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陰鬱地說道:“我必須出鎮去官洲救大掌櫃。”
秦十六臉色一變。沉聲道:“老十六奉我家先生嚴令,必須護您周全,您現在哪裡都不能去,耿飈、周泰你們速帶着先生去鎮署。”
陳燁暴吼道:“金虎、鄭三刀誰要是敢阻止我,格殺勿論!”
鄭三刀和金虎身隨聲到,一記低沉的金戈聲響起,鄭三刀長刀出鞘,猙獰吼道:“老子知道你們他孃的是官,別逼老子!”
金虎震腳,冷笑道:“刀哥,殺了他們,咱們護着陳爺同去太行山落草!”
王三則站在陳燁身旁,虎視眈眈瞪着秦十六等人,眼中也閃動着濃濃的殺機。兩名黑衣漢子右手按住腰間的繡春刀刀把,扭頭望向秦十六。
李值柳金泉和方勇臉都嚇白了,李值驚叫道:“有話好說,切莫動手,四弟你不要魯莽,快讓三刀收了兵刃。”
陳燁陰冷的瞪着秦十六。秦十六臉色劇烈的變化,嘴角抽搐了一下,沉聲道:“好。十六就依先生,請先生和十六同坐一騎,十六護送你去官洲。”
陳燁瞪了他半晌,眼中的戾氣慢慢消退,抱拳道:“多謝十六兄成全,事後小弟再向十六兄賠禮。”
秦十六苦笑了一聲,沉聲道:“留下三個兄弟協助李鎮長守鎮。”
引着陳燁來到自己的座駕前,陳燁回身望着李值三人,抱拳施了一禮:“大哥,兩位兄長,鹿野鎮萬不能有失,拜託了。”
李值三人急忙還禮,李值咬牙道:“四弟放心去吧,除非那幫子暴民踩着大哥的屍首進鎮,否則他們休想踏進鎮裡一步。”
秦十六縱身上馬,陳燁深深的瞧了他們三人一眼,也翻身上了馬,雙手摟住秦十六的腰。
金虎和鄭三刀、王三也縱身上了那三名留下來的黑衣漢子的馬,二十多騎如狂風一般向鎮西門而去。李值三人也急忙上了馬車,在後面緊緊跟隨。
一路上都是手拿菜刀、鐵鍬、鎬頭甚至扛着鐵鍋向西門而去的青壯鎮民,每一個鎮民臉上都流露着緊張和憤怒之色。陳燁心中暗歎,看來今晚鹿野鎮註定是一個流血廝殺的不眠之夜了。
二十餘騎來到鎮西門,喊殺聲叫嚷聲不絕於耳,兩名渾身是血的差役扛着長槍飛奔過來。秦十六沉聲道:“打開鎮門。”
兩名差役抱拳躬身,苦笑道:“老爺,如今這個局勢,小的怎敢開鎮門放你們出鎮。外面全是紅了眼的暴民。”
低矮的鎮城上燈火通明,密佈着差役和鎮民,手裡揮舞着長槍,菜刀、鐵鍬正在玩命的捅砍拍攀上城牆的暴民,兩扇上了數道門閂的漆黑鎮門也被外面的暴民擂的如敲鼓一般,鎮門前近百名差役和鎮民都拿着各種傢伙什緊張的瞪着鎮門。
陳燁問道:“受傷了?”
兩名差役瞧了瞧身上,一名差役陪笑道:“都是剛纔在城上用刀砍爬上來的暴民時濺的血,孃的,他們的骨頭可真硬,俺們的腰刀都砍捲刃了。”
秦十六瞧了一眼兩名差役腰間空蕩蕩的刀鞘,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欽佩的笑意,語氣緩和了幾分:“兩位兄弟辛苦了,你們放心打開鎮門,我不會讓一個暴民跑進城來。”
兩名差役面露難色,兩輛馬車急馳過來,李值不等馬車停住,就掀開車簾喊道:“我是李值,馬上將鎮門打開,放他們出城。”
兩名差役立刻躬身道:“是!”轉身飛奔向鎮門,大聲嚷道:“大老爺有令,打開鎮門。”
守在門口的差役全都一愣。一名差役大聲嚷道:“大老爺瘋了不成,外面足有一兩萬暴民,打開鎮門,鹿野鎮就完了!”
