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此分別。凌凡和白風繼續尋找夜風的下落,黑刃則去了公會。
獵人號稱天底下最大的八卦家,消息傳播的速度自然非常人可比。黑刃去公會發了一個任務,立即在業界惹起了軒然大波。
古異術是否真的存在,大動亂前的異術界到底是什麼樣,到現在也沒人說得清楚。不少異術者爲此前往不少遺蹟探查真相,可無一不是空手而歸。久而久之,大家也絕了這個念頭,把古異術當成已經失落的文明看待。
可現在,擬影術的發現卻讓大家的心一下熱絡起來。不少人重新走上了尋訪古異術的道路,而更多的人,則將目光投向了遠在C市的傭兵公會總部。
傭兵公會已經出了一個擬影術,是否還會再出別的古異術者呢?
沒有人答得出這個問題。古異術者即使真的存在,也沒可能在這時候出現。當年大動亂的製造者如今還活得好好的,敢在這時候挑頭現身的,除了死絕不會有第二個下場。
但夜風傭兵團卻是實實在在的懷有古異術,這是毋庸置疑的。一時間異術者聞風而動,紛紛前往傭兵公會探查虛實。而夜風的頂頭上司傭兵公會,卻對外界保持了緘默。
黑刃在公會主持傳言工作,凌凡二人組也在不遺餘力尋查夜風的下落。最後,兩個人把目光定格在了傭兵大本營C市。二人匆匆前往傭兵總部,希望可以在那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事與願違,當他們來到時,夜風已經離開,而且和他們是前後腳。凌凡不由憤憤拍了記大腿:“這幫人,太猥瑣了!”
白風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凌凡這才醒悟他也是殺手出身,連忙給他倒了杯熱茶。
“看來,那些人比我們想象中出手還要早。”夜風緩緩道。
凌凡心中一驚:“這麼快?”
白風看了看他,笑道:“大動亂年代的人,哪有這麼好對付?”
“你是說……”
白風神秘莫測地一笑,忽然換了個話題:“凌凡,你覺得給你十五年時間修習古異術,你現在應該到什麼水平?”
凌凡計算了一下,給出了答案:“三英級完全不是對手。”
這並不是誇大。古異術的強大有目共睹,夜風裡除老大邪風外,其他五風都不過是十二色下等的水平,卻能靠着擬影術躋身一流團隊,其威力可想而知。
但自夜風建團以來,中間不過經歷八年。夜風崛起,也不過是五年前的事。只是修習五年就有如此可怕的影響,如果再給他們加上十年的修習成果,豈不是連三大公會的格局都要爲他們所左右了?
白風笑道:“十五年,那些古異術者在異術上的造詣已經是非人級別。他們完全有能力走入塵世,建立一方勢力,與三大公會相抗。可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因爲他們知道,一旦自己被那些人發現,下場除了死,再沒有其他活路。”
凌凡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想說,那些人其實還有一個情報機構?以最快速度篩選出古異術者,然後將他們誅殺?”
白風點點頭:“不錯。十五年的古異術者,能力非同小可。一旦他們有意隱藏,就是三大公會聯手也很難找出。想殺他們,一是要有實力,二就是要有非常強大的情報機構,否則實力再強,找到對手也沒有用。”
凌凡道:“所以夜風應該是想到這點,所以才選擇離開?”
白風笑道:“他們既然已經成了對方的下手目標,當然要儘快選擇藏身地,像那些古術者一樣一躲躲十五年,纔有可能復出。而這個地點,我覺得應該是他們早已想到的。”
凌凡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白風道:“你別忘了我們來的初衷是什麼。夜風殺了劉沐,對外界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我們必須殺了他們以儆效尤,防止有人在這上面大做文章,給公會添麻煩。”
凌凡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白風笑道:“你做獵人不久,對公會沒有歸屬心,很正常。但有時候,你必須試着從公會方面去考慮問題,否則很容易引起其他人不滿,明白嗎?”
