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七護法”守在門外的弟子聽見了裡面護法的喊聲,立馬趕緊跑了進來恭敬道。
“通知所有領隊,馬上集合過來開會”雨冷冷的道。
“是”那人立馬退了出去。
“還有”雨的聲音立馬制止的快走到門口的弟子。
“左易不過是個大夫,不必要驚動他”雨開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是”那個弟子說完便匆匆退了出去。
左易,一想到他,雨的心就萬分的恨,她死死的咬着嘴脣,直到咬出了血。
若只是她冤枉了他,那該多好,可是她知道那樣的機率,幾乎爲零。
十幾年相處的感情,她相當的清楚其餘九護法的爲人,及做事風格,根本不可能會犯這樣的錯,是她,被他的溫柔蒙昏了頭。
她可以以死謝罪,但不是現在,宮主交給她的任務,她必須要先完成,或許這是她爲宮主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宮主不會放過她,她很清楚,宮主對背叛者從來都沒有手軟過,無論是有意還是無心,無論任何原因,宮主也從來都不論原因。
她也不是怕死,只是,雨苦笑一聲。
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用。
錯誤已經造成,想太多也是枉然,她犯的錯不可原諒,誰也拯救不了她。
不一會,雨所統領的幾個領隊已到了雨所在的大廳。
“七護法”衆領隊一口同聲恭敬道。
“招各位前來,是因爲本護法收到宮主的密信,宮主讓大家明天攻陷海津”雨簡潔明瞭的說道。
可是雨的話一出,衆人卻都沉默着沒有說話。
“各領隊可有什麼問題?”雨盯着他們一個個沉默着的領隊冷聲問。
提前整頓了一個多月,不要告訴她還有問題。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欲言又止。
最終一個領隊站了出來,大着膽子說道:“七護法,其實有件事,屬下們也剛剛得到消息,還沒來得及告訴七護法”
“發生了什麼事?”雨的心裡冷冷一顫。
“屬下們得到最新消息,所有外在駐紮的官兵及江湖上許多武林人氏都在不約而同的往京城趕,聽說,是玉靈石的寶藏就在京城”那個領隊的把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不是雨這邊的人太過飯桶,這麼久纔得到消息,而是因爲海津離京城最近,起初才幾個人,那時他們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這樣的事情過於平常,可是直到今天,所有各地往京城趕的人都陸續的到了海津地帶,海津是冷月宮安排的最後一戰,過後就是京城了。
而駐紮在遠處的其他護法雖然也不過是比他們多了一二天得到消息,因爲他們都是衝着京城而去,所以,消息也都往京城發,從而雨這邊現在纔得到消息。
那領隊一說完,雨已猜測到了所有的來龍去脈,南宮炎的目的是要藉着整個朝廷及江湖的勢力,以玉靈石的寶藏作爲誘耳,在京城截殺宮主。
原來,她把宮主,把冷月宮害到了這樣一個境地。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抽痛得如千萬只螞蟻在咬,連雙腳都在發顫,無法站穩,向後倒退了幾步,靠在後面的方桌才穩住身形。
“七護法”衆人一見都立馬着急的上前,想去扶雨。
雨卻伸出手擋住了他們上前的腳步,她不能倒,這個時候她不能倒下去,哪怕萬念俱灰。
宮主和霧他們的危險,她一想而知,宮主的想法,她也一想而知。
如今,所有的江湖勢力及兵力都集中在京城,各方城池的兵力將會空缺,如今攻陷,拿下,一如反掌,只是這個時候,怎能放任宮主和霧他們在危險中度過。
任何護法此時想的都不該是攻城,而是迅速趕往京城,前去支援。
只是宮主這次下的是死命令,任何護法都必須執死,除非戰死。
“按原定計劃,屬下們這邊早已佈署完,就是讓計劃提前也有取勝的希望,可是現在,大批江湖人氏及官兵趕往京城,大護法那邊不僅有危險,就連屬下們也不敢保證,因爲若是這邊現在冒然出戰,以京城和海津的距離肯定會第一時間支援,到時很有可能會腹背受敵”一個領隊開口說道。
“所以,七護法,屬下幾個人的意思是能不能暫緩出戰時間,給屬下們三天的時間,到時即使京城有人來支援,屬下們也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取勝,拿下海津”另一個領隊也立馬開始說道。
“刻不容緩,一分,本護法也不會等,這是宮主的命令,做爲屬下只有執行命令”雨最終只能咬牙說道。
不是她不願意聽他們領隊的話,也不是他不把宮主那邊與自己這邊的危險全然不顧,而是她已經猜到了所有。
南宮炎根本不會派人來支援海津,他們的目的是宮主,他孤注一擲,目的就是爲了截殺宮主,所以,他京城裡的所有人他都不會調離京城。
可以說,拿下海津,可能根本不需要費多大的力,這就是宮主將計劃提前的目的。
只是宮主那邊呢?該如何度過險境。
不是不相信宮主和霧他們的能力,只是,人數的差距,十面埋伏的京城,她害怕,
因爲再強大厲害的人終究只是人,不是神。
可是再多的擔心又有什麼用,她只能做的永遠是宮主得力的手下,聽從宮主的一切指揮,完成他的一切指令,無論對與錯,無論好與壞。
她不知道宮主這一次有什麼樣的計劃,她只能祈禱宮主的計劃對宮主他自己,對冷月宮都是萬無一失的,否則,她就是死也無法原諒自己犯下的錯。
“可是”那幾個領隊仍然想試着再勸服一下他們的七護法。