秦十六催馬過來,鎮門和差役紛紛讓開一條過道。秦十六抱拳道:“各位兄弟辛苦了,兄弟我必須馬上回返官洲,你們放心,我等不會讓一個暴民從鎮門進入鎮內。”
十幾名差役猶豫了片刻,開始摘下門閂。秦十六將腰間的繡春刀拔出,沉聲道:“請先生閉上眼。”
陳燁笑了一下,沉聲道:“不必,我不怕見血。”扭頭望向李值三人,笑着點點頭。
李值感覺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嗓子眼,眼淚不爭氣的流了出來,哽咽着低聲道:“保重!”身旁的柳金泉和方勇都轉過身,擦拭着眼淚。
二十餘名黑衣漢子也將腰間的繡春刀抽了出來,鄭三刀衝金虎和王三得意的嘿嘿一笑,將腰間的長刀抽了出來。
鎮門在一陣讓人牙磣頭皮發麻的咯吱聲中,開了一角,就聽到外面的暴民興奮地嚷嚷道:“鎮門開了,孃的,老少爺們,進鎮快活了!”
隨着鎮外暴民興奮的吵嚷聲,開啓的鎮門如同決口的洪水瞬間被撞開了,密集的衣衫襤褸興奮叫嚷的暴民涌了進來。
秦十六微眯的雙眼爆閃過一抹亮的驚人的陰冷殺機,沉聲喝道:“殺!”隨着喝聲,一道仿若地獄陰風般狂暴的刀風裹挾着一團璀璨刺眼的刀芒席捲過去,在暴民頭頂綻放開來,密集到極點的鐵器在骨肉間摩擦聲響起。一串串洋溢着興奮笑臉的人頭四射開來。
高頭神駿踏着成片的無頭屍身奔了出去,秦十六如同地獄逃出的惡魔一般,手中的繡春刀爆閃起團團絢麗耀眼的刀幕,難以計數的人頭到處四射。
二十餘名黑衣漢子催動烈駒緊隨其後,手裡的繡春刀如同切割機一般收割着兩側驚駭逃竄的暴民的頭顱。
鄭三刀打了個冷戰,臉露猶豫之色。身旁的王三和金虎同時說道:“借槍一用!”出手如電,將驚駭的呆住了的差役手裡的長槍奪去,同時一夾胯下的烈駒,高頭烈馬刺痛發出一聲長嘶,身子猛地一竄,從鄭三刀左右衝了出去。
兩匹烈馬四隻前蹄將四五個嚇得無亂奔逃的暴民狠狠的踏在了地上,發出刺耳驚心的骨碎聲,單手握槍,手裡的長槍劇烈顫動着,一朵朵碩大的槍花在槍尖前綻放開來。
噗噗噗……王三和金虎的長槍從一連串脖頸穿過,握槍的右手已碰觸到穿在長槍上的暴民的嘴脣,手腕微抖,槍身劇烈的一晃,砰砰砰,一團團血霧暴起,被洞穿的脖頸全都炸開,頭顱和屍首分開,砸落在地上。
金虎吼道:“刀哥。他們現在不是良善百姓,而是一羣沒人性姦淫擄掠的暴民,你若手軟,鎮上的百姓就要遭殃了!”隨着吼聲,如銀龍翻滾的長槍上又穿上了一長串屍首,血霧再度暴起。
鄭三刀身子又是一個哆嗦,醒過神來,瞪着依舊悍不畏死從屠殺外圍狂奔過來,揮舞着手裡的菜刀,木棒、甚至還有一口鍘草鍘刀,臉色猙獰。雙目血紅的暴民,尖聲吼道:“老子不想殺你們,不想死就他孃的滾!”
