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冷冷的笑聲,那如黑玉一般明亮的雙眸映襯着星辰之光,即便是在如此的陰森夜晚,卻也如此得讓人留心,只是無論怎樣迷人的雙眸在幽雲的眼中都跟看見妖魔一樣,只恨不能將其化爲灰燼。
“雖然你對我有興趣,不過令你遺憾了,我對你沒什麼興趣。”他擡起了頭,望向了不遠處被結界保護着的婕藍,“我要的人是她!”
幽雲驚恐的神色顯得更加蒼白,她運起全身靈力,突然間從口中射出一冰錐,直刺向那白袍客咽喉。原來她竟用冰寒之氣將體內之水凝結成冰,用此來掙脫白袍客的束縛。
那白袍客側過頭閃避,右手自然而然放開了幽雲,幽雲逃脫控制便忙後退飛出。她怨恨的目光帶着殺意,冷冷道:“我絕不會讓你碰她一下!”
“是嗎?但她未必是這樣想的。”他擡起神秘的雙眼看着被結界包裹的婕藍,詭異邪氣的笑容瀰漫整個深夜。而婕藍在結界中掙扎嘶喊,但是那結界將一切阻隔在外,包括她的聲音,所以只看到她胡亂地揮舞着雙手,不斷閉合的雙脣,和焦急狂亂的明亮雙眼。
“想要得到藍,你就先問過我的劍吧!”背後紅光再次閃現,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從她體內浮出,那堅毅決絕的眼睛是在告訴面前的白袍客,她一定會將他除去!
白袍客眉頭一皺,彷彿更加生氣了些,“我已說過不要用你那可惡的劍來對向我,沒用的!”他手中光藤一揮,鞭打在魔蛇頭頂,那魔蛇聽從命令地捲起長尾朝幽雲捲了過來,幽雲想要閃避,但深中瘴氣之毒的她難以動彈身體,全身只得被魔蛇一圈一圈的捲住,蛇身一緊,幽雲只感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炸裂開來,而那魔蛇露出尖利的血牙,朝着幽雲的後心咬了過去。
只聽到一聲淒涼悲決的痛苦聲迴盪在這森冷的夜空,殷紅的鮮血如綻放在寒夜的曼陀羅花,豔冷而悲涼。
幽雲秀美的面龐因痛苦與絕望而不斷扭曲,放大的瞳孔望着眩暈的天際,突然間留下了淚,她喃喃低語着,“藍,藍,千萬不要,不要…蘇…醒!”眼前一黑,便沉睡在這佈滿瘴氣的蛇軀之中。
一側的婕藍看到昏死的幽雲,悲痛憤恨得怔在當地,“不,不會,幽雲不會死,決不會!”她緩緩地擡起頭,看着瘴氣之中的白袍客,怨恨彷彿要刺穿他的心臟,她慢慢站了起來,右手揮動着靈力,月色光刃縈繞手間,不知道爲什麼,婕藍此時只感到全身熾熱起來,彷彿血液就要穿過軀體,溢出來一般,全身的力量突然間涌了出來,彷彿不用則自己會爆裂一樣。
她朝結界揮舞而去,結界如玉瓶一般碎裂開來,婕藍逃出結界的束縛,便朝魔蛇處奔去,當她將靠近魔蛇時,突然一道白光掠過自己面前,婕藍不得不本能地後退開來,當她定神下來時,那白袍客已經在自己面前。
“你究竟想做什麼,放了她。”本已崩潰到邊緣的婕藍恢復了神志,望着昏死的幽雲,她的心撕裂成一片一片。
那人又是一聲低笑,魔蛇作爲迴應地收緊蛇尾,幽雲體內五臟碎裂,嘴角的鮮血流淌下來,她悽美的面龐失去了色彩,顯得那麼的悲涼,她努力睜開眼,卻朝婕藍投出淡淡一笑,此笑那麼安然恬靜,彷彿是在告別一般,可她仍緊閉雙脣,不發出一點**,因爲她怕自己的痛苦只會讓婕藍更不退步。
“你終於肯出來了,我還以爲你一輩子想躲在那結界裡不出來呢?”諷刺的言語刺激着婕藍。
“妖魔,你究竟想做什麼,放開幽雲!”
“哦?讓我放開她,那也很好啊!就看你能邁過我的邪氣之瘴再說吧!”他張開手,手心裡冒出黑色瘴氣,那瘴氣直朝婕藍襲來,婕藍無論怎樣閃避都無濟於事,因爲那瘴氣彷彿是擁有魂魄的妖物,它的速度總比婕藍快上一倍,最後瘴氣包裹住她,形成風刃一樣向婕藍體內鑽入。
只感到體中幾股瘴氣相互碰撞,最後融入進自己的血液之中,彷彿要將自己的血液沾染邪魔之氣,混沌自己正邪意識。
但是婕藍沒有感到痛苦,反而覺得自己某種力量在體內蠢蠢欲動,然而那股力量彷彿又被什麼壓制着,無論邪之瘴氣如何衝撞破解都無濟於事。
婕藍突然間有些害怕,她不知道在害怕什麼,只是有種害怕不認識自己的感覺。
白袍客看着瘴氣完全侵入婕藍體內,但是彷彿並未起到任何作用,他低語着,“難道這樣也不能喚醒嗎?”
當所有瘴氣與血液融合在一起之後,婕藍全身才平靜下來,她擡手望着白袍客,笑着,“看來你的瘴氣對我沒用呢?那麼,現在就看我的了。”如離箭之弦,只聽到腳步輕盈地踏過草地,隨後月光刃劃過白袍客的胸前,衣襟裡露出了他堅實的胸膛,而一條血痕赫然映在他的肌膚之上,雖然不深,卻也隱隱可見血骨。
然而他並未爲此感到疼痛生氣,反而有些高興,“看來也並非完全沒用!只是還差一點!”
婕藍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她現在所想的唯一一件事就只是幽雲和她的母親。
“如果你再不放開幽雲,下一劍我刺穿的便是你的咽喉!”
“哦?看來你很擔心你這位朋友,可是怎麼就不擔心生你養你的母親呢?好心狠的女子啊!”言語輕巧而散漫,好似對他來說是一件極爲無聊的事。
“母親?你把我母親怎麼了?”彷彿預感到了極爲可怕又不敢面對的事,她全身都在顫抖。
白袍客清冷地笑了下,他手一揮,一團瘴氣飛入空中,當瘴氣漸漸消失時,夜空中出現了兩頭長着獠牙獨腳的黑色怪物,那兩怪物架着一轎棚停留在空中。
婕藍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那轎中望去,這一望幾乎讓她昏厥過去,她看見她的母親,她看見她被鐵索穿胸鎖住,她看見她昏迷的神色是如此的悲慼,她彷彿聽見了母親臨近死亡前最後的悲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