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了浴袍的沈明涵身上只剩一件平角內褲，緊緊包裹着令人驕傲的男性象徵，肌肉勻稱的上身赤裸着，八塊腹肌坦露十分養眼，除了腹部那處刀傷留下的疤痕有些礙眼，其他一切都趨於完美。
他並不介意向沐璃展示着自己的身材。
二人在一起後，曾有一段時間，沐璃的娛樂活動就是戳他的腹肌。
美其名曰：硬硬的像橡皮泥一樣很好戳。
這讓他一度覺得很無奈，沐璃卻很樂此不疲。
有趣的往事在腦中重現，沈明涵脣角不自覺勾起，“要不要戳戳看？”
沐璃本來已經在往樓上走，聞言回過頭，有些詫異的看他一眼，隨即轉身上樓去了。
沈明涵並不灰心，沐璃冷淡的反應早在他預料之中，她熱情反而才奇怪。
他不緊不慢的跟着上樓。
身上除了一條內褲外近乎赤裸，不過房間中暖氣開的十分足，一點都不會覺得冷。
回到臥室，找了件新的睡衣換上，沈明涵下樓叫來下屬，吩咐他爲沐璃買新的衣服回來，順便買早餐。
之後，他便坐在一樓的沙發上，一邊等下屬回來，一邊等沐璃出來。
先前下樓時路過浴室，他看見門關着，透明玻璃上霧氣蒸騰，應該是沐璃在裡面洗澡。
大概二十分鐘後，下屬將衣服和早餐都買了回來。
又過不久，沐璃也穿着浴袍從樓上下來。
沈明涵把衣服拿過去給她，“衣服要現在換嗎？還是吃完早餐再換？”
“現在換吧。”沐璃拿了衣服上樓。
沈明涵則將早餐擺上餐桌。
沐璃的鎮定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來以爲調教之路漫漫無際，難道沐璃一次就能學得乖巧？
她似乎……不是這麼識趣的人啊。
沐璃雖然表面蠢萌，骨子裡卻倔強，也很聰明，相處這麼久，沈明涵多少還是有些瞭解她的性子。
沐璃很快換好衣服下樓。
買來的新衣服她穿着很合適，貼身的淡藍色牛仔褲將身材襯得玲瓏有致，高領衫又剛好遮住了頸上的吻痕。
沈明涵滿意的點點頭，招呼沐璃過來吃飯。
“買了你愛吃的奶黃包，嚐嚐看這家正不正宗。”
“謝謝。”沐璃並不推拒的坐在桌前，抓起奶白色的小包子兩口一個。
沈明涵一臉寵溺的看着她吃。
沐璃全程沒有說話。
沈明涵雖然不喜歡她這種安靜，但也明白此時畢竟不像從前，想讓沐璃像過去一樣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逗趣，需要時間。
兩人吃完了飯，沐璃從沙發夾空裡面拉出了她的單肩包，掏出手機看時間。
看樣子，是準備去劇組了。
沈明涵無意阻攔，也不擔心她會跑了。
只要他想，沐璃無論跑到哪個城市，他都有辦法將人找回來。
他給她自由，同時限制她行動，他要讓她明白——只要他想，她就只能在他身邊。
見沐璃將手機揣回包裡，沈明涵起身，準備親自送她去劇組。
畢竟小東西從醒後表現都很乖巧又不錯。
然而不等他過去，沐璃卻徑自朝他走過來，伸出了手。
沈明涵有些不明所以。
沐璃逗趣的小把戲向來很多，他便以爲又是什麼有趣的點子，心情霎時大好，有種回到從前的期待。
“這是做什麼呢?有趣的新遊戲?”
“錢。”沐璃淡淡吐出一個字，表情沒什麼起伏。
沈明涵怔怔，“什麼錢?”