話音剛落,從鎮門左側一堆無頭屍首下,竄出十幾個渾身是血的暴民,手裡竟然都拿着刀。
鄭三刀嘴角的猙獰剛起,一抹陰森的寒光就如穿過億萬年時光的亙古恆星射來的光芒從那十幾個暴民身體穿過,鄭三刀兩腿使勁一夾,胯下馬長嘶着也飛奔出去。
站在鎮門口駭呆了的幾名差役都不敢置信的望着已成一堆碎肉殘肢的十幾個暴民,幾乎同時尖叫道:“這他孃的纔是真正的惡魔!”
狂奔過來的暴民藉着鎮門口差役們舉着的火把將鄭三刀驚怖一刀看的是完完整整一點不落,驚得都差點心梗,直接死了。
這幫子暴民已經連着禍害了十幾個村兩個鎮,手上都不止一條人命,殺個把人對他們來說已是稀鬆平常,可是從沒見過連殺帶切割一氣呵成的殺人廚子,幾乎同時停住腳步,恐怖到極點看着鄭三刀催馬殺過來。
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全都將手裡的木棒、菜刀、鐵鍬、鐵鎬扔了,哭爹喊娘狼狽奔逃,這時這幫子暴民只恨爹孃少生兩條腿,洗劫鹿野鎮的心早已蕩然無存了。
鄭三刀得意的嘎嘎怪笑道:“算你們他孃的識時務,曉得你刀爺的厲害了吧!”
金虎和王三都停住馬,瞪着眼瞧着催馬飛奔過來,滿臉得意的鄭三刀,同時打了個冷戰,同時瘋狂的抽打胯下的駿馬狂奔起來,嘴裡都嚷道:“真他孃的是冷血屠夫!”
鄭三刀愣了一下,暴怒的吼道:“你們兩個沒屁眼的混蛋,是你們讓刀爺開殺戒的,罵俺是冷血屠夫,孃的,你們比俺也好不到哪去,拿了個破槍,一捅就是一串,你們他孃的以爲是穿糖葫蘆嗎?俺呸!你們兩個混蛋等等俺!”使勁抽了一下胯下的駿馬邊追邊喊道:“還他孃的不關城門!”
守在門口的差役們醒過神來,正要關城門,聽到身後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趙龍吼道:“閃開!”鎮門和差役紛紛躲避。趙龍等兄弟狂奔着出了鎮門,大聲喊道:“二掌櫃等等俺們!”馬踏着屍橫遍野的官道追趕而去。
鎮門終於咯吱吱關閉了。李值煞白着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頭瞧了一眼,臉上同樣沒有血色不知何時早已癱坐在地上的柳金泉和方勇,咧嘴想調笑兩句,可嘴脣顫抖的實在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從袖內掏出手帕擦了幾下額頭上的冷汗,聲音怪異的說道:“小心戒備,不可麻痹大意!”
被驚散嚇破膽的暴民足有近一個時辰才又聚了回來,不少暴民嘴裡嚷嚷道:“大夥不要怕,那幫子惡魔都逃走了,孃的,殺了咱們這麼多人,老子要殺光鎮上的人!”
“沒錯,老少爺們兒們把膽子都放大,殺進鹿野鎮,要吃有吃,要銀子有銀子,要女人有女人!”
“殺進鹿野鎮,風流快活!”暴民們的情緒又重新點燃了。
突然遠處有人喊道:“震天大將軍來了,老少爺們兒們洗劫鹿野鎮,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盡情玩女人啊!”
