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紹騫開車來了商家,商家別墅位於風景區邊上的黃金小區,屬於排屋,從上往下,價值不一而足。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但最低的,也要五千萬以上。
住在這裡的,是真正的奢華之家。低調又奢華。顯山不露水。
小區保安嚴密,若不是住在這裡的住戶,出入的車輛都要經過嚴苛盤查,但傅紹騫的車子一開到門口,就有一個漂亮的女子跑入保安亭,說了幾句,保安便點點頭,放了行。
這個前來接他們的女人正是商謹如,她手上還拿着一塊這小區獨有的通行證。
傅紹騫停了車,她見唐末晚和傅縉言坐在後座,便上了前面的副駕駛,把通行證放在前擋那:“有了這個以後就可以自由出入這裡了。”
傅紹騫不置可否,商謹如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別覺得沒用,這裡以後就是末晚的家了,她是要從這裡出嫁的,你要是不想要這東西。下次進不來你可別怪我。”
商謹如作勢把通行證拿回去,傅紹騫一愣,已經快一步把通行證放到了自己左手邊的縫隙中。
“呵。”商謹如忍不住嗤笑出聲,“還不謝謝我,我幫了你多大的忙啊。”
“嗯,謝謝。”
傅紹騫與商謹如認識多年,兩人交情也不淺,只不過這一次,傅紹騫在開車,商謹如卻與他勾肩搭背:“紹騫,現在,你是不是該叫我聲姐姐了?我是不是該喊你妹夫了?妹夫----哈哈,妹夫----”
商謹如是真的很高興,笑起來的聲音格外爽朗,傅紹騫也算是看透了這一家子。一個個的全部想佔他的便宜。
一個讓他喊爸,一個讓他喊姐。但總比韓家人讓他看的順眼許多。然而對於這一聲妹夫,他始終是沒有理會的。
商謹如也不惱:“你不叫沒關係,等着吧。總有一天你得心甘情願的喊我一聲,而且這日子也不遠了。”
商家別墅近在眼前。
在山頂,最高處的房屋,站在房屋的陽臺上,可以看到整座城市嶙峋的屋脊,整片萬家燈火。盡收眼底。
上來的時候商謹如就給他們打過電話說人到了,這會兒商正茂和許婉寧已經在門口翹首以盼。
站在旁邊的,還有一些唐末晚不認識的男男女女。
商謹如安慰道:“沒關係,都是家裡的一些親戚,小時候你也是見過的,而且大家都很和氣,沒有問題的。”
唐末晚點點頭,傅紹騫把車停在車位上,下車,又到後座,替她拉開車門。
小傢伙不用人抱,自己就如一尾泥鰍似的從裡面鑽了出來,唐末晚大着肚子不方便,傅紹騫便伸手,她笑了笑,把手放入了他骨骼雅緻的手心中。
他的掌心很溫暖而沉穩,牽着她的手下車,她也看到了門口那一字排開的一衆人等。
除了商謹如的爺爺商德誠沒有出來,屋內的全部人都出來了,望着底下站在車邊的一對登對的俊男美女。
“沒想到我們小萱眼光這麼不俗,竟然選了個乘龍快婿回來。rong”
“可不是,兩人站在一起真是登對極了。”
“還有那孩子,長得真俊。”
“是啊,縉言,來外公外婆這裡。”商正茂朝他揮了揮手,傅縉言立刻一路小跑着朝他衝過去,乖巧的喊着,“外公,外婆。”
許婉寧高興極了,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腦袋,給了一個非常非常厚實的紅包,同時摸摸孩子柔軟的發:“縉言第一次來,這是見面禮。”
“是啊,是啊。”後面的人竟然都如法炮製,從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給遞給了傅縉言,這可把小傢伙高興壞了,唐末晚甚至看到他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子上去了。