“嫖我的錢啊！”沐璃理所當然道，“你昨天睡了我，還是在強迫我的情況下，說到底你這性質算強一奸，不過我也知道你這種身份告你也沒用，警察弄不好還要把我關起來，費力不討好的事我就不做了，但你睡我一晚不能白睡，你得付錢。”
沈明涵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定是極爲難看的。
哪怕是被阮梨刺了那針的時候，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看。
他做好了沐璃醒後會對他惡語相向的準備，甚至要死要活，但他想像中的那麼多種，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子。
沐璃伸手朝他要錢。
要的是什麼錢?
嫖資?
這個字眼讓沈明涵心頭滴血。
“沈先生沒錢嗎?還是沒現金?可惜刷卡不行，我沒刷卡機，其實我價碼也不高的，兩千就行……”沐璃手指按在脣上，作勢想了想，似下定決心一般道，“看在沈先生昨夜特意備藥又那麼賣力的份上，我給你打個八折，一千六就好。”
“你把你自己當什麼了?”沈明涵冰冷的凝視着她。
“我把我自己當什麼不需要你來過問，你只要知道我把你當什麼就行了。”沐璃雲淡風輕道。
“嫖客?”
“是的。”沐璃笑了笑，“說真的我還沒見過沈先生這麼賣力的嫖客，雞雞都磨破皮了吧？如果你像白先生那麼百年難遇的帥的話，我興許會很願意，那樣就不用你出錢，我甩你幾百塊也不是不可以，可惜你沒他帥，我自然也不願意，所以你得付錢。”
沈明涵沉默。
沐璃真是懂什麼方式最能羞辱到他。
她吵也好鬧也好冷淡也好，都沒這樣來得讓他憤怒。
把他直接擺到嫖客的位置，朝他伸手要錢。
好像陌生人一般。
好像他懷念的那些過往，都不存在一般。
“我趕着去劇組，不能曠工，沈先生如果實在拿不出就先欠着，有時間送去給我就好。”見男人久久不言，沐璃又道。
“誰說我拿不出的?”沈明涵怒極反笑，起身到沙上找到錢包，將裡面的現金全部拿出來，“一次兩千是嗎?不用你打折，我全額支付。”
見沐璃真的伸過手來接，沈明涵將那沓錢重重的摔在她手上，“我包月！”
沐璃拿過錢數了數，頗爲惋惜的搖了搖頭，“抱歉沈先生，這些錢包月不夠，只夠再來十次的。”
“……”沈明涵氣結。
偏這時，又聽得沐璃道，“昨晚其實你做了不止一次吧?我被你下的藥弄得暈乎乎也沒數，就當第一次做生意優惠了，我才收你兩千，以後你想再嫖，一次兩千，射過就算，你剛纔說了不用打折，我也就不給你優惠了。”
“哦，還有，下次做記得戴套，我不喜歡你碰過別人再碰我，說實話還是覺得噁心，但是我也反抗不了什麼是吧?沈先生有錢又有勢的，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昨晚我已經非常明白了，也不費那功夫尋死覓活，只要你記得戴套和付錢就好，我就當找了個新工作。”
沐璃說完，晃了晃手裡的鈔票，“我可以走了嗎沈先生?”
沈明涵冷冷睨着她，明明是居高臨下，卻有種錯覺，自己還沒有一個小丫頭有氣勢。
他在外這麼多年，已經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一般話很少能傷到他。
但沐璃成功做到了。
讓他有氣發不出來，有苦難言，各種情緒撞擊在胸口，疼痛難當。
明明昨晚他還是主宰一切、強逼強迫的那個，不過一夜過去，今晨就成了弱勢的一方。
“還是說沈先生想再來一次?”沐璃眨了眨眼睛，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雖然我身體不太舒服，但也不會拒絕沈先生的，工作嘛，從來都是這樣，身不由己。”
“出去！”沈明涵一指大門，怒聲道。
沐璃完全沒被他嚇住，把錢裝進單肩包裡，朝他笑了笑，“謝謝沈先生惠顧。”
說完，才步伐緩緩的走了出去。
姿態堪稱優雅。
反觀沈明涵，一向以喜怒不形於色著稱，此時卻氣急敗壞將滿桌的東西一胳膊全揮在地上，又一腳踹在桌腿上，然後疼的自己倒抽一口氣。
沐璃！算你狠！
你夠狠！
……
沐璃照常去劇組上工。
昨晚除了一開始她拼命反抗，在明白沈明涵的意圖後，她也沒再故意和男人對着幹挑釁什麼，因此除了手腕被綁了半夜有些疼，身上過度疲憊一些，別的地方都還好。
何導似乎沒想到她今天還會來拍戲，見到她時表情很精彩，有詫異也有些愧疚的神色。
沐璃照常和他打招呼，像沒事人一樣。
她相信何導也不是願意助紂爲虐的，小人物的悲哀，他怎麼也不會因爲自己，去得罪沈明涵。
她吃了這一個虧，以後也會多長些心眼，記得看着再老實的人，也要多多防備。
什麼試鏡會面，哪有那麼多天上掉餡的好事呢？
塗輕語已經從老家回來，三人又能湊成三人組。
中午吃飯的時候，沐璃喝湯喝得熱了，擼起袖子。
塗輕語看到她腕上的淤青，詫異道，“你手怎麼了?”