凌凡點點頭。他知道,這是白風以老人的身份向他告誡了。之前自己害了張亦,又殺了劉七,因此在公會裡人緣不怎麼好。他也一直在苦惱這個問題,畢竟想去黑色荒漠,沒有旁人的幫助可不行。
兩人聊完了正題,立即開始動身。
夜風是職業殺手出身,因此在藏身地的選擇上也會比常人特殊很多。白風並沒有排除他們仍在C市的可能,因爲對付不按常理出牌的高手,自己就先得學會不合理。
兩人又在C市周圍轉了幾天。酒店、酒吧、商業街、民宅都查探過,卻沒有半點關於夜風的消息。向傭兵公會的人打探,也是毫無所獲。兩人都有些喪氣,卻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追查夜風的下落。
如此過了半個月,黑刃的八卦大計也終於竣工,趕來C市與兩人相會。他講起了自己這半個月以來的經歷,讓不知情的二人大吃一驚。
夜風的暗殺並沒有停止,而是集中在了他的身上。短短半個月,他已經受到了十三次暗殺,平均每天都會收到一份驚喜。如此頻繁又不挑地點的刺殺,顯然不太符合殺手的作風。
“累死了。”他一氣講完自己的經歷後,就很不客氣地倒在了牀上。
凌凡與白風相顧駭然。
敢在獵人公會總部刺殺,夜風顯然被東南二風的死刺激得不輕。他們的舉動徹底推翻了白風的猜測,半個月十三次暗殺,這不等於是把自己架在火堆上烤嗎?
何燦對此非常惱怒。他請凌凡三人出手,那是爲剿殺夜風,而不是給總部添麻煩來的。爲此他甚至提出了扣減賞金的念頭,不過最後由於對那些人的忌憚,還是沒有出手。
但也因爲他這個舉動,黑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大動亂中的古異術者並沒有被剿殺乾淨,之所以這麼久沒有消息,就是因爲有一股龐大的勢力在庇護他們不受外界干擾。那些人的情報機構可以滲透到公會內部,卻也很難知曉他們的存在。
這股勢力是否真的能對抗那些人?
黑刃和白風都覺得不太可能。想當初,大動亂的製造者不過寥寥幾人,卻殺得古異術者屁滾尿流。而如今異術的發展又陷入低谷,和古異術更是有着質的差距,一旦對方出手,那豈不是連三大公會也無法抵擋?
對此,白風給出瞭解釋,那就是平衡。
古異術者和現代異術者,缺一不可。這個世界已經習慣了異術的存在,甚至漸漸代替原有的科技文明,走向另一個新的時代。在這時候忽然失去異術的支持,肯定又會引發一場大亂。這,顯然並不是那些人願意看到的。
他們殺古異術者,卻對現代異術視而不見,就是一種態度。他們不希望有太多的古異術流傳下去,對他們形成威脅。所以在對付古異術者的同時,也會有意避免這種相遇。只有在對方對格局造成影響時,纔會痛下殺手。
凌凡在終於理清了這裡面的關係後,不禁露出了苦澀的笑容。
“有這種人在,我們還怎麼活下去啊?”他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白風也是一臉的苦逼。他和黑刃是同一路人,對獵人這個飯碗尤爲堅持。如果有一天那些人不殺古異術者,那他們還能幹嗎?集體下崗嗎?
兩人爲此甚至茶飯不思,整日憂嘆。直到黑刃實在看不下去,說句“夠了啊!”纔有所收斂。
既然明確了夜風一定會來找他們,三人也乾脆回總部不走了。當初的主動出擊策略已經被三人忘得一乾二淨,留在腦海裡的,只有那一抹苦逼的回憶。
日子重新回到了正常軌道上。三人像往常一樣打屁,出任務,感情也日漸生溫。何燦有心對他們發發牢騷,最終也由於凌凡的賞金問題閉嘴不說。
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這段時間裡,夜風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蹤影不見。三人也再沒去找,而是開始了自己的獵人生活。
凌凡終於接到了第一個任務,興高采烈。僱主也是土豪一個,不管他是不是能完成任務,在確定雙方達成協議後就痛快地拿出了錢包,把訂金給他付了。
凌凡在接過錢那個激動啊!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見錢包主動鼓起來。以前可是有出不進,尤其葉小雪那兩次,連着他錢包帶卡都扒了兩次,比土匪還要狠。
相比之下,獵人果然是有前途的職業。凌凡爲自己的眼光大大欣慰了一把,接着開始上路了。
獵人任務並不僅限於殺人與偷盜,在其他行業也有所涉獵。有時甚至還能接到家教的任務,至於是不是有人肯幹,那自然又是另當別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