可能這就是大人表達喜歡的方式吧,還沒進門,傅縉言已經賺的盆滿鉢滿。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見唐末晚還站着那裡,怕她受累,許婉寧急忙出聲:“咱們還是進屋聊吧,來,小萱,先進來。”
對小萱這個名字,唐末晚實在缺乏代入感,見唐末晚面色尷尬,商謹如冰雪聰明道:“媽,還是叫末晚吧,比較順口,她也比較習慣。”
唐末晚朝商謹如的感激的遞去一眼,許婉寧見狀,反應過來,趕緊改口:“是,是,末晚,是媽考慮不周,晚晚,叫你晚晚可以吧。”
“嗯。”唐末晚始終是有些拘謹的,也幸好傅紹騫一直緊握着她的手。
一羣人嘩啦啦的進屋,偌大的客廳也不見擁擠,就見一名精神矍鑠的老人坐在沙發上,正是商德誠。
商正茂說:“晚晚,過來見見爺爺。”
爺爺約莫七八十歲,滿頭白髮,帶天庭飽滿,滄桑的臉上刻滿風霜,眼神銳利,卻又難掩慈祥,看了唐末晚和傅紹騫一眼,僅說了一句:“小萱回家了啊。”
倒是傅縉言,很得老人的歡喜,老人家朝她一招手,他就噔噔噔跑了過去,祖孫四代,其樂融融的畫面。
吃飯的氛圍也很好,沒有人說爲難的話,多的是對唐末晚的心疼,終於讓唐末晚體會到一絲家庭的溫暖。
吃着吃着,她禁不住熱淚盈眶,傅紹騫悄悄在底下緊了緊她的手,她趕緊斂住了淚意。
這頓飯吃的很高興,也很盡興。
不知不覺,時間飛快,傅縉言原本還興致勃勃的,到後面已經有了睏意,蜷縮在沙發上開始打瞌睡。
唐末晚見狀,看了看時間,她看向傅紹騫,傅紹騫點點頭,終於放下了交疊的修長長腿,從容道:“各位,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了,改天再登門拜訪。”
“這就要回去了?”許婉寧多有不捨,感覺好多話都沒說,一直拉着唐末晚的手,“要不,今晚就在這裡住吧,我已經叫人把你小時候的房間重新收拾好了,可以住的。”
唐末晚不是明白她眼中流露的渴望,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吧。
傅紹騫淡笑答:“來日方長,改天我再帶她回來,她認牀,要是換個地方不見得睡的好。”
“這樣啊,”許婉寧無限遺憾,還是商正茂出面,“別操之過急,一步一步來。ong”
許婉寧只好鬆手。
傅紹騫帶來那麼多東西,讓許婉寧很不好意思,禮尚往來,回去的時候,也硬是讓他們帶了一車回去,因爲裡面還有許多是給唐末晚補身子的,所以有過之而無不及。
燈火璀璨的別墅在身後逐漸遠去,因爲車前有了通行證,所以保安並未阻攔,很順利的出了小區。
小傢伙已經靠在後座打起了瞌睡,望着兩邊不斷後退的闌珊夜色,唐末晚卻彷彿像是做了一場美夢。
那麼和善的一家人,真的就是她的家人嗎?
她習慣了受冷遇,就算是後面的韓家,也是諸多詬病,讓她能夠坦然接受,可現在變成了商家,太過美好的東西,總是讓人覺得不安。
傅紹騫像是看出她的不安:“不用逼迫自己,如今已經明確了你的身份,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唐末晚點點頭,無端的又想起彭媛來:“如果當初要不是媽……我說彭媛,如果不是她弄出這麼多事情來,你說,我們還能遇見嗎?”
能嗎?人海茫茫,還有可能相遇嗎?
豈料傅紹騫竟然斬釘截鐵的回答:“呵,那應該更容易吧,說不定你幾歲的時候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確實如此。他跟商謹如不是很熟?
她側目過去,瞥了他一眼:“那你跟商……我姐,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一切的關係都需要重新梳理,其實也是挺不容易的,有些稱呼的改變,一時間還是多少有些彆扭。
傅紹騫回神望了她一眼:“怎麼突然問這個了?”
