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眯眼醒來時。(.請記住我)(**:**?手打)懵懂間發覺四周一片光明,才知道天已大亮了。心想還等着開閘逃命呢,竟一覺睡過頭了!
一陣風吹來,渾身感覺極其舒爽,他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睛伸了個懶腰,突然,高良驚得一下子跳起來。老天爺呀,這不是又回到老虎背山頂了嘛!
他甚至感到懷疑,不會這麼走運吧,幸運地過去又順利地回來了?
可眼前的事實告訴他,的的確確又回來了!南邊是奔流不息的長江水,東邊是花柳成蔭的黃石磯,北邊有田野,西邊是盤龍頂,他現在所處的正是老虎背山頂的懸棺墓頂之上!
一點也沒變,真的回來了。他逃離了險境,遠離了大明朝,絕對又重生了一回。
眼看着原來世界這迷人的早晨太陽,估計已是七點左右了。然而,他雖然又回到這個地方。並且景物依然,但還不能確定眼前到底是何年、何月、何日,因此就不敢貿然下山。
想到這一層,高良的心又懸起來了。
如果還是在歷史上的某個時期,自己將如何與他人交流,如何找到自己的家、自己的老祖宗,又如何向自己的老祖宗解釋?!(可想而知那是荒唐的!如果是前輩向後輩解釋,還可以找些歷史證據;若自稱是某人百年之後的後代,人家不把你當作瘋子纔怪呢!)。
如果有幸真的又回到公元一九六八年的農曆四月十六日、公曆五月十二號,宋世平、周大順和張志高還好說,可又如何向別人說明昨晚去向呢?更加糟糕的情況,就是回到四月十六日之前或之後,那不僅沒法解釋,還可能出現想象不到的痛苦、磨難與誤解。
媽的,如果是之前或之後,那還不如不回來呢!
他又想到朱允炆那些人,此時也不知到哪裡了,該不會把自己當成jan細吧?按理說,應該會把他看做神仙異人的!留下的“再見”二字,應足以讓他們欣慰了。按時間推測,他們應該已發現他留下的字,並且已在去江蘇南部的路上了。
朱允炆也是個倒了黴的苦命人,但願能平安到達目的地。如果朱允炆嚴格按照紙條所示的路徑走,那麼幾個月以後無疑會經過這裡。高良不覺又想起紙條上那兩段話來:
“至鄱陽,出湖口,順東流而下,應名則止;居而無顯。可安也。”另一段是:“一火還一火,一僧續一僧;無顯六百年,忠良再正名。”
前一段最難懂的還是“應名則止”。應名,當然是“應”朱允炆之“名”了,可據自己所知,起碼自鄱陽湖口以下蕪湖以上,沒有與他相聯繫的地名呀。哦——不對,不對,朱允炆這時已不再是“朱允炆”,而是一個失去皇位的名叫“釋應文”的和尚。
可是也沒有與釋應文相對應的地名!
想到失去皇位,高良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失去皇位——皇帝失去根基——黃石磯!
我的天!歷經幾百年的歷史之謎,答案難道就在這裡?是的,雖然難以想象!
高良被自己的判斷驚呆了,他想否定但又無法向自己解釋,因爲朱元璋留給朱允炆的那張紅字紙是他親眼所見,無法否定的!
如果冷靜分析一下,朱元璋讓他的孫子到這個地方避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一是動中取靜,險中求安。黃石磯在明朝開國時雖然直隸南京,但畢竟路途遙遠。這裡當年四周一片汪洋,這一段江面最爲寬闊;南面的望江縣當時大部分屬於長江。西去九公里到懷寧的海口洲,東去八公里到東至縣的金寺山,北面是數十座小山丘形成的水中小島,一直到五公里之外的將軍廟纔是真正的北部江岸。想當年,黃石磯隱秘在汪洋江面的羣島之中,無疑是一處水中桃花源。所以誰也想不到,朱允炆會藏在直隸南京的黃金水道上。
二是化解怨恨。古人都相信迷信,而皇家尤其如此。朱元璋在黃石磯建百口磚窯,燒斷龍脈、驅趕靈氣,不免引起地旺怨恨。尤其是僥倖逃離的那條拽尾巴龍,其怨氣之深、報仇之切可想而知。如何化解?最好的辦法,當然莫過於自己的嫡系子孫在這裡唸經拜佛,替他的大明皇朝洗刷罪過。
三是對後代謀反者示警。朱元璋將都城設在南京,對於皇族內部的謀反者來說,最可能的就是自北向南進攻,再就是沿江順流而下。如果後代知道朱允炆曾在黃石磯做和尚,那麼當他的反叛大軍順流而下到了此地時,就會在心裡上產生莫大的震懾。爲什麼?就因爲朱允炆最痛恨親族反叛!
四是朱允炆畢竟爲一代帝王,即使做和尚也要選擇適合自己身份的風水寶地。黃石磯本爲龍脈與靈氣會聚之地,一代天子在這裡出家,與之最相適宜。
當然,所有這些都是高良的推測,到底朱允炆是否隱居在黃石磯,也得有現實依據來證明。他暗下決心,如果自己通過時空隧道又回到原來的時空,一定想盡辦法搞清這件事。
想到時空隧道,這真是件令人既興奮又苦惱的事。如果說昨夜自己經歷的一切僅僅是個夢,可爲什麼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老虎背山頂上?他們三個呢?他們不可能將他一個人扔在這兒的!
