與娘子軍們熱淚盈眶,回到李創住的三進院子後,便立刻馬上地在院中擺上香案,燒香磕頭。
將士們更是敲鑼打鼓,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煙花爆竹,互相傳遞着‘李繼朱’的讖語,並不停地高呼萬歲。
雖然有很多人並不相信,但是做爲一直相信《推背圖》存在的國民們,無條件地選擇了接受,前來投奔義軍的百姓越發的踊躍,只將顧君恩等人忙的不亦樂乎。
看到眼前的情景,李創無法選擇相信,總感覺在夢中一般,加之李自成最後失敗給他帶來的陰影揮之不去。心中多少失去了很多底氣,幾十萬大軍都被洪承疇與孫傳庭給滅了,自己能站起來全憑藉堅韌的毅力,如果不是穿越而來,很可能早就選擇放棄這種生死不能的生活,去從事商業炒作了。
雖然對宋獻策的言論有所懷疑,確是不能在衆人面前亂說,李創只與三歲的女兒溫馨片刻,便走出房門,朝宋獻策的住處尋了過去。
宋獻策雖然很崇拜袁天罡與李淳風的《推背圖》,再加上易經八卦的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對於李創是應天命的人,還是着信不已的。
怕只怕被李創給識破自己強拼硬湊,纔將這讖語與李創對上。當義軍失敗的時候被識破還好,若還沒出洛陽就敗了,未免太寒磣剛剛做上軍師的自己了。
這時候如宋獻策般精力旺盛,躺下就睡,起來就吃的習慣,卻也激動的難以入眠,如熱鍋上的煎餅,翻過來掉過去地思考如何幫助李創打這天下。
“軍師爲何不點起燈?”宋獻策正翻轉無眠之時,門外傳來了李創的聲音,趕緊起來開門將李創迎了進來。
“暗夜中比較安靜,能清楚地想些事情,”宋獻策陪笑着,伸手拿起火石,點燃了桌前的油燈。
李創不說打擾之詞,只因他心中想着宋獻策若是睡了,便是對讖語着信不已,若是沒睡覺,其中必然有些貓膩,儘管這貓膩對自己來說是好事,卻也不能叫宋獻策給小看了。
沒出意料之外,宋獻策還醒着,並且精神的很:“闖王親人剛至,未曾休息便尋至獻策處,爲軍爲民之心,獻策倍感親切。”
李創伸手抓過椅子,隨便地坐了下去,“就我們兩個人,這些給別人聽的話就不要說了。”
“獻策爲闖王奉茶,”宋獻策猶豫了一下,轉身便又再忙活起來。
“軍師不必忙了,自成有一事不明,還請軍事明示,”李創邊說邊想着自己看過的算命書,不太確定自己的記憶是不是有錯,但還是問了出來,“以軍師讖語之言,似乎有些地方不對。”
“闖王明鑑,”宋獻策再不顧端茶送水,撲通一聲猛然跪倒在地,慌忙說道,“獻策亦自亡友之妻手中得到此圖,認爲他是最古老的版本,反覆推敲之下,確實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已有十之七八應驗在闖王身上,這是誰都否認不了的。”
“你說說到底什麼地方有錯誤,自成願意爲你補充,”一語驚倒宋獻策,李創表情卻沒有變化,微笑着將他扶了起來。
此時的宋獻策內心非常慌亂,顫抖着雙腿,被李創按在椅子上,拱手道謝後,說道:“‘兌’西方,而‘壬癸’在北方,卦象與圖讖有出入的地方亦只有此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