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霍然一驚,風衣使更是神色變幻。他陰晴不定地望着凌凡道:“能源樹?”
凌凡撓頭:“這個,我送人了。”
衆人更驚,葉小雪一張俏臉頓時殺氣滿盈,顫聲道:“送誰了?”
任是聾子也聽得出來她話裡壓抑的憤怒。凌凡身子一震,囁嚅着不敢說話了。
葉小雪氣極,一紙扇拍到他腦袋上:“敗家!早知道送你幹什麼?還倒不如讓我玩玩呢!”
她又把目光投向了旁邊的黑刃。黑刃搖頭:“我不知道。”
葉小雪又把殺人的目光投到了凌凡身上,感受到頭頂上那股泊泊然的威壓,凌凡頭點得更低了。
付冬走過來,神色凝重:“你到底送誰了?”
凌凡就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樣,紅着臉囁嚅道:“白風。”
黑刃面色稍濟,其他人卻是一臉的不敢置信。葉小雪一指頭把他腦袋戳低三寸:“你送誰不好,送那財迷幹嗎?”
付冬拍拍他的肩,嚴肅道:“這件事,你真的是欠考慮了。”
凌凡笑笑:“那倒不會。”
葉小雪那殺人的目光又丟過來了,凌凡連忙收斂笑意,低頭慚愧狀。
付冬舒了口氣,按住葉小雪的紙扇嘆道:“沒事,丟了就丟了,反正也不是什麼新奇玩意。”
葉小雪跳腳,指着凌凡狂怒:“可這小子還趁機摸了我一把!這賬怎麼算?”
大家目光一下又變得古怪起來。凌凡理直氣壯:“卡都讓你繳了,你還不滿足?”
葉小雪把卡抱進懷裡:“這是我應得的!”
凌凡鼻子都氣歪了。付冬輕咳一聲,走到他身旁耳語道:“別太過分啊!”
凌凡霍然醒悟自己的身份,立即低頭沉吟不語。他這一退,葉小雪也沒再提摸她臉那事,只是臉上那層紅暈卻是怎麼也去不掉了。
付冬笑笑,甩了甩手中的刀,走到風衣使面前,笑道:“要不要我來跟你過兩招?”
風衣使面色一變,如臨大敵地望着他。付冬微微一笑,長刀一甩,忽然衝了過去。
他的速度並不快,至少在凌凡這些人眼裡,並不算頂級的快。但他的步子卻很奇特,只是稍稍幾個變向,就神奇地跨越了老大一段距離。等風衣使反應過來,那把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
付冬臉上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他昂昂頭:“怎麼樣?要不要跟赤水通個風報個信?”
風衣使面色鐵青,但閱歷在那擺着,刀子架脖上,既不反抗,也不慌張。只是冷笑道:“姓葉的身邊永遠有個姓付的在,難道你就是他的兒子?”
付冬笑笑:“膽還挺大,就是赤水親來,他也不敢說這種話。”
風衣使冷笑:“膽子不大就不出來混了。”
“是嗎?”付冬笑着收起了刀,向凌凡點點下巴:“你上!”
凌凡莫名其妙:“幹嗎?”
葉小雪一腳把他踹了出去:“快上!”
凌凡被這一腳踢了個踉蹌,等反應過來,風衣使的披風已經揚起來了。他慌忙後退,卻不小心撞在付冬身上,兩人哎呦叫着一起摔倒。
“靠!”葉小雪忍無可忍,手中紙扇揮出,帶着一道潔白光芒向風衣使刺到。風衣使不敢硬接,連忙退後,不想葉小雪忽然身形一晃,待他眼前剛看清楚,腰上已經頂了一把劍。
“出息!”葉小雪鄙視二人。
凌凡側目:“他的確很沒出息。”
付冬微笑,拳頭捏得喀吧響:“想找揍是不是?”
凌凡連忙回頭,清咳一聲,笑道:“風衣使,名字不錯。”
風衣使冷笑:“白癡。”
“你說什麼?”凌凡火氣一下上來了,黑刃連忙趕來把他拉住。就這凌凡還不依不饒,對着空氣拳打腳踢,黑刃一個不慎,竟然被他砸中一拳,整個人驚呼着飛了出去,在空中灑下一路鼻血。
“我靠!”黑刃擦着鼻血罵。
凌凡異術上不行,但手勁卻是大得可怕。這一下差不多快把他整張臉都砸扁了。黑刃又急又氣,低着腦袋就要跟凌凡拼命,被許楓死死拉住。
葉小雪也氣得不輕,指着凌凡腦袋戳戳點點。面對葉小雪,凌凡硬是生不起動手的念頭,只能沉着臉應下,向風衣使掃去憤恨的一眼。
付冬清咳一聲,對葉小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把凌凡壓住,這才笑問道:“罵夠了沒有?”
風衣使冷哼着偏過了頭。凌凡又是一股無名火躥上,趁他被葉小雪制住,在他腦袋上狠狠來了一記。風衣使痛哼一聲,頭上鮮血直流,白眼一翻,竟然就這麼暈過去了。
“我靠!”衆人不能忍了,把凌凡圍在中央一陣拳打腳踢。許楓拼着重傷也過來踹了兩腳,凌凡捂臉慘叫:“打人不打臉!”