她也不是故意胡思亂想,就是有點點好奇,也還有點點因爲昨日生日宴上他們的那個擁抱有一絲絲芥蒂,當然不是針對傅紹騫,而是針對他抱別的女人這件事情,所以有些鑽牛角尖:“隨便問問啊,你不是說如果我一直在這裡長大,我們說不定很早就會認識了嗎?那你跟我姐也很早認識了啊,而且郎才女貌又年紀相仿的,你說你們難道就……”
呵。繞了這麼大一圈,傅紹騫總算明白自家小妻子腦子裡這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了:“你在吃醋啊。”
“我纔沒有!”唐末晚急於否認,可又覺得否認也沒什麼效果,索性目不轉睛盯着他。
傅紹騫點了下頭,甚至還抽空捏了下她好不容易有些豐腴的臉頰:“你也說了我們年紀相仿,嗯,我年紀比較大,我喜歡吃嫩草。”
“……”一句話,說的唐末晚頓時哭笑不得,不過很快的,臉上就浮現出笑意,“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話雖如此,她也明白,有些人是隻適合做朋友的,果然,傅紹騫何其聰明人也,立刻把戰火引到了她身上:“那麼你呢,之前不是很喜歡陸雲深嗎?現在呢,還有感覺嗎?”
“哪有,我們現在就是普通朋友啊。”
“是嗎。”傅紹騫懷疑的語氣讓唐末晚覺得冤枉,可想想自己剛纔那神態,忽然就釋然了,點頭,“嗯,當然,我早就不喜歡他了,你說得對,其實我更喜歡老牛,老牛體力好,又比較勤奮,你說對不對!”
唐末晚故意把身體靠了過去,也幸好車子已經到了回家的直路上面,傅紹騫在路邊停了車,唐末晚見狀,急忙退開,他卻一把將她撈了回去,但隔着肚子,也不好做什麼,只是攥緊了她的手,察覺到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唐末晚突然覺得一陣燥熱和心慌。
“把你剛纔說的話,再說一遍。”
“什麼?”唐末晚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她努力回想,“我早就不喜歡他了?”
“不是。”傅紹騫深邃的目光始終不離她的側顏,“後面那句。”
“啊----”唐末晚一想,就明白過來了,是那句,其實我更喜歡老牛,老牛體力好,又比較勤奮,頓時滿面通紅,“難道我說錯了嗎?”
傅紹騫的眼神裡帶着很多唐末晚看不明白的複雜情緒,就在她緊張的想道歉的時候,傅紹騫又點了點頭:“說得不錯。年輕有什麼用,還不如我體力好。”
車子重新啓動,但是唐末晚總覺得哪裡有些不一樣,可是具體的,又說不上來。也不知道哪句話惹得他不快了,其實剛纔那句話,是有些褒獎的意思在裡面的吧,他應該能聽出來吧。
帶着點惴惴不安回家,不過很快,這件事情就被她拋諸腦後。
等日後傅紹騫買了大堆的運動器材把他樓上那間健身房重新裝修了一遍,每天至少在裡面鍛鍊兩個小時的時候,唐末晚愣住了,完全不知如何以對。
當然,這是後話。
將近年關,傅紹騫還是有些忙碌了。
陳墨被他借出去給傅子慕,他自己公司的事情,就需要他自己多操心一些。
老太太急於給他們辦婚宴,可唐末晚身子實在不方便了,許婉寧心疼,便作罷,一切都等生完孩子之後再說。
每個週末,傅紹騫都會帶着唐末晚回商家去吃飯,雖然做不到親密無間,但血緣割不斷,商家人又待她極好,大家相處都很不錯。系討豆扛。
許婉寧幾乎是每天都過來傅家別墅這邊,一來看唐末晚二來照看外孫。
老太太很高興,家裡總算有個可以說話的人了。
許婉寧偶爾說起自己妹妹的時候,還是帶着一絲悵惘的,她的孩子是找到了,但是許一寧的時候,卻始終沒有什麼消息。
韓家經過韓夏朵的事件後,也是大不如前。
聽說胡亞蘭也病了,精神很不好,整天胡思亂想的,似乎也是精神出現了問題,聽說老是聽到韓夏朵在喊救命,她要去救人之類的。
韓文清好不容易保住了局長的位置,韓文軒的公司也好不容易度過了危機,現在的韓家,是禁不起一點風浪的。
棄車保帥是韓家人的處事原則。