“昨天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沒什麼事。”
“下次小心點。”塗輕語不疑有他，完全信了她的話。
沐璃也沒打算把沈明涵的事告訴她。
如果和塗輕語說，以她的仗義，一定會幫自己出頭。
白莫寒或許也會看在塗輕語的面子上幫自己一把。
但也只是表面上，那男人因爲自己就和沈明涵翻臉這種事，太不可能。
而她也不能一直靠別人的救助生活。
別人幫助一時可以，比如將她從別墅帶出來，幫她找份不錯的工作。
但長久，還是要靠自救，正如她這麼多年負擔媽媽和妹妹的生活費治療費，不靠別人，也都撐過來了。
下午照例是白莫寒開車來接，塗家姐弟二人先走。
沐璃收拾東西，隨後出了劇組大門。
一輛熟悉的車停在路邊，牌號縱是失憶了依然能夠記住。
沐璃無奈停住腳步，主動走過去和車裡的沈明涵打招呼，“嗨沈先生！又來惠顧了嗎？”
沈明涵推門下車。
沐璃清晨將他打擊的不清，但他不會因此放手。
她不是當自己是嫖客麼?那就嫖好了！
強行綁在一起也好，他相信兩人中總會有認輸的一個，但這個人絕對不會是他沈明涵。
“上車。”沈明涵倚着車門，對沐璃命令道。
沐璃連去哪都不問，直接繞過車頭，開門上車。
沈明涵先帶她去餐廳吃飯。
和過去不同，甚至和前兩次吃飯的時候不同。
璃這次邊吃邊拿着劇本，嘴裡唸唸有詞的揹着，然後狼吞虎嚥吃一會兒。
沈明涵和她說什麼，她只偶爾輕恩一聲答應，或者乾脆淹沒在她輕讀劇本的聲音之下。
一餐飯下來，沐璃吃了兩份套餐，沈明涵連半份都沒吃上，就被氣飽了。
他能把沐璃強留在身邊，可以限制她的自由，卻無法左右她對自己的態度。
從前二人吃飯時，沐璃總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現在卻直接當他不存在似的，敷衍的很。
這種不被重視的感覺並不好，由其對於從前被沐璃“寵愛”習慣的他來說。
吃完了飯，沐璃的劇本也背得差不多。
回去的路上，是沈明涵開車，沐璃坐在副駕駛，低頭刷手機。
餘光瞟見車子路過便利店，沐璃突然喊了聲，“停車！”
“怎麼了?”沈明涵慢悠悠將車停下，轉頭問。
“我下去買點東西。”沐璃說着開門下車。
沈明涵看着她跑進便利店，沒一會兒就出來，手裡拎着一個黑色的方便袋。
“買了什麼?”沐璃重新上車後，沈明涵問。
“套套和避孕藥。”沐璃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兩盒，給沈明涵看，“店員說這個牌子的最近打折，沈先生不是說要包月嗎?我就多買了點，花了我三百多塊，回去後記得幫我報銷，這錢本該你來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