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用?”凌凡揮揮那東西,只覺老大的不趁手。這東西硬度偏軟,應該是作爲長兵器來用;但以它的長度來看,又明顯當不成長兵器。握在手裡跟個鐵核桃似的,怎麼用怎麼不自在。
凌凡的火焰能模擬出任何形態,見過的兵器也不算少,但像這類卻還是頭一次見。
許楓笑笑:“你用能量發動下試試?”
凌凡點點頭,握着鐵核桃的手掌迅速催動能量。只見那核桃受能量一催,立即無風自動,靈性一般曳動起來,不多會就已經長到了十多米長,變成了一道漆黑鎖鏈。
“這是……”凌凡從沒見過這種東西,兩隻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冥鏈。”許楓淡淡地說。
“冥鏈?”
許楓點點頭,嘆道:“這東西我鑽研了很久,也不過是讓它長到三四米長。而你……”
他沒有再說下去,面色如常,只是眉宇間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憂色。
凌凡也沒有多想。黑雪許楓,那是比他不知高了多少層次的人物,他要拿出點奇特的東西來,也不算怎麼稀奇。
不過這鎖鏈對他來說多少有些累贅。凌凡的黑焰特點就是百變,變出這麼一條鎖鏈來,不僅樣式好看,就連實用上也比它好一百倍。
十米長,還遠遠不夠達到沙洞的高度,但這已是凌凡的極限。他在能量上的強度,比起當初的張亦和劉七隻高不低,但控制能力上,資質卻低得令人髮指。白風經常抱怨自己沒有他一樣拉風又實在的黑色火焰,要不然他早就是獵刃一員了。
這是凌凡的硬傷,也是他現在突破的重點所在。能量控制,一部分是異術特性,另一部分則是來源於念力。而念力,則又由人的意志力做決定,這也是凌凡恰恰缺少的。
他向許楓攤開手,喪氣地交回鎖鏈。隨後一伸手,一道細長的黑色鎖鏈從掌中鑽出,直接跨越三四十米的高度,牢牢地釘在了沙地上。見到這個動作,許楓眼皮不禁一跳。
凌凡肩上負傷,但好在肢體健全,不影響能量的運行。他深吸口氣,望了望被黑色火焰包圍的洞口,忽然一躍而起。
只是眨眼間的功夫,長索就已經帶着兩人上了十多米。風在耳旁呼呼刮過,許楓凝視着凌凡的後背,若有所思。
輕輕落在沙地上,凌凡大喘着粗氣,將許楓放在了地上。他擦着汗,凝望遠方,入眼的是一片沙子形成的迷幕,將這片荒漠襯托得越發廣闊。
他掏出手機,坐在沙地上打起了電話。許楓看着他,嘴角囁嚅了兩句,又沒了聲響。
兩人在沙地上坐了三個多小時,沙漠上這才響起轟轟的汽車聲響。遠光燈打在二人臉上,將他們的面龐映得一片金黃。
黑刃從車上急忙跳下,叫道:“凌凡,你還活着!”
他欣喜地將凌凡扶了起來,卻完全罔顧了身後的許楓。
“你是誰?”他問。
對方冷笑:“你又是誰?”
黑刃這才發現凌凡身後竟然還坐着一人,他狐疑地望了一眼,整個人頓時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怔在了原地。
許楓冷冷道:“誰派你來的?”
對方嗤之以鼻:“這世界上,誰能有這個本事,派我許楓前來做事?”
他拉下罩在臉上的黑色紗巾,一雙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望着他,似笑非笑。凌凡只是打量了他一眼,就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身後的許楓。
兩個許楓,兩個黑雪!
他揉揉眼睛,吃驚地張大了嘴巴。要說這世界上相貌一致的人那多了去了,可是根據年齡、成長環境的不同,再想象也會有點差異出來。但是這兩個人……
他拉着黑刃退後了一步,冷聲道:“你是誰?”
對方斜視:“你又是誰?”
凌凡語塞,一時間竟想不出反駁的話來。
黑刃面沉如水,靜靜地打量着他身後的許楓,又不動聲色地拉着凌凡退了一步。許楓看到,目中忽然現出一絲愧色。
“你是假的。”黑刃冷冷道。
許楓身子輕輕一震,嘴角升起一絲晦澀難明的苦澀。
凌凡不解地望着他:“你怎麼看出來的?”
黑刃冷笑道:“我雖然不是跟他經常見面,但相互之間也多少了解一點。許楓是真是假,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這下,就連凌凡也不禁退後了一步。
許楓並沒有反駁,只是望着他,神色平靜無比。他和聲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假的?”
