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重傷在身,別說動彈了,剛纔提氣喊的稍微大了點,都引得再次吐血,想來也知道那傢伙的一記重腳,下的力道有多狠了,要不是我這年輕小夥,身子骨還能算的上硬朗,我估計要是換個上了年紀的,就憑剛纔那一腳,小命都能給弄丟了。冰@火!
過了很久,我都緩不過來氣,無名也還沒有回來,我一個人躺在地上,孤立無援,身邊的車子一輛接一輛的駛過,其間也就是放慢了速度,朝我瞥上一眼,那些人完全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沒一個打算下車過來看看我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心想老這麼躺地上,也不是個事兒,這要是被路過的高速巡警看見了,肯定會拉我去醫院就醫,到時候留不留就由不得我了,司喜被人劫了,我現在必須得守在這裡等無名回來,我是絕對不能被警察帶走的。
不是我不信任公安同志,其實從小到大,我對於警察叔叔,都是抱有強烈敬畏的,但是自從出來溜了這麼一趟,我才知道世上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和人,有些東西壓根就不是什麼人都能解決的。別的暫且不說了,就說無名吧,槍對於她來說,都是沒有什麼威懾力的,與其被警察帶回去問個半天,到最後還沒啥結果,我還不如在這裡留守,等着無名回來,要想救司喜,最快最有效的辦法,還得是讓無名出馬。
想到這,我多麼渴望能有一輛車停下來,過來看看我這邊的情況,這樣我就能讓其扶我到車上去,只要待在車上,我將壞車燈打開,這高速上拋錨了,我停在這等待救援,量他有十量高速巡邏車經過,也不會產生懷疑的。
可是一輛一輛的車子從身邊呼嘯而過,愣是沒有一輛停下來,這不由得讓我納悶起來,這年頭的世道,難道就這麼世態炎涼嗎?
不過我隨即可能發現了問題所在,我爲了喊無名,剛纔往車肚子地下挪了挪,現在的情形,讓外人看起來,可能會誤認爲我在修車。
這樣想着,我便又艱難的將身子挪出了車底,僅僅只是輕微的挪動,卻扯動起了一陣陣劇烈的疼痛,這再一次證明了,剛纔劫走司喜那挨千刀的,是下了殺手的,那一腳哪是爲了將我踹飛,簡直就是來要我命的。我也更加的確信,我不僅僅是受了內傷這麼簡單,估計現在五臟六腑,早已被踹的變了形,甚至是移了位。
不過讓我慶幸的是,世上好人還是有的,我這剛一挪出來,就有一輛車停了下來,一個五大三粗的胖男人,將車停在了我車的後面,然後下車朝我走了過來。
“這位好心的大哥,真是謝謝你了,麻煩你幫我扶到車上去,我這肚子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疼的我動不了。”我現在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受大邢一般煎熬。
“好,我來扶你。”那胖子說着就過來拉我,他丫的也不知道是天生就是個粗人,還是故意的,一點都不知道輕重緩急,我剛伸出手搭上他的手,他就猛然一發力,將我一咕嚕的拉了起來,然後將我的胳膊架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這一系列大大咧咧的動作,無疑疼的讓我冷汗直冒,直接促使我胃裡一陣翻滾,又涌上來一口鮮血,不過爲了不露餡,我好說歹說給忍住沒有吐出來,而是又硬生生的給嚥了回去。
我是想罵娘來的,不過人家也是好心,再說了,我也沒告訴人家我是受了內傷的,所以也就沒跟他計較,可是他架着我剛走出去一步,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他扶我起來之後,拉開了車門,只是往裡面丟了個什麼東西,卻沒有將我扶上車,而是轉身朝他的車子走去了。
“哎,哎,哎,我說大哥啊……”我越說話越感覺肚子疼,但還是強忍着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往外面吐着:“我的意思是讓你扶我上我自己的車,我這老毛病一會過去了就沒事了,你扶我往你車那走幹什麼?”