他的的確確是通過時空隧道,進入數百年前的大明朝了。當然。他高良在六百年前,就也可能真是那個卓侍郎的兒子。一來一往,六百年也就是悠忽之間。
他仔細回想起進入時空隧道時的情景和感受,雖然只是一瞬之間,但那種震撼卻是永不能磨滅的。開始是半秒鐘的電擊,緊接着是**被無形分解,飄忽的意識瞬間就被強力吸入一根軟軟的旋轉管道中,再壓縮,失去意識,最後再清醒。
從自己一來一去的兩次經歷看,時空隧道並不是將完整的“人”送進送出,而只是將人的**瞬間分解後輸送其意識。可他有一點不能理解,就是在另一個時空中,他這個“人”的**怎麼又在瞬間得以恢復呢?
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將人的**分解成無形的“意識質”(沒法對其進行更合適的形容,姑且就稱之爲“意識質”吧),而無形的“意識質”又完全保存着“人”的實體和虛體的所有信息,當“意識質”到達目的地後,時空隧道的某種能力就依據“意識質”所保存的信息,又瞬間複製出原來的“人”。
如果說史前、史後的時空都是實體存在的,那高良也表示疑惑。如果真是那樣,從地球生成到毀滅,由於每秒鐘(甚至更短)的時空都不一樣。那麼就都會有個實體時空存在着,而且時空與時空之間會相互並行。如此這般,宇宙中會有多少個並行的時空?!這根本就無法想象!
按高良現在的理解,以前或以後的每秒時空都被某種神秘力量給複製到“光盤”裡儲存着,可以按照某種要求,將人的“意識質”送進那個“光盤”的影像時空裡;或者,乾脆就只是將“光盤”裡的影像如同放立體電影一樣,呈現給“意識質”。
也許,他理解的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但當你想象着在無邊無際的宇宙中,還有多少根本無法想象的神秘時,你又怎麼敢說這是無稽之談呢?
幾千年來。人類只知道可見可聞的實體物質,對於其他的,也最多隻是有限的、神話般可笑的猜想。現在的人類已經知道,除了可見的實體物質外,光也是一種物質——光子體,而且運動速度極快。可若在百年前,誰要說光也是一種實體運動,那不被人當成瘋子纔怪呢!那麼,人的意識爲什麼就不能是具有“意識質”的一種實體呢?
自然界通常意義的實體是可見、可觸,聲波是可聽、不可見、不可觸,光波是可見、不可觸,意識則是不可見也不可觸。就運動速度而言,它們歸屬於幾個不同的運動層次;由於各自的特性不同,所以意識流快於光速、光速快於音速、音速快於實體運動速度。而這四種運動形式都應是可控、可利用的!
高良野馬拖繮般胡思亂想了會兒,思緒又隨目光轉回腳下的村莊。他即將面臨的會是什麼結果呢?正在彷徨四顧,忽然發現西邊山坳裡,新華弓腰勾背地在那兒挖着什麼。他心裡一陣狂喜:終於回到原來的現實世界了!看新華的模樣,即使時空相差,時間也不會長。
他一邊向山下衝去,同時快速考慮着用什麼理由,向新華以及其他人解釋昨夜未歸的原因。當距離新華二十來米時,他立即假裝出非常疲憊的樣子,遠遠地喊到:
“新華,你這麼早就撅着屁股挖地,今天什麼好日子呀?”
新華擡頭一看是高良,並未顯出半點驚訝,只捶捶腰嬉笑着說:
“五月十二號。什麼好日子?反正不是你結婚的日子!誒,你這大清早的,到老虎背幹什麼呀?”
高良聽說是五月十二號,興奮得差點背過氣去。一進一出完全同步,沒有任何明顯誤差,他高良的的確確又與原來的時空同了步!這會徹底放心了。新華見高良臉上紅彤彤的,也不知他到底爲什麼竟如此興奮,便調笑他一回。高良情知不好解釋,便假裝難爲情地說:
“別提了,丟死人!我昨晚在你家裡喝多了,就跑到老虎背來看月亮。哪知方便小解時。不小心摔倒在地溝裡,竟不知怎麼的,就糊里糊塗地躺在地溝裡睡着了。這不,剛醒呢。那幾個傢伙都是畜生,竟然還沒一個人出來找我!哎,別和人講啊。怪難爲情的。”
新華聽高良這麼一說,先是一愣,再一驚,接着便“哈哈哈”大笑起來,忍不住擦了擦笑淚說:
“有本事,與野獸、野鬼做了一夜伴,這下要出名了。”
高良走到新華身邊,可憐巴巴地央求他千萬別說出去。新華邊笑邊答應道:
“放心吧,你還沒結婚呢,我要是說出去,那不是害了你嘛。”
高良連聲道了謝,轉身便一溜煙向村裡跑去。他必須趕在宋世平他們出工之前出現,否則還不知道他們弄出什麼花樣呢!
【……第八十七節??是遐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