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此人臨死前的驚呼,蒙面沒有任何猶豫,一匕疾刺他小腹。房客大呼小叫,在房內胡亂奔跑,不想腳下突然一絆,頓時趴在地上,順便連那一匕也閃了過去。
“操!”那房客大罵着,掙扎着就要爬起。蒙面卻先一步跑到他面前,一腳踩下。
“轟!”
異術者的腳力並不出衆,但有了能量加持,這一踩立即就顯出威力來。只見地面被那一腳踩出個大洞,深約一寸,與下層之間接連的只有薄薄一層。
房客驚得呆了,失神片刻後,忽然哭叫着向房門跑去:“殺人啦!怪物殺人啦!”
門外有人打着哈欠:“什麼怪物?哪殺人啦?”
蒙面目光一閃,伸手就抓住了房客浴袍。浴袍輕鬆除下,那房客竟似沒有受到任何阻礙,拉開房門跑了出去。
浴袍,原來是用披的嗎?
蒙面茫然了一下,接着快步向房外跑去,又在快到門邊時停了下來。
他忽然想起身後的追兵。自追殺房客開始,那個逼得他幾乎跳腳的高手就一直沒有出現。
要糟!
不及多想,他連忙用手去拉門。不想轟隆一聲響,那高手一腳踹開房門,向他刺了過來。蒙面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閃開,然而動作已經遲了幾分,最後被那高手在左肩上留了道口子。他痛哼出聲,折步向窗口躍去。就在即將躍出窗口的一瞬間,外面突然伸出一把劍。
一把紫黑色的劍,在夜色中,周身的火焰顯得更爲妖嬈。
蒙面目中精光暴閃。凌凡?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他連忙側過身後,改用左肩受這一劍。劍尖刺入,騰地升起一股黑火。蒙面大吃一驚,連忙伸手去拍,卻不想那火霸道無比,不僅火沒拍掉,拍火的右手也跟着遭了殃,熊熊燃燒起來。
他頹然地放下了拍火的右手,蒙面下傳來模糊不清的低呼聲:“凌凡,果然厲害!”
凌凡光着身子從窗口跳了進來,拍拍手上的土,笑道:“要不是這一招,還真瞞不了你。”
蒙面滯了一下,又去看那個追殺他的高手。沉默稍許,緩緩道:“黑刃。”
黑刃嘻嘻笑道:“戲演得不錯吧?”
蒙面冷笑道:“狗屁不通!”
兩人齊齊黑了臉,跳起來罵道:“死到臨着還這麼囂張,素質都讓狗吃啦!”
蒙面卻只是冷笑,也不辯解。二人相視一眼,凌凡問道:“怎麼辦?”
“殺了他!”黑刃冷酷。
凌凡很不適應:“殺人幹嗎?留下線索告訴其他人說是我們殺了他嗎?”
黑刃臉色一滯,反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凌凡沉吟道:“我聽說有一種殺人於無形的方法,你要不要試試?”
黑刃臉一黑:“你不是說不殺嗎?”
“我說就這樣明明白白地殺了他,太容易暴露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把他藏起來,誰都不要動手。”
黑刃好奇:“都不動手,那怎麼殺?”
凌凡翻白眼:“你除了錢就不會琢磨點其他事嗎?毀屍滅跡瞞天過海,你這老獵人總比我玩得順溜吧?”
黑刃撓頭又搖頭:“不懂。”
“你的智商也就到這了。”凌凡嘆了口氣,一拳在牆上砸出個洞來,然後把散落的磚塊拾起來,碼成一堆。
“幹嗎?”黑刃莫名其妙。
“搬走!”凌凡說。
兩人趁着夜色,在荒野中找了個已經坍塌一半的小屋,接着又找來砌牆用的泥刀和水泥,開始做起泥匠來。
蒙面看着他們動作,心中驚恐,卻苦於被一道鐵索纏得緊緊,再加上肩上有傷,提不起力,只能眼睜睜看着兩人在那埋頭苦幹。
片刻後,兩人擦着汗站了起來,滿意地打量着新砌的牆壁。黑刃又試着推了推,牆壁紋絲不動。
“把他放進去吧!”凌凡說。
兩人合力把蒙面擡進了新砌的牆壁中。蒙面瘋狂掙扎,卻被鐵索纏得緊緊,只能從黑布下用聲音表達自己的不甘。
凌凡怔怔地望了他一會,忽然嘆道:“我有點可憐他了。”
黑刃冷酷狀:“對敵人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凌凡點點頭。蒙面幾乎要破口大罵了,只可惜臉上的蒙面限制了他的發言,到最後也只能發出“嗚嗚”的嘶吼聲。
黑刃動手封住了牆,將蒙面死死關在裡面。兩人互打一個眼色,趁着夜色離開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蒙面掙扎着。
耳邊忽然傳來磚塊被取走的聲音,頓了一會,他身前霍然開朗。蒙面長吁口氣,嗚嗚叫了幾聲。
黑暗中,一絲白光劃下了他身上的鐵索,有人冷冷地問:“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蒙面恨恨地攥起了拳頭:“黑刃,凌凡,我們低估這兩個人了。”
“哦?”