人數足有一兩萬的暴民如螞蟻羣一般叫嚷着蜂擁過來,揮舞着各式各樣的傢伙什衝向鎮門,又一場廝殺一觸即發。
鎮內,藥行街,石府,石廣元揹負着雙手,擡頭望着繁星滿天的夜空,嘴角綻起一抹詭異陰森的笑意。
府宅內火把攢動,夥計們擡着一口口包銅大箱和僕婦丫鬟挽着裝滿食物的竹籃沿着青石板道向石廣元的寢室走去。
奇怪的是,擡着箱子的夥計們和拎着食物的僕婦丫鬟進入石廣元的寢室就沒再出來,半個時辰後,整個府宅靜了下來,除了長廊,樹枝和廳堂懸掛着的隨着熱風輕輕飄蕩的燈籠外,整座石府仿若一座空宅一般鴉雀無聲。
寢室的門輕輕打開,一名身穿青布直裰,腳穿千層底元寶布鞋,年約三十開外,眉眼與石廣元有幾分相似的人走了出來,來到站在幾株芍藥下的石廣元身旁,躬身道:“東家,夫人請您回去。”
石廣元點點頭,轉身瞧着他,微笑道:“春生,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
石春生躬身,陪笑道:“回東家話,金銀細軟和食用之物都已搬進密室內,就算暴民攻進鎮裡,咱們在密室舒舒服服待上三個月綽綽有餘。”
石廣元微笑着拍拍石春生的肩膀:“不錯,老夫沒看錯你,春生,你是石家人,雖然出了五福,但老夫待你就如自己的子侄,不要和你二叔一樣,他實在太讓我失望了。”
石春生慌忙躬身說道:“東家放心,春生受東家大恩,拔擢當了藥櫃,春生一輩子都會忠心東家,謹守本分,絕不敢如二叔,不,石永福做出忘恩負義人所不齒之事。”
“好,好。”石廣元點點頭,微笑問道:“夫人如今在幹什麼?”
“回東家,夫人和大少奶奶在一起,這幾日大少奶奶食慾不佳,夫人正陪着大少奶奶用飯呢。”
石廣元嘴角綻起一抹笑意,突然湊近低聲道:“我讓你每日爲夫人燉的養顏雞湯,夫人可曾都喝了?”
石春生低聲道:“東家放心,春生每次都是親眼看着夫人喝下,才離去的。”
石廣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聲道:“夫人的雞湯該熬好了吧,再熬上幾日,就應該不用熬了,你去將雞湯端給夫人,對夫人說,我在上面再看看情勢,讓她不必擔心,等夫人歇了,你將大少奶奶帶到我這來,記住,不要讓夫人察覺。”
“是。”石春生躬身低聲道,眼中閃過驚懼之色。轉身急匆匆回了寢室。石廣元面帶微笑望着寢室關好的房門,臉上的笑容慢慢冷了下來。
一隻雙目通紅,通體雪白的信鴿擦着黎明前的黑暗翻過高觀山,飛臨湖廣武昌府上空,沾着黎明前的露水和汗水有些溼漉漉的羽翼費力的拍打着飛過巨石壘起的王城正門鎮楚門,飛到佔地足有大半個武昌城的楚王府。空中俯瞰楚王府,巨石王城環繞,城內古樹參天,街道錯落有致,殿宇樓閣、水榭庭院美不勝收。
鴿子在王府上空飛了一會兒,突然拍打着翅膀,飛落下來,從一幢四檐蹲滿吉獸的重檐飛過,重檐下寫着詹事府三個顏楷大字。信鴿落在一間四合小院正屋的雕花窗前,拍打着翅膀,發出咕咕的叫聲。片刻,窗戶打開,一雙手抓住信鴿,從鴿子腿上的信筒內抽出密信,將信鴿鬆開,信鴿拍打着翅膀咕咕叫着飛到西廂房窗櫺下,從一個破開的窗紙間鑽了進去,西廂房內傳出一陣嘈雜的鴿鳴聲。
正屋的窗戶關上了,片刻,屋內亮起了燈,一名年約四旬,身穿一件廣綢長衫,留着三縷長髯的中年文士,湊到燈光前看着密信上的內容,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快步走進偏屋內,迅速整理衣衫,將官服穿戴整齊。紗帳內牙牀上傳來睡意矇矓,懶洋洋的聲音:“天還沒亮,你就要出去。”
中年書生微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男人之事,婦人休要多言!”說完邁步走了出去。
中年書生快步出了詹事府,穿府過院來到寢宮門前,門口站着兩名昏昏欲睡的小火者,聽到腳步聲睜開滿是倦意的雙眼望去,愣了一下,一名小火者躬身施禮,賠笑輕聲道:“呦,何詹事,這麼早,王爺又玩了個通宵,可剛躺下,若沒什麼急事,您是不是遲些再來?”