所以縱然不捨,韓文軒還是不許胡亞蘭立刻家裡一步,不許她在鬧出一點點動靜來,現在他們需要時間休養生息,明哲保身。
雖然落得這個地步都是韓夏朵咎由自取,但韓文軒心裡又豈會沒有一點心疼,怎麼說都是自家的孩子。
他在傅紹騫面前那一跪,已經摒棄了任何的尊嚴,可惜傅紹騫……
傅紹騫其實也不是不動容的。
韓文軒給他下跪,說起來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收到消息,說韓夏朵在裡面的情況很不好,甚至有幾次試圖自殺,已經真的出現了精神錯亂的樣子,還有幻覺。
傅紹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手指篤篤敲着,那邊的人還說,這樣下去,步出一星期,她就會真的變成精神病患者了。
思忖良久,傅紹騫對着手機說:“那就給她換個房間吧,但是,這輩子,都不能讓她在離開那裡一步。”
有些人,終其一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果非要強求,那麼換來的代價,就是十分慘重的。
韓夏朵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這一聲,會落得這樣淒涼的下場。
從這個房間換到另外的房間,隔着一條長長的走廊過道,望着外面的藍天白雲,想着外面的海闊天空,她想大喊大叫,她想大鬧,可身體被人注射了藥物,她什麼動作都做不了,發出來的聲音也低的類似動物的嗚咽。
她真的有些受不了,受不了這樣形容枯槁的自己,受不了這慢慢鐵窗後面無盡的折磨。
裡面的人給她換了個單人間,挺乾淨的,至少沒有人再會折磨她。
可是她的眼角還是止不住的落淚,胡亞蘭和韓文軒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來看過她了,他們都不要她了嗎?她要如何在這裡度過漫長的餘生?
恨,悔,現在又有何用。
年末。備年貨。
唐末晚雖然肚子大了,但在家裡呆的久了,還是想要出門逛逛。
老太太要去超市備年貨,可超市人實在太多了,對唐末晚來說並不適合,所以到了超市後,老太太去買東西,唐末晚就陪着傅縉言在樓下的kfc坐着。
她去上洗手間的時候,卻意外看到了唐鎮遠。
唐鎮遠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看起來有些憔悴,手上提着一壺油和一些味精。
這個年,對他來說,是孤單的,也是諸多傷心的。
唐末晚聽說他與彭媛已經離婚。
至於彭媛和蔣正南的案子,已經宣判。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案子被判的很重,竟然判了無期徒刑。
而唐鎮遠家裡的最後一點錢,都被彭媛拿走,唐鎮遠在還沒宣判之前,就像法官遞交了離婚申請,待宣判結果出來,法院就同意了他的申請。
唐鎮遠這輩子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多少讓人同情唏噓。
傅縉言也見了,小聲說:“那是外公。”
唐末晚摸摸他的頭髮,並沒有糾正,但也沒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只是盯着他已經有些佝僂的背影,慢慢遠去。
唐宛如的死對唐鎮遠打擊也很大。
有些人,有些事,主要是要被遺忘的,她只能在心底替他祈禱,身體安康。
在過年之前,還發生了一件事情,不大不小,也沒有多少人關心,而且還被傅紹騫刻意壓下了,唐末晚根本不知道。
彭媛得了決定,是淋巴癌。
在送我監獄之前的體檢中發現出來的,並且已經是晚期,治療沒有任何的意義。
老太太知道了,長長的嘆息一聲:“這就是報應吧,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是時候了。”