“打的就是你!”衆人齊喝,下手更狠了。等凌凡從地上爬起來,右臉明顯比左臉胖了一倍。
衆人還覺得很不解氣。凌凡什麼都不行,手勁的確是一流的,這一巴掌下去就是石頭也得裂成兩半。也虧得風衣使是異術者,身體之堅韌勝於常人,否則這一下非不砸他個腦袋開花不可。
付冬看着凌凡說:“你衝動了。”
凌凡摸着通紅的鼻子直吸冷氣,叫道:“有本事你讓他叫你一個試試?”
葉小雪在他腦袋上又來了一記,兇巴巴地教育他:“還沒鬧夠啊!”
凌凡連忙退避。他不怕死,但並不代表他不怕葉小雪。這女人的兇殘極端遠在男人之上,讓她逮到一回,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付冬蹲下身看了看風衣使的傷勢,葉小雪急問:“怎麼樣?”
付冬搖搖頭,嘆道:“沒個三五天醒不過來。”
凌凡發出由衷的詛咒:“最好一輩子也別醒過來!”
“你還說!”葉小雪作勢又要去打,凌凡連忙退後。她收了紙扇,問道:“能治嗎?”
付冬苦笑:“醫術系的異術者怎麼治人,你比我清楚。就他這一下腦袋沒掉就不錯了,再來能量刺激一下,整個人不得變白癡了?”
葉小雪很不甘心:“可我們現在沒多少時間。”
付冬笑道:“那你也不用着急。我雖然不能把他救醒,但他從嘴裡套出點話來,我還是有點辦法的。”
他站起身來,長舒口氣,道:“把他擡到車上,找一個僻靜點的地方安置下來,等我過來。”
衆人點頭,匆忙拉着風衣使上了車。一路上衆人沒少埋怨凌凡,凌凡自己也是垂頭喪氣,一臉的不甘心。
他沒想到風衣使這麼弱不禁風。好好的一大高手,怎麼說暈就暈?還重傷?這人哪還有點高手氣質?一巴掌就拍懵了,這跟普通人有什麼兩樣?
碰到這麼一外強中乾的高手,其實不僅他堵心,其他人也沒少嘀咕。但大家嘀咕的主題卻與他完全不同,許楓問葉小雪:“你說這事跟赤水還有關係?”
葉小雪點點頭,說道:“風衣使心高氣傲,能支使他的,一個是袁開,另一個就是赤水。不過袁開吩咐的是給你們一個教訓,這傢伙卻想溜進你們的隊伍裡截取許家的秘密,除了袁開,恐怕也沒人會這麼做。”
凌凡和黑刃面面相覷,沉默不語。他們做的事有多過分,也只有他們自己最清楚。袁開給他們一個教訓,這理由也說得過去,但要是爲了那麼點錢跟他們摳氣,甚至對上獵人公會,那這買賣就做得很不值當了。
許楓說道:“我是許家人,可許家有什麼秘密,我卻不清楚。再說,赤水這些年一直致力於研究能量結構,連研究室的大門也很少踏出,怎麼會突然來找小文的麻煩?”
凌凡在一旁插嘴:“小文誰?”
“就是黑刃。”許楓說。
凌凡點點頭,繼續躺下閉目養神。
葉小雪說道:“不是他來找許文的麻煩,而是來找你們許家的麻煩。”
許楓一怔,忽然問道:“是殘電?”
葉小雪說:“如果我所記不錯,你們出來的地方好像是一個流沙區?”
許楓點頭。
“那就是了。”葉小雪松了口氣,說道:“殘電實力強於你,可智謀上卻差了不止一籌。他若想殺你,必定會找一個無法使計的地方。而流沙區的大空洞,就是最好的殺人地點。”
凌凡探頭過來:“你還知道里面有大空洞?”
葉小雪罵:“廢話!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玩了一年沒一點長進?滾一邊去,別擋我跟人說話!”
凌凡立即縮頭縮腦,跟黑刃一起躺着睡覺去了。
許楓不由一笑:“他選的地方的確不錯,只可惜,也是那地方害了他。”
葉小雪驚訝:“哦?”
許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苦笑道:“你以爲是我殺的他?其實不是。殘電,是死在自己手裡的。”
凌凡驚叫:“怎麼可能?”
“你給我滾一邊去!”葉小雪怒目圓睜。
“你說作繭自縛,或者什麼都好,殘電的確是死在了自己手上。”許楓說。
葉小雪打量了他身上的傷勢,忽然笑道:“是誰殺的殘電已經無所謂了。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赤水究竟在哪?”
這下連黑刃也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許楓。
“我不知道。”許楓搖頭說道:“如果我能猜出他在哪裡,我就是風雪堂第一高手了。”
凌凡倒抽口冷氣。風雪堂,那可是與獵刃、內閣齊名的非常規存在,能打進這種組織的,不是古異術者就是少有的高手。許楓,竟然已經強到了這種程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