何詹事壓低聲音道:“我有緊急公務,片刻不能耽擱,煩勞通稟王爺。”
兩名小火者互相瞧了一眼,猶豫了片刻,一名小火者輕輕推開虛掩的殿門,躡手躡腳的進入寢宮。片刻,小火者邁步走出來,躬身笑道:“何詹事,王爺宣您進去。”
何詹事微笑拱拱手:“有勞!”邁步走入寢宮。
穿過寢宮東側紗幔間那條長長的通道,何詹事進入王爺寢室,剛要張嘴說話,又急忙停住,一雙眼色迷迷地瞧着橫七豎八臥躺在寢室殿內身穿幾乎透明的蟬翼內衣酣睡的俏媚宮娥。
好半天,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絲幔垂懸的鑲金嵌玉大牀上響起:“這天都沒亮,永昌,你到底有什麼事驚擾本王爺的好夢?”
何永昌急忙跪倒在地,收回色迷迷的眼神,滿臉賠笑,輕聲道:“臣是給王爺報喜來了。”
絲幔猛地掀起,一個幾乎精赤着身子的青年男子打着呵欠懶洋洋地走出來,沒好氣地看着跪在殿內的何永昌:“報喜,報喜,本王這段期間全他娘是喪事,哪來的喜事?”
何永昌站起身來,滿臉諂媚笑容地湊了過去,從衣袖內掏出密信:“這是從北直隸鹿野鎮剛到的密信,臣的妹夫石廣元吞併鹿野藥業的事已大有進展,要不了多久,大明三分之一的藥材可就牢牢掌握在王爺手裡了,王爺您說這不是大喜事嗎?”
楚恭王朱英僉臉露驚喜,接過密信片刻,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永昌,你這個妹夫還真沒讓本王失望。近二十年了,終於鹿野的藥材要歸本王了!好!石廣元竟能想出這麼個餿主意,用蒙古戰馬搭上了司禮監這條線,這個人還有幾分歪才。”何永昌滿臉堆笑道:“這都是王爺的栽培。”
朱英僉突然嘆了口氣,一臉肉疼地說道:“不過還要分給司禮監一半,本王想想就肉疼。”
何永昌笑道:“鹿野的藥材掌握在王爺手裡,每年所得的銀子還不是王爺說多少就是多少。”
朱英僉沉聲道:“不要動這個歪心眼子,爲了這點銀子落下是非,本王不幹這種蠢事。告訴石廣元賬目一定要清楚,不能給人家留下話把。不然仔細本王撥了他的皮。”何永昌心裡一凜,急忙躬身道:“是,王爺,我一定會嚴厲警告石廣元的。”
朱英僉望向何永昌,臉上突然露出詭異玩味的笑容:“你薦人得力,本王我應該賞你。”何永昌心中狂喜,眉開眼笑道:“這全是王爺慧眼識人。永昌不過是藉機提攜了一下自己的妹夫,所幸這個不爭氣的妹夫這回倒是很爭氣,讓臣在王爺面前露了臉,臣這點尺寸之功可當不起王爺的賞。”
朱英僉嘿嘿笑着拍了拍何永昌的肩頭,眼神瞟向躺在地上酣睡的宮娥,輕佻的笑道:“看着哪個可人,本王賞你了。”
何永昌撲通跪倒,激動地聲音都顫抖起來:“這都是王爺的愛寵,臣怎敢癡心妄想。”朱英僉躬身歪頭瞧着何永昌,臉上詭異的笑容更濃了:“你想什麼呢?本王只是借你玩玩,你當本王真的要送給你啊?”
何永昌漲紅着臉,剛要說話,朱英僉笑道:“要是再說廢話,本王可就反悔了。”
何永昌急忙說道:“臣謝王爺賞,那臣就不客氣了!”
朱英僉微笑道:“那就上眼挑吧。”
何永昌饞涎欲滴色迷迷的看着殿內酣睡的俏媚宮娥,心裡哀嚎道,這可真難爲死我了,個個都是國色天香,絕代美人,我都想要,頭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