“沒有可是,不會有人來支援海津,難道你們不相信宮主嗎?下去吧,這事你們立馬着手去辦,還有,派人盯着左易,有任何動靜都隨時報告給本護法”雨回過頭,淡淡的說道,不想再談下去了。
雨這句一出,比上一句更讓人驚訝和無法接受,這一個多月來,左易所做的一切,他們無不看在眼裡,他的醫術幫了多少他們的兄弟,又幫着大家做了多少事,以前,因爲他一直呆在冷月宮,別人對他不瞭解,所以剛開始來,對他也只是冷淡的。
只是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相處在一起,他的爲人慢慢的也讓這裡的兄弟們都喜歡上,七護法對他也明顯的慢慢的改變。
突然的轉變究竟是因爲什麼,他們沒敢在問,冷月宮的宮規,服從上級的一切命令,不得有任何違抗。
最終幾個領隊也只能無奈的走了出去,明天這一戰是好是壞只能看天意了。
一切都在有序的進行,離天亮也不過是三個時辰了,所有的隊伍已經整裝完畢,而雨在自己的廳裡一呆便是現在。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所有任何不該有的情緒在她站起來的那一刻通通化爲烏有,她是冷月宮的第七護法-雨,她的一生只爲冷月宮而存在。
收斂起臉上所有的情緒,雨慢慢的披上戰衣,拿上配劍,冷冷的走了出去。
將近三萬的冷月宮的屬下,披上了戰衣,整齊的站成隊伍,等待着他們指揮人的命令。
而左易就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邊上,看着自己的心愛的女人穿着銀色的盔甲,英姿颯爽的走了出來,她的眼裡素冷一片。
左易的心早已開始慌了,在他發現他們秘密整合隊伍的時候,在他發現有人守在他的房門口,一直跟着他的時候,在他發現雨無論如何也不肯見她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慌亂無主了。
是不是她發現了什麼,還是京城已經出事了,他想問,可是沒有人能夠告訴她,所有不知情的人的回答只是說,這是七護法的命令,而唯一的知情者――他們的七護法,自己心愛的女人,卻總是對他避而不見。
他知道事情也許糟到無法想象的地步了,也許,他要失去她了。
可是怎能如此?
好不容易纔讓她對他有了好感,好不容易他與她之間的距離靠近了那麼多,那麼多,爲什麼會突然毫無徵兆?
他只能拼命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她並有沒有發現什麼,此時發生的種種怪異的事情,只是因爲歐陽凌飛下達了密令,此時還不是冷月宮的他,得避嫌。
雨那麼在乎冷月宮,那麼在乎歐陽凌飛,她這麼做是情有可原,所以,不必太過緊張,左易就這麼一直這樣安慰自己,一直這樣勸自己。
可是所有的希望在她穿着盔甲出來的時候,在那冷清的眸子一眼也沒有看向他的時候,那微末的希望瞬間變成了泡影。
雨冷冷的站在了隊伍的前面,看着面前一排排的整裝待發的屬下。
“都準備好了嗎?”雨問道幾個站在身旁的領隊。
“回稟七護法,一切準備就緒”
“嗯,準備出發”雨面無表情的說道。
幾個領隊剛準備發號施令的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雨”左易慌亂中帶着不安,卻又那樣清淅的傳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裡。
雨並沒有回頭看向她,只是冰冷的往前走,走向自己的戰馬。
左易看見雨頭也不回,理也不理他,心裡更加一急,立馬跑上前,去拉雨。
可是當他的手剛碰上她的衣角的時候,一把冰冷的劍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左易並沒有看向架在脖子上的那把劍,只是一直盯着雨,眼神痛苦哀傷。
雨看着左易那痛苦的神情,冷冷一笑。
“還要演戲嗎?左易,你還想要什麼情報,我告訴你便是”
“不是你想的那樣,雨,你聽我跟你解釋”左易一聽,心一緊,趕緊說道。
“解釋?解釋什麼?解釋你不是故意把霧他們的駐紮的地方還有宮主的行蹤告訴敵軍,解釋京城霧那邊的損失慘重,不是你的功勞?解釋你不是有意讓我將冷月宮陷於不義,背叛宮主?”雨平靜的冷笑,一字一句平靜無波,卻冷得顫進了左易全身的骨血,全身的細胞。
疼得那樣撕心裂肺。
雨,我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這不是我要的結果,可是左易卻什麼也說不出。
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說,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無力辨解,只是一直睜着通紅的眼睛看着雨。
“喬凡到現在生死不明,京城兩萬多的冷月宮的兄弟還沒開戰,就死在了那裡,宮主被迫轉移,宮主何曾如此的狼狽過,如今不僅如此,南宮炎調集了各城池的所有兵力,利用玉靈石的消息號召江湖武林人氏準備圍剿宮主他們,而這一次的罪過都是我造成的,跟你又有什麼錯,你不用向我解釋什麼,是我蠢,是我傻,傻傻的以爲”雨說到這裡止不住的狂笑。
也正因爲說到這裡,她才清楚的知道,他在她的心裡,原來已經走得這麼深這麼深了,而意識到這一點,心裡的恨也越發的濃,恨他更恨自己。
守不住自己的心,還丟了自己一輩子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