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草原上,‘色’郎君單騎縱馬,被風撫‘亂’的髮髻更添幾分嬌媚,若是能夠輕染朱‘脣’,也絕對是一個萬千風姿的美少‘婦’。
單騎仗劍,正當‘色’郎君全身心享受着習習微風撫‘摸’的時候,一聲呼嘯響起,只見前方山丘之後忽然出現一隊騎兵。
眼力甚好的‘色’郎君定睛一瞧,卻是一隊‘蒙’古騎兵。只見他們手舞彎刀,速度極快的撲向了自己。
早就聽聞‘蒙’古韃子騎術‘精’湛,這次‘色’郎君確實大大的開了眼界。眨眼及至的距離,他們愣是在馬背上玩出了‘花’樣,整個人彷彿和戰馬融爲了一體,上下翻飛動作極其流暢。
勒馬而立,‘色’郎君手持馬繮並未有什麼動作。自己正愁着在這茫茫大草原上的找不到俺答的蹤影呢,現在有了他們,正好有人在前帶路。
嘴裡嗚嗚‘亂’叫,這一隊韃子騎兵圍着‘色’郎君轉了起來,眼中寒光乍現,分明是動了殺星。
這是漢人的裝扮,定然是那些不知死活前來大草原上做買賣的漢人商人,把他劫了,可是能得不少好東西。
不過轉了幾圈,這一隊韃子騎兵倒是傻眼了,眼前這漢人竟然沒帶貨箱?!
就在這時,‘色’郎君伸手入懷掏出了一個物件,領頭的韃子騎兵一瞧,立刻勒住馬繮聽了下來。
“諸位好漢,這信物你們可識得?”‘色’郎君指着手中的白‘色’狼尾巴看着衆韃子笑問道。
這狼尾巴可不是凡物,並不僅僅因爲它難得一見,更重要的是這是俺答和潛伏在關內的‘蒙’古探子只見聯絡的信物。這可是自己‘花’了大力氣才尋來的,不然也不敢孤身一人深入大草原來。
身份卑微的韃子騎兵並不知道這白狼尾巴的是探子和大汗之間的聯絡信物,不過頭領早有嚴令,見到手持這白狼尾巴的人,一定要用最隆重的禮節將他們帶到都城。
嘰裡咕嚕的一陣話語說的‘色’郎君一個腦袋兩個大,這時纔想起韃子並非是人人都能聽得懂漢話。
心中正要焦急,卻見其中一人滿臉謙卑之‘色’的對着自己伸出了手掌,請的意思?
琢磨着,瞧見衆韃子並沒有動手的跡象,‘色’郎君心中微微的鬆了口氣,看來自己還是猜對了。
在韃子騎兵的引領下,跟在其後的‘色’郎君一路向北急行,僅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便趕到了韃子的都城――土坯壘牆的土圍子!
忍受着撲鼻的馬糞味,再換了數‘波’人之後,已經被搞得頭暈轉向的‘色’郎君總算是到了引路之人口中的汗帳之前。
“這位大人,您且稍後,容在下進去稟報大汗。”這時帶路的人是一個扎着髮髻的漢人,雖然也和附近韃子穿着沒什麼兩樣,可是瞧那氣質,絕不是那些粗狂的韃子可以比擬。
心中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色’郎君點頭道:“好,多謝閣下帶路了。”
這一等便是半個時辰,好在這一路行來整整用了半個月,受慣了孤寂的‘色’郎君倒也未曾焦急。只是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沒想到韃子也喜歡用這樣的手段,名不副實啊。
“這位大人,大漢要召見您,請隨我來吧。”方纔領路之人快步而來,臉上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怎麼說也是故鄉之人,他受了大汗的這般待遇,自己心中豈能沒有一絲歉疚?
“多謝了。”‘色’郎君執禮甚恭。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自己對任何人的態度都足以影響到這次事情的成敗,所以無論任何事情都的做到別人挑不出理來。
不同於外面的馬糞遍地,汗帳之中卻是極盡奢華,很多中原難得一見的寶物竟然都能在這汗帳之中瞧見蹤影。
“哈哈哈,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遠道而來的朋友,讓你久等了。”一聲朗爽的大笑,‘色’郎君此次草原之行的目的俺答終於出現在了‘色’郎君的面前。
鬚髮皆白的俺答紅光滿面,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眼睛只讓人覺得他是一個正值壯年的漢子。
瞥了一眼已經垂手恭立的漢人同胞,‘色’郎君趕緊單膝跪地施禮道,“無爲教執法堂堂主趙君,拜見大汗。恭祝大汗福壽延年,大業千秋萬世!”