黑刃嘿地笑了出來,他向凌凡笑道:“我怎麼知道?我當然知道!”
凌凡冷冷斜視,右肩忽然一顫。許楓面色一變,而黑雪則後退了一大步。
“你想動手?”黑雪冷笑。
凌凡面無表情地望着他,目光穿過了他的身體,落在他的後方。黑雪不禁跟隨他的目光,一起看去。
付冬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中的長刀散發着點點白芒。在距離他們兩米遠的地方,站定。
“風衣使,你可算出來了。”
幾人身子都是一顫。幾乎就在同時,另一道強橫的能量波動出現在他們身後,葉小雪拿着紙扇,呵呵笑着將嘴蓋住。
這下不止凌凡,就連黑刃也動搖了。他不動聲色地撥開凌凡,向左退了幾步,站在包圍之外。
葉小雪很強,這是凌凡一早就知道的事實。但這次,她明顯又比當初見面強了幾分。浩大的能量圍在她身遭,聚而不散,給人一種無形的威懾感。如此高明的操作技巧,就是許楓也不禁悚然動容。
將能量散佈在身體周邊,這並不難做到。但這種用法一般是用來防止對方攻擊的,因此波動也是大得驚人。即使普通的異術者使用這種技巧,也會感覺將要把人推開一樣,而不是如此輕巧地把所有人包裹在中央,像是要把他們融化一般。
“你是誰?”黑雪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他凝重地望着二人。
付冬呵呵笑道:“知道這麼多有意思嗎?反正你也帶不回你的主人那吧?”
凌凡默然。只是一年不見,付冬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質的變化。以前,他的笑容像是一輪陽光,讓人溫暖,可現在,陽光依舊存在,但人已經變得有些沒皮沒臉了。
葉小雪用扇子捂着小嘴輕笑,她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過來。”
凌凡垂頭喪氣,順從地走了過去。葉小雪收起紙扇,啪地在他腦袋上來了一記,冷笑道:“玩得挺大嘛!連我都繞進去了。”
“不敢不敢。”凌凡苦笑。
付冬微微一笑:“有什麼你不敢的?連亞大都讓你玩了一遍,還怕我們兩個小人物?”
衆人面色不善。這話說的,還不如給他們臉上兩巴掌呢!
葉小雪啪啪啪地敲他腦袋,另一隻手伸他懷裡去掏東西。凌凡不敢反抗,眼睜睜地看着她把自己的錢包連着卡一起拽了出來。
“回頭還你。”葉小雪揚揚手中的卡,笑吟吟地收進了懷裡,凌凡頓時一臉的痛不欲生。
許楓怔怔地望着他們,忽然看向葉小雪,神色肅穆:“你姓葉?”
“呵呵,知道的還真不少。”葉小雪拿着紙扇捂嘴笑。
許楓點點頭,笑吟吟地坐在地上,似乎完全沒有聽出葉小雪口氣中那點不善來。
凌凡氣:“你不是說包她食宿嗎?撈我頭上算什麼意思?撈過界了吧?”
付冬攤手:“你跟女人逛過街嗎?”
凌凡搖頭。
“明天你帶她去轉轉。”付冬說。
凌凡頭皮發麻,他真是怕極了葉小雪。他已經離開了學校,但葉小雪的強大卻像夢魘一樣纏着他,令他渾身不自在。別說出去逛街,就是並肩站在一起都壓力山大。
葉小雪卻笑吟吟的並無二話,攬住凌凡肩頭,向風衣使笑道:“你這人還真有意思,赤水一句話跑得比狗還快,袁開的命令你卻連聽都不聽,莫非你還打算跟赤水玩一手謀朝篡位?”
風衣使冷冷地望着她,道:“你想說什麼?”
葉小雪哼了一聲,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現在回去找你的主人,別在我面前咬人。否則的話,我可不管袁不袁開的。”
風衣使冷笑道:“你以爲你是誰?誰給你的權力來殺我?”
這話說得霸氣無餘,衆人無不悚然動容。偏偏葉小雪卻像是不知這裡面的蹊蹺一樣,巧笑道:“不是誰給我的權力,而是我給誰權力。”
她指指身旁的凌凡,笑道:“他,夠不夠?”
風衣使看了眼凌凡,嗤笑道:“他要練上十五年,我一定不是他對手。只是現在,他就是上來十個我也不怕!”
葉小雪搖搖頭,向凌凡招了招手。凌凡莫名其妙:“幹什麼?”
“能源樹。”葉小雪勾勾手指。
凌凡面如死灰:“你要它幹什麼?”
“廢話!不用能源樹你怎麼跟他打?”葉小雪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