“我帶你去看醫生。”他說道。
我頓時頭大,這哪是遇上好人了,這他媽是活雷鋒啊,隨即我就想把手抽回來,但是卻被他死死的按住了,我愈發的覺得不對頭,連忙又接着說道:“行了,行了,你要不願意把我扶上我自己的車,你就還把放回原地吧,我不跟你上車,更不跟你去醫院。”
“都傷成這樣了,我哪能把你丟下來,我也於心不忍啊!”他說着,我們已經來到了他的車子旁,他拉開後座一把就將我塞了進去,“嘭”的一聲將車門關嚴實了,動作極其粗魯,完全不像個活雷鋒救助傷病員的樣子。
他坐上駕駛室發動了車子就要走,我見狀,忍着劇痛,想要拉開車門跳下去,可誰想,這丫的竟然從外面把車門給鎖死了,根本就打不開。
車子緩緩的駛離了緊急停車帶,上了車道後,車速越提越快,我知道這一切不是偶然,眼前這位憨厚的胖子,也不是什麼做好事的活雷鋒。
眼下這情形,傻子也能看出來了,我這明顯也是被人劫持了,只是這胖子用的方法,比劫走司喜的那位主,要溫柔並且外加文明的許多。
“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這是要帶我去哪?”我躺在後座上,有氣無力的說着,眼睛四下瞟了又瞟,卻是什麼稱手的傢伙事兒也找不到,別說寸鐵了,連個塑料件也沒有。
“鎮定點行不行,慌個球啊!”胖子說着伸手往後面,遞過來一支菸。“怎麼樣,抽支菸壓壓驚,也能緩解一下疼痛,你也別跟我嘴硬了,傷了內臟,最好是少說點話爲妙。”
我接過煙,他將鐵殼煤油打火機點着,又給我遞了過來,我點上煙,輕輕的吸了一口,這時候,雖然很想抽菸,但是疼啊,都不敢大口大口的吸,我現在感覺只要稍微氣呼的重了點,都能牽扯着五臟六腑鑽心的疼。
“你是誰,我不問。”我一連抽了好幾口煙,緩緩了神,這即使再疼,被這麼莫名其妙的給人帶走了,你想讓我閉口啥也不問,明顯是不太現實的。“你,你就告訴我,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我剛一問完,他就又朝後面伸過來手,我盯着他的手,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卻聽他說道:“行了,抽兩口過過癮就得了,把煙給我吧。”
這丫給我氣的,人都被你劫了,抽你根菸還他媽這麼小氣,你要早點說,我車上有啊,整包都送你,我去!
我又抽了一口,便沒好氣的將半截煙遞到他手上,他抽回了手,搖下車窗就給扔外面去了,一邊做着這些,一邊嘴裡還嘀咕着:“這摻了麻藥的煙味道還能有多好,看你那熊樣還捨不得給我,要不是怕你一會麻了,手腳一軟,給煙掉車上,那豈不是要上演人車**的好戲,老子才難得管你呢,抽死你!”
“我日你……”這句罵娘都還沒罵完,我就感覺身子骨軟綿綿的,完全沒了力氣,渾身麻的直打顫,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就連張嘴說話都張不動了。
這麻藥和迷藥不一樣,迷藥是讓你完全不省人事,而這麻藥,只是限制了你手腳四肢的活動,奪走你的行動能力,大腦、視力、聽力、思維啥的,這些感官和意識,還是都給你保留着的。
現在徹底張不開嘴說話了,我真後悔他問我要煙的時候,我還傻乎乎的又抽了一口,這是生怕麻醉的不夠徹底還是咋地。
一路無話,車廂裡只能聽見發動機的聲音,和風燥的聲音,我們大約行駛了兩個小時,胖子就將車開下了高速,我渾身癱軟無力,其間被他一個轉彎甩的躺倒在了後座上,所以視線完全看不見車外,我們到底是從哪個出口下的高速,我也就不得而知了。
車子左拐又拐的,明顯是進入了市區,我們現在是在哪座城市裡,我不知道,不過我尋摸着時間,肯定不是羅山縣城,兩個小時,就他這破捷達,絕對是不可能開到羅山的,除非他可以狂飆到三百碼以上。
我不知道這麻藥會持續多久,總之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依然是絲毫都沒有恢復一點點力氣,眼下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被前面這位胖屠夫,正在拉去不知道坐落在哪裡的屠宰場。
又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是到地方了,胖子停了車,開了後門的鎖,把我拉了出去,然後將軟綿綿的我扛在肩上,走進了一處破舊的大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