蒙面將自己的遭遇如數倒了出來,苦笑道:“幸好他們選在這裡動手,否則我恐怕真的要從這世界上蒸發了。”
對方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動,他冷冷道:“也許這正是他們的意圖。”
蒙面一怔:“什麼意思?”
對方沒有說話,而是轉過了身,面向門口。
黑暗中傳來凌凡的笑聲:“我說的吧,其實他們是兩個人。”
黑刃鬱悶:“算你小子運氣好。”
接着就是嘩嘩的數錢聲,兩個蒙面的臉頓時也嘩嘩變得煞白。
凌凡摸了摸手中的鈔票,這才放下心來,笑看二人。
“你們哪個是東風啊?”
二人面色一變,齊聲道:“我不是!”
反應過來就是鬱悶,黑刃聽出端倪,告訴凌凡:“左邊那個沒受傷的。”
凌凡點點頭,心中感慨。黑刃閱歷豐富,只憑聲音就能認出對方的身份,難怪何燦要自己帶上他。
他嘿嘿冷笑道:“東風南風,你們兩個今天逃不掉了!”
南風怒道:“小子,口氣很狂嘛!”
黑刃笑道:“那也得看是對誰狂,就你……呵呵!”
東風淡淡道:“有沒有真功夫,練練不就知道了?”
四人齊齊發出一聲冷笑,凌凡道:“我猜對了,所以我先挑。”
黑刃頭大:“贏了了不起啊?”
凌凡笑笑,忽然一劍刺出。東風伸手來接,黑暗中只聽見一陣細小的鐵器碰撞聲,緊接着,凌凡那柄劍就已經落在了他手裡。
黑刃側目:“你行不行啊?”
凌凡面紅耳赤,喝道:“廢話!”
說完又是一劍疾刺而出,東風連忙後退,伸掌來抵。長劍攻勢被斷,凌凡也不以爲意,照舊是一劍刺出。東風姿勢不動,伸指輕彈,忽然異變陡生,那柄劍在能量的催動下,猛然伸長數十米,東風一個始料不及,就被拍到了牆角動彈不得。
凌凡指尖一抖,將火焰收去,笑道:“還是很簡單的嘛!”
黑刃再度側目。隨後,他就衝了上去。
南風早在兩人開口時就凝神以待,一見黑刃竟然主動貼來,頓時心中一驚。此時他負傷在身,動起手來多有不便,於是一溜煙鑽進了破落的殘坦中。
天還未亮,此時正是黎明時刻。天色一黑,兩人頓時成了睜眼的瞎子。黑刃不敢怠慢,一步步向記憶中的牆壁靠去,不想腳下突然被一塊石頭絆住,險些摔倒。
好險!
黑刃驚出一身冷汗。對方是職業殺手出身,黑暗是他們的好伴侶。但放在他這種非專業人士眼中,那就成了足以致命的死地。況且這裡地形複雜,一個不小心就有絆倒的危險,而他眼下應付的又是絕頂的刺殺高手,這勝率……
他不禁向凌凡看了眼,幻想對方會幫他一把。結果事實讓他氣歪了鼻子,凌凡正拿着東風那武器在那研究,哪還有時間管他啊!
東風被那一劍拍暈了過去,至今尚未醒轉,躺在凌凡腳下睡得正甜。黑刃有心給他一刀,把他滅了,也只是幹看着不敢動手。
眼下南風雖然受了傷,可職業殺手的素質卻讓他在黑暗中無往而不利。此消彼長,黑刃只覺天大地大,孤單得可憐。
磕磕絆絆,終於挪動了牆角前,黑刃手掌虛虛一握,一柄黑色火焰刀出現在他手中。
接着,就要看誰更耐心了。
殺手的耐心很可怕,據說他們爲了最佳的刺殺機會,可以在冰天雪地裡不吃不喝趴上三天三夜。但黑刃卻並不覺得自己的耐心少多少,因爲他此時正面臨着生死決戰,念力已經集中到了最大限度。一旦對方有所行動,敏銳的念力會指引他在第一時間將南風滅於刀下。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黑刃紋絲不動,眼睛眨也不眨。凌凡卻長長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道:“要不要我幫忙啊?”
黑刃怒從心起,罵道:“滾蛋!”
疾風撲面!
黑刃被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矮身一滾。南飛拿着匕首順勢一劃,黑刃再想閃避,已經遲了一步,被一匕劃在胸口上,痛得當場叫了起來。
凌凡見勢不妙,立即出手相助。南風連忙後退,再度遁入黑暗。
“操!”黑刃罵道。
凌凡撓頭了:“這可怎麼辦?”
黑刃卻問的是:“你怎麼來了?”
凌凡疑道:“你不是受了傷嗎?我來幫你啊!”
“幫毛啊!”黑刃罵罵咧咧扒開衣服給他看:“我受傷了嗎?我哪受傷了?”
差點斷更,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