“哈哈哈,好一個千秋萬世,原來的朋友,快請起來吧。”一個千秋萬世,說的俺答是心‘花’怒放,這漢人的嘴皮子,就是會說。
主賓落座,命人爲‘色’郎君斟上自己眼中香甜可口的馬‘奶’酒,俺答舉杯道:“原來的朋友,感謝長生天賜給草原生靈的甘‘露’,本汗歡迎你。”
“謝大漢恩賜。”‘色’郎君趕緊起身,忍着撲鼻而來的馬‘奶’味,硬是仰起脖子一飲而盡。不但如此還強忍着作嘔的感覺做出了一臉陶醉狀,這還他孃的恩賜啊。
“好,多說漢人之中不乏豪爽之輩,本汗今日有幸得以一見,卻是大開眼界。”俺答豎起了大拇指說道。
只可惜還沒等‘色’郎君覺得這罪自己受的值當,就聽得俺答繼續說道:“來人,快爲我們的朋友滿上。”
端着金質酒壺的‘侍’者急忙應是,小心翼翼的又爲傻了眼的‘色’郎君斟滿了一杯。
‘色’郎君雖然哭的心思都有了,可還是強顏歡笑道:“多謝大汗……”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俺答一點頭,美滋滋的又喝了一杯。見此情形,‘色’郎君眼角不由一陣抖動,苦矣。
連喝三大碗,要不是憑着一股毅力,‘色’郎君早就趴在桌案上大吐特吐了。就算是這樣,這時的他也有些心不在焉了,滿腹的話語愣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倒是俺答,眼見‘色’郎君雙頰緋紅顯‘露’出了醉態,臉上得意之‘色’一閃而過放下了酒杯。
“趙堂主,無爲教的大名本汗早有聽聞,不知趙堂主不遠千里而來,可有什麼要事?”
“呵呵呵,大汗,我江湖中人向來明人不說暗話,趙君這次前來,實乃受我家教主囑託同大汗您商議一件大事。”‘色’郎君笑容可掬,嗓子也變尖了不少,只不過他自己渾然不覺而已。
俺答眉頭一挑,饒有興致的問道:“是何大事,還請趙堂主明言。”
其實這次‘色’郎君的來意,俺答心中早有計較。他從身在大同的暗探手中取走了白狼尾巴之後的第三天自己便接到了消息。一番分析之後,自己的孫兒巴汗納吉認定無爲教這次派人前來,必定是想在江南起兵奪取朱明江山。而他們來找自己,爲的也肯定是讓自己出兵南下牽扯明廷邊軍無力南下對付他們。
對於這樣的事,一直對中原垂涎三尺的俺答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的,手下的各部首領們也必定是高舉雙手擁護。
不過既然是無爲教主動尋上‘門’來,那不提些條件實在是愧對長生天的教誨。所以一上來便是濃烈的馬‘奶’酒伺候,爲的就是將‘色’郎君慣得暈暈乎乎把他的底線給套出來。
“大汗您也知道,明廷腐朽無能,百姓多遭劫難。我家教主乃上天仙靈下凡救蒼生於水火之中,這些年我無爲教潛心發展,勢力遍佈江南各地。目前,教衆八十餘萬,勢力之大絕非江南衛所的那些蝦兵蟹將可以抵禦。”就算是雲裡霧裡,‘色’郎君仍然忘不了在俺答面前爲無爲教吹牛皮。
反正相距十萬八千里,具體情形他們哪裡能知道,就算是自己吹破了大天又能如何?
俺答笑而不語,無爲教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他確實是不知道,不過‘色’郎君這話水分很大他卻可以完全斷定。
“眼下朝天對天下百姓課以重稅,不但致使商戶血本無歸,更是讓不少百姓衣食不飽生計堪憂。我家教主念蒼天有好生之德,日前決議在江南豎起大旗推翻腐朽不堪的明廷,但求百姓豐衣足食生活無憂。”說着話,‘色’郎君忍不住擡手‘揉’了‘揉’發脹的腦‘門’。
“教主高義,俺答欽佩萬分。”年近七十的俺答竟然恬不知恥的拍起了馬屁,着實是因爲這次機會太過難得,讓他放下身段也無所謂。
‘色’郎君呵呵一笑,若是教主他老人家知道堂堂的‘蒙’古大汗也會拍他的馬屁,那還不得笑上三天三夜啊。
“只是明庭氣數未盡,鎮守北疆的邊軍戰力卓絕,天下間除了大汗您,根本沒人可以壓制他們。”俺答高估了馬‘奶’酒,也低估了‘色’郎君。
‘混’跡江湖的‘色’郎君什麼場面沒見過,憑着一股常人難以理解的氣功,這短短的幾句話時間便讓腦袋再次清醒過來。心中細細一琢磨,俺答的這點小手段便讓他琢磨了個通透。
所謂禮尚往來,既然他拍了教主的馬屁,自己好好拍拍他那也算理所應當的了。
俺答哈哈一笑,這記馬屁也是讓他舒坦的不得了。“所以貴教主便想同本汗聯手,出兵南下牽制住明庭的北方邊軍?”
“大汗高見,我家教主正是此意。他日一旦成事,大汗恩德,必定傳頌天下。”‘色’郎君點頭笑道。
俺答卻是不吃他這套,繼續問道:“兵家大事,可不是一句簡簡單單的感恩戴德便能決定的。此次若是本汗出兵相助,我‘蒙’古大軍可得到什麼好處嗎?”
“劃江而治!”‘色’郎君吐出了四個字,竟讓俺答的微笑瞬間凝固在了臉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